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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炎余怒未消,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中原局势堪忧,朕本来想着调益州钟会之兵来对付陆抗,但这个钟会,真是狗胆包天,不但拒绝回兵,而且还推三诿四,找了一大堆的理由,难道他以为朕是三岁小孩,不识轻重吗?真是岂有此理!”
杨艳抬手拿起文书,看了看,又放回到龙案之上,道:“陛下息怒,为这种逆臣动怒,伤了身子不值得。依臣妾看,这个钟会恐有自立蜀中之心,陛下不得不防。”杨艳不但长得貌美,而且极是聪慧,也难怪她能在后宫百千佳丽之中专宠了。
司马炎的眼中,掠过一丝阴鸷之色,道:“钟会心里的小九九,朕又岂能不知,拥兵自重,不遵号令,其心当诛!”
杨艳道:“钟会野心勃勃,其反心毕露,只是现在钟会手握十万重兵,陛下切务操之过急,须得诱其回到洛阳,方可动手,否则恐有后患。”
司马炎点点头道:“朕也知此理,只是钟会执意不肯回兵,奈之若何?”
杨艳浅笑一声道:“臣妾虽然不谙国事,但也知道蜀地连年战火,赤地千里,钟会十万大军的粮草所需,全赖中原供给,陛下只需下旨好言宽慰于他,加官封爵,以消除其戒备之心,暗中下令荆州都督司马亮,削减供益州的粮草,只推托说去年粮食歉收,供应不足。钟会虽然心疑,但军中无粮,必不可久持,回军中原只是迟早之事。等他回到中原,还不就全凭陛下拿捏?”
司马炎哈哈大笑,一把揽住了杨艳的纤纤柳腰,道:“还是皇后聪慧,有这等妙计,钟会必死无葬身之地。”
杨艳笑盈盈地道:“陛下乃天选之子,自然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区区一个钟会,又何足挂齿。”
“说的好!”司马炎大笑着,虎臂一舒,将杨艳拦腰抱了起来,向龙榻走去,此时司马炎兴致大起,欲来个梅开二度。
次日早朝之时,司马炎对钟会的奏章是只字不提,反而下旨褒奖了钟会这几年来在益州的功勋,封钟会为信阳公,食邑两万户,加太子太保,以示恩宠。
散朝之后,司马炎独留贾充,贾充道:“陛下下诏钟会令其回兵,至今尚无音讯,陛下缘何会此时给钟会加官晋爵?”
司马炎笑而不语,令左右将钟会的书信递给贾充,贾充视之,大惊,道:“钟会拥兵自重,反心毕露。”
司马炎道:“钟会拥兵蜀地,不服调遣,必有异心,此时宜抚不宜剿,所以朕才对其加官晋爵,以安其心。”
贾充深有忧色地道:“现在钟会不肯回兵,久必为患。”
司马炎道:“这个无妨,益州大军粮草度支全赖荆州供给,只需削减其粮草供应,钟会在益州必不能久持,撤兵回中原只是迟早之事。公闾,这件事你就亲自去操办,借口今年粮荒,削减供益粮草,同时秘令监军卫瓘暗中配合,务必将十万大军给朕完好无缺的带回来。”
现在司马炎手中最缺啥,就是缺兵,南线和西线同时吃紧,兵力是捉襟见肘,钟会的十余万大军,便是司马炎最大的指望了,区区一个钟会,胆敢生出叛逆之心,死不足惜,但十万晋兵,那可是司马炎的心头肉,万万容不得有失。
贾充领命之后,立刻着手去办此事。向益州方面调拨粮草的事务归度支尚书管,现在担任度尚书的是何劭,侍郎裴楷,而贾充是司徒兼录尚书事,尚书台的诸多事务都要由他主理。
到了度支尚书府,贾充将何劭、裴楷二人唤之跟前,如此这般地吩咐一番。
裴楷一脸错愕地道:“益州军的粮草当地无法筹措,全部都得仰仗朝廷供给,若如此削减,益州之兵就得粮草短缺,恐怕会激起兵变。”
贾充淡然地道:“此乃圣意,你们遵照执行便是,至于益州军中如何,就不是你们需要管的问题了。”
何劭立刻道:“贾大人放心,我们定当依命而行,绝不会多发一粒粮食。”
贾充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此事你们知晓便是,千万不可让旁人知晓,走漏了半点风声,陛下怪罪下来,那可是死罪!”
