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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是想结交自己。
刘希低声道了一句,对这大汉,也不过是先前听了他的一些好勇斗狠之事,论起来,对方不过是个市井之徒。
只是自古仗义多屠狗之辈,说不定,这人值得一交。
暗自思量了少许,刘希也不矫情,径直的跃身上马。
马蹄飞踏,踩碎一地的瑟瑟秋风。
人迹罕至的小道上,刘希一骑绝尘。
照着记忆往回走,穿过曲折蜿蜒的泥路,绕过几条娟娟而淌的细河,不远处,田野的边上,低矮的农家小院映入眼帘。
柴门昨夜被毁,所以刘希可以清楚的看到院子里人影憧憧,那臃肿肥胖的身子负手而立,而他的身边,一群黑衣恶奴拉扯着柔弱无助的吴双儿母女。
隐约间,还有悲切的痛哭声。
这还得了,刘希当即在右手握拳,击在了马背上,顿时,大黑马吃痛的鸣叫着,撒开了蹄子往小院冲去。
“嘶……”
径直的从那简陋的篱笆上穿过,柴屑飞扬中,刘希猛地攥紧缰绳,大黑马前蹄扬起,仰首对天长鸣。
他这突然出现,犹如从天而降那般,院子中的黑衣恶奴皆是愣住了,而那裹着紫色提花长袍的郭明亮则是吓得脸色发白,身上肥肉止不住的颤着,短粗的小腿快速的往一边跑去,待走到两个方脸的精壮汉子身后才停了下来。
“就是他,给本公子杀了他!”
郭明亮脸上的肥肉挤到一起,黄豆小眼中尽是恨意,指着刘希,声嘶力竭的怒吼着,模样颇显狰狞。
他这一发话,二十多黑衣恶奴便要朝着刘希围过去,手中拿着长刀,匕首,短剑、铁杵等各式各样的杀人越货的器具。
而立在郭明亮身前的两个精壮汉子则是随意的动着身子,那噼噼啪啪的骨头响声在小院中显得尤为刺耳。
这架势,像是在显示他们是独一无二的高手。
当然,刘希并没去正眼看这些人一眼,纵身下马,便朝着跌坐在的吴双儿走去,此刻,小女孩双眼红肿,哭得跟个泪人似得,不断轻声唤着怀中已经闭上了眼的吴秀娘。
还是来晚了。
见到这一幕,刘希只觉得怒火腾得从心里冲到了头皮上,扭过头,冷眼盯着那郭明亮。
被这番他盯着,后者顿时只觉得后背莫名的生出寒瑟之意,当即又嘶吼起来,“快,赶紧杀了他,本公子有重赏!”
他的话音刚落下,面上满是贪婪之色的恶奴呼啸着扑向了刘希,像是在他身上看到结结实实发着诱人光芒的银锭子,因而出起手来皆是狠辣阴毒,一时间数十把兵器铺天盖地朝着刘希袭取,招招阴狠,直对他要害。
“滚!”
一声冷哼炸雷般的响起,稍后郭明亮便觉得凭空生出一道凉风,再回过神,耳边惨叫声不绝,那些刚才还勇猛异常的黑衣恶奴无不飞落数丈远,口中吐着鲜血,想来是活不成。
这场景一出现,他身前的两个汉子顿时双股战战,其中一人更是跌坐在地,哪里还有半点高手的样子。
见刘希一步步走来,郭明亮当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十数步,身上赘肉颤抖的越发厉害,布满血色的小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惧怕之意。
突然间,只见他冲上前,如同发了疯一般,对着那两个精壮汉子拳打脚踢,口中吐沫横飞,“去啊,去杀了他,平日里你们总是说着如何如何的厉害,今日就给本公子去杀了他,一帮废物!”
没有理会他,那两个汉子一脚将郭明亮踹翻在地,也不敢去看刘希,抱着头,便撒开脚丫子往院子外跑去。
速度之快,犹如脱弓之弦,生怕慢了稍许,会被他们视为强大而不可战胜的魔头给一招毙命。
所幸的是他似乎没有动静,使得逃窜的二人心中安定了不少,可是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减缓。
狂奔着,这两名郭明亮依仗的武师眨眼间便出了院子数十丈,正当要拐到一旁的田间小路时,刘希右脚在泥土地上狠狠地踏过,顿时脚下出现一个深陷的土坑,无数的碎小的泥土飞到了半空中。
双眸中精光闪过,须臾便见两道白色的华光在刘希的五指间缠绕,隐约里,伴着阵阵的龙吟之声。
白光脱手而去,带着两颗泥丸,如流星追月般击在了那逃窜两人的后脑勺,使得他们还未来得及呼喊便栽倒在地,眨眼睛没了动静。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那郭明亮终于没了嚣张的底气,看着越走越近的刘希,面色如土,很是惊恐的往后退着。
“啊!”
