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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保障,随后他驱赶了欢呼的人群,走向自己办公室的方向。
“探长,这件事真的就这样过去了,督察长未免太好说话了?”在孙伟的办公室,乙级探长黄文昇对孙伟不解的问道。
“督察长自然不可能这么好说话,按照他之前的意思越界办案肯定要处理一部分参与的人员,就算因为忌惮我的势力不敢正面处理我,至少老杜和老王的巡长要做到头了。”孙伟将腿翘在办公桌上,说道。
“那督察长到最后怎么不追究了?”黄文昇问道。
“我答应他一周之内侦破祥福金店被劫案。”孙伟答道。
“什么,探长,你说你要在一周之内侦破祥福金店被劫案,这怎么可能?”黄文昇闻言惊呼道。
“你记住一句话,在我孙伟面前,一切皆有可能!”孙伟非常牛气的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随后对黄文昇继续说道:“我让你买的报纸,你买了吗?”
“啊哦,已经买了,我去给你拿来。”黄文昇回过神来,赶紧从外面将孙伟之前让他买的申报拿了进来。
“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孙伟接过报纸后,对黄文昇说道。
“哦,好的,探长。”黄文昇磨磨蹭蹭的向外走,等走到孙伟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回过头问道:“探长,咱们真的能侦破祥福金店被劫案吗?那可是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劫匪说不定早就分了钱散伙了。”
“不是咱们,是我,这个案件我会自己处理的,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在报纸后面,孙伟不急不慢的说道。
“哦,那那我去忙了。”黄文昇得不到答案,只好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离开了。
其实孙伟之所以有信心侦破这个已经过去两个月之久的案子,根源则在于他在浦东经营的那处军火走私据点。
在上海能够涉及到军火买卖的洋行很多,不过这些洋行在军火买卖方面多是与满清中央政府或者地方新军做生意,至于民间的那些零星的枪支买卖,除了日本的洋行之外,很少有其他国家的洋行涉足。
此时的国内百姓相信的依然是英、法、德这些老牌列强,在心理上并不太相信日本出售的村田二十二式步枪和金钩步枪,于是对英、法、德等国的武器介于买与卖之间的掮客便在这种环境下应运而生,这些武器掮客从洋行大量走私英、法、德等国的武器,然后分散销售给想要购买武器的地主、商人,从而赚取其中的差价。
在这些掮客中,公共租界的孙伟和法租界的黄金荣可以称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在上海及其周边各县零散武器的走私至少有七八成是出自这两人之手,而更巧的是祥福金店被劫案劫匪购买的武器就是出自孙伟的手中。
武器走私就算是在**透顶的满清也不可能成为堂而皇之的买卖,出售武器的掮客与购买者之间在第一次交易的时候自然也有为其前线的中间人,于是孙伟的前任就通过这个中间人找到了那群抢劫祥福金店的匪徒。
其实在租界内真正的武装力量并不是捕房的巡捕,而是成立于太平天国运动期间的万国商团,随后这支商团被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接管,成为其常设机构。
万国商团存亡始终,首要目的与最大作用在于危急情形下保障上海外国租界的既得利益不受损害,凡遇到重大形势时,万国商团司令部会应工部局总董的命令或自行发布******,所有成员按******要求向指定地点集中,完成卫戍租界的职责。
