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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绵延千里,所能渡河的渡口不下十几处,仅洛阳一带,就有小平津、孟津、五社津三个渡口,再往东走,还有延津、白马、仓亭、平原等诸多渡口。这么多的渡口,都有可能成为蜀军的攻击目标,虽然黄河号称天险,但晋军的防守压力也是十分地大。
司马炎将黄河青州兖州河段的防守任务交给了青州都督马隆,而司州黄河段的指挥大权,则由司马炎亲自把持。毫无疑问,洛阳北面的这三个渡口,很有可能会成为蜀军渡河的首要攻击目标,司马炎在洛阳河段投入重兵,委任朱振为小平津关都督,蒋俊为孟津关都督,李斌为五社津关都督,加强黄河沿线的守备。
都督一职虽然可大可小,最大的都督兼领数州兵马,权倾天下,但最小的都督的也统领数郡之地,为一方镇抚,象这番将三个关隘的守将提升为都督的,也确实是晋国开国之后的头一遭,从一个侧面也可以看出司马炎对黄河防线的重视程度。
司马炎现在已经是输不起了,黄河以北的土地尽皆沦陷,而在荆州淮河一线,晋国的势力也受到了极大的压制,现在晋国的领土,已经被挤压了黄河以南,淮河以北的狭长地带之内,目前晋国所能控制的地方,也只剩下了青州、兖州、徐州、扬州(淮南)、豫州和大半个司州,幽州虽然名义在还在晋国的统治之下,但晋国朝廷对已经沦为飞地的幽州完全失去了掌控的能力。
相比于魏国的全盛时期,后继的晋国疆土已经萎缩了一半以上,当然领土面积的多少并不能决定国力的强弱,当年只拥有一州之地在三国中最为暗弱的蜀国现在却成为了最大的赢家,足以证明决定成败的绝不仅仅是疆土因素。
现在晋国虽然僚倒,但仍然还拥着五州之地,比起当年的蜀国,不知要广袤多少。
但决定战争胜负的,却和疆土多少没有直接的关系,决定一个国家的强盛和衰落,最终还是依靠武力。
魏晋的军队,在三国之中一直是居于翘楚,魏国的鼎盛之时,光是常备军就拥有六十万,比吴国和蜀国的军队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这也是魏国一直以来两线作战却始终不落下风的原因。
但随着蜀国的强势崛起,也就是在刘胤夺取雍凉关中之后,魏国的实力逐渐走上了下坡路。但那时的魏国,仍然是三国之中的最强者,依然拥有着抗衡吴蜀两国的实力。
司马代魏,只不过是潮流所至,水到渠成的结果,当然也和司马炎醉心皇位,一心想要问鼎九五之尊有关,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时代,他们就没有篡位登基的能力吗,自然并非如此,只是司马家的老一辈没有司马炎那样张扬,没有司马炎那样利欲熏心而已。
司马炎怀着一颗君临天下的野心,在司马昭死后,就迫不及待地抢班夺权,逼魏帝禅位,一番血雨腥风之后,司马炎踩着累累的白骨,爬上了他心仪已久的帝位。
但司马晋王朝注定是一个短命的王朝,司马炎为了登上皇位而付出的代价,是极其惨重的,仅仅一次炎攸之争,晋国的栋梁之臣就不知损失了多少,一度号称人才济济的大晋王朝,在初立之时,许多的职位之上就已经没有合适担当的人了,最终也只能是滥竽充数,以劣充优。
看似风光无限的大晋王朝,从它诞生之时,便是一个畸形的产物,在表面繁荣的背后,是千疮百孔的漏洞。
匈奴人刘渊正是看出了晋国的这一个弱点,才胆敢悍然起兵造反,将战火烧向晋国的腹里之地。
如果说刘胤的进攻敲响的是司马晋的丧钟,那么刘渊的造反无疑成为一道催命符,让本来就隐忧重重的司马晋是雪上加霜,而钟会的叛乱则是在司马晋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刚刚坐上皇位的司马炎还有怎么享受帝王的尊崇,就不得面临三线作战的窘境,大晋王朝从初立之时,就已经是风雨飘摇了。
当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平定匈奴等胡人的叛乱之后,蓦然回首,才发现山河依旧,却已经是物似人非了,蜀国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晋国的心腹之地,诺大的江山,已经不再让司马炎专美了。
