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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王破瓢等人面露惧色,愈发猖狂道:“我是为了维护一方的风化前来捉奸的,要是谁胆敢阻挠便是跟李大人过不去,便是跟自己头上的脑袋过不去!”
王破瓢立刻挺直了塌下去的腰板,抓住胡师爷言语之中的把柄,义正言辞的说道:“我管你是狐师爷还是狗师爷,李总兵的职责是操练军马、抚恤士卒、修理城池、防御番虏。
小心被巡抚梅大人参一本越权!”
双方僵持不下,在门外对峙起来。
熊楮墨可怜的看了一眼胡高氏,一把扯起床单却惊奇的发现床单上有一摊殷红的血渍。
他的眼睛都看直了,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结结巴巴的说道:“你真的是胡夫人?”
胡高氏双颊晕红,眉眼低垂,羞愧难当的点了点头。
熊楮墨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胡高氏,结了婚还是处子之身?
片刻后,他甩了甩头把床单子宁城一股麻花绳顺着窗户放了下去,人们都跑到前门去看热闹去了,加上是清晨,后街上空无一人。
熊楮墨思绪杂乱的看着眼前忐忑不安的胡高氏,轻声说道:“趁着没人,顺着床单爬下去吧!”
胡高氏站在床边扭捏道:“我……我……我……太高了……我不敢……”说到最后已是声若蚊蝇。
熊楮墨这才意识到胡高氏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就是她顺着床单往下爬,最后那四五米也得跳下,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
看胡高氏苍白面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他轻声说道:“你晕高吧?”
胡高氏一脸的茫然,垂首低语道:“我不是晕高,我就是怕掉下去。”
熊楮墨试了试床单的强度,不由分说的一把把胡高氏搂在怀里,顺着床单爬了下去。
胡高氏心如鹿撞,睫毛乱颤,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跟一个男子贴合的如此的近。
“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哎呀我去,浪一浪,浪一浪,烫啊,浪一浪……哎呀,这么多人呐……”
满头大汗的熊楮墨左手提着装满豆腐脑的大桶,如同一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右手提着半框油条从楼底下哐哐哐的走了上来。
“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哎呀,这不是胡师爷吗?您老在这干什么呢?”
胡师爷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熊楮墨傻眼了,他派来客栈负责盯梢的心腹家丁就站在他的身后,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跟他说熊楮墨就在屋中。
胡师爷可不相信熊楮墨大变活人,惊呼道:“这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在屋子里?你说,你说,你说是不是?”
熊楮墨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说道:“胡师爷,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本参将,哦不对,本指挥使有晨练的习惯,刚才出去跑步去了,顺道给兄弟们买些早点,怎么了,犯法了吗?”
老奸巨猾的胡师爷一听熊楮墨就是在胡说八道,咬牙切齿的喊道:“胡说,李大人最重风化,最受不了下属搞破鞋,我方才明明听见里面有女人在哭泣,里面肯定藏人了!”
王破瓢当时就炸毛了,怒道:“胡师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兔子急了也咬人,你别仗势欺人!”
熊楮墨把豆腐脑和油条往王破瓢的手里重重一塞,示意他不要阻拦胡师爷,急赤白脸的说道:“如今那个官员不流连青楼,就是我在屋子里藏了女人你又能把我怎样?”
胡师爷冷笑一声,熊楮墨这番变现在他的眼里简直是不打自招,阴森森地说道:“哼哼,恼羞成怒了吧!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李大人他能!”
熊楮墨面色难堪的说道:“胡师爷,别怪我熊某人没提醒你,要是胆敢进我的房间你后果自负。
要是搜出人来还则罢了,要是搜不出人来,哼哼,我姓熊的堂堂朝廷命官,也不是吃素的!”
除了李栖凤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跟胡师爷说话,胡师爷彻底被激怒了。
“好狂,为了甘州城的风化,这房间本师爷非搜不可!”