二人唯唯诺诺地应了,遵命行事。发往益州的粮草物资全部是由荆州方面办理的,度支尚书府也只需出具文书而已,行文到荆州都督府即可。
忙完尚书府里的事,裴楷回到了家中,其妻田氏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道:“夫君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裴楷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今天贾司徒突然来到了度支尚书府,要求将调拨往益州的军粮削减六成,并称这是陛下的旨意。”
田氏道:“现在益州领军的不正是钟镇西钟将军么?”
裴楷神色凝重地道:“这也正是我为难之处,削减六成的粮饷,整个益州军恐怕就难以为继了,如果真按贾司徒的说法,这是皇上的旨意,那就说明皇上对钟将军已暗藏杀心,钟将军恐怕是大难临头了。”
田氏慌乱地道:“夫君,这可如何是好,钟将军对你有知遇之恩,你……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未完待续。)
第682章 通风报信()
ps:还是一点左右更正,请大家稍后再看,谢谢…………………………………………………………………………………………………………………………………………………………………………,区区一个钟会,胆敢生出叛逆之心,死不足惜,但十万晋兵,那可是司马炎的心头肉,万万容不得有失。
贾充领命之后,立刻着手去办此事。向益州方面调拨粮草的事务归度支尚书管,现在担任度尚书的是何劭,侍郎裴楷,而贾充是司徒兼录尚书事,尚书台的诸多事务都要由他主理。
到了度支尚书府,贾充将何劭、裴楷二人唤之跟前,如此这般地吩咐一番。
裴楷一脸错愕地道:“益州军的粮草当地无法筹措,全部都得仰仗朝廷供给,若如此削减,益州之兵就得粮草短缺,恐怕会激起兵变。”
贾充淡然地道:“此乃圣意,你们遵照执行便是,至于益州军中如何,就不是你们需要管的问题了。”
何劭立刻道:“贾大人放心,我们定当依命而行,绝不会多发一粒粮食。”
贾充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此事你们知晓便是,千万不可让旁人知晓,走漏了半点风声,陛下怪罪下来,那可是死罪!”
二人唯唯诺诺地应了,遵命行事。发往益州的粮草物资全部是由荆州方面办理的,度支尚书府也只需出具文书而已,行文到荆州都督府即可。
忙完尚书府里的事,裴楷回到了家中,其妻田氏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道:“夫君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裴楷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今天贾司徒突然来到了度支尚书府,要求将调拨往益州的军粮削减六成,并称这是陛下的旨意。”
田氏道:“现在益州领军的不正是钟镇西钟将军么?”
裴楷神色凝重地道:“这也正是我为难之处,削减六成的粮饷,整个益州军恐怕就难以为继了,如果真按贾司徒的说法,这是皇上的旨意,那就说明皇上对钟将军已暗藏杀心,钟将军恐怕是大难临头了。”
田氏慌乱地道:“夫君,这可如何是好,钟将军对你有知遇之恩,你……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第682章
裴楷虽然出身河东望族,少年有才,但一直没有受到重用,吏部郎之职空缺,司马昭向钟会询问吏部郎的人选。钟会说:“裴楷清明通达,王戎简要省约,都是吏部郎的合适人选。”于是任命裴楷为吏部郎。
正是因为钟会的举荐,裴楷才得以有机会到尚书台任职,所以裴楷对钟会一直是很感激的。本来裴楷是有机会升职到散骑常侍的,受到裴秀的牵连(裴秀是裴楷的堂兄),一直未获升迁,晋国初立,大封群臣,裴楷也只做到了度支侍郎的职务。
显然这种怀才不遇让裴楷很是郁闷,想想当年若非是钟会的举荐之故,只怕自己还得在更低的位置上苦苦地挣扎吧,这无疑让裴楷更是对钟会感激不尽。
如今钟会有难,让裴楷更是纠结不已,一方面是贾充的威胁恐吓,另一方面是钟会的知遇之恩,裴楷一时间难以取舍。
说实话,裴楷压根儿就看不起贾充,这个只会阿谀奉承拍马溜须的弄臣,深知朝中许多人的厌恶,虽然公然敢和他作对的任恺、庾纯已经死在了闹市口,现在的贾充气焰冲天,但这依然改变不了朝臣们对他的鄙夷。
如果这仅仅只是贾充的意思,或许裴楷还真没把它当一回事,但如果这是皇上司马炎的意思,那就意义不同了。
前几天,司马炎下旨给钟会,要他带益州之兵撤回到荆州来,这件事朝中尽人皆知,但钟会回兵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就听得司马炎要大幅削减益州军粮饷的事,这两件事结合到一起,很显然是司马炎刻意地来针对钟会的,至少说明是钟会触怒了司马炎,让司马炎暗起杀心,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主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田氏也一直对钟会是心存感激的,如果没有钟会的举荐,或许裴楷连现在的地位都混不上,如今恩公有难,又岂容见死不救?
