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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昂……”
胯下的毛驴放声叫了出来,这毛驴倒也奇特,四只蹄子上有着一寸白毛,尾巴亦是白色,听它叫唤,灰衣老头从毛驴背上的褡裢里拿出一根胡萝卜来,随手往前方扔过去,“你这夯货,就知道吃,还不带我去寻人!”
那毛驴一口将胡萝卜吞下,蠕动着嘴嚼着,很是享受的摇了摇白尾巴,稍后载着灰衣老者往嘉陵城的繁华闹街行去,转眼间便融进了络绎不绝的人群中。
第六十九章 水可载舟()
(新年快乐,祝各位朋友新的一年里万事顺心。)
皇城内,庄严静谧,宫女侍卫,皆低首而行,不敢有大声喧哗之举,唐皇李善所在的临华殿更是方圆百丈之内不得有闲杂之人,一拨拨衣甲光鲜的侍卫手持兵戈巡视,即便是跟随在李善身边服侍的老宦官张立士也只能立在殿外候命。
“让开,本公主也敢拦。莫不成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声娇斥打断了张立士耳边的清静,抬起头,却见兰瑾公主正大步飞快走来,面色焦急,似乎出了大事情。
定是这样的,兰瑾公主是他张立士看着长大的,虽说有时候性子调皮,不过聪慧过人,深受皇爷的欢喜,最为重要的是分得清轻重,绝不会无端的打扰皇爷批阅奏折这等正事。
想到这里,张立士心中一慌,手中的拂尘差点跌落在地,两步并一步的迎了上去,“哎哟,兰瑾公主,可是发生了何事,让公主这般急切?”
见到张立士,李梦筱止住了脚步,未作应答,径直开口问道,“张公公,父皇可在临华殿?”
点着头,张立士连连出声应道,“在的,皇爷他正看着各地呈上来的折子。”
“那便好,我去寻父皇说些事情。”
李梦筱说罢便往前走去,很快就进了临华殿,那张立士则张了张嘴,却未说出话来。
想来皇爷也应该不会怪罪他没有将兰瑾公主拦下,毕竟兰瑾公主可是皇爷的掌上明珠,那张立士只得收回了视线,却开始担忧起来。
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但愿不是什么大事才好,要知道皇爷这些日子为国事操劳辛苦,已经许久未露出笑颜了,做了几十年随身伺候的宦官,张立士很是忧心,只是国事滋大,并非他一个身体不全之人能够胡言乱语的,别无他法,唯有叹了口气,继续老神在在的立在临华殿外听候召见,不过较先前,他的双耳微微翘起,就连呼吸声也听不见着了,似乎正在努力的想将殿内的话儿给听得个清楚。
临华殿内,两尊青铜香炉散着缭绕烟雾,更有着扑鼻的芬芳馥郁,似乎御花园里的满园春色都被移了过来,香气沁入心扉,让人悠然间怡然自醉。
“父皇。”
李梦筱轻声道了句,即便心中焦急万分,但在这临华殿是唐皇决策国家大事的处所,她亦不敢作那喧嚣失礼之事。
听得这声音,李善放下手中的奏折,有些疲惫的双眼里满是慈爱之色,笑着抬首道,“梦儿不是去你皇叔府上玩耍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如此忧心忡忡,是不是十四弟欺负你了,赶紧跟父皇讲来,朕派人好生收拾他去!”
摇了摇头,李梦筱走上高台,立在那飞龙起舞的金椅之后,很是熟练的替李善捏起肩头来,劲道拿捏的很是到位,让李善是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大为享受这一时刻光景。
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不过李梦筱仍是强压下了到了嘴边的话,玉手仍在拿捏着,可惜却不知乱了心神,这手法便多了不同,或许换个人来不会察觉到,但李善常被她这般捏肩,自然是感受出了不同。
伸出手在那白皙的手上轻轻拍了拍,李善扭过头轻声道,“傻孩子,今日遇见些不开心的事儿了?”
见心事被看破,李梦筱顺势将所来的目的脱口而出,“父皇,他们抓了刘希,你赶紧给梦儿下道旨意,让我去将人放出来。”
“刘希?”
李善皱了皱眉,好一会才记起来,“梦儿说得是那个曾数次救你,并在十四弟府中见过的有趣少年郎?”
