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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考虑到男女之间的问题,就会莫名的把自己和欧阳青交往的经验拿出来做比较呢?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如今已经各自成家,再回头已经完全没有了可能,还去想她做什么?
萧正阳看了看方丽,方丽的表情十分正常,不像是有什么事藏在心里。
他默默叹了口气,把这个事情就放下了。
杞人忧天,胡乱猜疑,不是他萧正阳该干的事。
当初,如果不是……
妈滴!怎么又来了!
萧正阳不愿意想起欧阳青,可是他偶尔也会意识到,欧阳青就是刻在他脑海里的一个印记,想完全抹掉,好像根本不太可能。
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越想忘记的事情,越忘不掉,不是自己的记忆力太好,而是每当去强制自己忘掉某个人某个事情的时候,实际上反倒是在强化自己对某人某事的记忆。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行为,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维吗?
方丽放下包换了鞋子,去了客厅,萧正阳也跟了进去,问了一句:“吃点什么?”
方丽笑笑:“不吃了,减肥。”
萧正阳摇了摇头,道:“该吃吃,减什么肥?你又不胖。”
方丽转头看着萧正阳,道:“我不胖吗?我同事都说我这段时间吃胖了。”
萧正阳道:“你同事的眼肯定是瞎了。”
方丽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人家说我胖了,就是眼瞎了啊?”
萧正阳愣了一下,道:“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吗?”
方丽道:“玩笑有这么开的吗?你这不是咒人家吗?”
萧正阳道:“玩笑不这么开,还能怎么开?”
方丽转过身去,往电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该干啥干啥去吧!”
该干啥干啥去?萧正阳应该干啥去?
他看着方丽的后背,发了一会呆,然后转身去了卧室。
刚才那句玩笑话说得过分吗?
如果方丽的父母说方丽这段时间胖了,萧正阳说,他们说你胖了,是眼瞎了,然后方丽不高兴,应该是正常的,她只是说她的同事说她胖了,萧正阳接着开了句玩笑,不可以吗?
萧正阳真的没有抓到方丽生气的点在哪里。
而且,这不是在公开场合,也不是当着方丽同事的面说的这个话,有什么不对呢?
萧正阳想去跟方丽谈谈,但是他站在了客厅的门口,看到方丽那随着电视剧里的剧情而笑的微微颤抖的后背,他就没了心情。
就这样吧,爱咋咋地吧。
放下了要和方丽解释的念头,萧正阳倚在了床头,拿起了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坐车坐的有些疲倦,他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正在睡梦中,他突然被方丽晃醒了。
睁开眼睛,看着方丽,他有些茫然。
耳边就听到方丽说道:“你怎么回事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穿着外套和裤子到床上睡觉,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萧正阳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道:“怎么了?”
方丽道:“不卫生!你这样会把细菌什么的都带到床上来,你知不知道?”
萧正阳终于清醒了过来,看着方丽紧皱着眉头,一脸不愿意的样子,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喊了一句:“你叫什么叫?不就是穿着衣服睡个觉吗?能怎么了?”
方丽没可能是没有想到萧正阳会突然发火,她愣了片刻,咬了咬牙,转身出了卧室。
萧正阳坐在床上没动,他也不知道接下里该干点什么。
然后就听到方丽在外面穿鞋子收拾包的声音。
刚发完火,让他立刻转变态度去劝方丽,他转不了那么快,可是,如果不去劝方丽,看这样子,方丽是要离家出走了。
因为自己发了一句脾气,就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就至于离家出走吗?
萧正阳还在那琢磨的当口,就听见方丽已经打开门往外走了。
他也顾不得别的了,噌地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连鞋子都没穿,就冲出卧室,跑到了门口,然后他就看到,方丽正站在楼梯口,准备往下走。
萧正阳抬脚出了门,伸手拉住了方丽,道:“你干什么去?”
方丽一甩胳膊,道:“不用你管!”
萧正阳自然不能松手,他手上用劲,连拉带拽,把方丽拉进了屋里。
第114章 找谁诉说()
萧正阳拉住了方丽,没让她走,却没有彻底解决问题。
“半夜三更的,你要往哪去?”
“不用你管!”
“如果有了矛盾就要离家出走,那以后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
“一走了之就能解决问题吗?有什么不乐意的地方,不能说出来吗?不能讨论吗?”
“没什么说的!”
“……”
方丽一直是这么冷冰冰的态度,让萧正阳也没了继续和方丽交流的心情,他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对峙着,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沙发上干坐了半个小时,萧正阳觉得一直这么坐着也不是个事,所以就对方丽说道:“这样吧,你睡床,我睡沙发,明天还要上班,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说完了,也不等方丽答应,他就去柜子里找了一床被子,抱了过来,放在了沙发上。
方丽没说话,直接起身去了卧室,嘭地一声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萧正阳躺在沙发上,半宿没睡着觉,今天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至于让方丽动这么大气呢?
因为那一句玩笑?还是因为自己穿着外衣和裤子就躺在了床上?