最终不知是因为双腿发软还是脚下慌张,肥胖的身子跌倒在地,口中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蜷缩在雨水还未干的泥地上,那华丽的紫色长袍上染满了污色,那顶软脚幞头滚落在一边,本是梳理好的长发散乱了开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此刻,在这郭明亮眼中,刘希便是不折不扣的凶神恶煞,昨夜回去后的那些不甘与愤怒早已经化作了虚无。
吓破了胆的他心里再也没有了报复之意,望着刘希那布满寒气的脸,不断的磕头求饶。
“自作孽,不可活!”
冰冷的话语比那骤起的秋风更加刺人肌骨,看着扬起手的刘希,郭明亮瞪着小眼,吓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等等!”
就在刘希脚踹到郭明亮身上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回过首,却见一直垂泪的吴双儿轻轻的将吴秀娘放下,温柔的动作,犹如帮睡熟的娘亲移了移身子。
柔弱的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在秋风之中,犹如挂在枯树枝头随风摇曳,或许下一刻便要凋落的黄叶。
让人看在眼里心头生出莫名的疼惜。
“双儿,双儿,你饶了我,是郭明亮的错,求双儿你开开恩,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郭明亮连滚带爬的道了双儿的脚下,痛哭流涕的说着忏悔之言,随着他的移动,一股尿骚味也在小院中散了开来。
“双儿,我是**,不,我**不如,不应该欺凌你们母女俩,郭明亮真的知错了,求双儿饶我一条性命,我马上派人来厚葬吴姨娘,日后也必定好生善待双儿……”
没有出声,吴双儿从地上拾起短剑,颤抖着握在手中,咬着嘴唇,刺向不断磕首的郭明亮。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迅如闪电的凌厉,短剑便那般颤颤巍巍的刺上前,带着小女孩儿心中的怨恨与愤怒,抛起一抹艳丽的血红,斩去了这漫天萧瑟的清秋。
惊怕的声音戛然而止,郭明亮捂着鲜血不断溢出的脖颈,眼中很是震惊的望着吴双儿,张着嘴,想要说话,却只能不断的吐出血沫来。
那娇弱凉风的女孩儿瞪着红肿的大眼,目光中依稀可见惧怕与惊慌,她手中的短剑插在了郭明亮的咽喉里,光亮的剑身上染着殷红的鲜血。
看到这一幕,刘希也是大为震惊,他着实没想到性子温顺的吴双儿竟有这番的勇气,执起刀戈,手刃仇敌。
“啪!”
短剑落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吴双儿瘦弱的身子摇晃着,眼看着便要栽倒在地,来不及多想,刘希纵身上前将她给搂进怀中。
仔细的查探了一番,发现吴双儿只是伤心过度,他这才松了口气,将这可怜的女孩儿抱进屋中。
屋子很是低矮,比隔着门缝看时更狭小,桌椅器具也不多,凌乱的倒在一边,地上碎着几只陶碗。
想来是刚才那帮恶奴所为。
小心的将吴双儿放在床榻上,刘希又往外走去,没去看那已经死透的郭明亮以及他那帮作恶多端的家奴,径直的走向双眼紧闭的吴秀娘。
秋风吹过,带着几分冷瑟,吹开荒野上还未散去的晨雾,撩动着那透过云层洒落开来的斑斓光芒。
“宁和的一日便这番开始了,可这小院却再也不见先前的平淡幸福了。”
低声喃语着,良久,刘希叹了口气,将着苦命的吴秀娘抱起,放在屋里那张已经褪去朱红色的木椅上。
“若是有来生,愿你能安享富贵,不要再受这些流离苦难。”
低低的道了一句,刘希出了小屋,坐在了门外,看着满院的尸体,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凉风又起,破败的小院又变得静谧开来,映着红日洒下的道道璀璨,安然的立在着荒野之上。
似乎与往常并无二样。
第九章 我带你浪迹天涯()
清晨寒意很重,瑟瑟秋风肆意吹着,散去天地间笼罩的黑雾,也舞动那褐黄色泥土上的枯草。
“唉……”
轻叹一声,刘希望向不远处跪着的瘦弱身影,心中满是酸楚。
昨日醒来,吴双儿又是一阵伤心欲绝,痛哭流泪,让刘希好一阵的劝慰,后来,郭家庄的人又来了,叫嚣的很是厉害,结果自然被他给杀的干干净净,陪着郭二公子躺在小院里一道吹冷风。
再后来刘希用入土为安说服了小丫头,在她的引路下,走了几里路,穿过一片树林,才来到这挨着小河,很是清静的小坡地。
于是乎,吴双儿便在坟前跪了一夜,任凭怎办的安慰都不愿起身,刘希也只得由她去了,毕竟有些痛楚哭出来也是一种宣泄,倘若是一直憋在心中,久了也就成疾了。
只是如今一夜过去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女孩儿家的身子骨哪里受得住,再三思量,刘希走了上前。
“双儿,节哀顺变,莫要在难过了,若是病倒了,你娘亲心里可是会难过得紧。”
听得他这句话,吴双儿麻木红肿的大眼中闪过一丝的光彩,抬起头问道,“刘公子,娘亲她真的还能知晓双儿的感受么?”