“便是他了,父皇,刘希多次将儿臣救出险境,心性纯善,怎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定是被奸人所害,还望父皇能还他一个公道,否则岂不是让儿臣成了恩将仇报之人。”
李梦筱又是一阵急切之语,那李善听后却不出声的望着她,好一会才笑着轻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梦儿,你怎知晓他是个好人,大奸大恶又岂是从面相上看得出来?”
“父皇……”
李梦筱一时语塞,白润的脸上以急切生出了丝许红色,可又不知如何开口,便向着往常一般,撒娇的晃着李善宽大的金丝龙腾祥云的衣袖,“父皇,你总是女孩儿家有道不出说不明的知觉,儿臣便有一种直接,刘希绝不是坏人,父皇切莫冤枉了好人才是。况且刘希可是二位皇叔都看重的人,儿臣年纪尚幼,或有识人不准,两位皇叔怎又会看错人,父皇,你赶紧救救他。”
说罢,李梦筱又是轻轻摇了摇李善的衣袖,满脸的楚楚可怜之色。
“大唐,是有律令的大唐,是非对错揭晓之前,父皇可不会随意的下旨妄做个论断,否则做错了事情,岂不是要遭世人诟骂?”
看着李梦筱眼中闪出的失落之色,李善深叹了口气,捏了捏李梦筱水灵的脸颊,疼爱乃至溺爱的道,“不过父皇可以派人去审问此案,既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至于这督案之人……”
停顿了少许,李善又是道,“十四弟整日闲来无事,便算上他一个,不过这厮行事从没正形,便让和风清一道前往吧,有他二人,案情想来很快便能水落石出,大白于天下。”
闻言,李梦筱朱红小口笑着裂开,露出一口贝齿,她明白父皇派东陵王是为了自己宽心,也清楚东陵王与刘希有旧,为了不影响律令公正,又派遣了文渊阁大学士和风清。
这番,便足够了,因为李梦筱打心底相信刘希是被冤枉的,只要没有屈打成招一类的事情,很快,他就能出狱。
不过为了确保万一,还得去见一见皇叔才好。
想到这里,李梦筱欢喜的与李善道了几句恭维的话,在后者笑声中又是冲冲离去,宛若又是为了重要的事情忙碌去了。
她这一离去,临华殿又是寂静了下来,唐皇李善拿起先前批阅了一半的奏折,一只手提着笔,却再无心思继续看下去,许久,将笔放在砚台上,轻声自言自语道,“梦儿长大了……”
而此刻,茶楼酒肆之内,往日里说着众所周知桥段的说书人无不是变了所说内容,哗的一声摇开扇子,张口便是,“各位看官,平日在下道古论今,点几遭金戈铁马,说一番盛世太平,讲着风尘女浪荡子,笑着酒醉轻狂的癫疯。好也罢,坏也罢,大江滔滔,终不过是后人说着前人事。不过今个,在下倒是要说个新事儿,所说之人,或许诸位并不识得,但却是个大雅之士,更为重要的是他不仅能笔走龙蛇文达先贤大能,更是满腔热血侠义心肠除恶扬善提刀便取人头……”
说道这,那本是在低声闲聊的食客纷纷抬起头来,他们来此不过是为了打发光景,往日里听得个故事都极为熟悉,今日有新事儿听,自然皆是来了兴趣。
更为重要的是这说书人口中竟然有着圣贤的才华,这得多大的口气,其中些读书人竖起了耳朵来,倘若稍后道出的是些不入流的人来,他们可是要冲冠一怒为圣贤之名,好生的教训这混迹三教九流间的说书人。
更有人对那提刀杀人来了兴趣,李唐律令森严,即便是满腔侠义,又有谁敢胡乱杀人,而且还是个才华横溢的读书人,这事情似乎颇为稀奇。
不管如何,那读书人的几句开场白是将所有人的胃口给调动了起来,见众人皆好奇的望了过来,他一合纸扇,拖着腔调继续道,“这事儿乍一听,诸位定是迷糊的很,不过在下只要道出一件物件来,我想在座的肯定是无人不知,去岁之际,普天同庆之时,嘉陵城中流出了个东西,唤作对联……”
第七十章 不过是些鸡鸣狗盗之徒()
说书人抑扬顿挫,一张一弛,仍是与先前那般说得引人入胜,将刘希作对联给众人道了出来,更是说出几篇让人引为天人所作的诗句,这些是马绣从刘希平日里写下的诗中抄来的,世间从未有过,从而将刘希名声抬的越发高了。
最为重要的这番低调的大才子竟然为了一酒楼深陷贪官巧取豪夺之事出手相助,不惜身陷囹圄拔刀相向,如此大智大勇之人,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如此?
