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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卫明今日并未身穿官服,只是穿了一件普通的黑衣。
他在听到那名弟子的喊话声后,却并未搭理,而是转头对着身后的锦衣卫们,沉声道“尔等在此等候,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行动”。
“是,大人”。众锦衣卫齐声应道。
随后,秦卫明才看向了那名弟子,平静道“我与你宗主乃是旧相识,你无须禀报,我自行入宗即可”。
“师门有令,未经允许。。”
可还未等那名弟子说完,秦未明却已然纵跃而起,飞入了宗内,只留下那名年轻弟子,愣愣的看向了眼前那群面色不善的武者们。
。。
片刻之后,一处充满了檀香的书房之内,响起了一句平淡的话语。
“秦大人,当年一别,你我怕是已有十数年未见了吧”。
说话之人,青袍微须,面容刚毅,眼神冷冽。
而他,正是这密云宗的宗主,张青云。
只不过,在他说出这番话后,却并未等对方作答,而是自嘲般的继续道。
“呵呵,想必秦大人早已不记得在下了吧。。只是不知大人来此,又有何贵干呢?”。
秦未明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些许,解释道。
“青云兄,今日我并非以锦衣卫的身份来此。你我二人还是像当年那般。。”。
是的,他没有穿上御赐的蟒袍,那便代表着他,并不想以朝廷的身份来此。
可还未等其说完,张青云却是慢声道“难道秦大人不会是想来和在下叙旧的吧”。
“张兄,你我相识于年少时。想当年,你我还有王师弟…”
张青云还是等对方说完,已然出声道。
“秦大人,朝廷与江湖是否自古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秦卫明脸色一凝,沉声答应道“是”。
“那江南神箭山庄一事做何解释?吴地神虎门一事又做何解释?”。话说到此处,张青云才第一次看向了秦未明,并与其对视着。
而他说话的声线也是越来越响,越来越厉。随后又是道“今日一众锦衣卫已在密云宗宗门外虎视眈眈,秦大人,你又做何解释”。
他的这番话,说的是咄咄逼人,字字珠心。
其实自秦未明当上儒宗正武门门主与锦衣卫指挥使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这么与他说话。
所以,即便他再念旧情,却还是被对方的这一句句逼问,扰的有些恼火。
于是乎,就见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线,轻吼道“我身着布衣,只身前来,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虽然他这到声音看似愤怒,但是这声线却是压的极其的低,似乎是不想让外人察觉到他此时的愤怒。
“呵呵”。张青云似乎每次都不想或有意不回答秦未明所提出的问题,每次都刻意的回避着对方所提出的话题。
只见他又道“回想起二十年前,与道宗王师兄,还有你我一起行走江湖的日子。那才是我人生中最引以为傲的时光”。他此刻又将目光移向了远处,好像在回忆着年少时三人的嬉笑怒骂。
秦卫明见状,便道。
“其实此次前来,并非是…。”。
可他刚一开口,可又是被张青云打断。
“密云剑决我以命人抄录了一份”。
话音刚落,他便是看向了秦卫明。
此时此刻,他的眼神中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一种略带深意的情绪。
“你走吧,剑谱我会命人给大人送去的”。
朝廷将要编书的消息,已然传遍了天下。
所以,他又怎会不明白,对方来此的用意。
此言一出,秦未明的内心,顿时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让他感觉一阵绞痛。
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正在跟一位相识了一辈子的老友渐行渐远,他似乎将要失去人生中的一件宝贵的东西。