声音沙哑,嘴唇发白,小脸蛋儿上泪水涟涟。
心中生出莫来由的疼惜,刘希从怀中取出手绢儿,擦拭着她不断涌出的泪珠,并继续劝慰着道,“双儿,别哭了,你娘亲是心善的人,这样的人老天爷怎么会不疼惜,等到晚上,你抬头看,最亮的那颗星星便是你娘亲了,她会一直在天上看着双儿。”
或许他的话起了作用,吴双儿抬起头,望向夜幕还未退去的天边,此刻还未破晓,廋若银钩的月牙儿当空而挂,星辰渐入浓云,光芒暗淡,唯有一颗星星在闪着耀眼的亮光。
“刘公子,那便是双儿的娘亲么?”
“恩。”
此刻,刘希也是没了办法,只得用这简单而又善良的谎话来让小丫头好起来,至少这番,吴双儿心里能有个依托。
闻言,小丫头竟是伸出手来,待发现天上的星星是遥不可及时,才缓缓的收回了手臂,肩头又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见她这番,刘希叹了口气,满是心疼的将吴双儿拥进了怀里,这时候,一个温暖的胸膛,便是他能给的全部。
好一会,也许是累了,吴双儿停下了抽泣,抬起头又是看着天上仍没有退去的星辰,继而用小手擦着脸颊,低声喃喃自语道,“娘亲,你放心,双儿会好好的活着,不会让娘亲担心。”
说罢,又将头靠在刘希的怀里,贝齿咬着唇,红肿的大眼中再次涌出泪花儿来。
风终于吹散了天边最后一抹黑雾,晨曦染着厚实的彤云,片片金色破云而出,洒在清幽的寂静里,落在小坡前二人的身上,泛起淡淡的光晕。
从刘希的怀中起来,虽然那道温暖让吴双儿很是依恋,但这毕竟男女有别,低着首,不敢去看他,弯身作福并低声道,“刘公子的大恩双儿无以为报,只愿公子能诸事安好。”
这是在道别,刘希自是听得明白,可是他若是走了,这孤苦无依的女孩儿该怎么办?
更何况这事情算是彻底得罪了郭家庄,即便刘希将郭家全部斩杀,保不齐日后会出现其他的恶人,柔弱的吴双儿岂不是又得遭受痛楚?
既然这般,倒不如将她带在身边,倘若能遇到个好人家,也算是有个好归宿。
打定了注意,刘希便开口道,“双儿,如今你孤身一人,无人照顾,我若是走了,总会有些放心不下。不如你与我一道游历天下,出去走走,见见外面的景儿,也权当做是散散心了。”
说完,他便盯着低首的吴双儿看,想着该怎么继续劝说,可后者沉默了稍许之后,却是点了点头,“公子不弃,双儿愿为奴为婢伺候左右。”
“傻丫头,人都是爹妈生的,哪有低人一等,非要去做下人的话说?所以你不是奴也不是婢,今后我们便以兄妹相称,别再说见外的话了。”
闻言,吴双儿又沉声不语起来,怔怔地盯着身前坟茔,没有落泪,便是那般的立着,眼中浮现出丝丝的不舍。
或许是在心里说着割舍不去的离别之言。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