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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江山-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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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颇是舒爽。

    菜还未来,酒已经兴起。

    这等时刻,刘希已经许久未见到了,被诸多事情缠身的他早已不记得上次与这些身边亲近人痛饮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那次的河边煮鱼,但那次又岂能有今日的酣畅淋漓?

    酒不知过了几巡,菜肴也吃了所剩无几,林逸苍白的脸上浮现着妖艳的红晕,似乎摸了胭脂水粉一般,而马绣则是拉着打着酒嗝的小武,念叨着外人听不懂的话儿。

    刘希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将木窗打了开,一股略带寒意的北风当即迎面吹来,却又是让酒意正浓的人畅快了几分。

    当真是许久没有这么惬意了。

    正在刘希感叹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之声,声音短而有力,带着一丝的仓促。

    似乎并非是酒楼的伙计。

    “绣公子可是在屋中?”

    此言一出,本是醉眼朦胧的马绣猛地一个激灵,松掉了拉着小武袖子的手,双目紧盯着门口。

    “来者何人。”

    声音有些低沉,但却有多了些许往日从未在马绣身上出现的威严。

    “蜀道南,古道西,瘦马驼来了秋风。”

    听得这句话,马绣脸色一变赶忙起身,三步变两步的走上了前,将木门给打了开,这时,刘希才看清来者的面容。

    来人虽然穿着棉衣袄袍,但是斜天眉,高鼻梁,面容格外棱角分明,并非是中原人士。

    看到这里,刘希怎能不明白这是蜀人。

    来人见到马绣,眼中满是惊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又是用如鹰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屋内,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秋风,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南蜀出事了。”

    马绣张嘴问道,待看到来人的神色,忙摆了摆手,“这里都是自家人,你有事赶紧道来。”

    “独孤秋风见过绣殿下。”

    听得马绣这句话,那人当即弯身作了一礼,“殿下,南蜀危急,大殿下欲篡权夺位,王上的性命危在旦夕,还望殿下能立马动身前往救驾!”

第二百七十四章 南蜀生变() 
“什么!”

    听了独孤秋风所言,马绣整个人如被雷击一般,面色当即宛若灰土,“该来的,还是来了。”

    道完这句,马绣一把抓住独孤秋风的肩头,满是焦急的问道,“父皇眼下在何处?”

    因为肩头的疼痛,独孤秋风眉头微皱,但他却不敢摆脱马绣,只得忍着痛回应,“王上与王妃已经移驾至充州,充州镇守魏河大人正举全城之力,与叛军做着殊死之战,但恐怕支撑的时日不多了。”

    充州,拓跋家的发源之地,是整个皇室的根基所在,魏河更是父皇的心腹。

    退居到充州,马绣倒也能明白其中缘由,但若是已经退居到了充州,那却又是一副他不敢想象的画面。

    蜀国境内,州城已经倒戈大半,否则父皇也不可能离开汉中城。

    “难道‘怒槌’也已经叛变?”

    马绣死死的盯着独孤秋风,希望从他口中听到自己所想有误,哪知独孤秋风却是点了点头,顿时令马绣的心冷了半截。

    “副帅侗格拉杀帅夺权,已将‘怒槌’掌握在手中,这才使得叛贼内应外合,从而夺下了汉中。”

    ‘怒槌’乃是蜀国第一营旅,与李唐的‘水寒’齐名,刘希曾有所耳闻,这本该是蜀皇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柄利刃,如今倒戈相向,怪不得出现如此大的变事。

    听了独孤秋风的话,马绣又是脱口而出的问道,“那我杂家可有派人援助?”

    杂家在蜀国的地位犹如医家在李唐的一般,杂家的众多高手都是皇室的成员,理应不该让此等弑父篡位的事情发生才对。

    毕竟内乱之事最为生灵涂炭。

    独孤秋风脸色一黯,吞吐了半晌,这才在马绣的催促下缓缓的道,“事情发生后,杂家的人好像是失踪了一般,王上曾多次派人前去搬救兵,但却未见得一人前来,所以王上猜测怕是杂家也是遇到了麻烦。”

    话音刚落,马绣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蜀国发生乱事,但至少他父皇性命无忧,但是杂家若是遇上了麻烦,那对手定是恐怖至极,否则也不会让一个传承了千年的大派仿若凭空消失不见。

