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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没有丝毫的小人模样。
刘希心底甚至有一种想法,若不是他着急这皇位,待明帝归西之后,拓跋敖极有可能成为一位有所作为的君王。
只可惜拓跋敖太过心急,所以他与马绣必须要阻止了他。
“我是该称你为皇兄还是陛下?”
想来是马绣故意为之,所以他开口便用了中原的言语。
拓跋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他没有预料到马绣会这番的开口,稍后摆了摆宽大的衣袖,“皇弟这是在记恨朕么?”
原来,拓跋敖也会中原话语。
而他这一开口便用了朕,显然,拓跋敖对皇位是势在必得。
马绣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说实话,确实有几分的记恨,大蜀乱事皆因你而起,为何你就等不急那几年的光景,待父皇百年之后,这大蜀的江山自然是你的,又何必这番兴兵作乱!”
闻此言,拓跋敖放声大笑。
笑罢,拓跋敖面露狠厉之色,“你以为我不愿意么?这些年,我一直在表现出最优秀的自己,但我不管做出怎番的佳绩,取得怎番的名声,又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拓跋敖的面色已经有了几分的狰狞,喘气声也粗了几分,“换来的是朕已三十有余,却仍连储君之衔都不愿给我!”
听到这里,刘希大抵是明白蜀国内乱的产生的缘由了。
拓跋敖想做皇帝,但是明帝却迟迟不立储君,所以才让隐忍多年的拓跋敖断了继续默默等待的念头,从而起兵夺权。
历朝历代,这等事情并不少见,毕竟皇家无亲情。
一朝为帝,天下在手,谁人不愿?
气愤难平,胸口起伏的拓跋敖用手指着马绣,“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造成的,父皇想把皇位传给你,这当真是不公平,你为大蜀做了什么?这些年除了胡闹,还有什么?为什么朕殚心竭虑的付出一切却得不到皇位,而你玩够了,闹够了,回到大蜀就能继承大位?”
拓跋敖的话令马绣有些哑口无言,一直以来,他都不愿面对这个问题,在心里,马绣是知晓父皇有意将皇位传于他,但生性懒散惯了的马绣不愿被捆绑在帝王位置上,所以明帝亦未勉强。
马绣以为时间久了,明帝能够明白他的心意,从而由拓跋敖继位,却着实未料到会有今天这等局面。
所以,面对拓跋敖的愤怒,马绣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隐忍多年,却在临尾时刻功亏一篑,做帝王,你的心胸尚不够开阔。”
刘希朗声道了一句,马绣对皇位丝毫不感兴趣,明帝绝不会勉强他,否则也不会由着马绣在外多年,所以皇位最终还是要传给拓跋敖。
这一点,刘希可以肯定,尤其是前些日子将刺杀拓跋敖的事情告知明帝时,后者竟是颇为伤心。
刘希的话令拓跋敖脸上露出了愠怒之色,双目圆睁,“朕乃是天命之子,尔这蝼蚁怎敢妄议!”
道完这句,拓跋敖抽出桌案上摆着的长剑,剑带寒光,直刺刘希的喉咙。
第二百九十二章 诡异的消失()
?
拓跋敖虽说不是修行中人,但身为皇室子弟,还是颇为精通击剑之术。
所以剑一出鞘,虽说不是惊涛骇浪,气势如虹,但也是杀气凌厉,闪着寒凉冷光的剑锋直刺刘希的咽喉而来。
出手倒是颇为的狠辣。
这番,却是给了刘希机会。
深思熟虑多次的刘希从未想过机会来的竟然是如此的简单。
所以在拓跋敖长剑刺过来时,刘希不假思索的侧过身形,同时一把手抓住剑柄,一个缠绕,转移至拓跋敖的身后,那本该刺穿刘希喉咙的长剑也架在了拓跋敖的脖颈上。
“玉生!”
即便是早就想到今日会有这等场景,但是马绣见到刘希当真要取了拓跋敖的性命时,仍是止不住的惊呼出声。
布满血丝的眼中挣扎之色再度浮现。
与此同时,被擒的拓跋敖却是桀桀的笑了,没有丝毫的畏惧,嘴角边满是不屑的神色,“杀了朕,你们能活着走出去么?”
