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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鸣也曾看他审问济尔乐,对这个学生的本事更是相信。
“魏大人,张教习,我的想法是找人扮成太监,因为只有太监才熟悉宫里的情形,把这些人引出内廷,我们才好下手。”
他低声又说了几句,魏瑛看看张凤鸣,“别无他法,也只好冒险一试了。”
“这跟行军打仗一个道理,有五分把握也要干一场。”张凤鸣道,“不过,你假扮太监”
“哎,教习,不是我去,”肃文赶紧说道,“我如此高大威猛,这角色,还真不适合我。”
张凤鸣一点头,转眼看看站在一旁的图尔宸,一脸麻子小白脸,“图尔宸,你去。”
“我,去扮演太监?”图尔宸打心眼里不愿意,这虽然是立功,但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不是,他陪笑道,“教习,我好歹也是提督家的公子,从小被人侍候惯了的,我去倒是没什么,我就怕坏了大事!”
张凤鸣仔细一打量他,又把目光转到麻勒吉身上,“那麻勒吉你去,不得推三阻四,否则军法从事。”
麻勒吉苦着脸,在张凤鸣跟前,却不敢辩驳,雅尔哈善笑道,“别说这大鼻子,就这点头哈腰的劲儿,还真象个太监。”
魏瑛看看麻勒吉,也忍俊不禁,但想着妃嫔还在敌手,却无论如何不敢有丝毫笑模样。
麻勒吉抬起脚来要踢雅尔哈善,张凤鸣却看他一眼,此时的张凤鸣身上早已褪去当初教习的味道,杀伐果断之气更浓,麻勒吉不敢违拗张凤鸣,只得乖乖去了。
看麻勒吉换完衣裳,肃文把麻勒吉叫到一旁,嘱咐一番,麻勒吉点点头,径直往北去了。
承乾宫。
刚一进入,暗影里,十几个天理教徒就包围过来,麻勒吉马上叫道,“别动手,是我,自己人。”
“暗号?”
“得胜!”
一众天理教徒都放下手中的刀子,那祝现却大叫起来,“你是谁?”
刘得财、李鸿君等太监也狐假虎威地喊道,“你是哪个宫的?”
哪个宫的?麻勒吉突然想到,这幸亏不用脱裤验明正身,否则,非露馅不可。
“我是在上书房侍候的。”这些肃文可没跟他交代,麻勒吉只能自己瞎编。
暗影里,不知谁燃起了火折子,“我怎么不认识你?”李鸿君借着火光上下打量着他。
“您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哪会把我放眼里?”麻勒吉点头哈腰地笑道。
李鸿君看看祝现,咋呼道,“这外面都围住了,你是从哪进来的?”
“您这是在吓唬自己个,这宫里,谁也没有您熟啊!”麻勒吉故意不软不硬地顶了他一下,“外面只有百八十人,我是坤宁宫那边溜过来的。”
“真的?”李鸿君大喜,这善捕营的兵士竟是不要命了,竟敢进入内廷,他们原以为这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呢,却想不到只有百八十人,他马上看到逃出生天的希望。
“我这刚从西华门来,陈爽已攻占内务府,抓住了七格格,打散了守军,他是派我来接你们过去汇合的。”
“我就知道,老陈不会撇下我们不管。”祝现心头剧烈跳动起来,赶紧迎了过来,就拥抱麻勒吉了。
“慢着,吏部尚书魏瑛亲自在外面指挥,这上书房,当前怎么样了?”李鸿君疑道。
“端王爷宏奕被毒死,孙世霖被毒死,苏纳海大人也被毒死了。”麻勒吉“欣喜若狂”道。
这上书房的杂役太监也与李鸿君有关连,这毒杀上书房大臣的事,只有他与林清知晓,麻勒吉一说,他再不怀疑。
“成了,老祝,外面肯定乱了套,这紫禁城是调了个个,我们得趁乱赶紧走才是,要是大军来了,那可真抓瞎了。”李鸿群倒是急了。
“对,陈爽听说你们占领后宫,他知道我对宫里熟悉,就让我来送信,说是林掌教已组织援军过来,让我通知大家一块杀到西华门。”
听完麻勒吉的“传话”,祝现与李鸿君商量着,却冷落了一旁的刘得财,刘得财酸溜溜小声道,“这同是一个屋檐下的太监,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两人嘀咕一阵,祝现大声道,“善捕营也不是吃干饭的,这硬闯是闯不出去了,去,给他们喊话,妃嫔要是死了,他们都得玩完,大家都各退一步,只要让我们出去,我们就放了后宫里的妃嫔!”