    如此,杂家怕是正面临着巨大的浩劫。

    这番,怎能不令马绣失了精魂,冷汗滴下,屋子里也随即静谧的令人呼吸声都显得尤为刺耳。

    在独孤秋风期盼的目光下,低首沉默许久的马绣猛地将脸给抬了起来,眼中满是坚定的道,“玉生,梦觉,小武兄弟,蜀国出了此等大事,马今朝势必是要赶回去,他日待事情解决之后,我再来此与大家团聚。”

    说罢,马绣转身便要离去,却被一个箭步走上来的刘希将胳膊给拽了住,“今朝,你且莫着急,等我将城中事情交代一二,我随你一道前去。”

    闻此言,一股暖流从马绣心头涌起,能让杂家陷入浩劫,此行必定是凶险万分,而刘希等人却是愿意与他同行。

    恰如刀山火海,我与你一道。

    这等情义,马绣怎能不感动。

    转首望向刘希,马绣嘴角动了动,最终却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唯有轻声一句,“马今朝谢过诸位兄弟了。”

    小武透过木窗,望向南方,眼中突然多了一丝的伤感,“小时候,我与兄长在古书上常看到关于蜀国之地的传说,令人颇为痴迷,兄长在世时,曾说过要往蜀地走一遭,如今他不在了,这个愿望便由做兄弟的我来代劳吧。”

    端着酒盏的林逸走到小武身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继而回过头与刘希举了举酒盏,“我明白,这次蜀地我又去不成了,不过玉生,你可事先答应给我准备好美酒,否则林梦觉替你看好这家业可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北疆诸城刘希刚刚夺下不久,根基还稳住,而此刻林逸留下自比一同前往蜀地的作用更大。

    刘希要留下半日,明日在出发的用意也是在于此,南蜀之行,困难重重,或许能牵扯出天上的人。

    在得知自古仙人出蜀地之后,刘希心里总是隐约觉得蜀地藏着很多的秘密。这一去,前路不知,所以,必须得将北疆的事情安排好。

    刘希对林逸本是有着愧疚,这几年来,多亏了林逸,他才能当了个甩手掌柜,可之前只有阳曲一城,如今又是多了六座城池,可是要耗尽林逸的心血。

    而林逸用这略带玩笑的话儿率先将刘希的后顾之忧给承担了下来,刘希自是感激万分,当即笑着朗声道,“只要鲁蕊儿应允,梦觉兄你尽管寻小泉给你送酒。”

    喝着酒的林逸不免对刘希瞥了一眼,嘴角边浮起略显神秘的笑意,“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只要你点头,张小泉那边才能办事,至于其他的,山人自有妙计。”

    南蜀出了大事,几人自然是再无喝酒的兴致,丢了些碎银在桌上,一行便匆匆的回了营地。

    田清竹等人还未离去,刘希遂率先将杂家的事情与他们给作了禀报,后者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武落行浓眉拧成了倒八字的模样,外粗内细的他已经从这件事中嗅到了不安与危机。

    自古以来,几大门派的实力都是旗鼓相当,所以从未有一家能强到将别家给灭掉。

    而如今杂家竟然悄无声息的没了踪迹,这是遇到了何等厉害的对手!

    这样的对手若是是寻上其他任何一派,比如兵家,岂不是也要遭受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武落行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后竟不知觉的起了冷汗,回首望向田清竹,武落行发现这位一向充满自信的兄长此刻眼中亦是多了些许的忧虑。

    “除非有三个门派同时联手,这样才能令杂家自顾不暇,可是老夫却未收到半点风声。”

    千年以来,几大门派明争暗斗,各派皆有眼线与耳目,这等大事作为兵家的大长老,定然是不能没有收到风声。

    可真是其他门派所为,那幕后操纵之人,得是有着何等厉害的手段,且不说令各自孤傲的门派通力合作,更是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那接下来定是其他门派的末日。

