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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要紧!”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刘希抱着花未央进了院子,他不是没杀过人,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但眼前花未央奄奄一息,又岂能见死不救?
毕竟,刘希只杀该杀之人,哪怕有朝一日手中持着屠刀,心却依旧是颗慈悲心。
每个人都有着始终改变不了之事,或许,这就是他的软肋,看着怀中的花未央,刘希暗中叹了口气。
辅行诀,刘希虽然功力在秦依然和吴双儿之上,但他毕竟是男儿身,与花未央疗伤有所不便,遂只能在门外候着,待有传唤之时,帮着递些草药。
这些草药是二女修习辅行诀用来辨别药性的,平日里刘希等人没病没灾,倒也没处可使,如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院子外,马绣与渠浪互望了一眼,稍后兵分两路,穿行在小巷之中,将与花未央有关的痕迹全都抹了去。
银钩斜了半边天,月华如水清冷而下,将立在院中的刘希等人给洗了便。
“吱呀!”
一声清脆碎了满院的清风,吴双儿与秦依然满是疲惫的走了出来,额头上的秀发因汗水湿在了一起,见到刘希等人,挤出个笑脸。
想来是成功了。
只是二女的脸有些白,即便是在屋中做着帮手的田薰儿也是倦容满面,这也难怪,她们都是很少见到鲜血淋漓的场面,更是第一次救人性命,心神必定耗费诸多。
想到这,刘希忙让渠浪前往巷子边上客栈买了些清淡的羹汤,让三人吃下后便催着她们早些歇息去了,而他则是进屋,想要再次检查花未央的伤势。
屋内,床榻边上放着花未央换下的黑衣,寂静之下,轻细但平稳的呼吸声在刘希耳边响着。
看来,确实没了大碍。
走上前,轻轻拿起那放在被衾外的美若莲藕手臂,刘希把了会脉,脉象虽然微弱但也是缓而不乱。
如此,刘希彻底放下了心,只是想着花未央竟然刺杀唐皇,不禁对她身世有了好奇。
这到底是怎样的人儿?
初次相遇,她不过是**卖艺女子,二人因见与不见论道一番,再次相遇,花未央已经成了李唐通缉的犯人。
这娇弱的身躯之后,又是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着,刘希突然想了他自己来,似乎,心中也在不知不觉中沉了许多说不出的事情。
眼下,他所有的打算便堵在了出仕李唐上了,与这花未央本该划清界限,却不想于心不忍的救下了她。
“若是我把你交给唐皇,你说李唐朝廷会不会赏我个官当当?”
刘希轻笑着道了一句,这番做,对他来说,无疑是最佳的选择,有先前数次救下李梦筱姐弟,如今再亲手捉拿了刺杀唐皇的刺客,这些功劳,足够他风风光光的在李唐混个一官半职。
只是这等事他又怎能做得出?
“可惜了……”
刘希暗叹了一声,不知是为惋惜浪费了这等大好机会,还是为他少了枭雄的心狠手辣而自嘲。
“罢了……”
摇了摇头,刘希轻声与自己道了句,想要将花未央的手臂放进被衾之中,却不小心碰下了她脸上的面巾。
绣着娇艳牡丹的手绢儿飘着落下了地,这时,刘希才发现花未央的遮面的黑布被换成了田薰儿的手绢。
那曾经用红色薄纱遮挡,在月心楼中令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脸庞随之出现在了刘希的眼前。
珠圆玉润的脸庞,姿色委实不虚她月心楼花魁的称呼,只是脸颊上有着一团的红色。
宛若玉珠生瑕,这块胎记将本该绝美的容颜黯然失色,上天便是这番的不公,给了她倾倒众生的技艺与身段,却收走了女孩儿家最为在乎的相貌。
或许,这便是她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缘由。
此刻,刘希这才想起刚才吴双儿莫来有的叹气,那时候,他还打趣小丫头无事装作个大人的模样,现在想来,总算是明白了。
又是暗自叹了口气,捡起手绢儿,刘希为花未央将面给遮上,希望能这般将一个女孩儿的忧伤与苦涩给遮了去。
过了两日,花未央才醒了来,刘希去看她的时候,后者端坐在床榻上,脸色被遮着,情形宛若那日在月心楼一般,只是少了一道散开的帷幔。
“没想到,你我再见,会是你出手救了我,这场景,倒是与我所想的大不相同。”
花未央轻声说道这,刘希面带笑意,心却是转动了开来,因为,今日花未央的气质与月心楼所见时的风尘女子截然不同,而且,他清楚的听到了‘我’这个字。
用‘我’而不是奴家,看来,这花未央也并非寻常之人。
心里暗自盘算着,刘希随手取来了桌边木凳,坐了下来道,“那在姑娘眼中,我们又会在何种情形下重逢?”