于是乎,不过是一夜之间,仿佛春风吹过,整个嘉陵城都明白有个读书人为了百姓与纨绔衙内刀剑相搏,读书人更是争口相传,古便有大贤为不平之事怒剑而起,而眼下寒窗苦读的他们被人视为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刘希的出现正是向世人道明,读书人是智勇双全的,就算他们没有拳脚剑技,但仍有满腔的热血,怎能不为心中典范讨回公道。
所以,天未亮,嘉陵城的京兆尹府衙前便聚集了从各个书院前来的读书人,其中更有深具功名的士子,无不是愤慨的让孙行出来还刘希乃至天下读书人一个公道。
而此刻,大街小巷的茶楼酒肆仍在说着刘希喊冤入狱之事,听闻之人也面色愈发显现怒色,李唐自开朝便是律令严明,这等欺良霸昌之事怎能不让人义愤填膺?
“马公子,这番真的可以救下公子么?”
市集往来的人群中,吴双儿低声问了一句,百姓的为刘希喊冤的场景她也是看到了,可是自古便有民不与官斗的话,如此行事,小丫头心中委实不知能否将刘希给救回来。
毕竟公子可真得杀了人。
“双儿妹妹,你且放宽心,玉生必定会平安归来。”
马绣轻声应了一句,此刻的他面容憔悴,双眼红肿,本是顺理的整洁长发垂下几缕搭在脸颊上,寻常最喜欢摇摆的纸扇也被胡乱的插在腰间。
刘希是他的至交好友,马绣必定是要救他性命的,可若真的官官相护,那便只有最后的计策了。
而这是马绣最不为想见到的事情,这番做了,日后还怎能与淑柔郡主相见?
所以,他比吴双儿更多几分煎熬。
只是刘希身陷囹圄,众人皆是乱了方寸,他马绣又岂能将这苦闷展现出来,不管如何,事情总会好的,什么困难也都能渡过去。
一定可以的。
衣袖中的双拳紧握,马绣眼中满是坚定之色,继而与渠浪交代了几句好生照顾吴双儿等几女,又是匆匆的离去了。
暗牢内,刘希与林逸静坐在灯火下,牢狱中不曾见到丝毫的日头,若不是乔老头前来送饭,他二人都不知道时辰便悄然无声的逝去了。
“吃饭了。”
刘希微微抬首,这好像是他入狱第五次到了用膳的时候,也不知家中的双儿等人可好?
低叹了句,又是正襟危坐,他的对面,林逸浓眉紧皱,右手在消瘦显得尖拔的下巴上抚过,稍后伸手想要推动桌面上圆石棋子,却又是将手给缩了回来。
“落棋不悔真君子,玉生你这句话可将逸给难住了,我得好生考虑考虑,总不能接连败在玉生手中。”
说着,林逸又是皱眉的苦苦思索起来,一只手在棋盘上圆石棋子上放下又是收了回来,似乎很苦恼下一步该如何的去走。
见他这般,刘希笑了,为了打发无聊的光景,与林逸道出了象棋,哪只后者听了后大为欢喜,更是用脚下的砖石做出了棋子,并在木桌上画出了棋盘来,虽说有些粗陋,但对二人来说却已经是极好的了。
不过林逸即便天资聪慧,但初次接触象棋,在棋力自然是比刘希逊上几筹,因而先前的几局开盘攻势凌厉,却都落得个铩羽而归,大败而还。
于是有了现在苦思冥想,举棋不定的情形。
突然间,林逸紧锁的眉头猛地翘起,抬起首望向刘希,“当真是烦人,下个棋都三番五次的来打扰,也不知那乔老头去了何处。”
“没办法,梦觉兄,谁让希得罪了小人,还要连累了梦觉兄受过。”
林逸笑着摇了摇头,“玉生无须自责,泼皮无赖,登不上大雅之堂。”
“这倒也是,跳梁小丑,不过是用些下三滥的手段罢了,倘若在遇见先前那等事,希手中的那把剑还是要染血的。”
“这才是我性情中人所该为之事……”
说到这里,林逸止了声,一道白烟从石门底下飘进了囚室内,刘希亦是憋气不出声。
有‘辅行诀’毒烟迷雾这种卑劣的手段奈何不了他丝毫,只是不到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