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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来又看了看这片化为灰烬的胡***,肃文跨上马去。
多隆阿突然挡在马前,“二哥,我们还是回去吧,”他嗫喏道,“这九品芝麻官,我们也不要了,命要紧,我还有爹娘,两个哥哥呢。”
承德,德华门内。
净水泼街,黄土铺地,街旁跪满了前来迎驾的承德百姓。
奉天将军、古北口大营将军、热河都统、喀喇沁左旗绿营都统、蒙古诸王、京城各衙门提早前来的堂官及热河一干子官员,在礼部尚书司马白衫及鸿胪寺少卿查斯海安排下,恭敬跪迎圣驾。
辰时二刻,只听德华门外九声炮响,畅音阁六十四部鼓乐齐奏,在悠扬的鼓乐声中,德华门内身驮香鼎宝瓶的八对大象依次跪下,接着,各色的宝扇、信幡、旌节、金节、大旗依次涌入门内,看得人是眼花缭乱,但却有说不出的尊严肃穆,说不出的荣华尊贵。
这些过去才是正经的法驾,只见八面门旗及跸旗过后,一百二十名手执金吾的侍卫由詹士谢图率领,身为前导,紧接着一百二十名手持执事的太监,继续穿过,又有一百八十名侍卫走过之后,才是宣光帝那围有栏杆宫殿式样的九龙乘舆。
肃文也是一身五品武官服色,头顶翠森森的孔雀翎,骑马跟随在这九龙乘舆之侧。
“宣光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满城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喊,一时间,震天雷、地老鼠、二踢脚及各色烟花在空中爆炸,伴随着这震耳欲聋般的呼喊,整个承德如痴如醉,如癫如狂。
宣光帝命人卷起了乘舆上黄幔,他神色庄重略带微笑地注视着这满城的百姓,不时站起身来不断地向百姓挥手,却惹得万岁之声更如山呼海啸,席卷全城。
终于在欢呼声与鞭炮声中到了避暑山庄的正门,蒙古诸王早已跪在大门石狮之旁,待停下乘舆,宣光帝走了出来,亲手搀起最前面的科尔沁扎萨克亲王,“各位王爷一路辛苦,就不必在此等候了,明儿在烟波致爽斋,朕还要设宴款待,秋狩之后,朕还要陪同太后前往科尔沁草原,这见面的时候多的是,各位就先道乏吧。”
看着荫堂、张凤藻一行人跟了上来,宣光帝一挥手,“一路上,朕坐得有些乏,正好走走,活动活动,你们也先去歇息吧。”
见他一路步行,詹士谢图与肃文马上跟了上去,詹士谢图一路东张西望,肃文却是两眼平端,目视前方。
“詹士谢图,你傻乎乎地看什么?”宣光帝突然停下脚步,“又不是第一次来,倒是肃文,怎么,这里的景色不好么?”
“回皇上,好,”肃文笑着看看詹士谢图,“但臣的职责就是保护皇上的安全,无论是在宫外还是宫内,看景色不是臣的职责。”
“好,”宣光帝点头赞道,转眼看看仍是一幅嬉皮笑脸的詹士谢图,“你,学着些。”
“回皇上,臣也在四处察看,臣的眼里并无景色,只有皇上的安全。”詹士谢图庄重地答道。
“嗯,是么?”宣光帝一下笑了,“这正经本事没长多少,这几日,拍马屁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他笑笑,继续朝前走。
“阿谀奉承,君子所不耻。”詹士谢图朝肃文挤挤眼睛。
“这功夫你又抬出两个哥哥来了,补缺的时候你恨不得他们明天就都不在了。”胡进宝揶揄道。
“这前晚上到现在跟做恶梦一样,差点命都没了,要那官儿还有什么用?”多隆阿反驳道,“在京城里有吃有喝,哪样都好,在这,连口热豆汁都喝不上,我昨晚还梦见吊炉烧饼艾窝窝,叉子火烧”
“行了,你不愿去,没人逼你,我自己回吧。”肃文看看他,“让开。”那菊花青一撂蹄,多隆阿马上松开了手。
墨尔根等人鄙视地看看多隆阿,都追随肃文一路北去。
“走吧,多隆阿,”胡进宝劝道,“这一路你也不认识路,再碰到那些绿营兵,还不得打死你?就是碰不着,这草原上的狼也能把人吃了,得,”见多隆阿不为所动,胡进宝翻身上马,“你自个回吧。”
看着胡进宝真不管他,多隆阿这才急了,赶紧牵马过来,“哎,等等我,等等我,姥姥的,肃文,我就知道,跟你在一块儿,没好——”
一行人继续策马北上,墨尔根对这里的道路很熟,一路上,有他在,倒也不需担心走岔了方向。
“二哥,那是座古城!”多隆阿看着一些残存的断残垣,大声喊道,“说不定是古董呢,二哥,过去看看,拿回琉璃厂,说不定能卖个大价钱!”
