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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他们应了就好,我让李卫赶紧去温家提亲,早点把日子定下来。”林如海挥挥手,低头喝汤,贾敏和黛玉对视一眼,便知道有事。
但父亲既然不说,说明这事也没那么重要。母女俩便没有追问,等上了菜,黛玉狗腿的挟了一只桂花蜜/汁烤小排到父亲的碗里,“我自己琢磨的方子,爹爹尝尝。”
入口一股桂花的清淡香甜味,和浓浓的肉/汁均匀的混和在一起,浇在肉质酥烂的排骨上,一口下去,整个口腔都充斥着挥之不去的香味。
“我们黛玉真能干,随便想想就比御厨做的还好。”林如海夸起女儿来是不遗余力,惹得贾敏都笑了,嗔了他一眼。
“有你这样的吗?让人听见该笑话了。”
林家其乐融融,温家是暂时消停了,只除了姨娘哭的昏倒在佛堂之外。另有一家,气氛却格外不一样。
乌兰抱了东西按额娘的吩咐去了沈家,特意让人不要通知,要给表姐沈宜兰一个惊喜。下人便都随她了,乌兰格格到沈家,从来都是畅通无阻,比在自己家都随便。
刚走进院门,就听到“哐当”一声响,一个圆肚的青花瓷瓶从屋里“嗖”的一声飞了出来,落在她的脚边,砸了个粉身碎骨。
乌兰格格的丫鬟一把将小姐护在自己身后,还是被飞溅起来的碎片打到身上,痛的唉哟一声叫了出来。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赶紧挑帘走出来。跟着出来的还有沈宜兰的声音,“谁这么大胆子在外头吵吵,给我拖……”
“奴婢请乌兰格格安。”沈宜兰的婢女大声唱喏,让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便迎了出来,一张余怒未消的脸上,硬生生挤出笑容,说不出来的诡异别扭。
“乌兰来了,怎么也没人过来报个信,怎么当的差。”
“是我没让他们说,喏,我额娘得了几支宫制的绢花,让我送来给表姐玩。”乌兰把匣子递给她,精致的绢花下头还有一串绿松石的珠子。
“额娘说表姐是大姑娘了,要经常出门坐客,这一串的品相不错,拆了镶头面或是当串珠戴都好。”乌兰跟沈家的表姐关系尚可,但是表姐这么多年,一直拿她当孩子哄着,她便觉得没什么意思,加上她在外头交了朋友,跟她来往就更少了。若不是额娘特意吩咐,她是不会走这一遭的。
沈宜兰苦留不住,乌兰格格回去便跟额娘抱怨,“以后送东西的活,让别人去干,我再不去了,若不是翠儿护的快,我的脸只怕都要被打成筛子。”
翠儿的手挡在面前,被碎片打中了好几下,回来才发现,袖子上被割破了好长一条口子,吓的她后怕不已。万一没及时护住,这要是落到格格的脸上,他们跟着出去的人,哪里还能有命在。
侧福晋搂住女儿,“你表姐心里不痛快,别跟他一般见识。不去便不去了,我们乌兰也大了,额娘新得的珊瑚珠子给你镶珠花好不好。”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强接受了。”乌兰拿着珊瑚珠子左右看看,满意的递还给额娘,“打一套梅花小簪子,再串一串手珠。”
侧福晋摸摸她的头发,“好,一准我们格格漂漂亮亮。”
“不过,表姐好端端的,为什么心里不痛快。”乌兰一歪头,终于想到了自己在沈家忘了什么事。当时只顾着生气,都忘了问她一句。
侧福晋一噎,拿帕子掩唇咳嗽了两声,“没,没什么,姑娘家嘛,偶尔使使小劲子,也没什么。”
“哦。”乌兰没说什么,心里却表示怀疑。
李卫来的很快,一是由长官保媒,二是说和的是官家小姐,他自然是一百个愿意。至于同僚提醒他温如婉的事,他大方一哂,“这算什么,若不是这事,且轮不到我。”
林如海就是喜欢他这股明白劲,样样都要挑捡之前先看看自己,若不是有这些不足,哪里砸得到他头上来呢。
温三奶奶本来对他不抱什么希望,只看他是个官身,又是元配,私心打算给她多陪点嫁妆也就是了。没想到,李卫这人一上门,整个家里的人都改观了,就连心里有气的温三老爷,虽然仍摆了一张臭脸,却在他的殷勤之下说不出什么过份的话来。
聘礼虽然不够精细,但货真价实的实心金玉意,寻不来活雁,用银子打了一对金雁大小的雁子,眼睛用红宝石镶上,活灵活现。又寻了许多市面上不寻常的东西,看着杂乱实在是因为没人替他打理的缘故。
“看到这些东西,我也就放了心。你在屏风后头也看过一眼,相貌也很能看了。虽然不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可这样的,过日子更靠得住。”温三奶奶的病,多是心病,被这桩喜事一冲,立刻好了大半。刚见过李卫,便招了温如玉到跟前说话。
