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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希提及张胡氏,张小泉眼中闪过一丝的欢喜之色,不过稍后又是晦暗了下去,在那马绣的追问下,好一会才吞吞吐吐的道,“夜已深,申老头家的玉器铺子定时打烊了,小泉取不到定好的玉镯子了。”
说完,望向刘希,张小泉又很是紧张的解释道,“公子,这十两银子是小泉预支了公子前些日子留下的三千两中的,还望公子勿怪……”
声音有些低,低着首,恍若做错事了的小童,在等着受罚一般,满是局促不安,也不敢再看刘希一眼。
玉镯子,这让刘希等人想起了与张小泉初次见面时的情形,那时候,他还是受人欺辱的旁支,穷困潦倒,却依旧省吃俭用为张胡氏买了个银镯。
或许这就是少年郎的心结,在很多无人寂静的深夜,暗自下定决心,要为至亲至爱之人买上可以炫耀风光之物。
望着大为慌张的张小泉,刘希又是笑了笑,“这等事又怎会怪你,倒是我疏忽了,当初只说了分你两成红利,却没有说月钱之事。如今醉游仙上下的事情都由小泉你打点,功劳与苦劳都是不可埋没,不如给你一个月百两纹银,待到年底分那两成利钱如何?”
“公子……”
张小泉大惊的要说着推辞之言,一边的马绣则是摇开纸扇话中带着酸味的道,“小泉,我要是你决计想都不想的将这手下,玉生的银子赚的轻松,不拿,白不拿,诸位说是不是?”
听马绣这一说,刘希当即是要反驳,可是再一想,确实如他所说,他对联不过是写了几个字,酿酒也是全权交给张小泉负责,似乎银子来得真的很轻松,至少由先前的揭不开锅变得殷实富足。
当然,不算吴双儿那小丫头在床下藏着的数箱银子。
只是看着马绣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刘希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这等风凉话当真让人恼,什么叫做银子赚的轻松,那也是我的辛苦钱,虽然有些多……”
说着,声音小了下来,理直气壮亦变成了底气不足的样子,当即惹得车中众人放声而笑。
在众人开怀大笑时,刘希隔着车帘又是道,“既然小泉的镯子已经定下了,那自然是要取回来,即便是没人,也会有法子的,绕道去玉器铺子。”
车辕上驾车的渠浪自是听得个清楚,知晓张小泉无事当即一甩皮鞭,骏马飞奔而驰。
“说,到底是谁杀了杨儿!”
先前的院子,火把仍在夜风中跳跃着,数十个差役将小院围得个水泄不通,一紫衣身形魁梧的老者立在院子里,拳头青筋暴起,颌下本是好生梳理的青须抖动着,双目中尽是寒光,脸色阴沉的吓人。
这模样让身后那一身皂衣满脸横肉的汉子大为胆寒,他张勇跟着这京兆尹孙大人多年,如此情形倒是极为少见,想着上次脸色未显怒气却背过身就将那不开眼的西域商人给整的家破人亡,今日竟然有人将大人最为疼爱的公子给杀了,看来嘉陵城中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念及此处,即便他刀起刀落杀人无数也是惧怕不已。
毕竟,他是莽夫,不藏头缩尾,行为处事便是直率的紧,横竖都是一刀,比不了这绵里含针笑脸杀人与背后的手段。
暗自哆嗦了几下,张勇咽了咽口水,老来丧子,大人怕是到了暴怒之时,不能这样闷不做声着,否则定会遭来无端的牵连。想到此处,张勇怯怯的走上前,低声问道,“大人,那满红楼的贱娘们在……”
“还愣着做什么,将她带来!”
说话寒瑟如冰,张勇不由得一哆嗦,忙往外走去,不多时,几个差役架着那仍是衣衫不整面容惊慌的满红楼头牌走了进来,手一松,后者当即跌坐在地,顿时露出翘臀处的一大片雪白。
只是这等时刻,谁又有心情来欣赏这美不可言之景?
“说,何人胆大包天对孙公子下了毒手?”
张勇提了口中气,似乎要比以往更有气势,瞥了眼那娼妓,厉声问了一句,可是后者哪里朝他看去,只是抱着头低声念叨着“杀人了……杀人了……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的话。
有些恼怒,张勇抓着娼妓的胳膊,声音提高了几分,“说,到底是谁!”