只不过,话到此处,已然多说无益。
既然相见之时没有兵戎相见,那已是差中的最好了。
所以,他也是知道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交谈的必要了。
于是乎,就见他慢慢的起了身,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而张青云也仿佛有默契般的未做阻止,未看其身。
然而,当他走到一半之时,脑海中却突然的闪过了方才对方出言送客时的那个眼神。
这眼神中的深意只有是知根知底的故人老友方能察觉的到。
可是,在发觉了老友的深意之后,他的心中却未见欣喜,反而更是失落。
他已经停下了脚步,在经过片刻的思索过后,微微转首,道了句“多谢”后,这才继续离去。
“不送”。
只不过,秦未明是一边向外离去,一边豪气地放声道。
“还记得二十年前,南岭渭湖中的湖水吗?”。
而当他说出此话之后,张青云的脸色却是说不出的异样,说不出的尴尬。仿佛是有一事,他这一生中再也不想回忆的。只见他也是轻声吼道“早已忘却”。
“哈哈哈哈哈…。”
秦未明就在自己那豪放中略带无奈的笑声中,离开了密云宗。
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老友,是在成全他,是不想让双方难堪。
他知道,有一些东西,即便是过去了二十年,即便是他如今身居高位,但也绝对不会变。
所以,他笑了。
笑的很张狂,仿佛就像二十年前的他一样,毫无顾忌的笑了。
第三十三章 乌山 (三更)()
永乐二年四月十七日,乌山镇天晴。
此时此刻,距离山贼屠城之日已经过去了数日,可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久,那股腐木焚烧的气味却还是弥漫在整个镇子里,让人心生不悦。
苏无轼今日起的有些早了。
事实上,在这次下山之前,他对于寻回经书之事,并未报太大希望。
毕竟,茫茫人海之中若是想寻找一本书,的确是有如大海捞针一般。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
几人这才刚一来到乌山镇,就找到线索。
所以,心情愉悦的他,便想着出去寻找一些线索。
而当他沿着客栈的走廊向前走时,却发现那位木师叔竟然也早早地起了床,并且正立身倚靠在走廊的扶手之上,双目铮铮的凝视着客栈外的街道,似乎是有着什么心事。
见此情景,他便上前招呼道“木师叔,起的这么早,在等施师叔吗?”。
木一一昨晚一直都没能安睡。
这不,直到苏无轼发问后,她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额…。对。师兄正在闭关修炼,我在为他护法”。
“啊!师叔他不是前几日刚刚突破吗?怎么又开始闭关了?”。苏无轼记得在那名黑衣人夜袭道宗之后,对方才刚刚突破至一品上。
所以,此时此刻又要闭关,这便是让他有些不解了。
木一一眼神微微一转,开口道。
“额。可能是昨夜见到昔日好友身死,心中有些许触动吧”。
听到木一一这么一说,苏无轼才想起来昨夜施无为的情绪确实是有些异样。
“原来如此。但是师叔他这般状态,一不小心可能会走火入魔吧”。
他每每想起那股霸道的真气,浑身就有一种想要颤抖的感觉。
他心想“在岷山时,施师叔的修为还只有一品中,但他体内的真气就已经这么霸道了,若是在突破的话,那岂不是连我也…。。”。
当初,他虽然是压制了修为,但在想到那股霸道真气之后,他也没有把握,自己能否胜过突破后的对方。
木一一并不清楚苏无轼脑海中的想法,她只是开口道。
“恩,我会在此看守着的”。
两人在做过简短的交流之后,苏无轼便出了客栈,准备在镇中查找一翻。
。。。。。。。。
乌山镇经过那日的焚烧后,昔日街道上那热闹的场景,及商铺叫卖之声,早已不在。
原先河流两旁的房屋也已是被烧的只剩下漆黑的炭木,以及满地的灰尘。
清晨的微风吹过,也将那成片成片的灰尘带入了空中。
