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梦筱起了身,可话还没说完,脸上的笑意就不见了踪影,柳叶眉横过,“难不成你也是那纵欲酒色的浪荡之人?”
闻言,刘希当即出言解释道,“出来游玩之时,恰好见到公主,可是怎番呼唤,都未能让公主听闻,所以才追到这里,希特为先前的救命之恩来与公主道谢。”
“真的是这样?”
李梦筱嘟着嘴,半信半疑的小声道了一句。
“句句属实,无半句虚言。”
“那就好,不然本公主可就看错人咧!”
李梦筱脸上再次笑容洋溢,女孩儿家的心思果然难猜,翻脸比翻书还快,让刘希很难琢磨,只是一边的吴双儿与田薰儿却是同时蹙起了眉头。
“刘希,你来的正好,据说月心楼有个了不得的花魁,即便是百花在其面前也是黯然失色,我好不容易出了趟宫,便跑到这里看个究竟。”
语中有些不服气,这也难怪,金枝玉叶,貌美如花,听到有人在她之上,当然是要瞧一瞧的。
李梦筱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刘希等人坐下,只是她这桌子已经坐了三人,不是方便。而马绣见了李茗已经是双腿难移,索性用银子将两侧的桌子给高价买了下来,而马绣恰好坐在李茗的身边。
“郡主……”
**倜傥的马绣局促不安的轻声唤着,那早已经面生红晕的李茗低首应了一句。
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孩儿,本是伶牙俐齿的马绣竟是变得语塞起来,心中大为恼火,恨不得抽他自己两巴掌。
如此情形,刘希不由莞尔,抬首看过,发现李梦筱正与李茗挤眉弄眼的偷笑着,好像是在打趣,那模样犹如在闺房中说了对方的情事被印证后难以抑制的惊喜。
这番说来,淑柔郡主心中还是有着马绣的,这倒是个好主意。
正想着,突然耳中的琴声猛地变了调子,一阵慷慨激扬之后,又是变成了靡靡之音,而周围的人则纷纷面露惊喜之色。
“花未央要出来了!”
“原来那花魁叫作花未央,不错的名字,未央寓意着不尽之意,花既然未央,这春自然就不尽了。”
林逸喝了口花茶,小声说着,待他话音落下,只见头顶上悬挂着的一团红色繁花锦缎散了开来,一道红色身影宛如从这彩团之中生出,细柳腰间挂着一段红绸,在半空中翩然而舞。
红衣裹着娇美的身躯,舞姿翩柔似蝶,薄纱蒙面,不着鞋袜,白皙的小脚在空中灵动的拨弄着,似那红花中生出的玉蕾,随风摇曳,令人美不胜收。
那画中人是她没错了。
“果然是个佳人,只可惜见不了她的面容。”
李梦筱叹了一声道,很显然,已经没了先前的轻视之意。
美人,花茶,此行也不虚了。
刘希饮了口茶水,笑着接声道,“有时候,不见反而比见着好,见了,总会有厌烦的时候;不见,便会自始至终的念着你的好。”
“你这话好像有些道理……”
李梦筱若有所思的道了一句。
笑着将手中菱花白瓷盏放下,刘希又是道,“不过是玩笑之言,公主还莫当真才是,世人皆说人心隔肚皮,所以曾经以为的最美的人儿也并非会一直欢喜下去,倘若可以,便让一切停在最初,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世间就少了悲愁哀怨。”
“好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李梦筱拍手叫好,林逸也是大为赞赏,田薰儿望了刘希一眼后低下了头,李茗与马绣含情对视不言语。
唯有吴双儿不知觉的伸手抓住刘希的衣角,眼中有些忧伤之色,只是须臾便不见了踪迹。
而另一边,正在半空中舞动的花未央玉足斜指,几片花瓣飞过,不偏不倚,落在了李梦筱的身前。
第八十章 见或不见()
又是片片鲜红的花瓣飘摇而下,仿若半空中花未央撒下的落羽,轻然而来,带着许多人的不满与嫉妒之色,落在了刘希的身上。
“阿姐,你看,有花!”