“多谢母亲。”温如玉也看过了,的确不能跟之前定过亲的人家比,但比她想像中的已经好上太多了。
“我跟你父亲商量过了,你既然记在了我的名下,就按你姐姐的例准备嫁妆。”公家的份例,嫡女是一千两的嫁妆银子,庶女是五百两。若嫌不够的,自家再贴补。嫡女肯定是有母亲贴补的,怎么也不会少于三千两银子的嫁妆。温如颜当年是母亲大哥一起贴了,最后办了五千两银子的嫁妆,算是非常好了。
这个意思就是温如玉也按一千两银子办嫁妆,这已经是预想中多了五百两。没想到温三奶奶又开了口,“李家送的聘礼自然原样抬回去,除了公中的一千两,我再给你加一千两,这钱我只折成银票你随身带着,不用写在嫁妆单子里。”
哪有嫡母贴了银子却不吱声的,温如玉捏了帕子颤声道:“母亲,大哥外放,眼看就要回京述职,这一路打点都需要银子,柏哥也渐大了,以后还要娶媳妇。”
温三奶奶浑不在意的挥手,“男人在外头,有本事的怎么着也饿不死,没本事的,家里贴的再厚,也就那么回事。女人家怎么好比,手里没有银子,遇着事就是干着急。而且听说李家的公婆都要上京操办婚事,他们虽是白身,银子却不差的,你在他们面前恭敬归恭敬,该有的气度也要有……”
后头就是在传授温如玉怎么和公婆相处,又怎么管家,她知道这是嫡母在教她,也顾不得害羞,仔仔细细听着。
等温如玉的婚事落定,请了期,日子就在黛玉的婚期之后一个月。温三奶奶也就一块石头落了定,温如颜回来看她时,就见母亲惬意的卧在榻上,叉了水果块慢慢吃。
“……先头怎么不是真心实意呢,我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你认认真真拿我当娘,我就认认真真拿你当闺女。后头弘云的事,不光是我不愿意她嫁到皇家,而是我不愿意为了她得罪人。那沈家是安了好心吗?根本就是沈家的女儿自己想嫁,怕自己站不稳脚跟,特意挑了我们家如玉去恶心林家。不管最后斗成什么样子,她沈宜兰再进弘云的门,就算不是坐收渔人之利,也是被拉拢的对象,她怎么都不亏。可我们温家成了什么,有林如海在,他有多护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你难道不知道。你爹的差事怎么办,你大哥的差事怎么办。说句心狠的话,我就是留着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也绝不能放她坏了你大哥的前程。”
这一千两银子就当是买个心安吧,温三奶奶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也幸好,李卫这个人及时出现,不止救了温如玉,也救了大家。
“怕是女儿在娘的心里,也及不上大哥吧。”温如颜半是感慨半是撒娇。
温三奶奶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儿,“你大哥若没了前程,你在婆家又能落个什么好。别的事上,我都可以容着你们,甚至可以让你大哥靠边上,只有你大哥的前程,任何人都得让路。”
温如颜从未看到母亲这般的一面,不由怔住了。相反,温三奶奶还不肯停,“你可记住了,小事上随便你松一松紧一紧,大事上,绝对不能糊涂。”
“是,母亲,女儿记住。”温如颜应下,却又不甘心,“林夫人肯定没跟黛玉说过这些。”
“是啊,别说林夫人没跟黛玉说过,林夫人当年,也没从老太太那儿听过吧。同人不同命,若是心心念念着别人家如何,这辈子也别活了,反正活来活去都不会痛快。”
温三奶奶心想,她自己又何尝没有在心底深处比过呢,是女人就没法免俗。只要懂得及时回头,也够了。
温如颜一凛,赶紧收敛了脸上的玩笑之意,“女儿懂了。”
“我这辈子过的怎么样,你们也看在眼里了,只能说,我这辈子也只琢磨出这一点点道理,只希望你们两姐妹,以后都比我过的好。”这是温三奶奶的真心话。
隔了几日,温家的人听说,李卫将自己的几个姬妾都送了人,等于是将后院整肃一空。这让温三奶奶真正放下心来,就连温如玉也常常绣花的时候,绣着绣着笑出声来。借由这桩婚事,温家原本沸腾的水,又渐渐平息下去。
温家这头没应,那沈家的主意自然就瞒不住了。兆佳氏第一个不答应,当然,她并不是不答应给儿子纳侧福晋,而是讨厌一个侧福晋的娘家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儿子的头上。
借着办花宴,把沈家的人请来,单独赏了沈宜兰一盒茉莉香,膏体洁白,香味清淡。
沈宜兰一脸惊喜,当宝贝一样捧回去,几天后,才明白兆佳氏的意思,白色的香,白香,不就是白想吗?
