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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进入的,是一条由各种颜色的光组成的通道,无论触碰哪儿,都仿佛点在水面上,实际却没有水流,只有光流。
“时光通道……时光……”盾山尝试用快乐的心情品味这两个字,这样就会少一些感伤。
人们形容时间时,为何总是要和光联系在一起?盾山边走边思考这个问题,也明白了能穿越时空的通道,为何必须得用光形成。光,是时间的代表,它与时间共同分享了一个特点,就是只会向前,而永远不会后退。
“穿过时光通道后,我会站在哪里?长城以东的新新人类需要我,需要我从王者时代搬来救兵,我得尽快走入王者时代!”盾山想。 。
第270章 往前跑的时光走廊()
荒林里度过的日子沉郁而漫长,盾山从不计算天、月或者年。那时的他,已将时间概念抛在脑后,将自己被困入林中的第一天,当成他死亡的日子,从那天起,他就远离了喧嚣的尘世,远离了世俗的喜怒哀乐。
锈蚀机甲不过是一具空壳,包裹他无处归依的灵魂,如即将倒下并停止运转的机器在密集的树木间徘徊。那时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人生的颓废,回忆过去,比过去遭受不幸时的感觉更加痛苦,所以他宁愿处于没有时间感的混沌中。
可当那沉睡的灵魂被巨石发出的光芒唤醒,盾山就想到了时间,他很想知道长城上的战争已进行了多久,新新人类组成的军队,又还能支撑多久。
如果说他所在的年代在王者时代之前,那个年代就必须平安度过,否则王者大陆的历史会被改写,说不定,王者时代将如肥皂泡一样在空中破灭,那么他犯下的罪孽就不止是丢失灵魂楔子了,而是毁掉了历史!
这条时光走廊,为何如此之长?盾山知道历史的进程是漫长的,正因为是沿时间搭建的通道行进,所以既无法走回头路,也不可能因为性急催促,日夜的轮转就加速起来。可他急需结束这段路程,进入现实世界弄清战争近况啊!
还有,鲁班大师说过能在王者时代找到救兵,那么救兵具体在哪个方位?他或者他们又如何从未来回到过去?依然沿这条通道走吗?那么通道将一直存在?这又怎么可能?
盾山再次感到烦乱,他很想跑起来,虚弱感却不断袭击他,霸占他的四肢、躯干、甚至是头脑。浓浓的睡意压在眼皮上,当然他只是这样形容,他认为自己打瞌睡的方式应该是眼中绿光转暗,可不管表现形式是什么,他也应该是一个从不用睡觉的机甲人呀,最近怎么就老是睡意朦胧的?
他还是试着加快脚步,却发现了一个怪现象:光流奔涌,构成汹涌的光河,他就象在光河里荡漾的小舟,辨不清光流的方向究竟是朝向东南西北哪一方。
失去了方向感,又如何加速?莫非是混乱的光河令人倍感疲惫?
行走了这样长时间,盾山唯一能做的就是费力保持意识不飘离,他不能再次陷入梦境,否则就会一直在通道里走下去,那和困守在荒林里,有什么区别?
刚见到时光通道的兴奋劲,认清形势后就渐渐散去了,盾山很担心如果自己失望,才刚躲起来的心魔就又会纷纷出动,欢闹地占据他的心灵。
如果说巨石是一个出口,出口就定然连接另一个世界,他找不到那个世界的入口,原因是路没走完,还是错过了?
又是错过!这是多么令人恐惧的想法,没错过巨石固然值得庆贺,但那可不是唯一的挑战,只相当于征程的开始。
盾山知道,他面对的第二项挑战,是要在离开时光通道后,走进正确的入口。
想到这个问题,他不得不感叹,凡人与神明相隔是多么遥远,鲁班大师是神明的后人,脱离凡尘后就回到了神明所在的神境,所以就算有心想帮他,也不能直接在世间现身,而得通过梦境。就算在梦境中帮他,也还得提醒他自己不可能时刻守在他身边,只能在危难关头拉他一把,至于今后的人生境遇无论有多么坎坷,大师也爱莫能助了。
尽管惆怅,盾山也觉得老人言之有理。当一个人诞生于世,什么都可以说是别人的,唯独人生是自己的,不管人生的内容是什么,有多少酸甜苦辣,身边之人也没有帮他改变的义务,或者是力量。一切都得靠自己,既然是靠自己,那又何必因为与大师天人相隔而惋惜?
