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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江山-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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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弄个明白。

    念及至此,刘希将手中的长剑递给呼延青石,笑着轻声道,“没想到,姑娘竟然贵为千金之躯,初次听菊儿讲来,着实的吃惊了一番。”

    四处打量的马绣闻声,忙出声应和,“是极,是极,即便我挠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姑娘竟然是匈奴公主。”

    面纱之下,花未央歉意的笑了笑,细眉与云烟齐飞,黛色染云霞半点,“让两位公子见笑了,实属情非得已之举,不过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有缘与二位公子相遇?”

    说话间,明眸秋水含波望了刘希一眼,花未央随即又是低下了头,虽被面纱所遮,但是依旧有着让人心神一荡的娇羞。

    自然,刘希亦是瞧见了,可当他想要看个仔细时,那花未央已经转身,将那少年牵了过来,只得暗自道了句先前那不过是错觉。

    “公子,这是我弟弟西顿。”

    少年脸上有些局促不安,好一会,才弯身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揖,并用生疏晦涩的汉语说道,“西顿有礼了。”

    刘希仔细打量着少年,衣衫只是寻常的裘衣,甚至连匈奴中一般贵族所穿都比不上,脸色暗黄全无红润之色,就连身形也瘦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给吹倒。

    想来这西顿很不受努哈尔的待见。

    大概是猜测出了刘希所想,花未央伸手在西顿的头上抚了抚,继而幽兰轻吐一声叹气,“西顿的娘亲是父汗抢来的,所以一直以来西顿都备受欺辱,也只是与我亲近。”

    这番说来,刘希心中当即明白了,西顿乃是汉人所生,在匈奴人中自然是没有地位。而花未央与西顿亲近,除了女孩儿家的心善,怕还是有着同病相怜的处境。

    在这女子地位不如男的世界里,若是脸上还有异于常人的胎记,想来是没少受人嫌弃。

    轻咳一声,刘希将心里的胡思乱想给摒弃了去,径直开门见山的道,“姑娘,有件事情刘希一直未曾弄明白,找我来是为何?”

    花未央沉思了片刻,缓声应道,“草原大乱,木札特与巴旦木战火纷争使得草原百姓苦不堪言,赫莲与西顿亦是性命堪忧,所以赫莲想请公子助我平息了这场天怒人怨的战乱。”

    “为何是我?你也曾知道匈奴王在世时发兵二十万害我无数百姓死于非命。”

    又是沉默了稍许,花未央这才语带凄楚的道,“当初父汗领兵南下,赫莲是极力反对,可奈何人卑言轻,后来父汗大败而还,也算是天神对他的惩罚……”

    说到这,花未央停了下来,为何选择刘希,其实答案止在了她的贝齿之间,只是难以说出口。

    莫非是因为眼前身影日夜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作为一个女孩儿家,有些东西总是难以启齿,更何况花未央明白,此时的刘希已经并非当初小院中晒着太阳读几本书的刘希;而她,也不是那无忧无虑的避难女子。

    那小院中的时光早已经随着岁月流逝,最终只能埋藏在心底的深处。

    如今,他们二人身上都肩负着不同的使命。

    俯身一礼做福花未央道,“公子,不管父汗做了什么,草原的百姓是无辜的,公子倘若能免去这战乱,赫莲可以保证从今以后草原为君所从。”

    语中满是哀求之意,让人听之极为不忍。

    不过最让刘希动容的乃是‘为君所从’四个字,倘若来之前他只想着借机行事,如今他却大大的改变了主意。

    能将整个草原收入囊中,离报仇的机会又是进了一步。

    所以,几乎没有犹豫,刘希便点首应了下来,“然,愿与汝同行。”

第一百六十八章 草原形势() 
灯火下,刘希仔细的望着身前一张被笔墨画了几个圈的白纸,许久将捏着下巴的右手放下,“这么说匈奴诸部都参与了木札特与巴旦木之争?”

    正等着刘希开口的花未央连连点头,“不错,我黄金一族皆是追随着木札特,剩余八部之中亦是各自有了选择。”

    说话间,花未央再度提笔,将各个部落的名字写在了圆圈之内,“木札特与巴旦木二人都不服对方,前者在以前的王庭建了汗帐,而后者则是在乌拉山脚下称了汗王。除去远走西山的巴尔特一族,剩下七部中只有纳西、喀喇沁二部拥护巴旦木,其余之人皆是倒向了木札特。”

    看着花未央画出的两个阵营,刘希有些不明白,木札特身为大王子,是努哈尔早就定下的皇储,有这么多的部落追随自然是毋庸置疑之事,可巴旦木单凭两个部落的人马就能与其抗衡,这之间又藏着何种的缘由?