肃文心里一跳,墨尔根轻蔑地看看多隆阿,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这里,早不知来过多少人了,这是窝阔台大汗的夏宫!”
他翻身下马,张开双臂,头仰苍天,虔诚地祷告起来。
这古城规模不大,城墙遗存已经不太明显,但令人惊悚的是,城内外草地上有数十头老鹰在缓缓走动,人靠近了才盘旋而起。
肃文也翻身上马,勒马在宣光帝一侧,“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臣愿追随皇上,作一从龙保驾之臣。”
“好!”宣光帝说着,拍马而出,“先痛痛快快打一场,待秋狩之后,再去草原猎狼!”
肃文、詹士谢图等侍卫马上拍马紧随,如风一般飞驰而出。
可是,他却没有仔细琢磨宣光帝话中的意思,等到了草原,这猎狼却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走惯了北京城千回百转、狭窄幽长的胡同,跑遍了北京城外起伏的山峦,乍一到这关外的原野之上,肃文只觉天高气爽,
草树连绵,云动树摇,百草伏波,让人心境为之大开。
宣光帝弓如满月,箭如流星,竟是百发百中,一路上,詹士谢图竟是一箭没射,净忙着捡宣光帝射中的猎物了。
见收获颇丰,宣光帝兴致更高,他一打马,照玉夜狮子钻进一处峪口,谷中草木葱茏,枝叶茂盛,眼见着不见了踪影。
“肃文,快跟上。”詹士谢图大叫着,他再也顾不得拾捡那些野物,一打马跟在肃文及大侍卫程万年、索伦后面,也进了峪口。
峪口很深,狭谷幽暗,草木深不见底,阴森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宣光帝一下勒住了马缰,那照玉夜狮子前蹄高抬,长嘶一声,却是稳稳停在当场。
宣光帝本想拨马退出峪口,但当着一众侍卫的面,又拉不下脸来,正待再作计较,却突地从里面钻出几只兔子来,快速跑出峪口。
“嚯,皇上来了,它们也出来迎驾!”肃文笑道,可是笑容马上僵在了脸上,只见一阵狂风从谷中吹出,飞沙走石,遮天蔽日,宣光帝及众侍卫都低下了头,肃文不由自主地心里一阵乱跳,就连跨下坐骑也不安地四蹄乱转,一个劲地想往峪口外面跑。
那一阵风过了,待众人再抬起头时,只听得乱树背後扑地一声响,一只黄黑相间的吊睛猛虎从草丛中蹿了出来。
百兽之王乍一出现,几匹马竟一下撂了蹄,肃文等人一下滚落尘埃,身上沾满了草叶尘土,宣光帝的照玉夜狮子却比这些普通的马匹强过太多,但也是四蹄攒动,不安地朝后退了回去。
白森林的牙齿外露,一声震彻山谷的虎啸,适才几匹马竟掉转过头,没命地朝谷口外面奔去,一个小侍卫刚拉住马缰,竟被连人拖向谷外。
惊慌中,宣光帝已是抽出羽箭,“射杀它!”他带头一箭射去,却正中那老虎的前腿,那虎一声长吼,又似半天里起个霹雳,振得山冈不住地抖动。
“主子,快撤。”詹士谢图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宣光帝的马缰,“拦住它!”
宣光帝强自镇定,转眼一看,那虎已是如疾雷般奔向最前面一个侍卫,那侍卫肝胆俱裂,还没拔出刀来,已被老虎扑倒在地,转眼间已是血肉模糊。
空气中,立马弥漫起一团腥气,分不清是虎臊还是血腥,大侍卫程万年与索伦已是抽出刀来,二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挡在猛虎跟前。
刀锋耀眼,那猛虎虽已受伤,但血腥又激得他一声长啸,它把两只爪在地上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见猛虎扑来,快速一闪,已是闪在猛虎背后,却不防那受伤的猛虎尾巴一扫,索伦手中的刀已是被打掉在地。
“保护主子!”詹士谢图把马缰交给一名小侍卫,返身扑了上来,程万年在后他在前,二人脚步灵活地刀刀砍向老虎。
这些老鹰体型硕大,目光阴冷,呼啸飞腾,令人心悸。
“二哥,这些蒙古人,动不动就祷告,”多隆阿察颜观色,知墨尔根不屑与他交往,心里暗气,嘴上就丝毫不留情面,“成吉思汗时的蒙古人也这样吗?”
