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停了下来,又不是何时才能出手……”
“这个,我管不着,你与我兄长说去。”
手中囤积的粮食卖完之人不由得暗中庆幸,而那些还在积压观望之人皆是心中懊恼起来,这粮食都是他们从陈家大价钱买来的,即便是没有余钱,也可以先行赊账,只是这利钱高的吓人,如今陈琦让他们停手,这钦差也不知什么时候回京,这样拖下去,岂不是身家性命都赔给他陈家了?
那徐麻子还要开口,被青衣人给拉了住,后者笑容满面的轻声与陈琦道,“二爷,我等都是在二爷手中混口饭吃,望二爷能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开开恩,将利钱暂且降上一降可好?”
砸了砸嘴,将喝进口中的茶叶吐了出来,陈琦点了点头,“算了,便降个五成。不过我把话给放在前面了,还有人胆敢不听命胡乱行事,那就别怪二爷不客气。”
说着,眉头皱起,眼中满是骇人的杀气,惊得那些商贾连连点首喊着不敢。
又是嘱咐了几句,陈家在酒楼外候着的小厮在木门外恭声道钦差在一条街外,闻言陈琦率先起身往外走去,“都随二爷去会会那朝廷派来的钦差!”
第一百零六章 觥筹交错()
“大人请……”
裕丰楼前,率先下轿子的陈默谷匆匆上前,为刘希掀开了车帘,语气一如刚才那番卑谦。
官场之中,多出一个级别便是一个天地,刘希且不说自身挂着六品的兵部官职,就是钦差大臣这名头,就足以李唐任何州县官府卑躬屈膝。
只是在心中,刘希委实不喜欢陈默谷如此虚假热忱的模样,可若是表现得清风傲骨,不与这些人打交道,那又怎能将事情给办完?
暗自寻思着,只得强压那厌恶的不适之感,面带笑意的道,“陈大人莫要如此,岂不是要折煞本官?”
“大人这是说笑了,大人是钦差大臣,那就是替天子出京办事,下官做这点事自然是微不足道。”
说着,陈默谷引着刘希往酒楼里走去。
可还未行上几步,酒楼中走出数道身影,刘希抬头望去,为首之人面相白净,眉宇间有些眼熟,恍若在哪里瞧见过,待转过头,看了看陈默谷,这才回过神,原来是与他有着几分相像。
“大人,这是下官的胞弟,陈琦。”
刘希正暗自思念时,那陈默谷已经道了出来,稍后见他又是指着其余人道,“这些都是阳曲的乡绅,听闻钦差大人驾临,便全都赶了来,还望大人勿怪。”
扫过这些穿着华丽与先前所见衣衫褴褛截然不同之人,刘希心中顿时生出了厌恶,可却是继续笑着道,“陈大人无需此言,匡扶乡野,赈灾救民,这些相公想来也出了不少力气,待本官回朝后免不了要与圣上言明此事。”
听得这些话,本还是提心吊胆的商贾不禁心花怒放,纷纷与刘希行礼,口中道着不敢当之言,一时间,气氛倒也是其乐融融。
“钦差大人奔波劳累,诸位也别在屋外站着了,赶紧让大人上楼喝些茶水,好生的歇息歇息。”
陈默谷这一开口,那些还要说话的商贾当即收了声,让在了一边,随一干人的最后,朝着楼上走去。
二楼雅间,刘希等人刚坐好,那朱福便张罗着小厮将菜肴摆了上来,动作之快,令人乍舌。
“北地寒凉,大人不远千里赶来,将朝廷的旨意给带来,下官替我阳曲百姓敬大人一杯。”
陈默谷端着红梅白釉盏起身说道,有这句话,刘希也不便推辞,拿起酒盏与他喝了个干净。
“好!”
见刘希很是利索的喝完杯中酒,陈默谷笑着较好,称赞起他好酒量,而其余阳曲城官员与乡绅也纷纷敬起酒来。
杯盏织影,觥筹交错。
不知不觉,却已是酒过三巡,一番酒水喝下来,众人说话越发的欢畅,陈默谷更是差点撸起袖子,用他那肥胖的手拍着刘希的肩头来称兄道弟。
“刘大人……阳曲城离中土甚远,地荒物贫,养得百姓亦是乖张跋扈,在这里八载,下官……下官终于明白了,穷山恶水出劣民,在这里当官不容易啊!”
