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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这当儿,郝运总算能开口,怪叫道:“好哇,原来连你这小杂种都在骗老子,还真是逆了天了!你不会忘记自己给关在瞿家大宅时是个什么鬼样子吧?现在能像个正常人活着,都得益于谁?瞿兆航,你搞搞清楚,我郝运不是慈善家,你要不是瞿麦荣的儿子,没有时光之碑这资本握在手里,我哪可能舍得花大本钱救你?救了你就相当于得到了整座时光之碑,我还真没白忙活。不过光碑只有一座,既然已经换了你的命,现在又还要换你哥哥的,你提这要求是不是太贪心了一点?”
瞿兆航年轻又脆弱,郝运稍微反击他就慌了神。再加上王汉,目前是以一对二腹背受敌,想保护瞿兆迪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瞿兆迪吊儿郎当地站着,冷冰冰注视暗室中,那几道鬼魅般飘忽的影子。
瞿兆航明白到这节骨眼上,无论哀求还是讲道理都没用了,唯一可能奏效的是威胁,于是强压剧烈的心跳对郝运说:“虽然我和瞿兆迪在同一个家里长大,却连照面都没打过,谈得上什么兄弟情?并且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他是正常人,我却得像鬼一样躲在黑暗里,命运对我也太不公平了,所以我恨他,那种渗入骨髓的恨你们是体会不到的。我不想他死,只想看着他在失败中痛苦挣扎,看他一辈子得不到幸福,看他各种的倒霉!我说的都是真话,你成全我吧!”
郝运阴森森逼近他,口气都能喷到他脸上,“如果不成全你,你又想怎样?”
“怎样?”瞿兆航顿一下,心意坚决地说:“那我就弄死自己,就算你拿到了王医生给你的光片,也没法在指定时间内启动时光之碑!”
“啊呀,这话听起来怪吓人的,也就是说我不放你哥走,人生理想就得泡汤?是这么个意思吗?”
“你明白就好,我马上就把这混蛋赶出三号空间站,你不要拦我。”一边说,瞿兆航一边靠向瞿兆迪,去推他。
郝运站着一动不动,还真没拦阻的意思,不过阴森可怖的语气丝毫无改,“孩子,别忘了,你是离不开水星监控室的,否则黑母设置的禁令失效,我就能对你大开杀戒了!”
瞿兆航不在意,推不动瞿兆迪就拽他,说声“跟我走”,拖着他就往门口奔去。
“你真放他两个走?”眼见瞿兆航二人已快离开监控室了,王汉急了,跟只跳蚤似地一蹦就蹦到门口,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王医生。。。。。。不,姓王的坏蛋!你打算要一直和我作对到底了?”瞿兆航尽可能地装得凶狠,张牙舞爪地,狠狠一脚就蹬向王汉裤裆。
“哎呀~你这个小杂种!当初就该在瞿宅里掐死你。。。。。。”给踹了个满档,王汉捂着男人的要害弯下腰痛苦呻吟,还不忘骂骂咧咧。
瞿兆迪握紧弟弟古怪的大手,觉得他是那样的冷,可那种冷,却给他孤独的心带来无尽的温暖。
不舍地松开那只手,他对瞿兆航说:“别费劲了,郝运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他的目标可是王者大陆。他只把我当猎物往外放呢,等距离够远了就搭弓射箭。”
瞿兆航有能力在黑暗中视物,故而能长期呆在水星监控室。他愕然回头,看见郝运依然没有挪步,但那一脸能瞬间封冻尘世的冷笑,足以证实哥哥的猜测。
“瞿兆迪,生路与死路都由你自己选,但只能选一次,因为其中有一条是没法回头的。你既然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也省事了,没必要再多废话。说吧,你是自己解决还是由我和王汉来动手。凭我高超的医术,你想死得有多痛苦我都能满足。并且我指天发誓,必叫你在死前吐出打开镜门空间的密匙!”郝运叫嚣。
196、幸福在哪里()
“郝运,我看你敢。。。。。。”
瞿兆航还想争取,但被瞿兆迪拉回来,将他挡在了身后。
瞿兆迪说:“姓郝的,你要有那个自信认为自己功夫到家,就尽管放马来抢密匙。不过交手之前,我有一个要求,让我见见我父亲,哦,我是说我父亲的大脑,如果那副大脑还活着。我急需从他那儿了解一件事。”
“你都快是个死人了,还有什么好问的?你可别想和我耍滑头,你要知道我郝运这么多年可不是。。。。。。”
“你郝运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走了不知多少好运,所以对我这个已经一只脚踩进地狱的半死人,还怕什么?”瞿兆迪若无其事地反击。
自从打六楼阳台摔下来却大难不死后,郝运的人生就开了挂。年复一年的春风得意令他认为,除去黑母,他早就刀枪不入天下无敌了。原来不用大费周章地跑去抓沈韵,密匙就能手到拿来,相比过去的运气,这次真是连老天都要向他俯首称臣了。黑母精明一世糊涂一时,以为派来个杀手,其实只是提供了送货上门的优质服务!