这些漫天飞舞的尘埃,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吸入肺中。而这也是让近几日在镇中搜查的官兵吃尽了苦头。
此时,一身道袍的苏无轼正悠哉悠哉地行走在这破败的街道之上,时而走进一处烧毁了的木屋,时而看看河道对面的残景。
因为自身已是二品修行者,所以自然是无须在意这些令人难受的尘埃。
他本来是带着一颗游玩之心,来这街道上闲逛的。
但他在走进了一个算得上富贵人家的屋子之后,原本那个愉悦的心,也渐渐地变得有些压抑了。
这屋子的地面都是用石砖铺成,并不是像其他民居中用的仅仅是泥地。
四周的墙面也有部分是由石砖砌成。
屋子有厅,有书房,有客舍,有柴房。虽然跟孙宅比起来还是要小上许多,但是也还是要比寻常百姓家要富贵些许。
由于近几日下过几场雨,地面上该有的痕迹也早已被雨水冲刷殆尽。但当他走进一间书房之后,还是看见了一幕令他沉思的一幕。
这处书房虽是不大,方圆不过五丈。屋中的墙面以及桌椅摆设全是由普通木材所制。
而这三面墙上也是挂满了屋主人的各种字画。
其实不难看出,屋主人身前应该也是一位附庸风雅之人。
只不过,令人惋惜,也令人悲痛的却是那墙上的一幅幅字画上竟然布满了成片成片的血迹。
这血迹并不是成水滴状,而是成泼墨状,仿佛是有人将一碗鲜血泼向了四周的墙面。
可想而知,当日这书房之中应是有不少人在此处被那群山贼杀害,所以才能将三面木墙都染上了红漆。
“这些个山贼当真如此心狠手辣?”。心中愤愤道。
之后,他每走过一间房,心中的沉重便会加重一分,对那些山贼的恨意也会加深一分。
因为自己成长在道宗的庇护之下,无人敢在岷山肆意杀戮。
所以在此之前,他很难想象俗世间杀戮,竟会如此的残酷。
他一边离开了房屋,沿着河流两旁的街道向远处走去,一边想起了年少时的光景。
“如果当年师傅没有收留我,或许我也会像这些人一样,任人宰割吧”。
……。
清晨已过去了些许时辰,此时的高阳正浓。
而就在苏无轼怀着压抑的心情,沿着河边的街道行走之时,他却发现远处的河流中,正有一个红色物体在顺着流水,向他飘来。
片刻后,当他渐渐的走近之后,他的心,却是猛的一震。
河流漂流着的并不是什么物品,而是一具尸体。
一具幼儿的尸体………
他没做多想,二话不说,就已飞身入河。
脚尖轻点河面,荡起一片涟漪。
他将河面当作地面一般腾挪,向河中的尸体,低身飞驰而去。
随后,就见他俯身伸手,抓向了那尸体身上的衣物后,脚尖便又是轻点河面,并将他的身躯,带回到了河对岸的街道。
…。。
这具尸体是一具年约三四岁的小女孩。
尸体由于在水中泡的时日过多,已经呈现出了浮肿的状态。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从这张稚嫩的小脸上看出,小女孩身前定是个极为可爱的小女孩。
由于泡过水的关系,头上扎着的那对羊角辫,很多发丝都已经乱了。
她身穿了一件大红色,喜气洋洋的衣裳。
而对于远在此地的人来说,一年到头能有这样一件衣裳已是不易了。
所以很显然,这应该是她的娘亲为她缝制的新年新衣。
由于地远物贫,大多数中原地区的人们都是靠这样一件衣裳熬过冬季。
但令人悲痛的是,这朵鲜花还不曾绽放,却已经凋谢了。
虽然这小女孩的身上,还在不停的往下滴水。
但此时的他,却已全然顾不得自身的湿意,任由小女孩身上滴下的水滴,浸湿他的衣物。
他只是就这么双目呆呆的,并且不知所措的看着紧抱着怀中的尸体。。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也只是个五六岁的孩童,并且还未被师傅带回岷山,还在近安城的街道上乞讨度日。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还有个可爱的妹妹。
而他的妹妹,也正和他一同乞讨在那条繁忙的街道之上。
只不过,天意弄人。
他那年幼多病的妹妹,最终还是没能熬过那一个寒冷的冬天。
所以,当此时的他,看着怀抱中的小女孩的脸庞之时,他便不自觉的想起了过往的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