这么想着,盾山发现身周光怪陆离的光流景象似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一条条飘忽不定的光带似乎变重了,少了引人入胜的轻盈感。并且模糊不清的色调也逐渐区分开来,赤橙黄绿青蓝紫,开始显露明显的轮廓。
光本身无质量,视觉上产生重量,应该是因为光带颜色加深,并不断向下沉而造成的,这就象本来轻飘飘的柔纱给染了墨色,并且在上面堆放物品,柔纱自然就下沉了,然而它本身的构成物质并未发生改变。
盾山无论在三号空间站,还是在方舟三号上,都耳染目睹了不少与光有关的知识,所以走在这奇幻的长通道,见到不可思议的现象,总能说出个一二。
可他很清楚现在不该分神,光发生变化,说明路正发生变化,新空间的入口随时有可能出现,假如错过,还能否回头寻找就是个大问号了。
走到现在,光在改变,盾山望着古怪变幻的光,脑子里竟冒出了个古怪的问题:我真是在一直走吗?又或者其实是不停原地踏步?
突然这样想的原因,是因为当光流流速放缓,他能看清不同颜色的光带的轮廓了,就发现那些光带不仅出现在左右两边,还包括脚下,并且不是在他身后流淌,而是向前飞奔……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始终保持往前走,铺成通道的光带也在向前奔驰,二者速度相同,他不是在原地踏步又是什么?
“时光走廊,光向后退可以理解,那是因为我在向前走,可脚下的路怎么也会往前跑?难不成我就像个傻子似的白白浪费力气,最后一无所获?”
新发现的打击太大,盾山受不住了,绝望地停住脚,一屁股瘫坐在地。保持走动,还能留在原地,倒在地上,就意味后退,那么这条通道,是会把他送回来时的地方,还是其它与世隔绝的荒芜之地?
恐惧之魔象条蛇似的蹿出来,狠狠咬住了盾山的心,这样久以来他都在拿出最大的勇气面对未知的远方,此刻却又紧紧闭上了眼。脸上光闪闪的双目再次黑暗,如被熄灭了的两盏小灯……
四周,如坟墓一样冷寂,盾山宁愿坐在黑暗里,也不愿见到暴露在七彩光芒中,给装饰得无比美丽的打击,然而一阵清音传来……
那是什么?难道是动听的佛语?
第271章 怪客出现()
“唵嘛呢叭咪吽~”
……
一阵接一阵,仿佛是早课的和尚们正在念诵经文,伴随“梆梆”的木鱼敲击声,无论心绪多么纷乱的人听了,也能平静下来。
“怎么会出现佛语的幻听?可能,这次我是真的快要死了吧。一直求死,自己都数不清求了多少个年头,等重新振作,认识到肩头所承担的责任时,竟然上天就让我如愿以偿了……命运啊,是多么奇怪,总是喜欢与可怜人玩扑簌迷离的游戏……”
盾山悲哀地想,就是不愿再睁眼看这残酷的世界,没错,就是残酷的世界,残酷,是世界对他曾付出的善意的回报,这份回报压垮了他的意志,压碎了他的心。
尽管眼睛又变成了一条黑缝,外界的光仍顽固地往眼皮里钻。盾山似乎见到许多尊金色的小佛像围着他打转,看不清佛像面容,但他们一齐用手指指着自己,那姿态,明显是指责。
盾山生气了,使劲捶打着地板怒吼:“你们还想要我怎样?我听从鲁班大师的教诲,不敢停下脚步,谁知你们却封锁了我的道路,让我在原地打转,陷入迷幻的炫光里,这种罪我受够了,实在是受够了!你们让我死吧,别再指责我的,如果我还能走出这荆棘遍布的困境一定不会退缩,可我已经,找不到路了呀!”
