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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县是说胡管家还没将这事告诉赵郡马?”张耙子露出一丝惊喜。
“这个嘛不敢肯定,不过我刚来之前,胡管家刚刚从县衙离开,他坐的是轿子,按脚力算,八成现在还没见到赵郡马”
听到这,张耙子猛的站了起来,转身就朝大帐门口跑去,现在是火烧眉毛,他根本没时间去细想此事的真假。
“将军,将军,你这是上哪呀?”陆飞心中大喜,故意喊着,他知道张耙子要去做什么。
张耙子跑出大帐,对门口的亲兵低声吩咐着,“看着他,本将军回来之前别让他离开这”
张耙子快步来到关押李忠的帐篷里,挥挥手让所有的亲兵都退了出去。
“哈哈,李副将,你受委屈了,本将军也是被逼无奈,来来,我亲自给你松绑”说着张耙子便笑容满面地伸手解着李忠身上的绳子。
李忠一头雾水,“将军,这是何意?事情查清楚了?”
张耙子呵呵笑道,“咱都是十来年过命的交情,其实我从没怀疑过你的忠心,只是这事出突然,我也是一时情急,你可千万不要记恨我呀”
李忠揉着有些生痛的手腕,拱手道,“末将不敢,多谢将军活命之恩”
张耙子在李忠面前慢慢的走来走去,“李忠你先不忙着谢我,为了表示你的忠心不二,我要你现在去办我做件事,你愿意吗?”
李忠明白,这是将军在试探自己,这是打消将军疑虑唯一的一次机会,他抱拳道,“将军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张耙子哈哈一笑,拍着李忠的肩膀道,“没那么严重,对你来讲,小事一桩”
说着,张耙子便凑近了李忠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要你现在骑上快马,赶往赵郡马府至宿松城的路上,去杀个人”
“杀谁?”
“赵府的胡管家,你敢吗?”
李忠心中大惊,杀这个人他还真不敢,但如果不去只怕死的就是他自己了,只得硬起头皮拱手轻声道,“遵命,末将现在就去拿他的脑袋取来”
“胡管家可是赵府的大红人,身边一定带了随行的护卫,这样,我叫几个兄弟陪你一起,记住,一定不能留活口,更不能让人查觉”张耙子怕李忠中途反水,特意在他身边安排上自己的亲信。
李忠也看得出来,反正自己无二心,“是,如果他已经回府了,那末将如何应对?”
张耙子脸一沉,“没有如果,他不死,你就死”
李忠换上百姓的装束,带着四个张耙子的亲信,骑上快马,暗藏利刃飞也似的冲出了军营。
张耙子望着李忠等人离去的身影,不安地苦笑着,默默地祈祷着此事千万要成,只要李忠杀了胡管家,那就是一举两得,既保全了自己,又让李忠得罪于赵郡马,想必这样一来赵郡马怎么也不会让李忠来替代自己吧。
云霄一回府,宁王便笑逐颜开的迎了出来。
“哎呀,我的乖女儿,你这是上哪了,疯到现在才回来,把父王扔下也不管了”
云霄冲他一挑眉,轻哼一声,“你又不想带我回家”
宁王一心有几个至爱,一是权力,第二便是最疼爱李妍这个女儿,当初赵家老爷子也正是看到了宁王的这一点,才非要千方百计的促成两家这门婚事,这样才能更好的让两家的关系拉到一条战线上来。
宁王始始终是微笑着,“父王不是说过了么,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你看这赵家财源广盛,地位也非寻常人家,也不辱没你这郡主的身份,你呀,就在这安心的住下吧”
云霄一扬下巴,“谁稀罕,再说了,如果没有父王你,赵家哪里有今天”
宁王哈哈大笑,“这不重要了,为了我的宝贝女儿,父王能不让赵家强盛起来嘛”
云霄撇撇嘴,抬脚就进了前厅,赵郡马已经去安排人联络朝廷里的人为罢免张耙子而活动去了,花厅里只有几个下人在忙碌着。
“出去出去都出去,你,去把胡管家给我找来”云霄站在前厅门口对下人们道,说完便一扭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不屑对父王道,“是吗?还想瞒我,说得那么好听,你这是在帮你自己”
宁王在云霄身边坐下,笑着一皱眉,“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世故,好了好了,不生父王气了”说着宁王走到桌子边上,桌上有个食盒。
“来来,你看看,这个是你母妃亲手烹制的,你多少尝尝”父王将食盒里的糕点取了出来,举到了云霄面前,笑嘻嘻的。
云霄一扭脸,嘴一鼓,故意口是心非地说着,“不吃就不吃,她就嘴上说说,也不来看看我”
宁王一听,马上换了一副惋惜的表情,盯着自己手里的糕点,自言自语着,“哎呀,看来这么好吃的东西是要浪费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呀,那个谁,来来赏你了”宁王朝厅外正在扫地的一名下人轻喊了句。
“他敢,我母妃做的东西他也敢吃,拿来”云霄马上便从父王手里将东西给抢了去,掀开上面裹着的油纸包,迫不及待地就送进了嘴里,脸上说不出的甜蜜。
宁王哈哈大笑,“怎么样,你母妃手艺没荒废吧,还是不是以前那味?”
