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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广陵军后撤了。”
“后撤？你看清楚了？”
“的确是后撤，末将也觉得不可思议，再三确认后，才敢禀报。”
广陵军为什么要后撤？难倒是去围攻子义？
很有可能！
“传令，骑兵出击，全军跟随，进攻广陵军。”
战局瞬息万变，卫昭先前等待方子义出现的计划，因为广陵军突然后撤而改变。
无论其后撤的目的为何，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与方子义有关。
如果方子义被困，出兵可以解救。如果没有被困，则正好夹击击溃广陵军。
卫昭也跨上了战马。
他冲在最前方。
手中提着把长枪，卫昭距离广陵军越来越近。
长街之上，广陵军后撤的速度，在骑兵跟前不值一提。
杀入敌阵，卫昭渐渐察觉，广陵军有如一盘散沙，已然失去了战斗的欲望。
怎么会这样？
一千骑兵此刻威力大显，将广陵军军阵分割成了几块，而卫昭也冲到了更远处。
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方子义。
楞鼓瓮金锤太过显眼，卫昭一眼便看了出来。
方子义身边，是章泰带领的短兵剑士。
卫昭指挥身边众骑兵，向方子义所在的方向杀了过去。
不多时，双方便聚在一处。
方子义身上溅满了血滴，脸上疲态尽显，不过看到卫昭时，他终于笑了。
“大哥，你没事吧？”
“当然，这不是好好的。子义，广陵军似乎要退兵了，你们做了什么？”
“我杀了他们的主将。”
方子义如此轻描淡写，卫昭却不是一般的震惊。
难怪广陵军的气势转变这么快，主帅被杀，还有比这更打击士气的吗？
广陵军此时不知是何人指挥，但阵脚已然大乱。
卫昭与方子义继续冲杀之下，长街上躺满了大片尸体，多是广陵军。
这场追杀一直持续到正午，卫昭率领的丰都军站在天寿城东门之下。
他们的前方，是一万余广陵军残部，拼命地向西逃去。
五万大军，有四万在天寿城变成了尸体，对于广陵军，损失可谓惨重至极。
而天寿城经过一夜的战斗，东门至城南，凡是广陵军经过的地方，几乎看不到一块保存完整的建筑。
不少普通人在此役中丧命。
由于一开始，韩尚德没有奢望战胜广陵军，打开了其他城门，天寿城中的居民有一半在昨夜逃了出去。
整个天寿城，一片惨淡。
。。。
。。。。。。
韩尚德重伤昏迷，一直没有醒来，天寿城的善后工作便落在了卫昭的肩上。
夜里一战，不少人都知道，军中的实际统帅是这个谁也不认识的青年。
也是因为他，天寿城还姓韩。
卫昭在天寿城的威望，迅速升到了顶点。
将主要的工作分配给韩家众将之后，卫昭反倒闲了下来。
他依旧住在城南军营，短兵剑士也被安排在那里。
与广陵军一战，三百短兵剑士无一阵亡，十多人受重伤，其余的多少带着些轻伤。
营救卫子成的任务完成，现在卫昭最头疼的，是如何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父亲。
前两天因为安排天寿城的事，姑且有理由回避，现在却是躲不过去了。
此刻，卫昭便于卫子成在营帐中相对而坐。
“昭儿，你我父子分别不到半年，再次相见，为父险些认不出你来。”
“父亲说笑了，我还是原来的卫昭。”
卫子成也是摇头微笑，“说的也是，你的模样确实没变，可不知怎地，为父始终觉得与你有些陌生感。”
“父亲，你被关在天寿城大牢这半年，山寨发深了许多变化，我也发生了许多变化。这半年间我经历的事，远超过去十多年。父亲，我已经长大了，我也不再是你曾经印象里的卫昭。”
卫子成正色道：“这些天，你的一举一动我看在眼里。的确如你所说，你的变化很大，大到超出了为父的想象。身为父亲，我很欣慰。”
“父亲，过些天我们回山寨，山寨的变化更大。有些事情，等回了山寨，我们慢慢再聊。”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家常，帐外一个声音道：“卫将军，城外斥候有消息传回。”
卫昭派出去不少斥候，监视天寿城附近的异动，他怕广陵军再次偷袭。
这么快有消息传来，难倒广陵军又有动作？
“让他进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败军（）
“禀将军，城东五十里外有大批军队踪迹，正在向天寿城而来。”
“可探清是哪里的军队？”
“对方并未打出旗号，无法判断。”
又一支没有打出旗号的军队？
卫昭不禁沉思起来。方子义曾提过，广陵军入城时便没有打出旗号，难道他们还想故技重施？
“再探！”
斥候离开，卫昭将方子义与章泰找了过来。
两人听到这消息，心情与卫昭如出一辙。
“大哥，如果是广陵军，我们可就麻烦了。”
所谓的麻烦，不用明说，这里的人都明白。
天寿城现在可没有任何力量，再抵御一次进攻。
“大头领，敌情未明，我建议早作打算。韩家如何，跟我们无关。”
卫昭道：“我明白，老铁怎么样了？”
“铁大哥恢复的不错，要走不存在问题。”
“韩尚德还没醒？”
“没有。”
“大胡子，让短兵剑士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要走的话，除了我们的人，韩尚德一起带走。”
“明白。”
章泰与方子义离去，一直没有开口的卫子成道：“昭儿，你真的长大了。”
“父亲，以后无论你见到怎样的我，我都是你的儿子，这点不会改变。”
卫子成捋着胡须，欣慰道：“看到现在的你，为父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见卫昭脸色变化，卫子成明白这话儿子不爱听，赶忙道：“昭儿，城外的军队是否是广陵军，后面应该还有消息传回，你不妨再等等。”
