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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严主簿看看“王守仁”,苦笑一声,“不瞒大人,虽然我与那书吏接触过很长时间,但是,对他的来历还真心不是很清楚!”
“就没有一丝线索吗?要知道,这作为书吏可是必须要身家清白的,难道你们宜良县对书吏的使用就如此马虎?”“王守仁”一皱眉。
“那倒不会!”严主簿一听,连忙解释道,“其实,这书吏本名梁歧字志峰,乃是一位宜良县本地童生,因家中清贫,加上几次参加科举,无望中第,无奈到县衙做了书吏,一直以来,与人为善,都不显眼,这次如果不是突然表现抢眼,严某一时起了爱才之心,也不会将事情交付于他,更不会被他所乘,受其胁迫!”
说着,严主簿一脸的悔不当初。
“他是本地人?一直未曾离开过宜良县?”“王守仁”再次确认。
“不错!除了几次前去府城进行科举。”严主簿收敛心绪,点头道。
科举!“王守仁”点点头,心中有些明了。虽然这家伙只是宜良县的书吏,但只怕其身份并不单纯!否则,如此重大之事,弥勒会绝不可能交付于他!不过,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测,究竟实情如何,还得找到他予以确认才行!当前紧要的事就是控制这种毒素的传播,否则,让这种毒素在云南行省流行开来,情况可不大妙!
“李兵有信传回吗?”“王守仁”随口问道。
“未有!”自有军士上前禀告。
“王守仁”一阵疑惑,按说,依严主簿与吴起的所见所闻,李兵应该已经截获百姓了啊,为何还没有信呢?难道?
他心中一惊,冲严主簿道,“严主簿,你且前去随吴御医学习如何防疫,同时在此搭建帐篷,随后的具体防疫之事由吴御医负责,你则按照防疫程序,准备协调运送而来的百姓,安置好染疫百姓。”
啊!严主簿愣了,他都不敢相信,钦差大人居然要将这等重要之事交付与自己?
要知道,虽然自己已经将一切事情缘由交待了,但依旧存在疑点啊!更何况那位云老爷可是咬着自己不放啊,他绝对不会信任自己,依常理而言,就算自己是这钦差大人,也绝不会放心自己,起码会观察一段时间,以更多的事实来难自己所讲所述,但他却如此放心自己!他就不怕自己这是苦肉计吗?
他却不知,这位钦差大人身怀诡异的功法,他所言是否真心,人家自是心知肚明!否则,岂会如此信任于他!
当然,他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却被钦差大人的信任所感动!
应声而去!
“王守仁”却是顾不上管他这一番心理活动,回身朝吴起所在马车走去。
“大人!”吴起看看他身后,点头道。
“你且坐好,待我探查一下!”“王守仁”冲他吩咐道。
咦!吴起有些不解,这位不是说他无大碍吗?为何如此慎重?居然还要检查,难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根除毒素?
想到此,他脸色大变,听话地坐好。
“王守仁”也不客气,手握吴起的脓,微微闭目,陷入沉思当中。
“王守仁”久久不语,吴起心中忐忑,但又不敢打断他的思路,只好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深怕错漏了他的每一丝表情。
如此沉默无语了一盏香的时间,“王守仁”眼开了双眼,但他眼中却是深藏着一丝疑惑。
“中信,难道我的毒素还未清理干净?”吴起忐忑地问道,紧张之下,他居然将“王守仁”的身份喝破,但随即他知晓不妥,伸头向马车外看看,见无人注意,拍拍胸脯,一脸的后怕。
如果现在“王守仁”的身份暴露,被贼人们知晓,只怕不仅仅是给贼人可乘之机,还会令百姓们失望绝望,到时,局势可就难以收拾了。
“王守仁”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瞬间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陪着笑脸,拱手不已。
“你再想想,除了一杯水,你再未吃喝过其它东西?”“王守仁”白了他一眼,不再追究此事,怪异地望着他,问道。
吴起收敛心绪,陷入回忆,一丝一毫地体查,久久,回过神来,冲“王守仁”摇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奇怪了?”“王守仁”摇摇头,疑惑不已。
“大人,有何奇怪之处?”