云霄又尝到了那种久违的喜悦,想起以前在家的时候,母妃每每做好一笼这种吃食,便很快被云霄等众兄弟哄抢一空,真正落进云霄嘴里那只是很少和一部分,每当云霄为没吃过瘾而耍郡主脾气的确时候,母妃总是会从房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另一份让女儿大尽享口舌之福,云霄可以旁若无人的依偎在母妃身边,慢慢的品尝着。
而现在再吃上这种以往趋之若骛的糕点,吃进嘴里的味道虽然没变,但云霄的心情却再也找不回曾经的那种幸福了,咬下了口,便能勾起一分她对家的眷恋,对母妃的思念,但云霄虽然表面上对父王不满,但她知道父王从小对她就关爱有加,她不想父王太过自责,便甜美的一笑,点着头,“嗯,好吃,好羡慕几位哥哥,能在家每天都吃到这些东西”
宁王拍了拍云霄的肩膀,脸上再也笑不起来了,自从他将云霄嫁到赵府后,他曾无数次在深深的责备着自己,他叹着气道,“你哥哥们可是吃不到了,这是从你走了之后,你母妃头一次做,以后怕也都是这样了”
云霄放下糕点,眼眶里晶光闪闪,“母妃一直都很疼我,父王,我求你,就让我回去看看她吧,哪怕只有一天,可以吗?寻常百姓家的媳妇想回娘家不也是可以的吗?”
宁王将云霄拉了过来,云霄在宁王的身边蹲了下去,将头伏在父王的大腿上,宁王拍着云霄的背缓缓道,“好吧,只要你不再吵吵着离开赵家,宁王府你想去走走就去吧,一直以来父王都不准你随便回娘家,也是出于无奈,要知道宁王府和赵家的关系有多少人在关观望着,这关系唯一的维系人便是你,你一走,外人还以为宁王府和赵家出现什么矛盾了,人言可畏呀,你要体凉父王的难处”
第0215章 不安()
其实这些云霄自己也明白,父王在朝中的所有势力,还有暗中操纵的所有生意那都是由赵府出面在维持着,如果有传闻说宁王和赵家出了裂隙,那势必会引起很多连锁反应,赵家的名气那可全指着是宁王在撑着。
“父王,女儿明白了,我就回去看看母妃就回,决不多待,就一天”云霄的泪水滴落在父王的膝盖上,心思早就飞回了母妃身边。
宁王缓缓地点着头,“恩,下个月你回去吧,记住,出门时要热热闹闹的”
“恩,知道了,父王”
正在这时,胡管家一溜小跑,刚到门口,见到这父女温情的一幕,不敢多看,忙转身要离开。
云霄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忙擦拭干净眼泪,站了起来,挺直着身体,以往那种高高在上,郡主的威严气势跃然脸上,“胡管家,你等等”
胡管家躬腰笑眯眯在跑了进来,跪拜在地,内心惶惶不安,他很多怕见到这位郡主,“见过宁王殿下,不知郡主唤小的有何事吩咐”
宁王看着云霄,云霄一扬下巴,“起来吧,少爷去哪了?”
宁王马上在边上插口道,“哦,他呀,我让他去给我办点事去了,你找他做什么?”