“父亲说的是，第二批斥候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如果还无法确定这支军队的身份，我们便立即离开。一个韩家，不值得我们冒险。”
第二名斥候没有让卫昭等太久。
一个时辰后，卫昭收到了斥候的情报。
这支军队的身份，令卫昭莫名吃惊。
居然是丰都军。
领军之人，正是韩家家主，韩元吉。
韩元吉自去年十月开始，一直在东线与山阴郡作战，双方焦灼，始终没有分胜负的决定战役爆发。
可现在，韩元吉毫无预兆地退了回来，他是击败了山阴郡，还是被打败了？
既然是韩家的军队，到了天寿城外，为什么不打出旗号？
联想到广陵军的偷袭，一股不祥地预感浮现在心头。
确认了城外军队的身份，卫昭等人便不用急着离开。
单凭守住天寿城这份功劳，韩家就不可能为难自己。
当然，卫昭的目的并不是邀功。
铁重钦伤势未愈，韩尚德生死不明，带着他们上路并不合适。
。。。
。。。。。。
随着韩元吉带着军队入城，韩家战败的消息也在天寿城传了开来。
东线山阴郡攻势一直不强，韩家防御做的充分，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然而半个月前，一支神秘的骑兵，夜里从丰都军身后杀了出来。
这支不到万人的骑兵战斗力极强，韩元吉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便被对手杀入了中军大帐。
在山阴郡适时的配合之下，韩家莫名其妙地遭遇了一场打败。
整个东线的防御一夜溃败。
韩元吉本打算退至丰都郡腹地，再组织军队反扑。
但是那支神秘的骑兵，丝毫没有给他机会。
对手来去如风，韩家的骑兵无论速度，还是战斗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在骑兵鬼魅般的骚扰下，韩元吉节节败退，只能退回天寿城中。
如果不是因为那支骑兵人数有限，韩元吉能否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回到城中的韩元吉遭受了第二次打击。
他没有想到，天寿城险些落在了广陵军手中。
韩元吉回城后，一直没有露面，对于卫昭这个功臣，似乎也不打算召见。
卫昭倒是乐得如此，不见韩元吉最好，等铁重钦好些，韩尚德清醒，他就会离开。
对于那支神秘的骑兵，卫昭大感兴趣。
有一点可以确定，骑兵偷袭韩元吉，与广陵军偷袭天寿城之间绝对是有关系的。
卫昭怀疑，那支骑兵，就是当初配合韩猛拿下缠溪县的那支。
换句话说，这支骑兵属于广陵郡。
有这样一个对手，丰都郡陷落似乎是迟早的事。
韩元吉不知是不是也明白这点，失去了信心，所以一直没有露面。
在城中待了将近半个月，卫昭总算等来了好消息。
韩尚德醒了。
得知守住了天寿城，他很欣慰，对卫昭的感激之心又重了一分。
不过知道韩元吉战败后，韩尚德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
韩元吉战败，便意味着东线失守。
加上之前丢掉的缠溪县，丰都郡，怕是要不姓韩了。
卫昭委婉地询问过韩尚德，是否愿意跟他离开，韩尚德拒绝了。
无奈，卫昭只得暂时放弃带走韩尚德。
又过了几日，韩尚德可以下地行走，铁重钦也恢复的差不多，卫昭决定离开。
天寿城这段日子很平静，战火的气息渐渐变成了记忆。
被毁坏地建筑重新修复，背井离乡之人也陆陆续续开始返回。
除了没有见到韩元吉，天寿城看起来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卫昭走时，韩尚德送他们出了南门。
“尚德兄，我还是想邀请你，跟我一起走。”
韩尚德道：“卫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现在正是韩家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走。”
“我明白，小心些。若是有机会，我欢迎你来找我，万泽山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多谢。你放心，韩猛不死，我是不会死的。”
韩元化的确被韩猛的人杀了，就在他回去参加祭祖的路上。
以韩尚德的为人，此仇必然是要报的。
不过当日广陵军败退，一直没有见到韩猛的影子，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卫昭一行人空着手来，回去时却是“满载而归”。
韩尚德知道卫昭有自己的力量，为了表示感谢，他私下送给了卫昭三百匹战马，以及十箱金银珠宝。
卫昭没有拒绝，这些东西对于韩家，只是九牛一毛，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确很缺钱与战马。
再次道别后，卫昭等人踏上了归途。
此次天寿城之行，完成任务之余，收获颇丰。
路上，卫昭的心情很是不错。
就在他得意之时，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声音道：
提醒宿主，距离任务“压寨夫人”结束时间，只剩三天。
卫昭一拍脑门，险些忘了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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