裴楷当然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但事关到皇上,却又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思来想去,裴楷还是决定给钟会写一封密信,让他多做提防,至于这是不是要担通风报信的嫌疑,裴楷就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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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钟会自上书之后,一直很忐忑,他不知道自己的意见司马炎会不会采用。钟会一直是司马昭身边的心腹之臣,和司马炎倒是接触的比较少,对司马炎的心性也不太了解,但司马炎睚眦必报的手段,钟会还是有所了解的。
尽管蜀地消息闭塞,但司马炎血腥杀戮之事还是漫天飞传,这样钟会更是心生疑虑,自己拒绝撤军,也不知会不会惹怒司马炎。
很快地,司马炎的诏书便到了阆中,在诏书中,司马炎对他本人上次提出的撤军要求只字未提,对钟会请求收回成命的奏章也没有理会,似乎在司马炎的眼中,这两份文书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这回圣旨之中对钟会是大肆褒扬,并加封钟会为信阳公,增加食邑两万户,并加太子太保。
太子太保位在三公之上,与太傅、太师并称为三师,地位荣崇,比先前加封司徒更进了一步,不过不管是司徒还是太保,都是虚衔,并没有实际的职务。(加司徒和真正的司徒还是有着天壤之别,加的意思就是等同,加司徒意思就是位子和司徒相同,但并没有司徒的实际权力,同等的位子还有加太尉等,堪为虚衔。
钟会显然对这种不着调的东西不感兴趣,公侯也罢,司徒太保也罢,都不是钟会所(未完待续。)
第683章 撤离()
蒙蒙细雨笼罩着蜿蜒曲折的巴西山路,道路湿滑难行,晋军的人马在山间的小路上逶迤而行,步履蹒跚。
每个人的心头都是异样的沉重,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益州,离开这片用晋军将士鲜血浇灌的土地,不战而退,对于任何一个真正的战士而言,都是一种屈辱,离开阆中的那一刻,许多的将士都黯然洒泪。
“都督,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夏侯咸心有不甘地对钟会道。
钟会神色冷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不走又能怎样,朝廷削减的对我们的粮草补给,现有粮草,能坚持到走出益州就很不错了,倘若再坚守下去,我们大部分人都得饿死在益州。”
夏侯咸恨恨地道:“也不知朝廷那边是怎么想的,辛辛苦苦得来的益州土地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放弃掉,咱们数万将士的血岂不白流了?都督,要不末将留下来吧,只需一万人马,末将保证守住阆中,绝不让逆蜀逆吴进占巴西!”
钟会摇摇头,道:“夏侯将军,你一片赤诚之心本督甚感欣慰,不过留守阆中却是死路一条,姜维和施绩都对阆中虎视眈眈,我方大军一撤,阆中必将又成为虎狼相争之地,别说是一万人了,就是三万五万恐怕也难挡吴蜀两军的攻击。撤吧,既然要走了,蜀中便不会再留一兵一卒,无论如何,本督都不可能看这些儿郎留在益州白白送死。”
夏侯咸黯然无语,默默地拱手而退。
钟会默然地注视着阆中古城,细雨蒙蒙之中,古城出奇的安静,这座城池也是钟会自伐蜀以来取得的最后的成果了,但很快,它将会沦陷,但究竟是落到姜维的手中还是落到施绩的手中,钟会已经不再关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