直到这时,盾山才猛然发现,自己的个性里有多么暴躁的一面。过去他从未爆发雷霆之怒,那是因为由始至终,他都处于被爱与爱的环境中。
与鲁班大师一起生活的几十年里,大师如师父与父亲般关爱他,木偶工匠们奉他为偶像,只要围起他来,就能让他感受到兄弟姐妹般的情义。
后来大师虽然走了,木偶工匠们也化作泥土,永远围绕着长城基石,年复一年向上仰望那条巨龙,大师却留下了鲁班七号。对待如小婴儿般幼稚又顽皮的弟弟,他无时无刻不在倾注着爱心,鲁班七号每一次闯祸,甚至用鲨嘴炮轰他,令他身负重伤,他也无怨无悔地原谅他,包容他,那种情感流露得自然而然,他实在找不出发脾气的理由。
可是现在,他孑然一身地在世上飘荡,孤苦伶仃得不如一只流浪狗,这是他最为惧怕的折磨,只因他一出生就在承受这种折磨,从不能见光、皮肤碰碰就破的怪胎,到三号空间站的寂寞生活,孤独始终是与他如影随形的敌人,曾几何时,他以为终于摆脱了这个敌人,却没料到敌人还有回来的一天……
这个敌人,最终激发出了一直隐藏在他骨子里的真性情,他不愿再忍,也不能再忍,他的愤怒在那些朦朦胧胧的佛像的“指责”下如火山般猛烈喷发,纵然找到荒林出口后他战胜了过去的心魔,“暴躁”这新的魔鬼一从内心钻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怒吼一声后,他奄奄一息地躺着,等待意识消弭,从而真正地解脱。对于孤独者而言,生活如同一个狭小的囚笼,缤纷多彩的世界离他很远,灵魂离开躯体才能钻出囚笼,获得自由。活着,就将一直被囚禁下去。
就这么闭着眼躺着,炫光始终未散,围绕他袅动,使劲往他脑子里钻,给他以脑子正被焚烧的痛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光闪闪的眼皮蓦然一黑,光好象给突如其来的黑暗驱散了。
盾山大喜,认为这就是死亡,人死之后不就会陷入无边的虚罔吗?虚罔代表光明的幻灭,他终于能在再也不会过去的黑夜中得到安宁了!
可伴随黑暗而来的,为什么会是一股巨大的压力?那压力压迫的不是身躯,而是精神,被它笼罩后,头脑竟变得如石头般沉重,暴躁之气憋在胸膛里,就算要爆炸了也发泄不出来。
“哎,以为死了就可以解脱,谁知死亡的滋味也不好受呀。”盾山感叹,感叹出声。
“生死簿上,你还没到死的时候,为何稀里糊涂地往地府里闯?阴界之鬼挂念前世,不堪受死,奋力往阳界挤的案例本官见得多了,活得不耐烦而自寻死路的,可是少之又少。这种人,无论生前做过多少好事,死后都只能入地狱油锅接受洗炼,只因他们过于懦弱,本官看你,不似懦弱之人吧?”
多么沉重的声音,跟闷在铁桶里擂鼓似的,说不出是难听还是好听,总之挺震动人心,当然震撼也谈不上。
弄不清到底死了没有,盾山不能再闭着眼,只好满心委屈地睁开。他自认委屈有理,因为他可从没主动寻死,只一心盼着钢躯能量耗尽而自然消亡,如果现在是时候了,地府就应该接纳他,而不是责问他。
“哇~”
一睁眼,盾山就发出惊叫,悲哀中竟带着惊喜。他错觉自己是又见到了鲁班大师之外的神明。
来人是一位身高至少十尺,面如紫薯,虬髯似针,却鼻正口阔,一双豹目如火焰般炯炯生辉的大汉。
从着装上看,他应是位大官,却说不清是文是武。他着一身大红官衣,腰系鸾带,加一顶黑乌纱帽,此乃文官服饰,双肩却又垫起高高的肩甲,更令他的身躯透露威武的煞气,难怪走到盾山身边时会遮住炫光,导致盾山错觉陷入了死亡的黑暗。
尽管望不见他身后,盾山依然能见到未退的炫光,为此人镀上一层光边,这就是他看着似来自天上的神明的原因。
“你……你是鲁班大师或女娲娘娘派来的天神吗?我是不是又睡着了,做起梦来了?”盾山幼稚地问。强大的人陷入无助境地,落魄不堪时,就会象个孩子。
“本官不是天神,也未经任何人委派,惊觉有人闯入了时光门,便急忙忙赶来查看,于是发现你正倒在佛堂,嘴里说些莫名其妙的消极之言。”来人带着怒意回答。
“时光门?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给困在巨石里原地乱转吗?”盾山大惑不解,更弄不懂这里怎么可能是佛堂。
第272章 不知者无罪()
大概是见盾山啥都不知道的样子,来人问道:“我想你是从其它空间通过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