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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洛出身草莽,在他的认真之中,敌人就是敌人,他根本就无法料想到真正的政治之上的善变,在利益面前,哪怕是最互相仇视的敌人,也有可能在某一个阶段结成盟友,就像现在的太平军与楚人,双方的领袖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但楚人为了牵制齐人,而太平军为了拿楚人与齐人讨价还价,双方便牵起手来,虽说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但双方在某一个点上却又找到了平衡。
这便是他们联手的基础。
江湖大佬莫洛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注定在这场角力之中,他永远就是那个被牺牲的家伙,将率先在这股势力大洗牌的角逐之中被率先淘汰出局。
飞身跃上屋脊的最高处,在他们的后方,一边无数的火把犹如一条火龙,正从自己的左翼杀进来,而在另一边,一支人数较左翼少一些的太平军却是在黑灯瞎火之间犹如一把锋利的刺刀,狠狠地捅进了自己的腹地。
沉默的斗士,整齐划一飞舞的大刀,让莫洛恍若又回到了千柳山,那些黑甲士兵沉默的挥动着手里的铁刀,将自己的顺天军杀得溃不成军的状态。
“太平军!”他从牙齿里蹦出几个字来。
码头方向,隆隆的战鼓之声如同阎罗王敲响的摧命鼓,震天的喊杀声比起远处的太平军更具震慑力。码头区内的楚军发起反攻了,双方没有任何的接触,却配合的天衣无缝。
转眼之间,猎人便成了被猎杀的对象。大好的局面立时便逆转了过来,后路被堵住,前面是楚军和大海,后面唯一的出路被太平军堵住,两边侧是白雪皑皑的大山。
“组织军队,向后方杀出去。”莫洛颤声道:“太平军既然全部出动,宝兴那边已经空了,只要能突围出去,我们便能冲出宝兴。”
“是,大王。”鲍华如飞一般的奔去。
港口区内,江上燕兴奋的挥舞着双刀,白天,江涛诱敌深入,将顺天军引入复杂地形的码头区的举动,此时显现出了效果,复杂的地形,密密麻麻的建筑,将顺天军遮敝得你不见我,我不见你,这对于一支缺乏精良训练
的部队是致命的,没有了有效的指挥,士兵们各自为战,耳中能听到喊杀声就在耳边响起,却一点也看不到别的地方的战况,军心顿时就不稳了。而楚军训练有素,虽然与顺天军处在同样的境地之中,但他们只要有一个哨长或者队长在,便能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攻入码头区的顺天军前区,转眼之间,就被人数更少的楚军包围在了这片区域之内,与后军完全失去了联系。而此时,顺天军的后军,却已经抛弃了这些白天奋冲杀在最前方的同伴,转身向着后方突围。
磐石营与猛虎营两支部队,并没有拼命地阻截在突围的顺天军前方与对方刀刀见红,而是不断地从两翼向顺天军发起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不断地咬下顺天军的一块血肉,生生的吞下去。一波又一波的持续不断的攻击,不断被放血的顺天军在冲出港口区的时候,追随在莫洛身边的已经不过两三千人了。
太平军并没有因为莫洛已经突出包围圈便就此罢手,而是死死的咬在了顺天军的身后,一直追着他们向葫芦口方向奔去。
在哪里,还有大柱的上万士卒布署在哪里。莫洛以为他已经冲出了重围,但是只不过是又坠入另一个包围圈的开始。
大柱已经修好了葫芦口的阵地,这个小小的城防要塞并不能容纳他的所有部队,所以他只是挑选了一半最精锐的力量布署在了城墙之上,其它的,都放在了后方。在他看来,莫洛走这条路的可能性小得很,因为走这条路,一旦对方在葫芦口布置上一支军队之后,那可真是一头撞进了死路,此时顺天军最好的逃亡方式莫过于上山,虽然深入大山有可能被活活的冻死,饿死,但总比被杀死要好,总还能苟颜残喘一段时间。
不过他没有想到,莫洛在见到吴岭那支进山的部队如同行走的骷髅架子一般的状态之后,对于率部入山已经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抵触情绪。