“能否活着走出去倒不用你来费心了。”
本是丝毫没有慌乱之色的拓跋敖听得刘希这句话,当即面色大变,这是他才知晓刘希并不是在开玩笑。
或许这该死的刺客与马绣是抱着回不去的决心,但是他拓跋敖可是蜀国的帝君,又怎能这样将尊贵的性命给丢了,所以赶忙出口,“拓跋绣……”
可是话还没说完,拓跋敖嘴就被刘希给捂上了。
稍后拓跋敖只觉得脖颈一凉,随即便见一抹嫣红飞溅了出来。
那似乎是他自己的血。
双目圆睁的拓跋敖倒地,捂着喉咙,发着怪异的低鸣,抽搐的身体好一会才恢复了平静。
一旁的侗格拉大惊,正要拔腿往外跑去,却被一柄带血的长剑拦住了去处。
长剑斜插在他的脚前,那猩红的血液正顺着寒光刺骨的剑锋滴入到帐中的华贵地毯上。
“侗将军,皇帝陛下有口谕,只要你能及时迷途知返,可既往不咎!”
马绣这番话让要喊人来的侗格拉顿时将声音给咽了下去。
刚才一切来的太快,侗格拉委实没有反应过来,当然从内心深处,他怎么也没想到马绣与刘希会孤身犯险来刺杀拓跋敖。
更美想到对方会在他眼皮底下,帐外两大高手守卫的情况下动手。
如今拓跋敖一死,所有的都已经成了定局,所有马绣带来的明皇帝赦免口谕自然让侗格拉心动了。
没有半点的犹豫,侗格拉单膝跪地,“属下谢皇帝陛下不杀之恩。”
识时务者为俊杰。
刘希虽然对这侗格拉不甚了解,但对方能如此快的重新效忠明皇帝,足以看出此人审时度势的眼光超出了常人。
之所以不杀侗格拉,是因为他是攻打充州城兵卒的主帅,来这里之前刘希与马绣就商量了两个对策。
上策便是招降侗格拉,如此一来解去充州城的危机,二则显示明皇帝对跟随拓跋敖作乱的人宽宏。
连率兵攻打皇帝陛下的侗格拉都能赦免,其余本就是蛇鼠两端之辈当然会立马做出选择,重新站队到明皇帝的阵营,从而以便作乱的趁早平息。
如果侗格拉刚才没有接受招降,那便是下策,直接斩杀了侗格拉,如此叛军更加群龙无首,充州城经过一番苦战,亦能击败叛军。
只是这样要付出很大的伤亡。
所以侗格拉归服,自是二人最为想见到的局面。
眨眼睛的功夫,帐内的情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守在帐外的两个元神的高手却没有动静。
或许他们始终未料到刘希二人会做出杀了拓跋敖的事情来。
所以看到刘希走出来时,依旧是一副鼻孔朝着天,将他作为不愿瞧上一眼的蝼蚁。
仍是犹如立在云端的天神般的高傲神色。
可是很快,这两人就后悔了,但刘希并没有给他们后悔的机会,右脚踹飞高个子后,一个回摆身形,一拳直接将矮胖之人砸的吐血而亡。
这等动静,当即将其他人给引来过来,为首者倒是刘希最愿见到的人。
那先前趾高气扬,对马绣百般羞辱的带路敌将。
此人显然还没有发现情况不对劲,耀武扬武的走上前,举着拳头就朝着刘希头顶砸来,似乎要一只拳头将刘希给捶到地底下去。
“砰!”
不待刘希出手,一旁的马绣跃身而出,一掌击在他的胸口。
当即甲胄碎片乱舞,那敌将身如弓虾,跌落在数丈之外,动也不再动。
望着不断围来的兵卒,马绣双目睥睨环视,“乱臣拓跋敖已经被击杀,皇帝陛下有旨意,迷途知返者不予追究,尔等若是还执迷不悟,下场便如这些人一般!”
一番话铿锵有力,杀机毕现。
特别是地上还躺着鲜血满身的几人。
兵丁们不禁相互望来望去,似乎都有了迟疑之色。
就在这时,侗格拉走到了众人的身前,“绣殿下说得没错,我等受乱臣拓跋敖胁迫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如今皇帝陛下不予追究,还有什么犹豫的,还不赶紧谢过陛下的隆恩!”
