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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名精勇巴图鲁,擢升为正六品前锋校,前些日子更是帝心特简,命自己带兵一举抄掉八大胡同
这位皇上,开办新学,整顿内务府,刷新吏治,禁毁行院,废除贱籍,妇人改嫁,哪一项举措都是千古未有,行人所不能行,
雷时声有些沉痛道,“少总督,你怎么这么优柔寡断,你祖父哪象你这般?那是决心一定,天雷振动,那又是何等痛快!”
于振龙看看雷时声,“少总督一时有些犹豫,这也是人之常情,帮主,不如我们先回去,少总督,我们在顺天府也有分舵,有事你言语一声,帮里的弟兄们万死不辞,赴汤蹈火!”他看看雷时声,“您有事,可以直接到史家胡同找一家马连升狗皮膏药铺子,您只要报上字号,他们听凭您差遣。”
雷时声也道,“最近京里也不太平,少总督千万要小心。”
肃文心里一动,“前几日顺贞门刺驾是不是你们干的?”
告诉他,他这样不决,再给你一年时间,毕竟你长于满人之家,国家大义为重,家仇国恨,我们已在岛上
二人互相看看,“不是,我们还没蠢到进宫刺杀皇上。”
于振龙接着说道,“但最近一些时日,天理教教徒纷纷进京,各地的堂口也都蠢蠢欲动,也联络过我们玄帮,我们没有理会他们。”
“那是不是天理教干的?”肃文追问道。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只听说,他们宫里有人,如果他们刺杀皇上成功,再传檄文天下,一举反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就不用在大兴和宛平集结那么多人了。”
雷时声一挥手道,“这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要再理他们。”他看看肃文,一拱手,“少总督,保重!”
于振龙也是一拱手,转头几步上了雷时声。
肃文看着他们的背影,手不由自主地也拱也起来,又无力地垂下了。
“挺身登峻岭,举目照遥空。
家仇思故主,国恨念将军
剑气冲星斗,文光射日虹。
”
雷时声虽已走远,但那苍郁的声音却回响在耳边,一阵风过,肃文揉了揉眼睛,眼睛湿润起来。
宣王府。
肃文一下跳下马来,门口的侍卫马上拔刀上前拦住了他。
“去,进去通禀一声。”肃文摸出那面金牌一晃,“我要见詹士谢图。”
“你是咸安宫的肃文么?”那侍卫冷冷说道。
“正是,”肃文马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认识我吗?还是”
“请吧,詹大人早已等侯多时了。”那侍卫一挥手,示意他自己个进去。
坏了,不会又掉进他们的坑里了吧?肃文竟顺手摸到了刀上,那侍卫看他一眼,再不理睬。
肃文只得一人进去,“老詹,老詹!”他进门便喊,一边喊一边穿廓过檐,来到万福阁前,故地重游,柳如烟的身影马上在脑海里清晰起来,难道自己还是对她这般难以忘怀?
如果当初一撕破脸皮,那她,说不定已是别宅安置,自己也享尽齐人之福。
“呵呵,怎么不喊了?”詹士谢图的声音蓦地响了起来,“想念旧人了吧?”他一脸揶揄的笑,正站在台阶上吃着手里的豆干。
“啊,詹大人,您吉祥!我这不是想你了么,来看看您啊,呀,您还活着啊?”肃文笑道,“本来我是带着香烛来的!”
詹士谢图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厉害,“劳您惦记,您还全须全尾地,我也不能先走一步不是!”他几步走下台阶,步子有些虚浮,“来,吃这个,豆腐干与花生同嚼有火腿味。”他递过一把花生来,嘻笑道,“呵呵,保密啊,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肃文一把接过来,也笑道,“老詹,不是我说你,外面把你们侍卫都骂成乌龟王八蛋了,大白天的还能让人溜进宫里,听说你还伤得不轻?”也不等詹士谢图回答,他连珠炮似地道,“就你这点饷银,连螃蟹都吃不起,还那么卖命,忠臣啊,绝对的忠臣,忠臣哥,赶明儿,不,今儿我就请你吃螃蟹宴,要是不嫌弃,再到我的医院里去当个副院长,如何?”