    不解之下,刘希当即问了出来,那花未央未出生,只是继续用手中的笔写出一个秀丽的蝇头小字。

    “佛。”

    果然,有佛宗的人暗中相助,而草原上的瓦德西在阳曲城下死伤大半,所以木札特一时间才无法奈何巴旦木,双方暂且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执笔驻手,花未央美目望向了沉思间的刘希,“公子,你可有良计?”

    取过花未央手中的笔,刘希在巴尔特一部边上了写下了‘津胡儿’三个字,“这番,就不再是僵局了。”

    见了这一幕,花未央不禁惊呼,“莫非你将津胡儿给放回来了?”

    “不错。”

    闻言,花未央沉默不语,双目中满是不忍之色的盯着那被画上符号的白纸,好一会在幽幽地道,“这又得添上多少的杀戮,莫不成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见刘希摇了摇头,花未央将到了嘴边的劝言又咽了下去,自古以来平息战事哪有不死人的,这种事情本就是以暴制暴,谁的刀剑更加锋利,砍去所有异议者,才会有最终的安静与和平。

    “姑娘,你派人去巴尔特一部打探打探,若是津胡儿已经到了,立马告知于我。”

    双膝盘坐在矮榻之上,刘希再度闭上了双目,只是面色上充满了痛楚,显然要改变眼下的时局让他很棘手。

    毕竟她花未央身边只有数百人,还都是她死去娘亲部落的追随者,靠这些人与拥有十数万兵马的巴旦木乃至木札特抗衡,无疑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唉……”

    幽兰吐气,花未央轻叹了声,很是心疼的看了刘希一眼,将桌几上的油灯挑了挑,稍后捏着手脚缓缓的走了出去。

    穹庐中,刘希眉头越拧越紧,许久,睁开眼,两道精光射出,死死的盯着先前花未央所画的宣纸。

    最终,依旧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花未央手中并无多少可用之兵,想要平息乱世,眼下情形可谓是无米而为炊,即便刘希曾经是做出无数道佳肴美味,这次也难以有施展之计。

    刚刚闭眼的时候,刘希想到了从阳曲城调兵,甚至奏请李唐朝廷派兵,毕竟现在是重击匈奴以除后患的最佳时机。

    但是思虑再三,刘希还是否定了这想法,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便是他要利用匈奴这支力量,并且不想让任何人知晓。

    所以,一切还需他自己去周旋。

    食指在‘津胡儿’三个字上扣着,思量再三,刘希仍是觉得唯有靠津胡儿才能收拾眼下的局面。

    而刘希要做的便是说服津胡儿依照他的意愿行事,在最佳的时机结局了木札特、巴达木以及佛宗,并在最后的时候消除津胡儿。

    手段似乎有些残忍,但很多时候为了成就一件事情,而别无选择。

    打定了注意,刘希深吸了口气,走出了穹庐,夜空如洗,繁星璀璨因白日里被袭击,约莫着有几队人在外四处巡逻。

    “大人。”

    见到刘希,在穹庐外守着的呼延青石与侯少弟忙走上前弯身作礼,二人衣衫上仍可见风干的斑斑血迹。

    在阳曲城抵御匈奴时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生死,否则今日杀人,怕是要做好一阵子的噩梦了。

    刘希收了思绪,与他二人轻声道,“你们怎么还不回去歇息?”

    两人对望了一眼,呼延青石出声应道,“回大人,眼下形势复杂,遂破虏私下决定每两个时辰轮流当值,以便大人有不时之需。”

    笑着与他二人摆了摆手,刘希笑着道,“暂且无事,你们也劳累一天了,还是早点歇息,将精神给养足,做好随时可长途奔袭的准备。”

    刘希这般说,呼延青石二人自然不敢反驳,遂又是行了一礼走进旁边不远的穹庐。

    立在原处,晚风习习吹来,满腹担忧的刘希轻声一笑,当真是自己将自己陷入到套中去了,这种不是自家的事情何须这般的烦忧,成则最好,不成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匈奴再乱也不会影响他丝毫。

    在花未央处待了两三日,刘希又是仔细的了解了几方情况,更多时候便是在穹庐中思索对策,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那边是花未央领着面色怯弱的西顿前来拜他为师。

    对于花未央这举动,刘希有些猜不透,她是为何相信自己会改变匈奴的现状,又是有何等的魄力将所有都押在自己的身上?