说话间,侗格拉率先跪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无数本就心里带着恐惧的兵卒纷纷丢下兵器,朝着马绣跪拜了下来。
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一些。
但是刘希却不敢有所懈怠,因为到现在他还有看到那些隐藏的高手。
当真是奇了怪了。
虽说百思不得其解,但少了血战厮杀,对刘希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马绣安抚了叛军之后,令人收拾了拓跋敖的尸首,一面派人往城中送信,一面又是将侗格拉召进帐中来,“将军可知那些修行人的下落?”
显然,马绣对那些突然消失不见的高手也心存顾虑。
哪知侗格拉闻言连连摇头,“那些人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末将并不清楚,唯一知晓的是他们与拓跋敖有着某种约定,所以才随军而来。”
这般一说,唯有已经丧命在刘希剑下的拓跋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眉头微皱的刘希突然想起那夜刺杀侗格拉时对方眨眼睛便消失的事情,不免随口问道,“将军身上可在呼吸间转换方圆的宝器从何而来?”
侗格拉微微楞了一下,随即用颇为生硬的中原话笑着道,“那是某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听祖辈说,似乎与蟠龙顶有些干系。”
蟠龙顶?
在刘希有些疑惑时,马绣轻咳了一声,“玉生,蟠龙顶就是曾经天人的居所。”
果然还是与天人有关。
明白问不出所以然来,马绣让侗格拉暂且退去,以整顿局面,防止士兵哗变发生,从而再生乱象。
等了小半个时辰,刘希二人等来的接管叛军大营之人竟是魏河。
不过照着眼下情形,如今明帝身边可用之人也唯有魏河能真正收拾了这烂摊子。
但是魏河却面带着担忧之色而来。
待问明白,却是惊得刘希与马绣一身冷汗。
魏河之父,破虚境界的高手,也莫名失了踪迹!
刘希二人面面相觑之下,却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究竟是怎样的人竟然能让诸多不可一世,乃至开天辟地的破虚高手都离奇失踪。
深叹了口气的魏河双目怔怔的望着远方,良久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一朝入风云,蟠龙游九州。”
“家父这次怕是与蟠龙顶有关。”
这句话道出来,刘希隐隐约约觉得有大事件要发生,转首之间,望见马绣眉头拧成一团,看来他是与自己想到了一处。
杂家的失踪怕也是与蟠龙顶的天人有关。
一时间,二人皆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唯有听得魏河叹了口气,满是忧心忡忡。
虽然心中有着担忧,但魏河仍是尽忠职守的将叛军给接管了,此时他多年治理充州的本事便显现了出来,各种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
因此马绣这才能脱身,与刘希回到了城中。
自然,心性淳厚的马绣抱着已经凉透了的拓跋敖,面色有些凄楚之色。
所以在进城时,任何兵卒都不敢上前道半句话,即便是迎上前来的小武,亦只是不做声的跟在后面。
城主府前,朱红的大门处,马绣双膝猛然跪地。
小武想要上前将他扶住,却是被刘希止住了,这个时候,需要给压抑了许久的马绣一个释放的机会。
门口的守卫见了这情形,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好在有机灵的人及时回了神,飞也似的小跑着进了府内。
不多时,匆忙的脚步声再度传来。
明皇帝拓跋英齐的身影出现在众人前。
惨白的脸上看不出是悲还是喜,只是眼睛红肿的吓人。
在脚步跨出寸许高的门槛时,拓跋英齐差点被绊倒,身形一个踉跄,好在紧随其后的玉珠公主将他给搀扶住了。
早已经知晓结局,但却依旧是心疼如刀割。
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那在马绣已经双目紧闭的脸,拓跋英齐甚至有些恨为何他自己是蜀国的皇。
一声长叹,令春风萧瑟,听在人耳中,恍如置身在了百花齐杀的凌冽寒风里。
此时的明帝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喉间发咸,满腔悲恸最终化作了悔恨。
若不是这该恨的皇位,他此刻应正在享受着寻常人家那般阖家欢乐,子孙膝下承欢,其乐融融,不甚欢喜。
“起来吧,事已至此,先让他入土为安吧。”
道完这句,明帝深深的看了脸色已经发白的拓跋敖一眼,继而转过身,步履有些蹒跚的朝着府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