据后世不完全统计,万国商团的全团动员出防活动有二十六次之多,先后包括泥城之战、太平天国运动、天津教案、四明公所事件、江南教案、甲午中日战争、1896年暴动、小车夫抗捐事件、第二次四明公所事件、义和团运动、日俄战争、大闹会审公廨事件、辛亥革命、二次革命、人力车夫罢工事件、人力车夫第二次罢工事件、上海小贩暴动、上海反日风潮、江浙战争、浙奉战争、五卅运动、北伐战争、一二八事变、一二八事变周年纪念事、八一三事变、八一三事变周年纪念事。
当然,万国商团全团动员并非只有出防真刀真枪这一种情况,更多的是武力炫耀,其中包括万国商团所谓的游行阅兵和年度检阅。
有万国商团作保障,公共租界自然不是任人来去自如的不设防之地,匪徒在抢劫祥福金店的时候来去自如,不仅避过了万国商团的驻地区域,还避过了虹口捕房巡捕的巡逻路线,由此可见他们对租界的环境了如指掌。
调查的结果正如孙伟所料,抢劫祥福金店的匪徒确实是租界本地帮派所为,不过却不是正在蒸蒸日上的青帮帮众,而是一个叫粤联社的小帮派,不过这个帮派却有着非常强大的背景,因为它出自上海滩的洪门。
在前世,由于黄金荣、张啸林、杜月笙这三位大亨的存在,使得人们一说起上海滩的秘密社团,就会立即想起青帮,其实在上海开埠后的十余年间,上海势力最大的帮派是来自广东的洪门以及与洪门颇有渊源的、来自福建的小刀会。
按照中英江宁条约的规定,上海开埠后,英国得以设置领事并驻于上海县城,但此时中英双方都没有相互交往的经验,英国人不愿进城,宁可在郊外的黄浦滩头向当地农民租地造屋成立领事馆,清廷也缺乏外交人才,甚至拿不定主意用哪一级官员来面对这些可怕的洋人。
上海县属于松江府,但府治很远,鞭长莫及,于是清廷命衙门在上海县城的苏松太道专理洋务,并兼任江海关监督。
清朝的官员总是颟顸骄横,对英美法领事的请求往往说不,而一旦事情闹大又卑躬屈膝所求无不允诺,这种前倨后恭、前后不一的态度使外国领事和大班非常头痛,他们开始建议清廷在洋行的华人买办中选拔能吏,充任道台。
吴健彰就是这样一个人才,他是广东香山人,以外贸而成巨富,是广州最著名的商人之一,上海开埠后,他随美商旗昌洋行而来,并担任买办。
吴健彰长袖善舞,深谙官场三昧,其为人办事得到外商和朝廷的一致认可,加上他早已捐班候补道员,因此清廷不久后即任命他为道台,驻于上海县城,专门处理与外滩那些洋人的交涉事宜。
当时的上海、松江、苏州等苏南重镇,虽然经济繁盛,工商发达,但由于清廷口岸政策的限制,缺乏外贸人才,所以此时络绎而来的,都是与外商打交道比较有经验的福建、广东人,上海县城人口六十万,其中闽粤人士就有十五万之多。
上海的广东人大多是外贸商人,安于现状,因此以粤人为核心的洪门在此少有响应,而驻沪闽人以船工为主,于是以底层民众为核心的小刀会刚于福建创立,其徒众就遍布上海,但随着刘丽川的到来,局面改变了。
和吴健彰一样,刘丽川也是广东香山人,他早年在穗港的洋行工作,英语流利,善于交际,因为与外商的糖业生意,来到上海并留了下来。
早在香港的时候,刘丽川就已经加入洪门,来到沪上,发现广东同乡很多,就开始了秘密传道工作,不断发展会员,扩充团体,不久刘丽川了解到,盛行于福建水手中的小刀会虽然和洪门没有组织联系,但其政治目标也是反清复明。他即以洪门驻上海领袖的身份,拉小刀会徒众入伙。
刘丽川此举虽然不怎么成功,倒也和上海小刀会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而且经他的折冲樽俎,之前经常在闽粤人士之间发生的械斗也不复再起,两省旅沪侨民结成了紧密的共同体,并暗中奉刘丽川为首领。
第五十九章 上海旧事()
1853年初,十余万太平军从武昌沿江东来,水陆并进,连克名城,于是东南震动,各处地方官苦于正规军的防御兵力不足,纷纷组建团练以图自保,上海也不例外,在吴健彰的主持下,成立了以粤籍人为主的民间卫队,并且由于条件优厚,许多广东人远道而来参加这一雇佣军团体。
此举引起了上海本地士绅的恐慌,太平天国运动虽起自于广西,但骨干力量都是广东人,因此清廷蔑称为粤匪,如今这些团练都来自广东,万一和粤匪产生地域向心力,这可怎么办,然而吴健彰却不为所动,认为粤籍人吃苦耐劳,打仗只能倚仗他们。