“谢谢您来,我吃素!”詹士谢图一扬手,笑道,“吃你的席面,我怕你下毒,拿你的银子,这倒可以有,不过,少了我不干啊!”他挤挤眼睛,“柳如烟刚出去,要不要叫好回来?”
“行了,我还怕被你们蛰着呢!”肃文没好气道。
“你把她当蝎子了?”詹士谢图笑不可遏。
“不是把她,是把你们!”肃文笑道。
詹士谢图却正色起来,“皇上说了,詹士谢图走起来象螃蟹,不象蝎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8章 请君入瓮()
“成,您是螃蟹,行了吧,”肃文笑道,“我还是粘竿处的虾兵蟹将吧?”
“你?”詹士谢图笑了,“在我面前,顶多算个小虾米吧,对,看你这样子,长得也象小虾米!”
“哪象了?”肃文看看自己身材高大,面目不差,哪有一点猥琐的样子!?
“哪都象!”詹士谢图撩起衣襟擦了擦手,“我说象就象。”
“你是赵高!”肃文笑道,“指鹿为马嘛”。
“赵高是谁?”詹士谢图笑问。
“你们这一行的祖师爷!”肃文吡笑道。
“噢,不,”詹士谢图狡猾地一笑,“是我们俩的祖师爷!”
肃文一阵牙疼,他看得出,詹士谢图喜欢斗嘴,可是他心里装着事呢,不能再这样斗下去,把正事耽误了。
“老詹,咱闲言少叙,说实话,今儿我是来借兵的。”肃文正色道。
“为了选秀女吧?”詹士谢图仿佛早就知道,也仿似胸有成竹,“那帮挨千刀的,早就欠收拾!呵呵,这小嘴上都起泡了,来,进屋喝杯茶吧,肃文,说句实话,别看我比你虚长十几岁,我就服你,”看着肃文一脸惊愕,他又是一笑,“媳妇都快成人家的侧福晋了,这气度架势还是一点不减,这叫什么?——倒驴不倒架!呵呵,老话儿说的就是你。”
肃文瞥他一眼,懒得跟他再斗下去,“老詹,这选秀女里面有猫腻,选谁不选谁,谁能当福晋,谁能当妃嫔,都是内务府那帮人把持着呢。”
“这我知道,四九城的人都知道。”詹士谢图给他倒了杯茶。
“那,拿了他们!”肃文恶狠狠道。
“你这是公报私仇!”詹士谢图挤眉弄眼地笑道,“呵呵,我倒是觉着,当个侧福晋挺好,有吃有喝有人侍候,要是让我去给人家当侧福晋,我一百个乐意!”
“就你这模样,人家能看上你?”肃文忍不住讥讽道,“爷,詹爷,您能不能不开玩笑,消停一会儿,”他急了,“成不成,您给句痛快话。”
“呵呵,这就恼了,你这是求我?”詹士谢图笑着拿出鼻烟壶来,“闻闻,刚从英吉利运过来的,好东西。”
“别,我闻不来,您爱闻,赶明儿我送您一车,这拿了他们,于国于民于你于我都有好处!”
“我的好处在哪?”
“立功啊!皇上、太后要是听说他们选的秀女,家世好的漂亮的都让人挤兑下去了,剩下的歪瓜裂枣都成了福晋成了妃嫔,还不得急喽?”
“那内务府总办郎中讷采家的闺女也是歪瓜裂枣?”詹士谢图弄了一点放到鼻子里,眼一闭,一脸享受。
“你!”肃文气急了,“成不成给句痛快话!”
“不成,这,我不能办。”詹士谢图笑道。
肃文一下站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光会利用我,利用完了卸磨杀驴!”
詹士谢图笑着一抬手,“急什么,我不能办,你能啊!”他笑道,“再说了,你也不是驴,你是小虾米啊!”
“我是小虾米,我是小虾米,这么说,您是答应了?”肃文一下喜出望外。
“早就想办他们了,那帮子人见银子就跟乌眼鸡似的,也早该有人整治整治他们了,”他看看肃文,“这四九城就没有象你这么横的,这个差使,没有你还真办不下来!”