莫洛想赌太平军全军皆出,并没有在葫芦口布置军队。
不过,太平军的将领显然不是莫洛,他们已经习惯于留下后手。
当大柱听到莫洛残军正在向着他这里逃来的时候,先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便是大喜过望,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砸在他的脑袋上了。
“准备战斗!”他挥舞着重达数十斤的大铁棍,在城墙之上手舞足蹈,本来只是来打打下手的,没有想到却能扮演一个结束战斗者的角色,没有比这更爽的事情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不平()
秦越边境,开平郡。自从越国被齐人击败,被迫与齐国签定盟约,又杀了洛氏全族之后,算是与齐人彻底绑在了一起,秦,楚,越三家联合抗齐的态势被打破,秦国便大兵压境,由邓氏族长邓忠亲自率领的十万大军打进了开平郡,越国也在结束了与齐人的战争之后,调集大军与秦人对抗,双方在开平郡翻来覆去打了近两年,结果却是秦人无法再进一步,而越人也无法将秦人逐出开平郡。
这一场持续数年的大战,也正是越国无力兼顾沙阳,长阳等地的原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平军逐渐坐大,招安是越国朝廷上下,唯一能选择的政策,他们实在没有能力两面开占工。
而秦国了,的确是因为太穷了,两年打下来,后劲不足,双方便僵持了下来。
这是一场几乎耗尽了双方国力的战争。
潘宏阴沉着脸从大帅府内走了出来,从卫兵手中接过马缰绳,一言不发,翻身上马,重重一鞭击在马股之上。马儿是跟随了他多年的战马,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鞭击,吃痛之下,长嘶一声,发蹄向前急窜,转眼之间,便将卫兵们甩开了一段距离。
身后潘宏的卫兵们看着主将的脸色着实不善,一个个也赶紧打马急追而去。
在郡城的西北方向,修建着一座庞大的军营,这是给轮战下来的部队修整进驻用的,在最前线与秦军对峙上一个月之后,便会换防,回到这座军营之内修整,现在秦越双方都是后继乏力,在前线,更多的只是小规模的摩擦,双方都不约而同的采取了轮换的战术。
潘宏的部队刚刚从前线回到这个大营,还没有十天。
回到大营之内,翻身下马,一言不发地走回到将军行辕,坐在虎案之后,潘宏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两年了,自己率领着部队在与秦人的战争之中拼杀了整整两年,但自己和麾下的部队,还是没有抹去洛一水的标签,在越军之中,简直就是小姨太生的,不,连小姨太也算不上,完全就是没有身份的丫头生的。
平时克扣军饷是家常便饭,军队换装,补充物资,总是排在最后,而且还拿不上全部,更重要的是,其它部队的友军,常常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潘宏觉得自己已经是夹着尾巴在做人了,平素老老实实,战时拼死冲杀,先前秦人气势汹汹大占上风的时候,几场硬仗都是自己去打的,可最终,也没有换来上面的绝对信任。
坐在哪里,生了一会儿子闷气,长叹一声,谁让自己是越人,谁让自己立志要做一个忠臣良将呢,日久见人心,终有一天,皇帝也好,还是那些部院大臣也罢,他们会明白自己的一片拳拳苦心。
“召集众将,来行辕议事!”他靠在椅背之上,有气无力的对着身边的亲兵道。
沉闷的聚将鼓在营内响起,潘宏知道,接下来,肯定便是将士们的极度不满。大家在前线与秦人对峙了整整一个月,也只有在自己这支部队在与秦人对峙的时候,才敢于向秦人发起一次次规模虽然不大,但却目的性极明确的攻击。其实所有将领也都明白自己的处境,大家都想用一个个战功,一场场胜利来证明自己。
好不容易换下来轮休了,大家都盼着安安生生地过完这一个新年呢,可这才大年初一呢,这一切,全都要化为泡影了。
潘宏率领的这支边军以前驻扎在齐越边境,也就是洛一水的本部人马,他们曾经是越国人心中的骄傲,镇守昭关,无数次的击退齐人,让虎视眈眈,视越国为鱼腩的齐**队不能越雷池一步。但随着洛氏一族的威望愈来愈高,皇帝开始担心这支军队了,在三国联盟成形之后,便开始以各种手段将这支军队拆散,一支又一支的部队被调离,使得最后,镇守昭关,真正在洛一水麾下的只剩下两万余人。