正自顾自吃着的李泽突然惊道了一句,将飘进他果酥里的花瓣拿起,送到李梦筱面前,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何时落红已经满了桌,李梦筱正睁着大眼望向从空中跃出一道弧度,落在二楼的花未央。
“几位,我家小姐想请诸位移步闺房小叙。”
一鹅黄衫衣的女子走了过来,模样清秀可人,那墙上挂着的黄衣吹箫佳人想来便是她了。
闻言,李梦筱才明白这花瓣的意思,不由得心中乱了开,她只是因为心有不服,所以才来瞧一瞧花未央是否如民间所说沉鱼落雁貌美不可言,可如今被邀请前往闺房,却是万万想不到的。
要知道闺房可是女孩儿家极为重要的地方,男子是不得入内,**之中,但凡有些名气的角儿闺房也非常人可进。
入了房,便是入了心。
想到这,李梦筱慌了,忙摇首拒绝道,“麻烦回去转告你家姑娘,本宫……咳咳,本公子生性木愣,不善言辞,还是另选他人吧。”
这句话顿时引来阵阵不满,花未央乃是月心楼头牌,让名声一般的月心楼在嘉陵城跃上枝头,成为数一数二的风月场所,能被她招为入幕之宾,是多少人求之而不可得之事。
当然,愤恨的叫嚣了几句,围观的人很快又静了下来,双眼都望向了黄衣女子,终于有人忍不住的喊出声道,“菊儿姑娘,既然他不愿意,便由我来可好?”
说话之人甩了甩头,一缕垂在额前的头发随之摆动,见众人目光投来,当即笑意更胜,捏着兰花指,端着身前茶盏,想要吹开飘浮着的花瓣,却哪知用力之下,茶水飞出,溅得他一身。
顿时笑声四起,那被人称作菊儿的黄衣女子眉头生出些许的厌恶,不去看这些满眼尽是淫秽之色的旁人,立在李梦筱身边,“公子,我家姑娘飞花邀客,这是月心楼的规矩,公子若是不从,我家姑娘必定要遭人耻笑,你让她日后如何立足?”
**女子,卖艺不卖身,便会被人骂着用个贞节牌坊来遮羞,而花未央的清高想来也让不少人心有不满,若是李梦筱此番拒绝,无意是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以后免不了会被人那这件事来做讥笑之言。
犹豫不决之时,李梦筱抬首,看到刘希的肩头仍有一片红瓣,当即指着他道,“刚才的花瓣也落到了刘希那里,是不是他也要前去?”
转身望了过去,菊儿眼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道,“落花邀客,这是我家姑娘的意思,既然这位公子也遇着了红花,自然也是姑娘的客人。”
这时,坐在一旁的刘希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成了那红装女子的座上宾了。
“既然刘希也去,那你在前面引路吧!”
李梦筱说着便要起身,那菊儿却是摇了摇头,“公子,落红满桌,便是邀请桌上所有的客人,既然公子答应了,便带着你的友人一道前往,也省得奴家为难。”
“这位姑娘,在下身子不适,便不过去了。”
李茗面带红色,低声道了一句,见她这般,李梦筱笑着与马绣做了个鬼脸,拉着李泽往外走,“既然兄长身子不适,就在此好生歇息,小弟我带着三弟去去就来。”
黄衣的菊儿伸手做了个请,李梦筱姐弟随在其身后,刘希与吴双儿笑了笑,跟在了过去,毕竟在心里,他也对红装遮面的花未央有些好奇。
在众人满是敌意的目光中,刘希蹬着木梯,上了三楼,廊道的尽头,那里有座小阁楼。
珠帘垂幕,人过,铜铃摇曳,清脆入耳。
“姑娘,几位公子到了。”
小轩窗半开,微风习习溜了进来,摇曳着窗口木凳上摆放的两盆君子兰,花盆一侧的案桌整齐的放着莲花青铜镜与不多的胭脂花粉之物,案桌的对面,是一口古琴。
琴身木质沉厚,古朴古香。
不知与名缪那焦尾琴相比如何?
刘希心中暗道了一句,那菊儿则是指了指放在不远处的几个蒲团示意他们坐下,花未央则是隔着一道纱帷坐在床前。
“几位有礼了。”
声音清脆,让人耳目一新。
“多谢姑娘。”
李梦筱道了一句,盘腿坐在了蒲团上,李泽与刘希也随她那般,二人刚坐下,又是三个女子走了进来,手中托着茶具。
神态面容皆是上佳,恰是先前刘希在楼下所见画中的女子,绿衣女子玉手弄箜篌,粉红女子笑眼吹埙,紫衣则是那翘着小腿摇铃的俏皮女子。
三女走过,鼻前清香萦绕,小巧的茶壶与杯盏在刘希等人之前各放着一套,稍后只见她们嫣然一笑,又是退了出去,只留下黄衣菊儿立在被帷幔遮住的黄花梨的床前。
“央儿姑娘,你为何选了我前来?”