不知是酒水喝多了,还是觉得与刘希关系近了不少,陈默谷竟是倒着苦水来了,说着又是喝了杯酒,打了几个饱嗝继续断断续续的又道,“而且……而且还时不时的有匈奴来劫掠,三天两头的跑来,这心里啊……都被惊得怕了……”
“北地着实不如江南之地,诸位大人辛劳了,等赈灾之事结束,本官便回京为诸位美言几句。”
刘希道了句敷衍的话,与那替他满酒的陈琦点首示意,沉默了少许,又是转过头与那陈默谷道,“陈大人,朝廷的粮食从封城、茂名等州府就近调来,但毕竟还需要些时日,而百姓饥饿已是刻不容缓,不知阳曲城中还有多少的余粮?”
本是双眼迷离,似乎下一刻便要醉倒在地呓语不断的陈默谷听了这句话脸上的笑容随之凝滞不见,许久才有些为难的轻声道,“大人,实不相瞒,阳曲已经数年受灾,下官也往朝廷递过折子,虽然被减免几成的赋税,但粮仓中却没有多少的余粮……”
他这话一说,县丞马庞忙叹了口气接过话来道,“陈大人说言不虚,阳曲城却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否则,也不会一个月内与朝廷递了五道奏折,陈大人与下官等人就是怕再晚会出乱子。”
“哦?”
刘希斜眼瞧了马庞一眼,“可据本官所知,这折子也是下邳与邺城先送到朝廷的,对了,怎么不见横冲旅的司马将军?”
阳曲城,地处边陲,乃是李唐不可缺失的要塞,自然是要派兵把守,刘希在来的路上便仔细的打听了北地的境况,知晓阳曲城是由横冲旅五千兵卒驻防此地,领兵之人乃是骁骑将司马朝。
桌上摆着酒肉,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口中却说着阳曲城并无余粮,其中若是没有猫腻,刘希又怎么会相信?
从城门一路走来,虽说随和应对,但他也在做着察言观色之事,见他提出余粮之时陈默谷变了神色,刘希明白这小小的阳曲城怕也是浑水一潭。
“这些天匈奴人经常前来劫掠,司马将军正忙着部署,或许是军务繁忙,想来稍后便要来拜见大人。”
陈默谷将余粮一事闭口不谈,只说那司马朝没有闲暇来此,稍后又是劝着刘希饮起酒来。
这次,刘希却没有与先前一番,欣然饮下杯中,而是沉声又说道起粮食的事情,“陈大人,本官初至阳曲城,这里百姓疾苦你们比我可是知晓的多,此刻怕是有更多衣不蔽体的灾民从四处赶来,可城中竟然是米粮告急,难不成一石的余粮都没有了?”
话语渐低渐冷。
“大人恕罪!”
闻言,陈默谷急忙将手中的酒盏放了下来,起身与刘希行礼,他这一动,其余之人也是跟着起身请罪。
在陈琦的眼神下,主薄萧远支支吾吾的低声道,“大人,城中粮仓余粮只有百十石……”
“三年来,朝廷免了阳曲五成的赋税,仓中竟然只有百十石的余粮?”
见刘希皱了眉头,萧远正是心慌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却觉得有人在拽他衣角,回过头,陈琦正与他做着眼色。
干咽着口水,萧远多日前便商量出的话搬了出来,“大人有所不知,阳曲城虽有司马将军镇守,但也有着刁民作乱,其实城中本有余粮万石,奈何那些贼人在数月前匈奴来袭,横冲旅分身无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粮食给抢了去。”
看着那萧远因愤怒颌上胡须不断抖动,这种做作之态让刘希很想将身前桌子给掀翻,扬长而去,但他却没有。
且将火气给惹了下去,待日后来个一网打尽。
既然萧远将黑锅推向了山贼,刘希便给他们一个台阶,也不追问余粮之事,只是询问起山贼在何处,做出摩拳擦掌明日便要带人上山剿杀山贼之势。
在一片恭迎的话中,刘希打着酒嗝,醉醺醺的往外走去,与那搀扶着他的陈琦说着疯言乱语。
“去,将大人送回客栈。”
陈琦冷声与那两个轿夫道了一句,阳曲城不过是数十条皆道,因而吴双儿等人住进的客栈还是极为好寻。
见软轿离去,陈琦挥了挥手,将那些还想留下听后差遣的商贾给打发了,又是与马庞等人说了几句玩笑话,将三人送走,这才回到酒楼。
推开门,见本是醉倒的陈默谷坐在木椅上闭眼喝着茶水,陈琦忙走上前,坐在一旁,倒了杯醒酒茶润润那被酒燥得难受的喉咙。
“都走了?”