第60章 山雨欲来()
说着胡师爷便扒拉开王破瓢推门便硬往里闯,谁知他刚踏入前脚,头顶便传来一阵“哗啦”声。
他连忙抬头去看,连汤带水的浓臭液体倾泻而下,劈头盖脸浇了他一身,紧接着木制的恭桶落下,哐叽一声闷响套在了他头上。
那群原本跟在他身后作势要冲的边军连忙捏着鼻子退了出去,门口顿时臭气熏天起来。
胡师爷发出一阵杀猪似的哀嚎,挣扎着要把倒扣在头顶上的恭桶去掉,谁知脚下一滑,“哧溜”一声便四仰八叉的冲着前面的夜壶重重砸去。
小小的夜壶哪里经得住胡师爷的身量,顷刻间被砸的粉碎。
惊慌失措的胡师爷好一番挣扎才从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一阵恶臭传来,他伸手抹去眼睛前的异物,浑身臭气冲天的他这才发现自己被秽物浇满了全身,脚下则撒了一地的炒黄豆。
他的脸色登时就绿了,恼羞成怒的喊道:“姓熊的,你暗算老子!我要扒了你的皮,给我搜!”
熊楮墨捂着肚子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他捏着鼻子游走到了窗户边,背对着胡师爷贱兮兮的说道:“哎呀,胡师爷,你把我逼的这么饿急,忘了跟你说了。
你知道咱这是边关比不得京师,时有贼人出没。为了防盗,所以我也是迫不得已采取了些防盗措施。”
王破瓢早不知何时已经游走到了人群的边缘,一语双光的笑道:“这东西锁头一样,防君子不防小人!哎呀妈耶……”
就在此时他手中的豆腐脑和豆浆一失手撒了一地,脚下一滑向着楼下滚去。
人们听到惊呼,本能的转身去望,顷刻间便把目光全都集中到了王破瓢的身上。
屋中的胡师爷连忙死死地堵住门口,转身冲着楼下张望,满脸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是有人逃跑吗?”
熊楮墨抓住时机,不动声色的把粗布床单给解了下来,反手就给扔到了床上。
他身后的边军头目连忙说道:“不是,是有人摔下楼了。”
胡师爷实在受不了这一身腌臜,转身怒道:“速战速决,赶紧搜,老子要去洗澡!”
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人,就连床都被边军给拆的七零八落,可别说人了就连跟线头儿都没有找到。
胡师爷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站在那里下不来台,指着房中那唯一的可疑的带血粗布床单恶狠狠地问道:“上边的血你怎么解释?不会是女人的经血吧?”
熊楮墨站在窗边,捏着鼻子冲着胡师爷只招手,贱兮兮的说道:“胡师爷你过来看啊,我有痔疮,你过来看啊!”
说着他作势就要脱自己的裤子。
“你别得意的太早,我去找那女子,一样能在大人面前扳倒你!”
胡师爷脸都气黑了,说完扭头就走。
他身后的边军头目连忙凑到熊楮墨的跟前,陪着笑脸说道:“熊指挥使,今天的事情多有得罪,但末将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海涵。”
熊楮墨捏着鼻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一切损失由你们赔。”
那边军头目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我们赔,我们赔,必须我们赔!”说着把五十两银票塞到了熊楮墨的手中。
熊楮墨笑着摆了摆手,笑道:“算你小子懂事!”
半晌后,当恼怒的胡师爷费尽心机顺藤摸瓜终于找到王婆的时候,他的肺都气炸了,因为王婆死了。
王婆一死,胡师爷的线索彻底断了,别说弄死熊楮墨了,就连把柄都没得抓。
甘州城南门外城隍庙,稀疏的人群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官道上走着。
王破瓢骑着马来到了城门口,冲着熊楮墨点了点头,笑道:“事情都办妥了!咦?!老奥,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带人在外面打劫靼清皇商范永斗的粮车吗?”
奥观海的心里如同装了一枚二十公斤的杠铃片,心情沉重的说道:“今天范大师刚收到熊老爷子飞鸽传书,建奴集结了数万人正在借道喀尔喀领地向西游动。
回到洪水堡就被卢大师抓了差,就没再出关。”
王破瓢耸了耸肩,没心没肺的笑道:“嗨,我还当多大点儿事儿呢!
天塌不了,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和陕西巡抚孙传庭的秦军不是挺能打的嘛,即使建奴真的来了,也有他们顶着。”
熊楮墨面若寒霜的说道:“你把形势想的太乐观,洪承畴去年十一月就被崇祯帝给调去守护京师了,他的最新的头衔是蓟辽督师,自己都焦头烂额的把,哪里还顾得上甘肃镇。”
王破瓢倒吸一口冷气,急忙问道:“那孙传庭呢?他不会被调去守卫京师了吧?”