这个瞿大公子,已成笼中困兽还不改公子哥的轻狂,就是自寻死路!既然已逃不出自己的魔掌,他要见那副泡在营养液里的大脑,又有何不可?如果一直拒绝,反显得自己怕这痞子!
打定主意,郝运点头说:“好吧,我带你去见瞿麦荣,你还能通过电脑与他对话。但我只能给你半个小时,过后我就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郝总,你不能这样掉以轻心!我爸经常和我提起这人,一直就说他不简单,不可能。。。。。。”王汉又不顾一切地从门口扑过来,意图阻止郝运。看来为给王鑫宇报仇,这人与瞿兆迪是真不能在世上共存了。
但这次郝运没由他胡来,而是手指轻轻往他胸前一点,止住他扑过来的趋势说:“想我也朝你那儿来一脚吗?”
“这个。。。。。。”王汉愕然呆住,冒着冷汗望着他的郝总,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也许是认为瞿兆迪已成池鱼暮燕,也许是真在内心敬重他是个男人,总之郝运这位三号空间站的总管竟愿意亲自领路,送瞿兆迪去存放瞿麦荣大脑的实验室。
瞿兆航也想跟过去,一声不吭地抬起大脚,却被他哥哥拦住了。
“兆航,你要干什么?你不能离开这儿!”
“这个我知道,可我也想听听爸爸还有什么话说。尽管我和他都呆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却从未打过照面。毕竟那是爸爸,我。。。。。。我还是,有点挂念。。。。。。”
多么善良单纯的弟弟!瞿兆迪抓住他的手一抖,本能地想松开,思想激烈斗争一秒后,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与黑母有协议,违反协议就会失去它的保护而遭这两个恶棍的毒手。并且我问爸爸的话,不方便让第三个人听见,这是为你好。”瞿兆迪柔声说。
“你。。。。。。你不光瞧不起我,还把我当外人!其实直到现在,你也没真心想认我这个弟弟!”瞿兆航委屈得要哭了。
瞿兆迪的一言一行都令他费解,潜意识里却又好像明白。其实他真实的意愿,是从此紧随哥哥,他去哪儿自己就跟去哪儿。就算自己懦弱无用,但光凭科学怪人的恐怖外形,也能帮他吓跑那些意图伤害他的人。多厄的人生里,好不容易才盼来一个亲人,怎么能才刚见面,就又分散?
回想过去,每当瞿麦荣爬上三楼来探视,都会向自己数落瞿兆迪的种种不是,他耳朵听,嘴巴附和,心里却对这位传奇人物般的哥哥充满好奇。特别是哥哥用“跳江”那种极端手段揭发父亲时,瞿兆航更把他当成了英雄,思索许久,假如这事要换成自己,到底能不能干得出来。
瞿兆迪拍拍弟弟的肩,笑着说:“都是大小子了,别再这么孩子气。你知道哥哥心里是有你的,否则就不会以这种方式闯入三号太空站。对亲人的爱是保护,不是坦白,如果事实会对你造成伤害,我情愿选择用隐瞒的方式来保护你。等到哪一天,你也有了想保护的人时,就能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可。。。。。。可我也想保护你,我已经有想要保护的人了!”瞿兆航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高大的身躯向下弯,几乎忘了郝运与王汉的存在。
瞿兆迪笑得开心极了,他突然领悟了一个道理:幸福其实无处不在,想得到时,只需要伸伸手。
他搂住瞿兆航的大胳膊,轻轻把面颊贴上去说:“谁说我这辈子从来没得到过幸福?今天咱们兄弟相认,就是我这一生里最为幸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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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麦荣的大脑,给储藏在生活区郝运的办公室后,一间白色实验室里。实验室看似不大,面积却同样可以伸缩,所以能有一百多平米的容积。