可能是刚才眯了一会了,萧正阳一直熬到凌晨四点多钟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八点了,而方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家里走了。
结婚之前的事情暂且不说,自从结婚以后,两个人聚少离多,就没吵过架也没闹过矛盾,这一次,算是第一次发生了冲突,而且还是让萧正阳觉得莫名其妙的冲突。
萧正阳想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他想跟方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方丽却不冷不热地不接他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个人就这样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冷战了起来。
一直到萧正阳的假期过完了,两个人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
是个人都有可能生气,是个家庭都有可能闹矛盾,这是正常现象,可是,生了气不说,闹了矛盾不交流,这就有点让萧正阳难以接受了。
一个家庭有一个家庭的习惯,这可能就是方新明家的家风。
十月中旬,萧正阳休完了假,又去营里上班了,在这期间,刘永军一直没有给他打电话,刘永军的老婆也没有再过来找他。
分房子的事,他没参与,等他休完假回来,房子已经分完了。
有一天,他去营长办公室去跟谢正林汇报一些工作上的事,谢正林顺口问了他一句:“老刘最近没有再找你吧?”
老刘?萧正阳想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谢正林口中所说的老刘,指的是刘永军。
他叹了口气,道:“这几天倒是没有,不过,前段时间他老婆都找上门了,我在休假,我老婆见的她。”
谢正林道:“这事暂时不用担心,我跟他说了,月底之前你就能拿到房子了,到时候拿到房子了就尽快搬出去,把房子腾给他。”
萧正阳挠了挠头,道:“因为这事,他还给你打电话了吗?”
谢正林道:“前几天去旅里开会,我见到他了,跟他说了,你也别不高兴啊,他也说了,他母亲和他妹都过来了,还带着他妹妹的孩子,家里确实有点住不开了,所以才着急找你要房子。”
萧正阳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本来房子就是他的,以前他不急用,借给我用,那还好说,现在人家急用了,我本来就给腾给人家的。”
谢正林笑了笑,道:“再坚持几天,问题就解决了,别愁眉苦脸的了!”
萧正阳诧异道:“我看上去是愁眉苦脸的吗?”
谢正林笑道:“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自己看自己,和别人看自己,永远都是不一样的。
萧正阳为了谢正林的这句话,真的去洗手间的镜子那里照了一照,他自己觉得,自己看上去挺正常的,却不知道,在谢正林的眼中,他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身体患病,前途渺茫,住着的房子被人催着要搬走,家里还跟老婆冷战着,搁在谁身上,应该也笑不出来。
即便笑不出来,萧正阳也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没有因为自己的事和家里的事,跟任何人发过莫名其妙的脾气。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愁绪已经浮现在了脸上,让谢正林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相由心生,此话不差。
等待永远都比结果更让人煎熬。
不管是病退的事,还是房子的事,都让萧正阳倍觉煎熬。
如果事情定下来了,就算是营里分不了房子,他也可以踏踏实实地去租房子,租房子虽然不划算,但他还是承受得起,除了方丽那边,目前不太好做工作之外,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
病退也是一样。
如果现在就能确定了,他符合病退条件,可以顺利地办下病退,他的心里反倒踏实了。
该走就走,走了利索,该干啥干啥去,年纪轻轻,又不是活不下去。
如果不走,就踏踏实实地干自己的工作,为自己的前途再争取一下,他当然更加高兴。
难受就难受在这模棱两可,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的骑在了半山腰。
最让他难受的,除了这个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的等待,还有一个,就是他内心的难受不知道该和谁去倾诉。
最亲的人只有那几个,父母和老婆。
现在和方丽之间连交流都没法交流,更别提跟他倾诉自己心中的苦楚了。
而父母那边,萧正阳能跟他们诉这个苦吗?
不但不能,而且还要跟他们说,自己在这边挺好的,身体恢复的挺好的,工作也挺顺利的,和方丽之间,也相处得挺愉快的。
上次探亲回来之前,在家里偷偷留钱的事情,萧正阳是等着自己坐上了回东港的火车之后,才打电话告诉孟云梅的。
结果,他先是被孟云梅训了一顿,然后又被孟云梅告知,在他的包里,萧文光也偷着放了一千块钱进去。
萧正阳军校没毕业之前,除了每个月几十块的津贴费之外,没有别的收入,他需要钱了,不能不问萧文光和孟云梅要,自从他毕业了,拿了工资,就没有向老两口要过钱了。
而他积攒了一点钱,趁着探亲回去的时候,想给萧文光和孟云梅,老两口也从来没有要过。
明着给都不要,都是偷偷地给,这可能就是萧文光家的家风。
在现在这个状况下,萧正阳自己心里的难处,可以跟谁说呢?
眼看着又到了周末,萧正阳正想着给雷鸣打个电话,问他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机会回东港一趟聚一聚,没想到,雷鸣主动给他打电话了。
“老萧,丁科长去世了!”
第115章 直面生死()
丁科长患病,萧正阳早就知道,丁科长第一次手术之后,恢复得不错,然后他再次回到了工作岗位上,然后病情复发,二次入院的事情,萧正阳也知道,上次郑乾到瑶山去组织交接班,也跟他提过一句,还一再告诫他,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让萧正阳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丁科长就去世了。
很少有人能看淡生死,萧正阳自然也不例外。
特别是他自己现在也是个病人,他对于丁科长的病死,感触更是比别人深了一层。
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他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沉默了片刻,他对雷鸣说道:“什么时候开追悼会?我们去送送吧?”
雷鸣道:“我联系了几个老乡,准备一起过去,我已经把假请了,今天下午就到东港,到了之后再跟你联系。”
萧正阳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颓然坐在沙发上。
感同身受,说起来轻松,真正体会到了却很不容易,可萧正阳现在就有了一点感同身受的感觉。
是老乡,是战友,又是同样患了病,只是病情轻重有些区别,可萧正阳还是感受到了一点兔死狐悲的悲哀。
下午三点多钟,雷鸣来了,在凤西路的房子里,和萧正阳相对而坐。
雷鸣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