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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来的漕运就在此处上岸,京城百万居民的粮食大都囤积在此。
通县到京城的货运,养活了一大批货栈。
这个时代,小的货栈不算,势力大一点的货栈谁家背后没人撑腰。
兄弟货栈因扩张惹来的嫉恨矛盾,是无可调和的。
人世间,什么最大?
利益最大!
利益带来的矛盾,一般情况下是无可调和的。
面对这种状况,朱由检表现的很轻松。他早就做好了应对这场利益之争的准备。
说实话,朱由检就没想过避免,相反,他还很需要这种利益之争出现。
不同于朱由检现在的轻松,长春宫前,魏忠贤现在真的是一身冷汗。
就在片刻之前,天启皇帝朱由校把玩着望远镜,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大伴,信王怎么找个琉璃匠师也会遭人劫杀,朕的天下就这么乱?”
不知信王殿下在圣上面前怎么讲的,魏忠贤只好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
“经调查,老奴还发现,这个赵家与白莲邪教还有些瓜葛。老奴不敢打草惊蛇。”魏忠贤偷看天启皇帝一眼,言语间,已将他预计的处理方式往重处提高一层。
“老奴已直接安排官兵围剿。这几天必能将此逆匪一网打尽。陛下且请放心。”魏忠贤咬牙说道。
“嗯,就这样吧。你好好去做吧。”天启皇帝点评一句,就不再提及此事。这一句就已注定,赵家将以逆匪的名义家破人亡。
离开长春宫,风一吹,魏忠贤感到背后一片冰凉。凭借他对天启皇帝的了解,他知道,这件事真的在圣上心中挂上号了。今天的问话就是不满的信号。
“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解决。”魏忠贤恨恨的想到。
中枢只要下定决心,魏公公掌管下的大明,执行力还是很高的。
青州府,颜神镇
面对大明朝廷的震怒,一日之间,镇上霸王赵家破灭,当地百姓一片欢颂之声。
赵家被以勾结白莲邪教,意图谋反的罪名被大明官军剿灭。
赵家全家男丁连秋决都没捞到,全被当场处决,女眷被发卖为奴。偌大一个家族,一日间就风吹云散。
区区一个乡镇土霸,面对认真起来的大明朝廷,只有被一脚踩死的份,毫无侥幸。
乡镇土霸赵家的倒下,使当地百姓或多或少都得到些好处,至少赵家多收的税取消了。
当地许多官司,因赵家的垮台而重新审理,不少小家族侥幸拿回自己的祖产。
得到好处的百姓中,有人因此为主持正义的魏公公立了长生牌位,定时焚香祷告。小民就是这么好满足啊。
京城,信王邸
各处的信息第一时间汇集到这里。
魏公公做好事绝不会不留名,既给信王殿下面子,那就一定要做足。
汇集的各种信息,使朱由检可以仔细的研究赵家一番。
朱由检感觉,青州府颜神镇赵家的发家史,可能就是大明乡绅地主的一个缩影。
赵家的地位并不高,只是大明一个镇上的土霸。他们家族中地位最高的也只是个举人,并没有进士存在。
早年的赵家,在颜神镇还很有几分善名。但自从依靠举人功名发家以后,几十年间在镇上作威作福,使赵家变得与善慢慢绝缘。
10多年前,万历年间,朝廷第一次派出税监。那时赵家依仗地头熟,本地民风彪悍,裹挟当地民意压服了当时的监税太监,获得了颜神镇实际收税的权力。自此赵家更是膨胀的不知天高地厚。
在颜神镇那就是天老大,地老二,赵家老三的存在。
泰昌年间,东林党废除商税矿税。颜神镇税关本都在裁撤之列。赵家就敢私自保留下税关,以朝廷的名义继续收税。
当然,那段时间收的税,大明朝廷那是一文钱都没拿到,都被赵家私吞。
天启三年,魏忠贤当政,朝廷重新派出监税太监。赵家又向青州府监税太监孙鸣献上大笔贿赂,再次取得名正言顺的收税之权。
吃滑了嘴,养刁了的胃口,怎么还会收敛。从那时起,赵家在颜神镇收税,已经高出正常商税10几倍。税款一半上交监税太监,一半落入赵家腰包。
