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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凌宁有些着急。
“因为我们是山贼土匪,他是官,生来就是死对头”
“现在不是要招安了吗?”
“招安?现在都几天了,如果他真有诚意就应该安排人上山来,他来了吗?”
“他会来的,一定会的”凌宁眼角挂着泪珠。
凌丹蹲下身子,轻轻的擦着妹妹的泪水,“小妹,姐不想让你难过,只是这是事实,姐告诉你件事,也许你听了会高兴,就在陆飞下山的那天,他说,他说”
她有些说不出口,不管是嫁妹妹还是陆飞成亲这样的词似乎成了她心中隐隐的痛。
“他说什么?”凌宁失望的眼神中流出一丝惊喜。
凌丹站了起来,他没法对着妹妹那张脸说这事,“他说如果招安事成了,她要,要你,要你嫁给他”
凌宁闻言立刻就破涕为笑,欢快地转到姐姐面前,“真的?”说完脸上又堆起少女怀春的羞涩。
凌丹强忍着内心的矛盾,笑了笑,“真不害臊,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姐,你又捉弄我”凌宁心里乐开了花,她明白姐姐不可能是在说假话,因为姐姐从来就没有骗过她。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你愿意跟着他吗?”凌丹问着妹妹,心里也同时在问着自己愿意嫁一送一吗?不过她的答案是不愿意,她不能也不会和妹妹抢男人。
凌宁玩弄着衣角,红着脸转过身,结巴着,“我,我不知道”
凌丹笑了笑,笑容苦涩而又欣慰,“这么说你不反对了?”
凌宁还是背对着凌丹,“爹娘过世了,我的事你做主吧”说完她咯咯地笑着跑出了门。
“希望老天厚待小妹,别让她失望,陆飞你可一定要信守诺言,对了,你有没有成亲呀”凌丹望着妹妹的的背影自言自语。
想到这,凌丹但快速的乔装打扮一番,她要进城,去打听一下陆飞的身世,还有招安的事。
夕阳的余辉下,凌丹暗藏短剑,头戴一顶斗笠,纵马朝宿松城而去,这是她头一次进宿松城,为了妹妹的依靠,也为了山上兄弟们的性命,她不惜冒这次险。
赵郡马心事重重的回了赵府,一进门他看到自己的妻子云霄正站在阁楼的窗口远眺。
“夫。。。。。。郡主安好”赵郡马想喊声夫人,但还是没胆子叫出来,云霄很讨厌他叫她夫人,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的夫妻,夫妻间的称呼只会像烧红的铁巴掌重重的抽打在两人的心里一样。
云霄远眺着天边的晚霞,一动也没动,她的心已经飞出了窗外,天空广阔,她的心正在自由的翱翔。
在这里她受不了下人私下的耻笑和同情,受不了赵家官商勾结而得来的不义之财,也受不了她只是父王手里的一颗棋子,她想飞,想飞离这里,但她不能,她现在是赵家的媳妇,她哪里也去不了。
赵郡马讨了个没趣,怏怏不乐地瞪了身后的胡管家一眼便径直来到后花厅。
胡管家委屈着跟了上去。
赵郡马坐在厅内,把怀里的那一小包茶叶拿出来,放在手里颠来倒去地反复翻看着,他不明白这一把茶叶究竟在哪能和二十四万两银子的生意给联系起来,做茶叶生意?这不笑话吗?赵家的茶叶生意本来就占着江南的半壁江山,这根本就不用他陆飞再来画蛇添足;但不是这又是什么呢?西湖龙井?他这是要干嘛呢?
他抬头看了一眼胡管家,胡管家自知也猜不透,忙呵呵一笑转过脸去。
赵郡马很是苦恼,心里咒骂着陆飞,话就不能直接说么,非要出这哑谜做什么?
突然赵郡马一下站了起来,朝胡管家晃了晃手里的茶叶,“我想起来了,那次陆知县从渔村回来时,你给他上茶时,他好像也提过这西湖龙井,对不对?”
胡管家低头想了想,“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他把咱安徽产的毛峰品出了龙井的味道”
赵郡马点点头,来回走着,“没错没错,我还只当是他不会品茶,现在看不他是有意为之,对对,一定是这样的,西湖龙井,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想说什么?”