“不要杀我……不关我事,是他们打醉游仙的主意……”
醉游仙,好像是那最近很火的酒家,听得这话,那张勇像是有了极大的发现,正欲起身告知孙行时,那立在一旁的孙行却是蹲了下来,眼中精光迸出,盯着那发了疯的娼妓道,“告诉本官,你可记得凶手的样貌?”
似乎这声音有着奇特之处,待孙行说过之后,那娼妓目光呆滞了许久,稍后竟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他说不杀我,他说过不杀我……”
没有理会这自言自语,孙行扭头低喝道,“拿笔墨来!”
一边的张勇显然没有明白这用意,但还是令人从强行敲开了隔壁的屋舍,取来了文房四宝。
孙行将毛笔递给了那娼妓,继而将纸张摊开,“将那人给画出来。”
那娼妓迟疑了片刻,接过毛笔,稍后在纸上快速的画了起来,作为烟花之地的头牌,棋琴书画自是无一不精,不多时,宣纸上多了两个人像来,细细望去,却是张小泉与刘希。
一把拿过那宣纸,孙行双眼几欲登出火来,将宣纸甩到张勇身前,咬牙切齿道,“挖地三尺,也要将他们给捉来。”
张勇慌忙的将宣纸捡起,挥手便要带着一班手下离去,可走到院门口又是停了下来,犹豫了少许,低声请示道,“大人,若是抓到了,是否要……”
右手做掌刀在脖颈前抹过。
“一刀杀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将他们抓进暗牢。”
暗牢,听到这两个字,张勇面色大变,眼中闪过一抹胆寒之意,片刻之后应声称诺,带人匆匆离去。
第六十五章 牢狱之灾()
取了玉镯,将张小泉母子送回家中,半宿的奔波,回到院子后刘希并未入眠,在屋里灯下坐了几个时辰,想着先前怒气之下杀人之事,似乎,那最后被小武摔死的瘦弱家伙有些来头。
好像会有些麻烦。
他倒是没有后悔,杀鸡儆猴,有些事情是必须得去做的,刘希可以讨好东陵王来求护身符,但欺负到门前的事情还需雷霆反击,否则,你连生存之道都保不住,又有何等资格让那些权贵劳神费心的替你去上下打点?
思来想去,只觉得脑子有些疼,如今他不能全凭喜好杀伐,选择了入世,就得遵循这世道的规矩,更何况嘉陵城中藏龙卧虎,而他刘希的修为既不能翻手为云,亦不能覆手为雨,还是继续低调潜行,做只缩在巢穴里的猛虎,暗度陈仓,一待有人不开眼前来冒犯,必定扑过去,用獠牙毙其命。
打开门,走到院子外,天还未亮,四野里暗蒙蒙的一片,云雾之上,是还未隐去的星辰,散着幽幽暗淡的光晕,犹如披了尘灰的玉珠,瞧在眼里,满是晦涩的模样,见不到半点璀璨的光彩。
晨风摇曳着院中吴双儿中下的几多不知名的野花儿,丝许凉意中带着淡淡的花草香气,深呼吸了几口,混乱的脑子渐渐恢复了宁静,不去想乱人心境的纷纷扰扰,便在这一刻,让心神与渐渐破云而出的红日融为一体。
打套拳,松松身子骨。
轻声道了一句,刘希扭了扭脖颈,一阵咯咯的骨头声响在寂静的晨风中炸裂开来,正在他要摆开双手,打起太极时,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吵杂喧嚣。
很快,便有人开始粗鲁的敲着院门,这情形刘希大抵能猜测到是昨夜的事情被人发现了,或许是从他妇人之仁留下的娼妓走漏了消息,又或许是醉游仙那边被人发现了蛛丝马迹。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想来是没有见人开门,那敲门声又响了几分,更夹着骂骂咧咧之声,屋中的马绣等人听到这动响自然也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走出屋子见刘希立在院中,看了眼被踹得摇摇欲坠的木门,皆是望向了他,眼色凝重,仿若在等着刘希的一句话。
而毫不知情的吴双儿与秦依然倒是吓了个坏,本是睡眼惺忪的二女瞧见这凶神恶煞的场面当即花容失色,小丫头更是钻进了刘希的怀中,抓着他的衣袖满是紧张的问道,“公子,是不是坏人来了……”
搂着小丫头慑慑发抖的身体,刘希摇了摇头,“坏人不敢如此,只有装作好人的坏人才敢对百姓如此肆无忌惮。”
吴双儿有些似懂非懂,正当她想要继续询问时,却听得一声巨响,院门被踹开砸在了地上,扬起的尘土之下,一群红着眼睛手拿刀剑的人冲了进来。
领头之人满脸横肉,气势凶煞,却是嘉陵城捕快头子张勇,而身后的差役则是手拿铁链,锁着脸色轻肿一片的张小泉。
扫了眼院中的人,张勇眼光盯在了刘希的脸上,从怀中拿出宣纸瞧了瞧,最终裂出个黄牙冷笑一声,“就是他,拿下!”