司马炎不得不将战争继续下去,大晋王朝的国力,在永远休止的战争之中消耗殆尽,之地的沦陷,主力军团的覆灭,司马骏、羊祜、贾充、文鸯这些顶梁柱的失去,注定大晋王朝从此一蹶不振,再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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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8章 诈降计()
现在司马炎的头疾之症已经成为了顽疾,每次一想事情,就头痛欲裂,有时候疼的司马炎恨不得把脑壳给敲开了,看看里面倒底是有什么东西在作崇。
黄河防线已经在按部就班的完成着布署,最让司马炎头疼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刘胤将会从哪个渡口发起进攻,如果兵力平均分配的话,完全就显得力量单薄,但如果分侧重点的话,一旦失误,后果那是不可想象的。
摸清蜀军的动向,搞清蜀军的意图,是整个黄河防线的重中之重,只有掌握了蜀军的真正目标之后,晋军才能做到有针对性,防患于未然。
为了实现这一目的,晋军大量地派出斥侯,潜过黄河去,对蜀军进行大范围的侦察。
蜀军在黄河北岸,已经多次地抓获晋军的斥侯了,不过看晋军的态势,压根儿就不会减少派来刺探军情的斥侯人数,任何关于蜀军的情报,都是这些斥侯急于获取的。但由于黄河隔阻,河上往来不便,情报传递成为最让人头疼的事。
对此,司马炎显得有些无可奈何,派过河去的斥侯兵最多也只能是远远地观察,根据蜀军的行动方向来大致地判断出蜀军可能从那个渡口进行渡河,但实际这样获得的情报并不确切,如果蜀军故布疑阵的话,反而是极易误导这些斥侯,传递回适得相反的情报。
所以司马炎在内殿之上召集心腹之臣杨骏和峤等人议事,商讨对策。
和峤率先地道:“陛下,如今逆蜀已经兵取hebei之地,陈兵于黄河之上,如果臣所料无差的话,近日逆蜀必将渡河而击,我军虽有防范,但奈何黄河源远流长,津渡众多,如果不能确切知晓蜀军的渡河方向,我军定然会十分被动。”
司马炎点头道:“爱卿所言者正是朕之所虑,现在形势逼人,必须要有个万全之策才行,不知爱卿可有计策否?”
和峤道:“臣倒是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
“和爱卿但讲无妨。”
“陛下,现在局面维艰,降者甚众,陛下可派心腹之臣,向刘胤诈降,只要能潜入蜀军营中,便可掌握蜀军动向,何患不知蜀军从何处渡河?”
司马炎眉头紧皱,道:“刘胤为人甚是奸滑,如果派人诈降,恐不易呀。”
和峤微微一笑道:“如果陛下直接派人前去,成功的机会自然是微乎其微,但如果陛下斩杀其至亲之人,再派其过河投蜀,刘胤缘何不信?”
司马炎摇头道:“朕若杀其至亲,恐怕其对朕早已是深之入骨,又焉能为朕效命,更何况,诈降之人,也须得在朝中有些名望,若是寂寂无名之辈,恐怕也并不能得到刘胤重用。”
和峤拱手道:“舍弟和郁,目前任职兵曹尚书,英明果敢,谙熟韬略,堪当此职。”
“派和郁前往,那不就是说要杀你吗?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司马炎一听,连连摇头道。
和峤微笑道:“陛下多虑了,臣并非是要自寻死路,明日早朝之时,臣故意上书激怒陛下,陛下可下旨将臣于闹市斩首,到了行刑之时,只需暗中调换出一名与臣身高体貌大致相符的死囚来,当街斩首示众,这样一来,天下人皆以为臣已经被陛下所杀。而后臣只要城中暂时隐匿身份,让舍弟带人连夜出逃,渡河望而北而投奔刘胤,以臣之地位,想必刘胤也不会忽视舍弟,必得重用,这样蜀军内部之情报,陛下又焉能不知。”
司马炎道:“妙计,妙计,只是苦了和爱卿,‘假死’之后,爱卿便在洛阳城露不得面,恐怕直到破蜀之日,才是爱卿的重见天日之时。”
“能为陛下效忠,臣虽死无悔,更何况只是假死,若能破敌,便为最好。”和峤向司马炎表忠心道。
司马炎仍有疑惑,道:“这边就算把戏演得再真实无比,那刘胤尚在黄河北岸,又如何能得知,如果刘胤不知此番情形,爱卿岂不是白费心机?”