胡管家摇摇头,不怀好意的说着,“不知道,但这小子一定没安什么好心,一个破茶叶就换去少爷你的帮忙,让张将军退军三十里,这小子八成就是在蒙事,压根就没有这么大的生意”
但赵郡马不死心,不理会胡管家的话,拿着茶叶壮着胆子走向云霄独居的二楼。
阁楼外两名侍女一见郡马爷,忙蹲身行礼,“少爷”
赵郡马挥挥手,让下人都退到楼下。
“郡主”赵郡马恭谨地在门口作着揖,这个郡主他可不敢得罪,她爹是宁王,堂兄是当今皇上,再富有的人在权力面前什么都不是,片刻就能让大富之家沦为阶下囚。
云霄还是站在窗口,没有转身,淡然道,“你来做什么?”
赵郡马走进了屋子,不敢多废话,直接道,“是这样,前些日子陆知县说有桩大生意适合赵家经营,但因他公事缠身,来不急细说,今日他差人将这包东西送过来,说是这桩大生意和这样东西有关”
云霄面无表情的笑了笑,“大生意?赵家已经是富可敌国,差钱吗?这天下的财富都是有定数的,此消彼涨,你是想将天的财富都搜刮到你赵家来吗?”
赵郡马脸上一阵尴尬,“郡主说笑了,赵家不也是你的家吗?”
“住口!”云霄最听不得她是赵家的人,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好好,我不说”赵郡马见她生气,连连摆手,还是说事吧,他将手里的小包茶叶放在桌子上,“陆知县只是给了这包茶叶,却没作任何说明,只是留下话,说是,说是如果猜不透便可问郡主你,你能看出来吗?”
云霄心中一震,这么说她竟然动了了解这事的想法,她缓步朝桌上的茶叶走去,伸手轻轻翻了翻,“就是这个?龙井茶?”
赵郡马点点头,“对,而且他先后两次提到过这东西”
云霄将茶叶拿了起来,又转身回窗口,“行了,我知道了”
赵郡马大喜,“郡主知道什么了?”
云霄望着天边的晚霞,脸上的忧郁正在慢慢地舒展着,她道,“明日我去县衙问问不就知道了”
赵郡马忙拱手笑道,“有劳郡主”其实他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总感觉有点怪怪的,但一时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
张耙子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军营,对于手下李忠和赵郡马的私交他怀恨在心,这是一个为将之人一定不能容忍的。
没过多久有营兵来报说是李忠刚刚回了军营,张耙子坐在中军大帐之中,拍着帅案,“去,把李忠给我带进来”
李忠忐忑不安地走进了中军大帐,他肯定张将军一定是知道他私自出营的事,这下坏了,违反军令可不是闹着玩的,几十军棍是在所难免了。
李忠一走进大会帐便发现大帐中只有张将军一人,心下多少也有些安慰,看来张将军多少是看在历年的功劳上不想让自己太难堪,当下他便跪倒在帅案前,主动承认罪责。
“参见将军,李忠因一时嘴贪,违反了军纪,还请将军责罚”李忠态度很是诚肯。
张耙子阴沉着脸,冷哼一声,“哦,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说,去哪了,见了什么人,为了什么事?”
私自出营这点小事张耙子还不放在心下,他只想知道李忠为什么会和赵郡马出现在一起。
第0259章 离开()
李忠一抱拳,“回将军,末将去了宿松城,是受陆知县的师爷李顺所邀,说是城中新开了一家湘味楼,将军您是知道的,末将这些年一直都跟随将军没有回过家,这,这一时思乡心切,就,就跟着他去了?末将句句属实,还望将军念在昔日的情分上,从轻发落”
张耙子冷笑着点点头,“李顺相邀?不尽然吧,是不是还请了别人?”