肃文笑着看看他,“这已不是元代的蒙古人了,大金朝的蒙古人,早已不想征服女人与世界,只想征服灵魂与天国了”
乌里雅苏台城东、南、北三面环山,博克多河和成吉思河夹城而过,在城西三里的地方汇合。
乌里雅苏台,蒙古语里又称作长满杨树的地方,城墙丈余,用带草根和草皮的土块堆筑而成,其外面一侧立有木栅。
全城东西约一里地,南北半里,开有东、南、西三座城门。城中央是“龙亭”,供奉宣光皇帝神位。龙亭之西为定边左副将军奎昌的衙门,再往西为满洲参赞办事大臣廉敬的衙门。蒙古参赞大臣腾格尔不设衙门,而是在城外北山上架设毡帐。
一路上,不断有骑兵搜捕,好在墨尔根是蒙古人,肃文也会说讲蒙古语,一行人买了十余只骆驼与货物,扮作客商模样,方才躲过了搜捕,但却不象骑马快行,这速度就慢了下来。
可是越往北行,搜捕竟是越少,看来,奎昌等人也料定他们不敢前来,可是他不知的是,他的“死讯”早就由科尔沁传到了乌里雅苏台。
一行人骑在马上,从南门而入,城里却是汉人、满人、蒙古人、回回杂居,街面上也很是热闹。待走到西北处的小山下,山下即是乌里雅苏台有名的买卖城,前街商铺鳞次栉比,后街则稍显冷清萧条。
“哎哟,毛子女人!”多隆阿激动起来,指着的丰满高大、金发碧眼的女人叫道。
墨尔根笑道,“这由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本是与俄人通关作生意的地方,我们的砖茶、生烟,绸缎,不只运到漠北,还运往俄罗斯。”
肃文一路走一路看,双舜全、恒和义、元生和、天顺店等商号迤逦展开,不是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俄罗斯人,还以为这就是在中原内地。
“大盛魁!”看到前面的牌匾,肃文不由喃喃自语。
“二哥,咱就去这里么?”多隆阿道。
“去,就说肃掌柜到了。”肃文看看身前身后的驼队,再看看自己的打扮,还真象个掌柜的。
一会子功夫,就有一个伙计从里面笑着跑出来,“您就是肃掌柜的,快快里面请,我们掌柜的在里面侯着您哪。”他转身喊道,“刘三,把这些货拉到后院去,给这几位爷们泡壶茶!”
肃文看看他,笑着走进门去,待穿过前堂,来到后院,他却突然呆住了。
对面站的一个妇人打扮的人也愣在当场。
“肃掌柜。”领头的那个珠圆玉润的妇人福了个万福。
“肃掌柜,这是我们家大奶奶,老爷不在了,我们家大奶奶主事。”那伙计忙笑着介绍。
多隆阿与胡进宝把骆驼拉进后院,也笑着走进内院,看到那妇人也是愣住了,胡进宝的眼睛子都快掉了出来,多隆阿却象见到鬼一般,“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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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最危险的地方()
“大盛魁?”巴音道,“也是我们粘竿处的的”
“对,大盛魁当家的也是我们的人。”詹士谢图笑道。
“奎昌怎么会知道?”巴音又道,“不行,得赶紧知会他们,让他们赶紧离开。”
“已经让人送信了,我不是说过嘛,肃文有九条命,奎昌想要拿他,没门!”詹士谢图好似没事似的,笑道,“奎昌也算有本事,竟能在我们粘竿处里收买内奸,呵呵,老祖宗可是佩服得紧哪!”他笑着说到最后,却是一字一顿,明显就是有清理门户扫除内奸的意思。
“这内奸是?”巴音看看萨仁其其格,萨仁其其格不言声地走到跟前,给詹士谢图倒了杯奶茶。
“内奸就在大盛魁!”詹士谢图笑着咬牙切齿道,他也真是个人才,这两种极端表情能这样和谐统一地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
“大盛魁的人都撤了,行了,该是我们动手了。”詹士谢图轻松道,“老巴,这些日子,受委曲了。”
“不委曲。”巴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