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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希的皱起的眉头却没有散开,盯着灵气传来的方向,似乎透过厚厚的林叶,能够看透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微弱的灵气像是刚踏入修行之人所发出的,但刘希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修为越是厉害,越能将灵气控制的收发自如。
耳边,不知何种野虫钻了出来肆意的叫着,刘希回过头,猛地瞪了一眼,当即,四野里又是清寂如初。
还是得小心为妙。
丢下枯枝,刘希将目光瞄在了林间的野果子上,因有‘辅行诀’在身,所以刘希很是轻易的能找出那些没有毒的果子。
摘了些果子,刘希不作停蹄的往回行去,怕暴露了自己的踪迹,所以也未用修为,全凭一双脚灵活的穿梭于林野之间。
待刘希到了歇脚的地方,恰好独孤秋风也回来了,手中提着几只鲜血还未滴干的野鸡。
“绣殿下,属下弄了些野味,今晚殿下便凑合着对付一顿,将肚子给垫一垫。”
说话间,独孤秋风便要将野鸡给拔毛处理了,却被马绣给拦了下来,“秋风,罢了,我们都不是很饿,吃些果子就好,而且野味得生火烧烤,即便是茂林之间,火光之物也是颇为醒目,眼下时局诡谲,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切不能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暴露了行踪。”
见马绣递来几个果子,独孤秋风犹豫了稍许,随即忙点头应允,“殿下说得极是,属下这就将这些野鸡给丢了去,免得这腥味将大家给熏着了。”
独孤秋风又是钻进林中去了,很快出了来,接过野果子,放在衣兜里,坐到一旁,眼睛盯着除了野林子还是野林子的远处。
半躺在在树干上的刘希见到这一幕,剑眉慢慢的挑了起来,从日出之时,到如今的日落,整整的一整日登山疾行,期间滴水未进,滴米未食,寻常人怕就是要累的虚托了,即便是修为接近大成之境,此时也应该是饥肠辘辘,而独孤秋风却将野果子塞进怀中,似乎并没有想吃的意向。
莫非还有什么事情比填饱肚子还要重要?
独孤秋风虽是马绣的家臣,但马绣已把他当做兄弟,平心而论刘希是不该怀疑这个不畏艰辛万苦万里迢迢赶来的报信人。
可不知为何,越是接近南蜀,刘希心中莫名的不安就越发的剧烈。
莫非是太过敏感了?
在刘希暗自思量的时候,独孤秋风将身上的水袋给取了下来,递到马绣身前,后者却摇了摇头,“秋风,我还不渴。”
独孤秋风又是将水拿在身前,与刘希摆了摆手道,“刘公子你可要喝些水来解解渴?”
刘希本无饥渴之意,但见独孤秋风眼中似乎有一丝殷切的之意,似乎他极为希望自己喝上一口这水袋中的水,遂欣然点头道,“恰好有些口渴,便饮些水来舒服一下。”
接过独孤秋风抛来的水袋,刘希拧开之后,送至嘴边时暗中嗅了嗅,没有异味,因为练了‘辅行诀’之后,大多数的毒药他还是能闻出些许常人难以闻出的味道来。
莫非自己当真是紧张过度了?
一边想着,刘希一边喝着水,待水入了肚,这才心头一紧,因为丹田处的仿若沉睡的青莲再度亮出了光芒。
吐莹莹幽绿,将那些喝入腹中的水给团团包裹了起来。
这水有毒!