李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湘味楼和赵郡马同桌而坐的事被将军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也知道私自去见张将军的主子那是犯了他的大忌,所以他抱着一丝侥幸,绝口不提见过赵郡马的事。
“将军,绝实只有李师爷,他还特意买了些礼物让末将带回营和众兄弟品尝一下宿松的特产”说着李忠便把李顺送的东西举在了眼前。
张耙子一拍帅案,“李忠呀李忠,枉我这么多年对你的信任,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私自出营,我不为难你,但你欺瞒本将军,我可留你不得”此话一出,张耙子眼中满是杀机。
李忠是跟随张耙子多年的手下,见到将军这种表情他不禁心中还是一阵胆寒,看来将军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忙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将军息怒,末将,末将如实说就是”
张耙子眼一横,“说,胆敢再有一字隐瞒,你知道后果的”
李忠理了理头绪,想把事情尽量说着无关紧要一些,“将军,末将在湘味楼里还见到了另一个人”
张耙子站了起来,从一旁的兵器架上取下了他常用的一柄长剑,来回把玩着,“谁,说了什么?”
李忠道,“赵,赵郡马,但是是偶遇,赵郡马说他是去那里赴陆知县的约,巧遇罢了,也没说什么,但陆知县一直没来,随便闲谈几句郡马爷便离开了”
李忠并没有一句撒谎,在这张耙子那杀人的凶光面眼他不敢不说实话。
张耙子抽出长剑,剑端指向李忠,缓缓朝他走了过去,“这么巧?陆知县请赵郡马,鬼话连篇,陆大人今日来军营劳军你不知道吗?他哪里请了赵郡马,就算他真的请人赴宴怎么会把这么大的事给忘记了,李忠,你还不老实呀”
李忠慌了,焦急道,“末将句句属实,将军若是不信,一问赵郡马便知”
张耙子一听说气不打一处来,赵郡马是他能去随便见的吗?驻地将领私自会见亲贵那是找死呀,何况因为这点事去找郡马爷对质,他张耙子可是不敢。
“我问你!”张耙子一脚将李忠踢翻在地,“说,为什么见赵郡马,你们想商量什么?在算计什么?”张耙子是疑心大起。
李忠闷哼着倒在地上,连忙又爬了起来,跪在原地,“将军,末将并没有说谎,确实只是巧遇闲聊”
张耙子见这也问不出什么,便另起打算,便朝帐外喊道,“来人”
几名亲随应声进帐,“将军”
张耙子指着李忠道,“李忠私自出营,违我军令,重责二十军棍,降为百夫长,五日后作为攻打座山的先峰,希望你能将功折罪,你服吗?”
对于李忠张耙子是必杀之以绝后患,不管他和赵郡马是真巧遇还是另有目的,他只选错杀也绝不放过,不过,李忠身为中军副将已经多年,杀他不能如此轻率,但借战事杀他易如翻掌。
李忠闻听这样的处罚也明白了,要么死于军法要么死于阵前,后者那是体面的死法,恨只恨自己一时管不住嘴贪,因为这点小事把命给搭上了,不过好在是在死之前能尝到家乡的味道,也算含笑九泉了,他只得耷拉着脑袋,拱手道,“末将愿将功赎罪”
张耙子手一挥,“带下去”
处罚了李忠,张耙子仍不放心,又静静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想了一下,越想越感觉这事太过蹊跷,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巧合,李顺在湘味楼宴请李忠,而陆知县也请自己到湘味楼对面喝酒,这未免是巧了点,还有赵郡马出现在湘味楼,这一切都巧到一块来了,怎么样都感觉这事像是有人在从中安排,会是谁呢?李忠?不太可能,此人向来没有什么心机,再者已他的面子还不可能能请动郡马爷;陆知县?如果是他那他的目的是什么?结交李忠这样的中级军官真的比结交自己管用吗?那赵郡马,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想到这张耙子猛然站了起来。
“对对,赵郡马”张耙子在帐中来回走着,时而自言自语,时又暗腹,他想到了在寿春酒楼里陆飞的那些话,过河折桥,拿人当枪使,对对,在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他赵郡马一面让自己暗中除掉陆知县,陆大人一死那必定会引来朝廷的追查,这么多年我张耙子可是知道很多赵郡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一定会除掉我,对对,是他,他重新扶持一个,这个人就是李忠,他想让李忠代替我。
张耙子是越想越害怕,慌忙走出军营四下看了看,他总觉得这军营中处处都有眼睛在盯着自己,任何一个小兵都有可能被赵郡马收马,说不定在自己哪天睡觉之时便丢了性命,他一紧张,便跳上战马,扬鞭催马,驰往宿松城,此时他感觉这个陆飞倒是有可能是他唯一能帮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