上海士绅情急之下杯葛这个决定,拒绝缴纳为组训团练而摊派给他们的钱粮,太平军占领南京后,似乎对苏南没有进一步的战略攻势,既然局面不再紧张,又断了经济来源,吴健彰也就顺水推舟,解散团练。
这些退伍雇佣军失去了工作,正在怨恨彷徨之际,于是就被刘丽川迅速吸纳进洪门,因为他已经在准备发动暴动了。
暴动的建议是由上海小刀会提出来的,当时福建小刀会已经在厦门杀官造反,树大明旗号,上海闽籍人准备积极响应,邀请洪门共同起事。
就力量而言,小刀会比较强大,但威望则刘丽川稍高,而且吴健彰的亲兵卫队都以香山人为主,已被刘氏打通关节,因此暴动以小刀会为主力,以大明为号召,首脑却是洪门的刘丽川。
从攻占上海县城开始,暴动坚持了一年多,期间闽粤两帮从没团结过,刘丽川俘虏了吴健彰,想因同乡之谊放了他,小刀会不同意;刘丽川投书联系南京,想把旗号改成太平天国,放弃反清复明宗旨,小刀会也不同意,等到局面最紧张的时候,刘丽川想服从外国领事的调解,弃械投降,小刀会依然不同意。
闽粤两帮纵然有诸多分歧,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达成了统一,那就是1855年的旧历大年初一突围的时候,一把火烧尽了上海县城,使这座六百年名城毁于一旦,从此上海华界只能依附于租界的卵翼下发展,再也不能独自存活。
清军攻克上海县城后,对闽粤人士开始了严厉的惩罚,除了残酷的杀戮和通缉外,每间闽粤会馆被摧毁,其先人坟墓被铲平,并对留在上海的闽粤商人课以重税,也就是说,清廷要把所有闽粤人都逐出沪上。
从此,作为一股势力,闽粤人再也没有重新进入上海,他们留下的空缺,将由逃避太平军兵灾而来的苏州人和宁波人填补。
小刀会暴动对上海最大的影响,除了毁灭县城外,就是打破了之前华洋隔绝的局面。
租界本来只有华人五百,都是些仆人杂役,小刀会暴动甫起,租界一夜之间就涌进两万本地人,其后太平军兵锋横扫苏南、浙北,当地绅商纷纷逃入原本他们不屑进又不敢进的夷场,租界人口暴涨至五十万,地价有上涨百倍之多者,随后租界内的官方行政系统公共租界的工部局、法租界的公董局相继成立,警务处及下属巡捕房也随之建立。
太平军失败后,上海进入了一个平稳发展期,各种社会势力重新发生、组合、均衡,正如后世毛太祖所说,秘密社团是政治和经济斗争的互助团体,其主要成员是失了土地的农民和失了工作机会的手工业工人,于是洪门和小刀会被消灭后,一股新的帮会力量正在无业游民间悄悄地生长。
说到上海新的帮派势力生长,其最大的推波助澜当属赫赫有名的洋泾浜。
洋泾浜原本是上海黄浦江一条支流的河名,它东引黄浦江水经八仙桥西流,北通寺浜、宋家浜,西通北长浜,西南通周泾,它虽是一条不起眼的小河浜,却有着四通八达的便利。
自小刀会起义失败之后,上海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人口发生了极大的膨胀,这两处租界对生活物资的需求也日益增加,于是川沙、南汇、奉贤等郊县的农民摇着小船,满载着农产品从浦江而来,泊在洋泾浜的郑家木桥畔,与两岸的居民交易。
洋泾浜是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界河,因此形成了三不管的局面,最开始时有一些上海话称之为小瘪三的混混在此乞讨、敲诈甚至抢劫,来做生意的农民大声呼救,若是法租界的巡捕赶来,这些小地痞就踏上郑家木桥逃到公共租界,反之,则从公共租界逃到法租界。
渐渐地,流浪儿、浪荡子、青皮流氓会聚于此,租界警方也曾合力遣散,甚至用拖船将他们流放到浦东,但没多久就恢复原样,而且愈发混乱污秽,简直是盗贼渊薮,因此郑家木桥小瘪三成为了上海人家喻户晓的俗语,用来指称那些无耻无畏又屡教不改的小混混。
此时郑家木桥上的小瘪三还不能称之为青帮,这些人不过是占据了洪门和小刀会被官府打压的空隙,三五成群的汇聚在一起成立新的帮派,而青帮原本的势力范围是以淮安府清江浦为中心,沿运河两岸向北延伸,成员以苏北、安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