    或许她只是单纯的无所依靠。

    因而,想起此行的目的,刘希竟有些于心不忍,自然是无法拒绝花未央的请求,遂收了西顿做弟子。

    怎番说来他也算是匈奴王子的授业恩师。

    马绣知晓后,笑着打趣了刘希,若是它日小西顿能执掌匈奴,他可就是匈奴的帝师,那可是羡煞旁人。

    对此,刘希唯有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是他有朝一日真的能成为匈奴的帝师,那这统治草原的权力也无疑是从他手中交给了西顿。

    而这一切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花未央故意为之,这几日时常将西顿送到刘希的身边,而后者既然已经收了西顿做弟子,于情于理,对于这个始终有些拘谨的少年都要教授些道理。

    于是刘希在整日研究匈奴形势之下又多了件事情,不过,他教授方法离经叛道,却是更引得西顿大为佩服。

    这番过了几日,花未央派出去打探的人回了来,确认津胡儿已经到了**一部。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刘希丢下了手中画满符号日夜琢磨的白纸,眼中有些蠢蠢欲试的轻笑一声,“终于该出发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城府与野心() 
草原西侧,山脉延绵不绝,似长龙栖卧。

    这便是西山,如一条曲折蜿蜒的丝带将草原分隔成了肥沃与贫瘠两部分,过了这些山脉,草地荒芜,更有野狼成群,因此世代待草原生存的匈奴人鲜有在此停留。

    而如今,西山脚下无数个穹庐正静静的立着,宛然间看去,如同白色的花朵开在了群山间。

    众多的穹庐围拱之中,一只绘满图腾的较大穹庐内,津胡儿正安静的盘坐在矮榻上,他的身前是张铺开的羊皮纸。

    羊皮纸有些陈旧,想来是被岁月抚平了当年的光润,上面是早就风干的黑色笔迹,犹如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着无数的线条。

    细细望去却是勾勒出了草原的地形。

    草原辽阔,想要绘制一副草原地图若不是穷尽几代的心思根本无法完成,最为重要是草原的王者绝不会容许其他的部落能有这份详细的地图。

    所以,津胡儿眼前的地图可谓是**一族镇族至宝,地位丝毫不属于族里面年轻力壮的汉子和成群成片的牛羊。

    穹庐的帘布被掀开,一抹刺眼的阳光随着一道矫健的身影溜了进来,却是一身褐色胡服的顺卜岭。

    不过是数月的光景,顺卜岭整个人宛若大病一场,眼窝深陷,即便是脸颊也只剩下了皮包着颧骨,一头乌丝也半染了霜华。

    进入到穹庐之后,顺卜岭看了眼全神贯注的津胡儿,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前两日见到这离别多日的外甥,说实话,顺卜岭心中颇为欢喜。

    毕竟,津胡儿是他死去妹妹的骨肉,当初在阳曲城未能保他平安,回到草原后顺卜岭没少自责与内疚,如今见津胡儿平安归来,一直折磨他的心事也能放下了。

    最为重要的是津胡儿似乎变了,若是将当初他比作刚出生不久性子胡闹的马驹,而现在的他则是完全脱去了莽撞与粗俗,如同草原上狼,凶悍而又沉稳内敛。

    如此,甚好。

    顺卜岭颇为欣慰暗赞了句,但稍后心里又涌出了些许的惋惜,为津胡儿感到惋惜。

    假使他能早些年变作这样,或许孤涂之位还能是津胡儿所有,眼下名正言顺登上汗位的也是他。

    如今,一切都太晚了。

    在顺卜岭暗自惋惜之时,正在沉思的津胡儿抬起了头,忙起了身与顺卜岭作了一礼,“舅父。”

    摆了摆手,顺卜岭盘坐到他的对面,双目中精光闪过扫过那羊皮纸,“从你回来便跟我讨了这地图,可是有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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