和峤大笑道:“陛下多虑了,如今我军斥侯往来与黄河南北,数量众多,又岂知刘胤不会派出蜀军细作,潜入洛阳?陛下放心吧,此诈降之计,臣设计的天衣疑无缝,定当奏效。”
于是君臣二人连夜商议好了许多的细节,就连代替和峤斩首示众的死囚都已经选好了,模样倒是与和峤略有几分相似,相信明日在混乱不堪的清楚下,无人可以识别的出来。
第二天的早朝,朝堂之上济济一堂,文武百官俱都到齐,这时和峤率先向司马炎发难,上书请司马炎退位。和峤在上书中称,如今兵祸横行,天下百姓水深火热,晋国大势已去,再抵抗也是徒劳,不如早降,这样便可避免玉石俱焚。
司马炎自然是“龙颜大怒”:“大胆和峤,朕素来对你不薄,你却生出如此歹毒心计,在朕最为危难之时,公然地蛊惑人心,卖主求荣,来人,将和峤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众御前侍卫将和峤推出去的时候,和峤还继续苦谏司马炎:“陛下,臣句句肺腑之言,望陛下采纳,否则将来是悔之晚矣。”
大殿之上的群臣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和峤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尽管和峤的某些话语显得很尖锐,但仔细想想,也未尝不是这个情况,现在晋国的国力中衰,四面楚歌,确实已经没有能力再抵蜀国的进攻了,于是让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倒还不如早些投降。
如果早降的话,蜀国那边也一定不会亏待司马炎,就算是皇帝做不成了,那至少也是封公封侯,还能继续地永享富贵,何乐而不为。如果拼死抵抗的话,被蜀军攻破洛阳,那后果定然是大不相同的。
可道理终归是道理,这话可没有人敢当殿说出来,和峤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如此和司马炎说话,这不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第1049章 偷渡()
和峤被正法之时,引来了无数的围观者,有低级的官吏,也有普通的老百姓,把个午门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和峤被禁军押解着,刀枪林立,想要接近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只见和峤头发散乱,脸色苍白,面无血色,被五花大绑着,跪着地上,行刑的刽子手大冬天也赤着膊,露出满身的横肉,手持着鬼头大刀,立在和峤的身后,面目狰狞。
担任监斩官的是太尉杨骏,他目无表情地站在台阶之上,自有小吏高声地宣读和峤的罪状,杨骏看着时辰已到,冷哼一声,下令道:“斩!”
刽子手早已挥起了鬼头大刀,高高地扬在半空之中,随着杨骏的一声令下,鬼头大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喀嚓”一声,一颗人头被斩落下来,滴溜溜地滚出数丈之外。
人群之间爆发出一阵的骚动,尽管当街杀人的场景并不稀罕,但今天被杀的可是中书令这样的大官,确实是很少见的,人们为和峤扼腕而叹的同时,也对当今圣上是颇有微词。
司马炎在登基之前,在洛阳城中就造就过血雨腥风,这才几年的时间,人们都还记忆犹新,如今再次诛杀朝中有名望的大臣,确实让人感到心寒。
不过,在强权的面前,众人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纵然敢言,也只能是在背后小声嘀咕。人们唏嘘几声,感叹几句,也就散去了。
不过司马炎似乎却是余怒未消,下令查抄和府,缉拿和府三族以内的亲属,一时之间,搞得洛阳城内是风声鹤唳,鸡飞狗跳。
这场大搜捕中,和峤的弟弟和郁和和郁的儿子和济侥幸得脱,逃出了洛阳城。不过他们还没有跑多远,官兵很快就追了上来,在北邙山脚步下被官兵团团围住,和郁父子眼看性命难保,突得杀出一群黑衣人来,三下五除二将官兵杀散,救下了和郁父子。
和郁身上几处挂彩,所幸并无大碍,他连忙地向黑衣人致谢:“多谢义士相救,若非义士出手相助,今日我父子必不得幸免,大恩不敢言谢,容日后相报。”
为首的黑衣人淡然地道:“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和尚书不必客气。叹令兄和中书乃清廉正直之士,却被司马炎这样的暴君所杀,真是令人垂叹。”
和郁眼前一亮道:“莫非义士也是朝中之人?敢问义士如何称呼?”
黑衣人并没有吐露自己的身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