“你倒是快去啊!”
“快去,我们再不想在这待下去!”
一众天理教徒一听还有生还的希望,那股子必死的士气顷刻间冰消雪融,无影无踪了。
“我去说。”李鸿君的心眼子到底多些,熬了这么多年,熬到梳头太监这个职分上,那在宫里也是人精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李鸿君就回来了,“如何?”祝现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谈妥了,他们也投鼠忌器。”李鸿群笑道,“事不宜迟,再生变数就不好了。”
“好,反正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祝现恶狠狠道,“你,头前带路,”他把刀架在麻勒吉脖子上,“要是敢耍花样,要了你的小命。”
几个妃嫔也被押了出来,却没有魏瑛计算得那么多,因为有几个妃嫔的宫里见事态不好,早早关上了门,太监宫女又拼死抵抗,教匪竟是没有得逞。
“要不别去了,”麻勒吉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在地上,“算了,我也不去了,我拼死过来,冲着的还是天理教老兄弟们的情义,却让你们这样怀疑。”
祝现想不到他会这样,但值此关头,也只好好言相劝,“兄弟,到这个时候了,性命可能马上就丢了,不是耍脾气的时候,来来,出去哥哥跟陈爽说说,也让你掌一方物事”
他好说歹说架拉拢归劝,麻勒吉才站了起来,带头走出景仁宫,到进长长的幽暗的甬道中。
天,就象一口大锅扣在紫禁城上方,长长的黑暗的甬道内,不知不觉有穿着天理教匪衣裳的人进来,腰缠白布,头裹白布,慢慢靠近了祝现与李鸿君。
“不好,”祝现已是嗅到了空气中的危险气息,“大家都往回走,往回走。”
可是那希望就在前方,生天就在前方,希望虽然有可能是假的,有危险的,但一旦有了希望,人们,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宁可那是真的,即使怀疑有假,也控制不了自己把它当真的迫切之心。
祝现已是约束不住人心纷乱的天理教徒,众教徒已出离原来排好的队伍,个个奋勇争先地往前赶,祝现与李鸿君身边马上贴上了混进来的官学生。
李鸿君平空感到身上一阵凉意,“大家慢些走,别乱。”他亲自把刀架在以前主子们的脖子上。
“点火!”就在前面的天理教徒走出苍震门的一刹那,张凤鸣一声令下,马上,无数火把照亮了乾清门门前的天街,整个天理教匪却象夜晚的老鼠骤见光明,立马乱了套。
“往前走,不要停!”看着前面的天理教徒又想退回去,祝现急了,大老远,他已是看到一百多名头缠白布的“同伙”,“得胜!”他大喊道。
“得胜!”对方也回应道。
他正在激动,却不防一个高个子已暗暗靠近他,火把的光亮下,一柄短刀已是攥在手中,猛地插进他的后心,他往前一个踉跄,那人却马上扶住了他。
走在前面的李鸿君一下回过头来,那高个子的那张脸他是再熟悉不过,做梦都会惊醒,“是你,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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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回銮()
李鸿君对眼前之人印象那是太深了,这宫里除了太后,就是魏佳章、常永贵等太监总管也给他三分薄面,仗着太后宠信,他在宫里向来是横着走,可是去年竟前后两次让一官学生折了面子。
可是,没等他把嘴里的字喷出来,他只觉着脖子一凉,顿时感觉象漏气一般,嘴里也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竟是一句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脖子抹开,那鲜血就如激湍愉快流一般,如练般喷出,正喷到一贵人的脸上,那贵人身子一软,竟吓晕过去。
“快跑,快跑。”对过的天理教徒大声呼喊,这几十名天理教徒没了头领,也失去了主心骨,再也顾不得妃嫔,虽是无人下令,都朝对面跑过去,几个失魂落魄的妃嫔马上就“落入”肃文等人手中。
脚步杂乱无序,眼看就要找到“亲人”,这被困的天理教匪个个放松了警惕,却没有听到,身后又传来阵阵脚步声,没有看到,身后善捕营的兵士也朝这里包围过来。
“动手。”雅尔哈善大喊一声,一把扯下头上的白布,后面的“教徒”也都顺手扯下白布,拔出顺刀,那些天理教徒却收不住自己狂奔的脚步,跑得最快的刘得财脸上还带着笑,却眼瞅着雅尔哈善的顺刀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雅尔哈善狞笑着,“一个活口不留,杀啊——”
“杀啊!”后面善捕营的兵士也拔出了刀,这前后夹击之下,刚从内廷出来的天理教徒很快溃散四逃,只有挨宰的份了。
鲜血,染红了地面,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诡异阴森。
看着这些残余教匪被尽行屠戮殆尽,还有善捕营兵士挨个补刀,张凤鸣大声道,“这内廷里还有逆匪,当一体肃清,肃文——”
“慢!”知他动了屠戮后宫太监宫女的心思,这军队自古就有以首级论功的传统,可是,这是在紫禁城,大部分太监宫女也是无辜受害者,魏瑛忙站了出来,“不妥,这后宫宫女内监俱都手无寸铁,况且也有忠心护主且击退天理教匪者,如有逆匪,也要仔细甄别,这今天的死伤已是够多了!”