喝着水的刘希目光再度望向独孤秋风,后者脸上隐约多了计谋得逞的欢喜之色,不知为何,刘希心里涌出了悲凉之意。
或许是为马绣而悲,这个不辞辛苦来阳曲城报信的心腹不过是以身为诱饵,将马绣引来南蜀,从而一步登天,尽享荣华。
这毒药无色无味,怕是世上少有的种类,所幸刘希修为高深,更因有‘辅行诀’护身,百毒难耐,遂大口之下,将水袋中水全都给喝了去。
喝完之后,刘希不动声色的将水袋递给了身旁的小武,“诺,赶了一天的路,你也喝上些。”
说罢,偷偷的使了个眼色。
小武本想推辞,但见到刘希的眼色,当即略有所悟,待接到空的水袋,心中自是全明白了,于是打开水袋,装模作样的大口喝了上。
饮罢,小武用袖口擦了擦嘴,略微歉意的与独孤秋风道,“实在口渴难忍,一不留神,将水给全部喝光了,独孤兄弟我这就给你寻水去。”
闻言,独孤秋风忙连连摆手,“小武兄弟切莫这番,此处荒郊野岭,鲜有溪水,而且我这里还有一袋水,自是够用的。”
将水袋还给独孤秋风,小武笑着应了句,“还是独孤兄弟考虑的周全。”
收了水袋,似乎心中安定了不少,独孤秋风盘腿坐在了树下,开始吃起刚才塞进怀中的野果子。
入夜时分,白日里还有些微热的蜀山却是格外的寒凉,即便是先前吱吱作叫的昆虫也失了声,不知是钻进了何处的缝隙,来躲避这一夜不胜的凉风。
刘希虽在闭眼冥想,但却能感知周边的一切,心身俱疲的马绣已经进入了梦想,甚至有微微鼾声传来。
小武虽是没有出声,但却将本是收在袖中的青钢剑搂在了怀里,显然是在佯装睡意的全神戒备。
而独孤秋风则是靠在树根部盘腿坐着,没有半点的动静,仿佛已经入了眠。
看来是在等待时机。
不知他是与何人串通,但刘希明白,肯定与南蜀的大皇子有关,既然是与这位敢篡位并能让杂家没了踪迹的大皇子有关,那今夜自是不能小觑。
南蜀的到底有何方势力卷入尚且不清,但马绣可谓是遇到了手足相残与心腹背叛这双重打击,不知他知晓被自己视为兄弟的独孤秋风叛变后会有何等的忧伤。
这世道,当真是身不由己,马绣只愿做一个闲散人,却不想还是被拉入了皇权争夺中的尔虞我诈。
刘希心中暗叹了口气,想起他与马绣相识至今的种种,暗自下了决心定要保马绣的周全。
不知又是过了多久,黑夜中,远处飞鸟绝林而起,刘希猛然睁开双目。
有杀气!
第二百七十七章 初遇敌()
杀气冷冽。
竟然丝毫不加掩饰,来者已经知晓刘希等人已经中了毒,无法脱身,遂也不怕暴露踪迹,使他们能逃脱了去。
这般想来,先前刘希在捡柴火的时候,感受到的微弱灵气波动就是这波人,而当时打野味的独孤秋风怕也正与对方通风报信。
刘希仍是不动声色的闭着眼,从灵气波动来看,对面是由两个巅峰之境的宗师为首。
来人的首要目标是马绣,所以刘希的修为他们大抵是没打听清楚,而马绣突破宗师也是未外传的事情。
又是下毒,又是两名巅峰宗师高手,看来有人是真不想马绣走出蜀山。
刘希未动,不远处的小武自然亦是未动,仍是做着闭眼模样,手中的青钢剑却微微提出剑鞘几分,锋利的剑气顿时倾泻而出。
“不好,有人来了!”
熟睡的马绣一个激灵,猛地从地上跃起,“玉生,小武兄弟,情况不对,快随我换到别处去!”
见刘希与小武都没有应答,马绣不禁略显焦急,“玉生,玉生!”
“殿下,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死人又怎么会和活人说话呢?”
本是盘腿坐着的独孤秋风缓缓站了起来,幽幽的道了一句,嘴角边满是得意之色。
闻此言,马绣心中骤然一紧,双目也随之猛然一睁,“独孤秋风,你在说什么!”
见马绣这等模样,独孤秋风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踢了踢脚边的水袋,“也就是你命大,不愿喝这水袋,否则也用不着天尊们来动手了。”
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马绣面目有些狰狞,“独孤秋风,我马今朝视你兄弟,你为何要这般做!”
“哈哈哈!”
仿若听到了极其好笑的事情,独孤秋风仰天长笑,随即满是恨意的盯着马绣,“兄弟?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我只是普通的臣子,即便我聪慧过人,但在你身边也只是一个陪衬。但那时候我也没有怨言,因为你确实待我还不错,我也常在想,待日后你当了皇帝,或许让我去做一个封疆吏,这番,我独孤秋风也算是光耀了门楣,这辈子总算没有了遗憾。可是你却不愿接受世人都梦寐以求的皇位,甘愿跑到别处做一个下贱的平民,那我多年跟随的辛苦有谁来回报?”