知道真相后的沈宜兰大哭一场,沈夫人便过来劝她,“凭我们女儿的人才,什么样的人嫁不到,又何必非要委屈自己。听说弘云阿哥几天就往林家跑一回,就连在路上看到一张好看的纸片,也要买了巴巴送去。听娘的话,他这是真的对林家姑娘用心了,娘可受不了你嫁进去受冷落。”
沈家早就在走下坡路了,能跟什么样的人家议亲呢。十三阿哥虽然不受重视,可却敛财有道。外人不知道,他们沈家是知道一二分的。加上弘云阿哥允文允武,又是嫡子,以后怎么也能继承一个爵位。掰开了揉碎了一比,她还真找不出一个更好的。
“什么是冷落?她就是个仙女,一年受宠二年受宠,还能年年受宠。”沈宜兰咬紧了牙关,父亲都支持,母亲又何必如此。
沈夫人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人家是嫡福晋,有宠没宠都是原配。只要生下儿子,其他人注定了翻不了身。更何况,争宠是那么好争的吗?
可说这些有什么用,女儿已经魔障了,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兆佳氏的一盒白想,让侧福晋羞的半个月没敢出门,她娘家侄女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她知道自己说不说话也起不到作用。干脆就装不知道,即不帮忙也不泼冷水,看她自己折腾。反正她要真进了门,还是需要自己这个姑母撑腰的。
出了这事,看女儿还没心没肺的往弘云那跑,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玩玩玩,就记着玩,你表姐刚挨了训,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关我什么事,她肖想不该想的,还说不得了。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凭什么被她连累,大哥都没怪我什么,额娘倒拿我出气了。”乌兰格格的脾气都是十三爷给惯出来的,气性大的很。
说完蹭蹭蹭跑掉了,不一会儿,十三爷就派了人过来训斥她,别忘了乌兰姓什么。吓的侧福晋,这回真不敢出门了。
黛玉收到了一盒桂花蜜,弘云象献宝一样送来的。
“听说是用的古法,这样调出来的蜜将桂花的香味儿全吸收进去,特别香。拿来做木樨饼,木樨茶都是好的,用来调水喝也好。”弘云早不记得繁琐的步骤了,只知道这东西得来的不容易,只要不容易就是好东西,是必然要送来给黛玉的。
“赶紧调一壶出来喝喝看,我们一块喝。”黛玉让白露下去调,指了院子里种的琼花道,“多谢你啦。”
弘云脸色一红,赶紧摇头,“正好有船去扬州,就让他们带一颗回来,就是顺便,真的是顺便。”
他们小时候在扬州的林家院子里见过的琼花,被弘云移栽了过来。这一个顺便,让弘云身边的小厮嘴角都咧起来了。低着头不敢叫人瞧见,心里偷乐。一船的花工花匠,小心翼翼跟护宝似的送回来,也叫顺便,那以后走镖的也要说自己是顺便了。顺便收了钱,顺便同了路,顺便拨了刀而已。
扬州的宅子前些时候脱了手,黛玉也就是提了一句,可惜了他们小时候见过的琼花。没想到,几个月后,这颗琼花树就移栽到了金陵。
“我会好好给它浇水的,明年三月,请你来赏花。”白露将桂花蜜调过来,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又给弘云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