瞿兆迪惊讶地见到,这里简直就是他在太空军三团那间宇宙背景实验室的复制,不仅仪器设备相似,看四周墙壁的双层结构,估计也能构建出模拟宇宙环境,搭建星图模型。
难怪郝运能揭示黑母的秘密,并能从地球上的茫茫人海中搜出沈韵,看来他是真有两把刷子,算得上是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
唯一与三团实验室不同的是,这儿虽然白色荧光充沛,却给人极其冷清的不适感。没有风,背脊上却凉飕飕的,真有一种来自地狱的阴冷。想象着郝运拿活物做解剖实验时的场景,瞿兆迪感到一阵恶心。
实验室有一个角落,用光屏隔成间四方形的储藏间,瞿麦荣的大脑就在里面。
那个器官给浸泡在盛满htk液的玻璃器皿里,用一个透明的冷藏柜低温冷藏,旁边还漂浮一些类似血管的东西,应该是通过模拟细胞内液环境,延长大脑存活的时间。通常说来,活体器官最长的储存时间超不过三个月,但郝运运用的是暗质星技术,就不知大脑具体能支撑多久了。
郝运送瞿兆迪进来后就识趣地离开了,关上实验室大门前,明确告知他只有30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就是较量开始的时候。
当然对瞿兆迪也知道十一维宇宙空间,并且随身携带空间之门这事,他毫不知情,否则哪可能傻呼呼任凭瞿兆迪一人独处?这不是明摆着给对方逃脱的机会吗?
197、会说话的大脑()
因为自导自演了一出“跳江”大戏,就破坏了光大陆军委会为拯救地球,而对瞿氏集团采取的宽容策略,还间接逼死了父亲,这不是瞿兆迪的初衷。当初他那么做唯一的目的,是为母亲姚紫倩,还有沈允鸿讨个公道。
恍惚间,瞿兆迪回到了浦东新区江枫湾那栋坟墓一般的豪宅里。
坐在花园里的他无所事事,就一块接一块地往游泳池里扔石子。每天傍晚,清水池的工人都要叉着腰站在池边破口大骂,他就躲在窗帘后欣赏工人的表演,日日乐此不疲。瞿家大公子给下人责骂已是司空见惯之事,反正也没人来维护他。
早上八点半,父亲瞿麦荣会匆匆从花园里经过,跟在他身后的女秘书帮他夹着公文包,司机则在前门等候,等着把他俩送去龙天大厦上班。
瞿兆迪总怀疑那位脸上浓妆艳抹,身上穿得花枝招展,还浑身散发刺鼻的爱马仕香水味的女秘书不是早餐时间才来的,她应该晚上和父亲一起工作得过度疲劳,顺便就和他在干活的地方睡到了大天亮。不过对父亲的这种丑事,他可没啥兴趣深究,偶尔想到,就报以嗤之以鼻的一笑。
每天清晨,这一幕都会重复上演,瞿麦荣从他面前走过去时,通常连眼角余光都不舍得扫过来一下,就好像这个儿子是透明人一般。
然而这一天,他却在疾奔时猛然收脚,示意女秘书先走,再将厚镜片后的两道精光,锋利至极地射过来,用诡异的腔调说:“瞿兆迪,我给了你生命,你却害死了我,你还我命来!”
“啊~”
惊叫一声,瞿兆迪的身体仿佛失控,朝前一栽,额头就撞在了冷藏箱半圆形的边角上,他这才勉强挣脱游离的精神状态,回到了现实。
幸亏边角不尖锐,他的额头没事。但一撞之下,连接大脑的电脑系统被激活,一面与冷藏箱正立面大小一致的光电显示屏弹射出来,屏幕正中,一个鲜活的人脑在缓慢转动,它正是瞿麦荣。
“爸爸~”
生平第一次在与父亲见面时,瞿兆迪卸下了一脸无赖的伪装,并含着泪真心实意地喊了一声“爸爸”。然而爸爸已被时光带走,他六十几年的疯狂人生,就浓缩在了眼前这只小小的器官里。
瞿兆迪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任凭眼泪一个劲往下淌。树再高大,也来自于根,仇恨再重,也压不断血脉,他的父亲作恶多端,作恶多端的那个人,却也是他的父亲。
“爸爸,我来看你了,不求原谅,只想向你说一声多谢,谢谢你让我在这世界上活了二十七年。”
鼓足勇气,他往光电显示屏上输入了一句话。
大脑一味转动,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