李梦筱心直口快,当即道出了心中疑惑。
帷幔中传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公子这话问得倒是有趣,奴家自然是觉得你我之间有缘了。”
很多时候,一句有缘,可以道尽缘由,李梦筱也不好再做追问,毕竟,这缘字系在花未央的口中,她又怎能断了去?
“阿姐,这位姑娘为何一直不愿示人容貌?”
李泽挠了挠头,似乎在想着原因,却又得不出个答案来,遂又是出声道,“先前在外面是用面纱遮脸,如今又是隔着帷帐,让人少不见个真切,夫子曾说礼当需发于心而待之于诚。既请我等前来,却又遮遮掩掩,弟弟心中好不喜。”
童言之所以无忌,无疑于孩童天真烂漫,所言不虚。
“小郎君说得极是。”
花未央轻声道了句,闻言,刘希心中一动,莫非这神秘的花魁要将这薄纱帷幔去了,以真面目示人?
可稍后,又是听得几声清脆的笑声,花未央继续道,“本来奴家还不知道如何来应答小郎君的话,可是刚才听得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倒是明白了些。最美的景儿总是在初遇之时,即便风华正茂,倾国倾城,那又如何?再美的容颜敌不过那恼人紧的流光,待白华染了头,你心里可还有当初的那个我?倘若没有,那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
说到此处,花未央仿佛变了心绪,哀叹一声,“倒不如不见……”
话音落罢,刘希可以感觉到一双眼睛正隔着帷幔朝他看来,此时他也明白了花未央邀他前来的用意。
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便博得这名满嘉陵的花魁另眼青睐,若不是话说进她的心里,又岂能有这般的作用?
不过花未央的话中带着丝许的悲情,或许是因身世辗转飘零的悲叹,暗自叹了口气,刘希生出了些许不忍之意。
虽然动了恻隐之心,但刘希明白,他是不能做那用银子来替对方赎身的事情。花未央名声太大,替她赎身,总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况且天底下**女子数之不尽,大抵都是有着凄惨的遭遇,他不是圣人,悲天悯人之事还是不去过问为好。
既然如此,那便陪她说上几句话儿,有时候,哪怕一句简单的鼓励的话也能让苦苦挣扎的人心里生出暖意。
想到这里,刘希轻咳一声笑道,“姑娘聪慧,举一反三,常人所不能及。”
“公子谬赞了,奴家也只是胡言乱语,登不上大雅之堂。只是奴家性子多愁善感,又处在这勾栏之所,平日里卖笑与人,恐怕没有那初见的机会了。”
“姑娘舞技超群,心地纯善,定当会有琴瑟相合之人。就算不见面,那也无事,缘分早已经命中注定,是姑娘的,又怎会跑得了?”
言及此处,刘希又想起句话来,“见或不见,你我都会在这里,要做得便是不悲不喜,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姻缘。所以姑娘也不必自怨自艾,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总会有那十之一二的心想事成。当你遇见了命中所属之人,蒙着面又何妨,但从一个眼神,就能感觉出天荒地老,有时候,见或不见,都会有着那属于你的初见。”
“公子句句明言,奴家受益匪浅,可不知公子对奴家是见或不见?”
刘希万万没想到花未央会转眼间丢来一个难题,李梦筱与李泽都望向了他,这话中意思很是明确,若是刘希点首,这月心楼的花魁今日怕是要将面纱给揭开。
愣了少许,刘希起身朝着帷幔中妙曼身影拱了拱手,“这番相谈甚欢,便是已经见了姑娘,又何必去落了俗?希且告辞,待他日有缘,再与姑娘说个尽兴。”
刘希笑着离去了,李梦筱姐弟也随其走了出去,帷幔内,花未央眼睛盯着床头挂着的玉钩银葫之物,两句叹了口气,“菊儿,你说,他是不想见我么?”
坐在床前,玉手从枕头下取出一面小铜镜,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