似乎一时语塞,花未央没开口,稍后在那独自笑了出来,“何处相逢不是相逢,看来我又落俗了。”
见刘希仍是笑着不说话,花未央轻声又道,“难道你没有想问的么?”
“若是姑娘愿意说,又怎会需要希出言询问,若是姑娘不愿,即便问了,又有何用?”
“似乎有些道理。”
花未央点了点头,便不再出声,刘希遂起身,“姑娘身子骨还需多加调养,这些天便安心住下,养好身体才是。”
推开木门,刘希正要跨出去,又听得花未央声音传来,“你可见过我的容貌?”
闻言,刘希愣住了,伸出去的脚停在了半空之中,他没有料到花未央会将最为忌讳的面貌拿出来问他。
迟疑了片刻,刘希轻声应道,“无意中瞧了一眼。”
身后气息有些微乱,良久,只听得花未央道出两个字来,“如何?”
“瑕不掩瑜。”
道完这句,刘希便离去了。
屋中,花未央坐在床榻上,口中念叨着‘瑕不掩瑜’四个字,好一会将遮面的手绢摘下,痴痴的笑着道,“原来,除了西顿,还有人觉得我并非面色可憎。”
第八十三章 对弈()
裕心殿,内侍宫女全都退了出去,唐皇李善与东陵王相视而坐,两人之中,摆着一副棋局。
落下白子,东陵王笑着道,“皇兄无事,弟弟这就放心了,当真是天佑我大唐。”
唐皇盯着棋局,沉思少许,将手中黑子放下,“侥幸逃过了一劫,只是没想到这些刺客竟然都是女儿身。”
“这世间,总有不让须眉的女子,只是听说严刑拷问之下那几个女子都未道出一个字来,倒是让人有些头疼。不过皇兄下令当街问斩,是不是有些快了,或许再有些时日,她们便能松了口。”
摇了摇头,唐皇李善拾起一个棋子,“正如你刚才所说,女子亦有胆识过人之辈,朕去了天牢,见到她们虽是奄奄一息,但眼神仍是透彻有神,似乎有着无法动摇的坚定与信念。这分明就是死士,早已经将生死度外,就算继续用刑,也不会说出半句话,不如杀一儆百。”
“啪!”
也许是用劲过多,唐皇两指夹着的棋子磕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若真是如此,却是该这番了,我大唐以仁治天下,不喜兴兵杀伐,但并不是软柿子,杀鸡儆猴,也好让那些牛鬼蛇神知晓大唐的厉害,今后不得再小觑,胡乱的打着算盘。”
东陵王应声道着,依旧动作轻缓的拿起棋子,很是柔雅的放了下去。
“隐藏在青-楼之中,待朕毫无防备之时行刺,算盘确实打的不错。”
李善将手在放着棋子的玉钵里拨弄着,又是望向东陵王,“可抓到了那**的女子。”
东陵王明白,这**女子,说得是前些日子吵的沸沸扬扬,无数人为之倾倒的月心楼头牌。
若不是碍于身份,东陵王倒也想去瞧个究竟,只是没想到花未央竟行刺了李善,更为重要的是在满城搜捕下不见了踪影,好像就那般凭空消失了。
脸上的笑意变做了尴尬之色,东陵王低声应道,“供奉院那边说将她打成了重伤,可惜最终还是逃脱了去,臣已经让他们加紧搜查了。”
“狡兔尚有三窟,敢在嘉陵城中行刺朕,必定是有所部署,一时半会怕是抓不到了。”
“皇兄放心,弟弟我必定全力缉拿刺客。”
东陵王紧绷着脸,极为严肃的说道。
李善看着棋局,却是说道起另一件事情来,“听说他喜欢淑柔?”