10多年间,赵家依仗收税之便,打着朝廷的旗号在镇上欺压百姓,大肆兼并土地,到处强收家奴。据查,颜神镇一多半的田地,都已归赵家所有。在颜神镇,赵家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就这样,赵家在镇上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直到这次因琉璃匠师招惹到信王。
岳家所有的琉璃佩秘方,赵家怎么会花钱去买?直接把岳家收为家奴,多简单、多有效率。
也正是这种豪强的思维模式,才导致赵家家破人亡。
第七十四章:地主豪强的本质(求票、求收藏)()
扔下赵家的卷宗,朱由检长叹一声。
他既为赵家叹息,更为大明叹息。
赵家失去了制约,从良善之家蜕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土霸豪强,最终惹上他这更狠的豪强,惨遭灭门。可悲可叹。
大明无法保障良善之家幸福生活,迫使良善之家只能向豪强转变才能生存下来,更可悲、可叹。
赵家只是大明豪强的冰山一角,还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一角。
各地比赵家强大十倍、百倍的家族更是比比皆是,大明现在已经算是病入膏肓。这些豪强家族依附在大明的躯体上吸血,为了自身的壮大与大明争夺营养,完全不顾大明的死活。
谁管大明已经虚弱的只剩下一副骨架,就快要垮了?
我要如何拯救你?我的大明!
想清楚这些,朱由检才明白前世的崇祯到底有多么难,他那10几年间过的是多么的不容易。没有外力帮助,只在大明固有的体制内腾挪,崇祯完全就是一只梦想拉住失控大车的螳螂。螳臂当车的结果,只能是粉身碎骨的为大明殉葬。
这种豪强失控的现象,并不是大明王朝所独有的,估计每个封建王朝末期都有这么一段时间。
也难怪历代王朝的末世君王,往往都是昏庸荒唐之辈。也许他们并不完全是昏庸荒唐,只是他们眼中完全看不到改变的希望,也就懒得再做无谓的挣扎,只好用昏庸荒唐来麻醉自己。
朱由检在整理自己的思想,大明朝廷却发生一场巨大的地震。
魏忠贤最近心情恢复的不错,赵家的事,他处理的很快。天启皇帝才问过3天,一切就已尘埃落定。
赵家,既招惹了信王,又激怒了皇帝,以勾结白莲教谋反的罪名处以满门抄斩。魏忠贤觉得还是合适的。
这些没眼光的土霸,依仗点科举功名就敢无法无天,是得好好震慑一下他们了。
青州府监税太监孙鸣,鉴于他悔罪态度诚恳,剿杀赵家时也算戴罪立功。看在他给魏公公送了一份难以拒绝的重礼份上。魏公公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孙鸣降一级留任。
青州府的其他官员就没那么好运了,一律撤职待参。正好给魏公公的门人腾位置。
信王那边,魏忠贤把赵家颜神镇的地契统统送了过去。
穷乡僻壤的,那地值不了几个钱,就权当还信王丢失的几万两银子了。
这招效果不错,找回面子的信王,也表示不再继续追究此事。
摆平了信王,魏忠贤安安稳稳的把所有情况汇报给天启皇帝。天启皇帝龙颜舒展,此事也就揭了过去。魏公公对此结果感到很是安心。
赵家的案子,实际还给了魏忠贤一个机会,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他手中的权利到底有多大。同时也给了天下所有的监税太监,一个美好的提醒:土豪,并不是完全不可动摇的。
有了青州案这个先例,各地太监们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们的手脚开始逐渐伸向各地土豪。对他们来说,土豪才是真正的宝库。
几天间,在各方势力的默契配合下,京城银车血案和青州赵家的案子就迅速传遍天下。
不过,魏公公梦想中的震慑天下的效果却完全没有达到。
相反,两个案子在传播的过程中,发生了魏公公完全想不到的,堪称翻天覆地的变化。
传言中,银车血案和青州赵家两个案子完全变了味道。
最终,两个案子在流传中竟然都变成权阉欺压良善的版本。
权阉觊觎小民的财产,借收取万恶的商税之机,肆意侵吞小民财产,小民被迫反抗强权。只可惜小民气壮山河的反抗,最终都被权阉残酷镇压。