熊楮墨苦笑一声,说道:“孙传庭跟洪承畴一起去的,他被升为兵部右待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保定、山东、河南军务。
但是由于孙传庭和主和派的杨嗣昌及中官高起潜矛盾颇深,他们哪有不从中作梗的道理。
孙传庭就京师三番五次上疏请见崇祯帝,却因为杨嗣昌和高起潜的阻挠一次也没有见成,一怒之引病告退。
结果杨嗣昌抓住时机落井下石,说孙传庭称病乃推托之举。崇祯帝一怒之下把他给贬为平民,此刻正关在大牢里等候发落呢。”
王破瓢发出一声惊呼,面色苍白的说道:“就凭李栖凤那两下子,甘肃镇岂不是……”
熊楮墨冲着他摇了摇头,忧心忡忡的说道:“甘肃镇前途堪忧,回去再说!”
奥观海叹了声气,愁眉不展的说道:“哎,说句不地道的话,但愿建奴的目标不是甘肃镇!”
洪水堡,守备府,熊楮墨虽然被高升为千户,众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卢象升眉毛拧成了一个铁疙瘩,他凝视着眼前的《九边图说》忧心如焚的说道:“子谦,我们下午收到最新的飞鸽传书,建奴已经过了张家口,继续向西开进。
大同镇、太原镇、延绥镇、宁夏镇、固原镇、甘肃镇,你觉得他们的目标会是哪里?”
九边各镇对各自防区的地形进行考察研究后,会定期将地形、兵马人数、囤积粮草数目绘制成图说,上报兵部。
兵部会统一编纂成军用地图《九边图说》,更新后按照需求发放给相关将领。
熊楮墨打量着眼前兵部职方郎中编纂的最新版的《九边图说》,说道:“不会是范永斗恼羞成怒,让建奴来给他撑腰吧?”
卢象升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这么简单,关内除了真定、广平、顺德、大名等地,年后建奴又南下攻陷了济南、汶上、兖州,距离徐州仅剩百余里。
关外,为了牵制辽东边军,黄台吉和阿济格正在猛攻松山。依我看,里应外合,布局宏伟,建奴的胃口小不了。”
第61章 情报分析()
坐卧不安的孙梧藤敲了敲桌子,愁眉苦脸的说道:“你们是不是忽略了甘肃镇内部的问题?
我虽然不懂军师,但是我以一名地方官的眼光来看,甘肃镇的问题可真不小,简直是危若累卵。
先是莫名其妙的盐慌,又是猝不及防的粮食抢夺战,给鞑子开门的晋商,鞑子的亲儿子死了做了做样子就带着掳掠去的物资就撤出关外,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这都是巧合吧?”
熊楮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有道理,接着说。”
孙梧藤看着《九边图说》,毛骨悚然的说道:“我觉得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包括鞑子撤兵。
鞑子兵要是不撤出甘肃镇,不管李栖凤那些军事高官烂成什么熊样,甘肃镇的边军都不会哗变,反而会一致对外拧成一股绳。
鞑子兵离开后,没有了粮食,陷入粮荒的边军搞不好会哗变。那么,甘肃镇就会不攻自破!”
卢象升闻言如坠冰窟,眼中精光直闪,说道:“孙大人说的对,我一直觉得甘肃镇有一张看不见的网,熊大人也正在追查此事。
你们看此图,如果把九镇看做一个人的话,京师为人之腹心,宣、大为项背,延、宁为肢体,甘肃乃是踵足。
甘肃镇虽然孤悬天末,远离京师,不像宣府、大同诸镇那样直接影响着北京的稳定与安危,但它仍然与京师的稳定与安危息息相关。
甘肃镇关乎全陕动静,身系三晋安危。三晋之安危关乎天下之治乱。
长城可不是一条单薄的防线,有的关口多达十道城墙,这重重城墙可不是摆设,可鞑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里面难道就没有猫腻?
咱们再往前推一步,把人心想的再险恶一些,会不是里应外合?”
众人噤若寒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九边图说》,全都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