“来,先吃了此药!”“王守仁”却是不答,将一粒丹药递给吴起。
“这?”吴起更起疑心,一指丹药,望着“王守仁”。
“唉,告诉你吧!其实,我刚才根本没有为你解毒,只是暂时将毒压制,想着查查此毒究竟是如何传染给其他人的,也好有个应对之策,没想到,此番检查根本毫无线索,现在这粒丹药才能够彻底解除你所中的毒素!”“王守仁”轻叹一声,解释道。
啊!吴起吓了一跳,抢过丹药一把扔进口中,咽口唾沫,将丹药咽下。
看着他那一脸紧张的模样,“王守仁”一时间有些忍俊不禁,打趣道,“原来,咱们吴将军也怕死啊!”
“废话,谁不怕死!”吴起翻个白眼,不屑地望着“王守仁”抢白道。
也是!世间有谁人不怕死呢?毕竟,好死还不如赖活着!“王守仁”深以为然。
“怎么样,找到没有?”吴起满眼的感兴趣。
“王守仁”轻轻摇摇头,苦笑一声,“就是没有找到,所以我才这般苦心啊!如果找不到这传播途径,只怕咱们根本无法阻止这种毒素的传播,到时可就坏了!”
吴起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忧虑,是啊,这毒是自己带回来的,如果被传播开来,只怕自己也脱不了关系,如果造成云南瘟疫横行、生灵涂炭,那自己可就百死莫赎了!
“无妨,只要咱们一个个检查,自会有找到的时候!”“王守仁”安慰道。
吴起哭丧着脸,望着他,“大人,你可一定要找到啊!否则,我就只能一死谢罪了!”
“好!”“王守仁”笑笑,点头应道。
“好,那就交给你了!”吴起一听,瞬间脸色阴转晴,恢复了生气。
“王守仁”有些瞠目结舌,这家伙,前一秒还死气沉沉,现在怎么就恢复了呢?他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
“大人,现在我可以投入战斗了吧?”吴起却是不理会他的心情,正色问道。
嗯!“王守仁”点点头。
“接下来有何吩咐?是杀奔宜良,还是就地整编,还请大人下令!”吴起一抱拳,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是啊,他被那书吏阴了,岂能没有想法!不过此时由“王守仁”做主,他不能因私坏了钦差大人的赈灾大事,故此,只能将这份仇恨压在心底,待日后再行报仇雪恨!
看看吴起的样子,“王守仁”皱皱眉,不再说什么,反而将手探到他的腕脉之上检查一番,确定了他已无大碍,点点头,还真好了!
“吴将军,现在你前去与李将军取得联系,协同他将从宜良中出来的百姓接到此处,咱们就地赈灾防疫,就不进宜良县城了!”
吴起应声而起。
二人一同出了马车,却见此时吴御医与严主簿已经将染毒军士们安顿得井井有条,正在搭建帐篷。
“大人!”赵明兴冲上前来,拱手叫道。
“哦!前方如何?”“王守仁”望着这位得力干将,问道。
“第一批百姓已经接到,但我不敢让他们前来,怕将疫病传染开来!”赵明兴如实回禀道。
“做得好!”“王守仁”一听,愣了一下,自己还真心没考虑到,因为自己还未找到这传播途径,如果冒冒然将百姓接过来,到时染了毒,那可就坏了!
对啊!“王守仁”一拍脑袋,唉,有些大意了!刚才只是注意给军士们治毒,从吴起身上找传播途径,但却未曾想过,自己居然找不到,真是太过自信了,还真是百密一疏啊!
不行,现在得重新检查一遍了!心中轻叹一声,“王守仁”抬起头,扬声叫道,“严主簿、吴御医!”
二人应声而来。
“吴御医、吴起、明兴、严主簿,你们分别将一应人等招集过来,集中在一起!”“王守仁”吩咐道。
啊!吴起、赵明兴、严主簿却是满眼的不解,大人这是怎么了?现在不是应该安置宜良百姓吗?