在流言中,银车血案的高利贷方和青州土豪赵家,都被打扮成为民请命的正义之士。案件真像却淹没在传言深处。
也许这才是百姓喜闻乐见的版本。
两案新版本重新传入京城,朱由检万分感慨。
很明显,这绝对是大明豪强的反击。
通过青州赵家的案子,朱由检终于弄明白大明豪强的本质。
他们就是一帮寄生虫,依附在大明肌体上,借助大明优待读书人的条件。通过科举把自己伪装成文人阶层,借助科举功名免税的特权,吸取大明的血液,壮大自己。
在经过大明王朝200多年的发展后,豪强寄生虫们已经壮大到,上可以操控朝堂,下可以影响民意,已经可以公然与大明朝廷争夺营养了。
寄生虫的过于壮大,使大明这个宿主变得奄奄一息。
“不对,以朱元璋和朱棣的雄才大略,怎么可能制定如此脑残的免税政策。这政策肯定有问题。需要好好查找一下资料。”朱由检一边仔细品味着流言代表的含义,一边想到。
想到流言所指的方向,朱由检一脸庆幸。
“还好、还好,流言中都没有提到信王邸,我的小势力可还经不起千夫所指。万幸现在还有魏公公这个权阉挡在前面。”
“不管历史是否改变,我都需要尽快加强实力了。”朱由检明显感觉到增强实力的迫切性。
“一定要趁魏忠贤这个MT吸引火力之际,迅速壮大实力。一定要在对方目光转向我之前,完成发育。时不我待啊!”
“我绝不做自挂东南枝的崇祯。”朱由检面色阴沉,他面对的不止一个两个的敌人,而是一整个阶层的敌人。敌方的势力超乎寻常的大啊!
流言只是前奏,估计魏公公会迎来一场声势浩大的反击。
想尽快加强实力,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朱由检嘴角微微的露出一丝微笑。
“枪杆子里出政权。”前世的记忆告诉他,没有军队的支持什么都不会成功。
那大明朝廷对藩王的容忍度到底有多高呢?
朱由检迫切的需要知道。
直接试探朝廷对藩王的态度,既没必要又容易把自己暴露出来,那绝不是个好办法。大数据的筛选,就是最好的渠道。
朱由检翻出夜来香搜集的有关藩王的资料。
看看大明的藩王都在干些什么吧?
资料上,大明藩王还真是有趣,炼丹、养鸟、唱戏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干正事的。也是,被当猪养的王爷能做什么正事。
第七十五章:兄弟货栈打斗(求票、求收藏)()
大明历史上对藩王分为几个阶段。
开国的第一个阶段,藩王都是实封王爷。对自己的封地有极大的自治权,同时拥有强大军队。这个阶段到朱棣永乐靖难结束。
造反成功的朱棣,开始重手削藩。藩王逐渐丧失了军队和大多数的封地治权。这个阶段到正德年间宁王造反结束。
宁王造反失败,使朝廷收回藩王仅有的一点权限,把藩王开始当猪养。藩王完全失去封地的治权,也没有了丝毫的政治权利。
可悲的朱家子孙啊,只因为藩王的身份就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带着前世的记忆,朱由检倒没有一点身为藩王的不幸,还在替他们悲哀,完全没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如果朱由检是在开国阶段,那他可以放手加强王府的势力,不需要太多的顾忌。可惜,他却处在对藩王管制最严的阶段,想染指兵权很难。
“咦?”看到各个王府在经商方面的成绩,朱由检不由惊呼出声。
朝廷对藩王的提防,朱由检是早有预料。朝廷对藩王经商的宽容,却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
资料中竟然有数个王府插手粮食买卖,甚至还有王府参与军械买卖。这种规模的交易,要说朝廷不知道,那可真是小看朝廷耳目了。
这种事关国家命脉的东西也允许藩王经营,朝廷对藩王经商还真是宽容啊。看来只要藩王不私蓄甲兵,应该就不会触犯朝廷敏感的神经。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嗯,我喜欢。”
从资料中自觉把握住朝廷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