“成啊,我办事,功劳是您的。”肃文笑道。
“浅薄!”詹士谢图突然正色道,“小虾米,粘竿处的规矩我就不跟你讲了,讲了你也不一定按规矩来,但有一条你记住,我们不管办什么差使,不是为功劳,心里要想的是皇上。”
“成成成,”肃文也不生气,逗他道,“我还以为你光会笑呢,说了半天,也会板脸啊。”
“我,什么都会,那说说你的章程吧。”詹士谢图象变脸一样又笑了。
肃文凑上前来悄声嘀咕了几句,然后笑道,“就是这个法子,您就说敢不敢吧?”
“不敢,我老詹还没不敢的时候,小虾米,皇上跟前我照样拿好些督抚开玩笑,就依你的,办!”
佟奉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初夏的夜晚,浑身湿了个通透,这酒也就醒了,却只觉着嘴里渴得厉害。
身下,却是**的,不象家里那张软绵绵的大床,他一摸却吓了他一跳,一只肥大的老鼠从手边一下蹿了过去,他猛地坐了起来。
他眨眨眼睛,好一阵子才适应了屋里的黑暗。
这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屋子,屋里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有把破了嘴的青花瓷提梁壶,几个缺了口的茶杯,身下赫然是一光板床,他站起来踉踉跄跄来到桌前,提壶倒水入口,可是马上又吐了出来,这是茶吗,这简直是榆树叶!
这是哪?他发疯似地跑到门前,门却是关着的,任他把门砸碎了也没人理他。
头疼,他不拍门了,改拍自己的脑袋了,他自己清楚记着,今晚儿是在“东麟堂”吃酒,吃完酒后坐轿回家,可是,怎么稀里糊涂到了这个地方?
绑票?他心里一缩。
这天子脚下,还会遇到这种事?可是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自己是堂堂的内务府会计司郎中啊!
“啊——”一阵凄厉的惨叫突然从隔壁传了过来,佟奉全的菊花都缩紧了,他紧张地扒着门缝往外看着,黑咕隆咚,丁点儿也瞧不清楚。
“噼里啪啦——”
“啊——”
佟奉全已然听清楚,这里面不止一人,也不止女人,还有,太监的声音。
他的心猛然揪到一块,也不砸门了,转身在屋子里转起来,四下打量着,可是,窗子也被人用木板钉死了,他这点子力道根本弄不开。
“哗啦啦”一阵门响,他惊惧地回过头来,只见一高个子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人,一人拿着纸砚,一人举着灯笼,待三人进屋,门,又被关上了。
“这是哪?”佟奉全惊慌地叫道。
“这是哪?”那高个子年轻人笑了,回头望望在桌前坐下的两人,“告诉佟大人。”
佟奉全马上望向桌前的两个年轻人,却见一大鼻子年轻人吡笑道,“我也不知道。”
嘿,这玩笑开的,佟奉全鼻子差点气歪了。
“你们别嬉皮笑脸的,佟大人可是正四品的会计司郎中,都给我放尊重点,”那高个子笑道,“佟大人,这里,您还满意?”
“你们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佟奉全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到桌前,把桌子拍得山响,桌上的纸都被震起老高。
“没想干什么,”那高个瞅瞅大鼻子,笑道,“您自个干的事,自己说清楚喽,那就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佟奉全一颗心提了起来,心里快速算计起来。
“对,您的事儿太多,我就不一一提醒了,”那高个子笑道,“咱今天就说,”他卖了个关子,“秀女的事!”
佟奉全脑袋嗡地一响,东窗事发四个字一闪而过,他看看眼前的三人,强笑道,“秀女的事,你应该问户部的潘大人,再说了,”他倨傲地在光板床上坐下,“你们是谁,有资格来问我么?”
“有,这个资格可以有,”那高个子笑了,笑得佟奉全有些起鸡皮疙瘩,正在他凝神听着,那高个子又笑了,“不过,我们不告诉你。”
佟奉全的鼻子更歪了。
他回头一看,门又开了,一个敦实的年轻人走进来,递给那高个子几张纸,“二哥,那些太监宫女们都招了,呵呵,一个个挨不过三蔑条。”
佟奉全的脸立马灰了下来,他看看那个高个子,凑到灯笼前面,正在看供词,一会竟自己个笑了起来。
“别人都招了,您是招啊还是不招?”他语气轻松,丝毫没有半分急躁之气。
“你要我招什么?”佟奉全反问道,也想借机探一下对方的底线。
“你们勾结太监宫女,欺下瞒上,收受贿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