虽然他们有些懵,但却没有置疑“王守仁”的吩咐,片刻之后,大家集中到了一起。
回来的众人一阵讶异,却只见此时的“王守仁”居然端坐于马车的马辕之上,闭目养神,久久不语。
大家一时间,竟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这钦差大人叫他们是何事,却是不敢打扰于他!只是静静呆立着,静待钦差大人回魂。
终于,“王守仁”睁开了双目,不知怎么回事,在他睁眼的一瞬间,大家居然感觉在他眼中见到了一丝精光,一闪而逝。
“从现在起,一个个来到我面前,由我诊脉,诊脉之后,后于马车右侧!”“王守仁”吩咐道。
啊!这下,大家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大人,不是已经诊脉完成了吗?为何还要这般慎重地重新诊脉?”吴御医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虑。
而旁边的吴起却是眼中精光一闪,好似明白了“王守仁”的用意,但他看看身后这些人,起码有几百人,大人能够忙得过来吗?他深深怀疑。
“保险起见,我必须再过滤一遍,否则,我始终有些不安心!”这,就是“王守仁”向他们做的解释。
“大人,外面还有染毒的宜良百姓,如此耽误时间,岂不是置他们的生命于不顾吗?更何况,刚才已经查过,有此必要再查吗?”严主簿眉头紧锁,质问道。
“王守仁”就待回话解释,不曾想,云老爷一下急了,厉声叫道。
“严主簿,你存了何种心思!大人也是为的咱们好,你就不想咱们好吗?你此来是否是使的苦肉计,想要在内部瓦解咱们?”
严主簿一脸惊惧,看看云老爷,再看“王守仁”,辩解道,“大人,严某只是担心百姓,千万不能受他挑拨啊!”
“行了,我知晓严主簿的意思,也明白你的好心,但无论如何,现在这一步诊脉都是必须的!否则,防疫不能展开!我必须为每一位百姓,包括咱们这些人负责!”“王守仁”举手制止了他的辩解,环视一周,沉声言道。
这下,大家再也无法置疑“王守仁”了,毕竟,人家已经明确说明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 飞虫现身()
大家面面相觑,不再有异议。
“王守仁”环视一圈,见大家无异议,微微一笑,弯腰下去,从地上捡起几粒石子,挺身望向吴起,吩咐道,“吴将军,我石子所放之处,你领着军士们对应着将一尺长的树枝埋下去。记住,埋地一寸!不可多,也不可少!”
虽然有些疑惑,但吴起却是不敢怠慢,令几位军士去取树枝,好在,大家刚才搭帐篷,留下了一些树枝,想找,还是很容易的。
说完之后,“王守仁”疾步上前,在大家聚集地的周围谨慎地放下石子!
随后,他来到人群之中,左放一粒,右放一粒。
在“王守仁”身后,紧跟着吴起与几位军士,依言而行,埋下树枝。
百姓与军士们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们,心中无比诧异,这是做什么?有何意义?
赵明兴等学员却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毕竟,他们在陵县明家农庄中见识过一次,那一次,也是同样的作为,刚开始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但在最后,却起到了难以置信的作用,将那些匪徒一网打尽。想必,现在大人的所作所为一定也是饱含深意吧?
但他们心下仍有一丝不解,疫病传播之下,这样做又有何作用呢难道,他想要将大家困死?唉,想不通啊!想不通!
严主簿、云老爷等虽想询问,却看看面无表情的“王守仁”,咽回了快到嘴边的问题。
“王守仁”完成之后,回到马车前,坐于马车辕上,望向大家。
“开始!”一声令下,诊脉开始。
在“王守仁”的炯炯目光中,吴起带头,先行来过,一一上前。
在他们的眼中,“王守仁”只是将右手探到大家的腕脉之上,闭目一刻钟之后,放开腕脉,让人走过一旁。
没什么区别啊?这样就行?大家疑惑不已。
然而,此时此地,却是没有任何人上前去质疑于他,只是一头雾水地继续检查。
一位位被诊脉,被检查的人越来越多,但却没有一人毒。
本来已经恢复平静的大家渐渐交头接耳,声音嗡嗡作响。
“王守仁”却是并不理会,依旧慢条斯理地诊脉。
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