“谁敢!”
渠浪低喝一声,手中长剑已经出鞘,挡在刘希身前,剑锋斜指,冷眼望着那扑过来的众多差役。
身做游侠,渠浪常将生死度之开外,长剑染血多次,杀人也是有过,因而戾气释放出来倒也让人不敢靠近,这些平日里为虎作伥,只会欺良霸市的泼皮无赖又怎能不心惊惧怕,一时间竟是迈不动双腿,面面相觑的互相望着。
“一帮子孬种,再不上,老子废了你们!”
张勇也是有了后怕,说了这句话,不禁往后退了几步,身子到了院门口,偷偷的瞄了两眼,院子外的小巷内,看着闭目立在一边的两个白衫青年文士打扮之人,心才安静了不少。
“啊,啊……”
无数声惨叫之下,张勇还未回过神,便见眼前一团黑影飞来,被砸飞撞在了小巷的青砖墙上,而他的手下也是无一幸免的被打了出来,正满地打滚的痛叫着。
渠浪冲出了院子,满脸凶悍的立在那里,犹如杀神下凡一般,看得张勇双腿颤抖,手想要拔出腰间的佩刀,可是手却是抖得厉害,刀脱手而落,便要望着地上落去。
“刀是吃饭的家伙,怎么能轻易的丢掉?”
悠然的声音响起,一旁本是百无聊赖立着的白衣瘦脸长须之人轻飘上前,右脚伸出,脚背将长刀接住后,将刀挑起,伸握住了刀柄。一招一式,很轻很柔,恍若戏台上唱着曲的名角儿举手投足间带着飘逸脱俗的气息。
“文海兄的修为又是精进了。”
开口之人也是白衫,只是面庞圆胖,一双眼不知是生来就狭细还是他故意眯着,使人瞧不见眼珠儿,犹如短粗的眉毛下是被笔画过了两道浓墨。
不过在稀疏的睫毛眨动之下,一缕精光迸了出来,稍后只见他瞥了眼渠浪,穿着锦靴的双脚在砖石上踏过,略显臃肿的身子飞快的扑了过去。
这两人都是半只脚踏入大成的修为,身份刘希还能不明白,想来是李唐的供奉。如今这胖供奉逼向渠浪,境界上有着差距,后者自然是不能敌,刘希正思量着是否出手,那马绣将步子已经踏出去的小武拉住,一个侧身挡在了渠浪的身前。
“哗……”
清脆的声响下,纸扇应声而开,那胖供奉手在距纸扇还有一尺处停了下来,不远处瘦脸的供奉一失神,当啷一声,刚才被接在手中的长刀跌落在地。
作为朝廷的供奉,虽说要朝廷办事,但也记着些有所为有所不为之事,毕竟,办事是解决麻烦,而不是惹来更大的麻烦,眼前这山河图,乌骨扇,便是禁忌之一。
瘦脸供奉扫了眼同伴,见他白胖的脸上满是潮红之色,知晓是在强忍着伤势,下意识的看了眼摇着纸扇,风度翩翩的马绣,他眼中多了丝凝重与警惕。
能抵挡了化气高手的进攻,更是反伤了对方,这至少是大成的高手。
须臾间,瘦脸供奉便明白这不是他这种级别所能处理的事情,走到一边,将手搭在胖供奉肩头,轻轻拍了拍,似乎在做着安慰,却暗自将数道灵气注入了他的体内。
稍后,转过首,瘦脸供奉望向了刘希,那宣纸画像他是瞧见过,认得刘希便是朝廷要抓的凶手,不过看着马绣等人皆围在刘希的周围,心又是沉了几分。
能与那等神秘的宗派子弟有着关系,地位更是隐约超越其余人,虽然感受不到半点的修为,但瘦脸供奉却觉得一股极大的威压笼罩着他,这种感觉有些飘渺,却又异常真实,正是因为如此,让他越发的紧张了。
只是没有任何作为的离去,又是觉得脸面无光,毕竟李唐的供奉,养尊处优了多年,颜面扫地之时,总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