    这样的猜测却是相对较好的情形,至少这样还有反抗的机会,毕竟十教九流,还是有别的门派未参与其中,尚且还能作为联合的对象。

    倘若不是门派所为,那后果就不敢想象,那就是要变天的大事情了。

    田清竹深叹了口气,那番,怕是天上的情况也极为不妙。

    道出了担忧之处,田清竹吩咐刘希此行务必要小心谨慎,若有需要,应及时与通知兵家,以便他派人前往支援。

    刘希自然是应了下来,并道有任何杂家的消息便立马汇报于山门。

    说完了事情,田清竹让武落行留在阳曲城中照应着,他自己则是去寻名家的右尊木易。

    二人在房中谈论了许久,待出来时,一轮红日已经到了西山处,残阳余晖鲜红如血,印染了整个云层。

    凝重之意在二人的脸上别样的明显,显然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田清竹让人备了马匹,带着几名弟子与骑着毛驴的木易一道匆匆的朝着城外而去。

    晚膳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似乎屋中的人心里都上了一道枷锁,皆是沉默不语的吃着各自的饭食。

    马绣本想强说几个趣事来,可是每每话刚说了半句,便又咽了回去,毕竟此刻的他毫无半点的玩闹之心。

    虽说即将到了春季,但是晚风依旧带着刺骨的冷冽寒气,酉时刚过,更是有几片雪花摇曳着身姿,开始漫漫的洒落在这尘世间。

    被林逸作为办公的屋子里,橘色的灯光正静静的燃着,提着酒壶的刘希立在门口,将肩头的雪花轻轻拍了去,轻轻的推门而入。

    听到动响,埋头在书案中的林逸抬首忘了来,见到刘希时起初面色并无多大变化,待看到刘希手中拿着的酒壶,当即眉梢飞舞,面露喜色,将手中的书册丢到一边,起身上前,不由分说的将酒壶给拿了过来,拔开木塞,放在鼻前深吸了一口,继而满是陶醉的模样,“算你还有良心,没枉费我在这案牍间为你辛劳。”

    刘希点了点头,“正是因为有梦觉兄在,我才能放心的去南蜀。”

    正喝着酒的林逸瞥了刘希一眼,“难不成要我林梦觉好像成了你家长工了不成?”

    “梦觉兄你可是说笑了,我刘希哪敢这番,只是天底下还有谁能将这州城之间的事情料理的如此妥当?”

    不知是刘希的话让他很受用,还是因为刚刚大口饮酒的缘故,林逸脸上多了几分满足之意。

    袖子在嘴边擦了擦,林逸收了玩闹的神色,将手中的酒壶递了上前,“玉生,你我之间就不用道这些虚话了,我会帮你把家业守好,你们得平安归来。”

    此行凶险,林逸自是知晓,所以心中亦是担忧万分。

    刘希接过酒壶,喝上了一大口,“我会小心的,只是梦觉兄,你得注意保重身体,这些日子来,又是消瘦了几分。”

    “那得看你玉生舍不舍得了,只要有酒,我林梦觉就精神百倍……”

    刘希笑着将酒壶送到林逸手中,“那可不是我说了算了,现在你喝多少酒可得听鲁蕊儿发话了。”

    这句话令林逸讪讪的笑了起来,显然他还没想到白日里所说的山人妙计。

    自然,林逸如此模样惹得刘希一阵好笑,笑罢,刘希又嘱咐他要保重身体,直到后者佯装做厌烦的模样,这才停了下来,二人又是聊了些城中的事情,到了子时风雪更盛,这才各自回了房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蜀道难() 
趁着风雪,刘希大步朝着房间走去,屋子里灯光未褪,橘色的光晕散着淡淡的温馨。

    刘希明白田薰儿这是在等他回房。

    随即脚下的步子不免又是跨大了几分,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门前,轻轻推开房门,侧身闪了进去,迅速的将屋外的一晚寒风给关了出去。

    屋子里,田薰儿与吴双儿正在灯下低头绣花。

    听到动响,田薰儿忙丢下手中的针线,笑着趋步上前,将刘希肩头的雪花给拂了去,“又起风雪了,这天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暖和的时候。”

    说着话间,田薰儿转身给刘希倒茶水递了过来,并很是随意的又是道了句,“外面冷得紧,今晚双儿妹妹就别回屋去了。”

    “咳咳……”

    正喝着茶的刘希当即被一口水给呛着了,惊得田薰儿忙上前帮他拍着背,“怎的喝水还能喝成这个样子,是不是茶水太烫了?”

    这丫头,明知故问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

    因咳嗽而红了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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