云霄不找赵青风,只是陆飞说过,这事要当着赵郡马的面做才会最有利,但既然现在他不在,事情也不能耽搁,便接着道,“放下你手头的事,现在就去城里给我采买些礼物,以备我父王回去时带上”
胡管家一听是这事,当下便安心了,起身微笑道,“是,小的这就去”郡主的话在这个家里如同圣旨一般神圣不可侵犯,尽管现在天快黑了。
“恩,去吧,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云霄内心也有些不安,因为她知道胡管家接下来会有什么下场,她虽然是飞扬跋扈了些,但从没有处心积虑地害过人,这次如果不是为了帮陆飞,她是不会做出这种有违她良心的事来,但谁叫她太任信陆飞了,只要是他想做的事那就是对百姓对宿松有利的事,她便无条件的尽自己能尽的力,好在是她对胡管家在外面的所做所为也略有所闻,得到今日的下场也是罪有因得,想到这,云霄才稍稍有些宽心。
胡管家没有一丝的迟疑,风风火火的带着几个家丁便要出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好撞在一名回府的老妈子身上,老妈子怀里抱着几个马桶骨碌碌地滚到台阶下。
老妈子在地上直哼哼,正打算要起来的时候,身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刘妈子,眼瞎了,往哪撞呢?”胡管家还想再上去揣一脚,揉着被马桶咯得有些生疼的胳膊。
刘妈子看到是胡管家,忙一翻身跪着,连身上的灰尘也来不及去拍,一个劲地磕着头,“胡大管家,老婆子眼是瞎了,对不住,对不住,这不是手里的东西抱得多了些,没想到竟然冲撞了大管家,老婆子该死”
胡管家想到还有事要办,也不早和她一般见识,哼哼一声,“以后走路长点眼,下次再这样,打死你”
说完便带着家丁下了门前的台阶,手一叉腰,大声喊着,“轿夫,轿夫,死哪去了,腿脚麻利点,在那磨蹭作死呢,耽误了郡主的事,看我不抽死你们这些个懒货”
刘妈子吃力的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边上另个老妈子见胡管家走远了,这才敢上前扶她一把,一边帮刘妈子拍身上的灰尘,一边小声说着,“伤了吧,下次看到他躲边点,来来,走,到我哪,我拿点酒给你揉揉”
刘妈子上了年纪,哪里经得这么一摔一揣的,嘴里直哼哼,看着胡管家轿子远去的背影吐了口口水,咒骂着,“狗仗人势,早晚不得好死”
夕阳西下,落日映红了半边天,往胡管家的轿子在通上县城的路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李忠等三个人远远的埋伏在路边的草丛之中,不时的朝路上探头张望着,其中两人各分一头前去打探,张参将只是告诉他胡管家会从这经过,却不知道是从哪头过来,李忠这才让人分两头去打探。
突然,一阵脚步上急切传来,夹杂着草木的哗哗声由远及近,一个壮实的男人分开草丛,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李忠边上,蹲下身子,低声说着,“来了”
李忠闻言,便朝几个人一使眼色,众人各操兵器在手,李忠道,“几个人?”
“两个随从,四名轿夫,想必那轿子里坐的便是他”
“为何这么肯定”
“轿子上绣了个赵字,指定错不了”
“不会是赵郡马吧?”
“不会,我跟了一路,轿子里的人说过话,那随从嘴里喊的就是胡大管家,错不了”
“好,记住,只杀胡管家一人,不准乱杀无辜”
“是!”
四人一起用黑布将面蒙了起来,伏在草丛中,顺着赵家的方向紧紧地注视着,等待着。
胡管家的轿子正缓缓而来,一步步走向鬼门关。
轿子边上的随从家丁正和轿子中的胡管家在聊着天,家丁笑道,“胡大爷,您说这是宁王利害还是咱赵家利害”
“屁话,木头脑袋了吧,当然是宁王府了,宁王是什么人,将来那可是大唐朝万万人之上的人”
“万万人之上?什么意思?”
胡管家见自己话里有失,忙改口道,“你这小子,吃着下人的饭,操着王爷的心,撑的吧,去去”
家丁呵呵一笑,“这不是怕您路上无聊,给你解解闷吗,小的哪有资格操王宁的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宁王将来若是得势,那咱赵府得算是立了头功”
家丁忙拍马屁道,“赵府上上下下全靠胡爷你在维持,赵家有功了,那不就等于是您胡爷有功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