东陵王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这个他应该是说那杂家弟子马绣了。兰谨那丫头每次带着淑柔二人出宫皆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晓得一言一行早已经被宫中护卫给看了个仔细。
当然,还有他王府的侍卫。
所以,马绣倾心于淑柔的之事东陵王也有所耳闻,也猜想出李善早已知晓,却没料到他会再今日提了出来。
思量了片刻,东陵王一声轻笑,“岁月不饶人,眨眼间当初嗷嗷待哺的孩子都已经长成了大人。淑柔端庄贤惠,样貌也随她娘亲一般,是个绝美佳人,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合乎常理之事。”
“的确,不知不觉中,你我都已经成了落日余晖。”
唐皇略带感慨的道着,摆下一枚棋子后,随即又是望向东陵王,“不过你应该知道,朕所说并非此意。”
知晓他不能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东陵王讪讪的笑了笑,“那皇兄对二人之间的情愫准还是不准?”
李善没有立马应声,右手的手指摩挲着黑色棋子,“十四弟还得记得当年,朕登基时曾说过的话么?”
“记得,皇兄最恨那些宗派干扰朝政,遂曾发下誓言,我大唐朝廷不会录用任何一个宗派弟子。”
东陵王缓缓的说着,这句话他永远都忘记不了,因为李善说这句话时,他也在旁边,而身前则是堆满了尸身。
那些是在别有用心的宗派支持下妄图夺取皇位之人,也是他们的手足。
而那晚,是父王离世的前夕,整个皇城血流成河,待老宦官喊出圣上驾崩之时,十八个兄弟便剩下他们三人血染长衣在众多人胆怯的目光中走向龙床。
而正是这番经历让东陵王留下了体虚旧疾。
“所以,你觉得他与淑柔之间可以么?”
闻言,东陵王心中一惊,“皇兄,且不说七哥还未同意,即便他与淑柔在了一起,七哥也不会生出异心,这些年他为我大唐镇守信阳,使得刘汉不敢轻举妄动,忠心可嘉世人皆知。况且七哥平日里最为敬重皇兄,为了避嫌,十二年前去了信阳后便再没有踏足嘉陵城一步,又怎么会做出乱我大唐根基之事?”
停顿了片刻,见李善眉头间仍是疑虑未开,东陵王又是道,“皇兄,我们兄弟三人可是流淌着一样的血脉,母后倘若在世,定然不会希望看到你我之间心生猜忌,更何况是因莫须有的猜忌!”
吐出一口浊气,李善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声道,“朕也希望是多想了,只是既然知道他是杂家的人,我大唐朝堂又怎能让他进入?”
这也算是退而求其次的法子了,半辈子活下来,东陵王明白生在皇家,唯一能消除误会的办法便是在误会发生前。
李善既然这番说,那剩下的事情便是由他去办了,想着才貌兼备的马绣,东陵王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可惜了,若不然,或许又是一段令人钦羡的姻缘。
莫名之间,东陵王心痛了起来,一张温婉可人的脸在他脑中浮现了出来,当年,他的境况何尝不是与马绣一般,若不是初登高位的李善从中阻拦,也不会人鬼殊途。
“十四弟?”
耳边传来唤声,东陵王这才回过了神,歉意的笑了笑,“皇兄说得是,此事臣弟定当妥善处理,不过臣弟心中有一事担忧。”
“且说来听听。”
“如此去做,会不会将他给逼成癫疯?若是他为了痴了狂,那杂家岂不会出手,到时候对李唐怕是大为不利。”
“哼,那又如何,这些宗派早有约定不干预朝政,明面上是不敢了,却在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大唐有供奉二院,更有隐世不出的老祖宗,朕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
“皇兄,你莫忘了春秋战国之乱,六百年民不聊生,再后来的嬴秦疆域囊括乌江东西二面,南北更是到了如今的匈奴与蜀地,也是因这些宗派之斗而……”
下面的话东陵王已经不敢再说出口,各大宗派是有约定不错,但若是杂家将这约定置之不理,便会给大唐带来灭顶之灾。
“皇弟你多虑了,他不过是杂家的弟子,而那些宗派早已经不如当年,想来也不会因为一弟子的情场失意大动干戈,当年道家的人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