说到此处,独孤秋风满脸的不甘心与愤恨,但很快,却又露出了释然的神色,“好在大皇子不计较我与你的关系,给了我立功的机会,让我再度有了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中原人不是说良禽择木而息,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好好的拓跋姓不用,非要去过那命如草芥之人的日子。如今我送你归西,待下辈子重新投胎,定然成全你今世的愿望,到时候记得我独孤秋风的大恩大德才是!”
这些言语让马绣的心宛若被刀子挖过一般,疼痛难耐,不仅因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更多的时候眼前这唯利是图的小人加害了刘希与小武。
“无耻之徒!”
犹如咆哮的怒狮,彻底被激怒的马绣低吼了一句,当即是扑身上前,就要取独孤秋风的性命。
二人实力悬殊,所以先前还暗自得意的独孤秋风当即脸色煞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想要躲避马绣这来势汹汹的一拳。
“砰!”
慌乱之中,独孤秋风狠狠的撞在了身后的古树上,这时他才知道已经无路可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白毛细汗也瞬间冒了出来。
呼啸的拳头在独孤秋风面门前一尺之处停了下来。
马绣猩红的双目中流露出了挣扎之意,拳头格格作响,最终却是松了手,“你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这一幕被装着中毒的刘希看在眼里,不由地暗自叹了口气,一直以来嘻嘻哈哈放荡不羁的马绣却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即便遇到独孤秋风这种不忠不义之辈,仍是念及旧情。
可在马绣收了杀招之后,那回了神的独孤秋风却从袖中射出一支暗箭,却是他在袖中藏了一只弓弩。
惊骇之下的马绣忙一边往后退去,一边甩开乾坤扇挡在面前。
“叮当!”
声音清脆,黑夜之中,甚至能见到细微的火花如同烟火一闪而过。
独孤秋风再度抬起胳膊,指着马绣,脸上已经变作了阴森可怕的嗜血之色,“既然你不愿杀我,何不把你的人头给我,成全了我这一世的追求?”
说完,机关扣动,两支断箭连发飞出。
卑鄙小人!
马绣当即朝着一边闪了过去,可是身形还未站稳,便觉得头顶有一道强劲的力量砸了过来。
那力量极为的惊人,马绣丝毫不怀疑来人可以将山石给砸的粉碎,这哪里还敢犹豫,忙用右手点地,换了个方向躲避了过去。
地上顿时碎石飞溅,一个十尺的坑呈现了出来。
身形踉跄了几下,这才稳了下来,马绣看清了刚才偷袭的人,是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
身后跟着十来人。
皆是白衣,胸口绣着一朵祥云。
正是刚才逼近的那波人。
见到这些人,独孤秋风忙凑身上前,很是恭敬的行着礼,“见过各位天尊。”
说罢,便转身指着马绣道,“他便是陛下的心腹大患,拓跋绣!”
好一个见风使舵的独孤秋风,大皇子还未称帝,便已经口中阿谀奉承其为南蜀帝王。
这自然让马绣怒火中烧。
“尔等乱臣贼子,大蜀明皇帝必定要将尔等诛杀殆尽!”
马绣之父,拓跋英齐,便是蜀明帝。
白衣人为首者目中凶光毕露的盯着马绣,“哼,不过是苟延残喘之辈,还有脸在本座面前嚣张,待本座今日取你性命!”
腾飞如林中大鸟,白衣人身形带风,手中一只鎏金铁杵带着山崩海啸之音朝着马绣的脑袋砸了过去。
势在要一招击杀马绣。
马绣丝毫不敢懈怠,当即躲开了去,但是对方为宗师巅峰之境,几招下来,马绣仍是落在了下风。
“大哥,小弟这手脚难耐,来助你一助!”
或许是想速战速决,另一个白衣人叫嚣之后,便冲着马绣扑了过去。
这番,马绣顿时岌岌可危。
“受死吧!”
马绣被逼的连连退后,那后加入战场的白衣人则是嘴角咧着嗜血笑意,手中的戬朝着马绣的头颅挥了过去。
这一击,在他料想中必定是鲜血淋淋。
也就在这时,一道幽寒的光亮凭空闪了出来,两个白衣人皆是暗呼不好,但想要反应过来,却已经晚了。
鲜血淋淋。
却是那戬的白衣人被青钢剑劈成了两半。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