“大人,”张凤鸣一拱手,“这斩草须当除根,杀敌必当务尽,留下这些人,始终是心头之患。”
“那也当仔细区分,不可错杀一个好人,当然,也不能放走一个天理教匪。”魏瑛据理力争。
他是天官,以前在咸安宫也是张凤鸣的上宪,且在朝野颇有清誉,张凤鸣看看他,格格一笑,“那一体甄别,就有劳大人了。”
“这六部九卿是外廷,内廷之事自当有内务府管辖,待禀明荣宪公主,自当有处置的。”魏瑛见张凤鸣不再坚持,也放松了口气。
肃文看看两位大人,这一文一武,包括他自己,都与咸安宫渊源极深,这两人争吵,他虽是一百个、一千个同意魏瑛的提议,但也知晓张凤鸣的脾气,见张凤鸣听从魏瑛意见,不由也松了口气。
上书房里,宏奕、宏琦兄妹又重新聚于一处,这遭逢大险,险些阴阳两隔,兄妹都是恍如隔世,但这大乱初平,却不是说亲热话的时候。
孙世霖、魏瑛、科尔昆、哈保等人也都齐聚上书房,商量善后事宜。
经紧急磋商,内廷肃清天理教内监宫女由宏琦负责,对外缉拿在京的天理教匪由哈保领衔,紧急提审活捉的天理教匪,查清幕后主使由科尔昆一手操办,魏瑛则负责把平叛剿匪结果火速报与宣光帝,并责令山东、河南、直隶严查教匪。
这一系列指令快速从上书房快速下达,虽已至子时,但帝国的机器高效运转着
蓟县,白涧行宫。
天已微微亮,宣光帝与几位议政王大臣、上书房大臣却是一夜未合眼,“噗”,魏佳章吹熄了炕桌的蜡烛,看着宣光帝聚精会神地看着刚从北京发来的六百里加紧的奏折,脸上却平静地犹如秋泓一般。
奏折是端亲王宏奕领衔上的奏折,标题是剿办贼匪事已大定折,在奏折中,端亲王详尽地汇报了紫禁城事件的处理经过,至此,一场漫天风波已是化为乌有。
“老叔,你看看,看看。”宣光帝面无表情,把奏折递给了荫堂。
他一下站起身来,却忘了自己是坐在炕上,魏佳章赶紧上前扶住他,宣光帝这才感觉两腿发麻,他平伸双腿,魏佳章赶紧给他揉搓起来。
“朕的六弟,这次乍逢大变,处理得极为允当,”魏佳章给他穿上凉靴,宣光帝走下炕来,“朕只有三个字,好,好,好!”
众人见他精神大振,脸上也都绽开笑容,但大家却都敏锐地意识到,皇上以前虽然对自己的这个弟弟也是照抚有加,但封爵以来都是只称王爵官讳,这次却以兄弟相称,也是实为罕见。
张凤藻低垂眼帘,却是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这兄弟之间感情,看来至此已是达到顶点,但盛极则衰,阳极则阴,宏奕在济尔舒兵变时全力应对,一马当先,这次又是一手布置,扭转乾坤,加上他素有贤王美誉,恐怕这声誉在朝野马上就会达到顶点,那可要威胁皇权,他又看看宣光,这主子的帝王心术已是登峰造极,他断然不会看不到这一点的,但这主子不提,他更不能讲。
“此次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