“恩,让他们留下也是看得眼烦。”喝几口温热的醒酒茶,陈琦压低着声音道,“兄长,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去剿匪?”
山匪,确实是有,便在西的乌子岭,颇有手段,再加之乌子岭地势险要,就连横冲旅都没能围剿了他们。
事先是商量好万一朝廷来人盘问起粮食,就推卸给山匪,可如今这钦差带人上山围剿,那岂不是露了馅?
想到这里,陈琦不禁有些慌了,对那些商贾,他可以不以为然,甚至是不管死活的指手画脚,但这钦差可是能要了他性命之人,若是被发觉了自家所为之事,那还能有活路?
“你觉得他会有兵卒随他上山剿匪?”
听陈默谷这一说,陈琦眼中放出亮光来,“兄长说得不错,如今这横冲旅听命于兄长,凭他带来的那些侍卫,又怎能奈何得了乌子岭那帮悍匪,说不定还能来个借刀杀人,兄长果然高明。”
“呵呵……”
陈默谷满是红光的脸上再度浮出那憨态可掬的笑意,闭上眼,继续抿着茶水。
第一百零七章 端倪()
“轿中可是我家大人?”
街道上,轿夫正走着,却见面前走来一人,正在迟疑之时,刘希掀开了车帘,与他二人道,“本官家中来人了,尔等回去交差吧。”
一边说着,刘希便要往轿子外走去,晕乎乎的差点被绊倒在地,好在旁边的轿夫伸手搀扶住了他。
刘希含糊不清的又是说了几句,那两个轿夫虽听不明白,但还是连连点头应声称是,待看渠浪架住了身子要往下瘫的刘希,便抬着空轿子折返回去了。
“公子,你可无事?”
闻着刘希身上的酒气,渠浪心中大为不解,满堂春那种烈酒,刘希喝上几坛也毫无大碍,曾经更是将他、马绣、林逸以及大小武五人给喝趴下自己却不见半点醉意,今日却醉成了这番,那可是得喝下多少的酒水?
在渠浪正担心时,那垂着头,身子像散了架的耷拉着的刘希抬起脸,与他笑了笑,“做出些样子给人看看,双儿她们可安顿下来了?”
“暂且在客栈落了脚,不过住惯了院子,倒也有些不适,双儿姑娘说待公子回来问问你,若是要在此处住上些时日,便想着去寻个小院落。”
闻言,刘希叹了口气,“看来,是得去买座小院了。”
见刘希面露沉闷之色,渠浪心中大抵明白他是在为赈灾一事忧虑,想着在阳曲城中所见,也跟着叹了口气,“这北地的情况怕是不容乐观,城中百姓大多家中已无余粮,双儿姑娘瞧着那些乞食之人可怜,已与秦姑娘,薰儿姑娘上街布施了。”
“这小丫头,这时候倒不心疼银子了?”
刘希仍是半搭在渠浪的身上,听到这里,当即笑着说了一句,随即又是问道,“可有人护着她们的周全?”
说完,刘希不禁又是笑了出来,他一时将田薰儿给忘记了,凭着她的身后,这阳曲城有谁伤得了三女?
“武家兄弟与梦觉兄都在的。”
渠浪虽然一直以仆人身份跟随在刘希的左右,却与不拘小节的林逸和大小武颇为熟络,这称呼也就随意了不少。
而这也是刘希所想要的,只是渠浪坚持着区分出二人之间的主仆之位,他也只得作罢,便这样亦主亦仆。
心放了下来,刘希便与渠浪随意的说着话来,正要到那客栈时,却见熊刚打马从远处飞驰而来,满是胡须的脸拉长着,显然是遇见了不快之事。
“大人!”
熊刚也是瞧见了刘希,拉住了缰绳,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从渠浪肩头抽回了手臂,刘希佯装身形不稳的晃了两下,见熊刚要上前搀扶,遂对他挤了挤眼,后者当即明悟了过来,虎目正要朝四周望去,却被刘希给拉住了,“熊将军,莫要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了。”
熊刚当即底下了头,将手中的马鞭丢给亲信,扶着刘希往着客栈走去。
刘希回头看了眼一路尾随他而来的两道声音,继续又是道,“熊将军,我瞧你脸色不太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