兵力大幅度减弱的昭关,终于在齐人的突袭之中再也支撑不住,越国皇帝指望的楚国会在齐人进攻的时候出兵策应,确保昭关安全的想法,随着楚国国内局势的变化,西部边军的覆灭,两位王子的储位争夺战而化为泡影,当齐人进攻的时候,正是楚国内乱最为严重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向齐国发起进攻。程务本在东部边境空有二十万大军,却因为自己身陷入这场阴谋之中而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齐人突破昭关,击垮了越人,抗齐三架马车就此破裂。
洛一水虽然在随后召集旧部,渐渐地聚集起数万大军准备与齐人决一死战的时候,越国朝廷却屈服了,杀了洛氏一族,以此来换取齐国的息兵罢战。
越国皇帝在杀洛氏一族的计划是完美的,雷霆一击,让底蕴深厚的洛氏一族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告灭族,唯一的意外,便是阵前斩杀洛一水的最后一击。太子吴京亲自出马,却因为莫洛的横空杀出而落空。
洛一水就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成了越国朝廷上上下下的一块心病。
潘宏虽然是洛一水的部将,但在最后的这场大戏之中,却力保了洛一水的部众没有当场造反,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但保住了位子,还直接晋升为这支军队的主将,这也是朝廷安抚这支军队的一个手段。毕竟潘宏成为洛一水的副将已经多年,在军中的威望极高,潘宏在位,便足以压服那些因为洛一水的离去而愤怒的部将。
潘宏也的确做到了。他努力地收拢部队,四万余部众被整体调到了秦越边线,两年下来,现在他还有三万余人。
但他始终没有洗刷去洛一水的标签,这也正是潘宏的悲哀,无论他怎么做,朝廷上下还是对他不能做到完全信任。
三通鼓罢,将军行辕之内,已经聚集了二十余将领,各战营的正副将领,齐聚于此。
“各位,我刚刚从萧大帅那里回来。”潘宏声音低沉。
“潘将军,您去萧大帅那里填宴,喝的可是好酒,没有给兄弟们扛回两坛来?”大将黄昊笑嘻嘻地道,他满脸通红,显然他刚刚才喝了一顿大酒。
“抱歉兄弟们,我不但没有带好酒回来,还是没有散席就走了。”潘宏看着众人,慢慢地道:“萧大帅命令我军,三天之后,全员开拔,接防左军的房山防线。”
轰的一声,帐内顿时炸开了锅。
黄昊一下子跳了起来:“凭什么?我们刚刚从右翼换防下来,休整还不到十天,就又要去左翼的房山,左军才刚刚调上去不过半个月,就算要换防,难道不是萧帅的中军部
队么?”
“黄将军说得不错,平素欺负我们也就罢了,克扣军饷我们认了,物资武器供应我们总是排在最后,我们也忍了,一打仗,我们总是被排在第一序列,我们也忍了,反正都是大越军队,保家卫国,大家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但这也太欺负人了吗?规矩是萧大帅亲自订的,这是人脸一取,狗脸一挂,翻脸就不认了么?”另一员重将付铭也跳了起来,手里提着椅子,在地上顿得啪啪作响。“老子不去。”
屋内众将愤怒莫名,潘宏却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的麾下们在哪里发泄着心中的怒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好半晌,屋内终于安静下来。潘宏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众将:“萧帅说,根据情报,秦军将在近期发起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左军久疏战阵,战斗力不强,把他们顶在最前面,他着实有些不放心,而我们,却是百战之师,有我们在前方,他才能睡得着觉。”
黄昊冷笑:“我们去房山顶着,他才能睡得着觉,只怕是因为我们呆在这里,他睡不着觉吧?****他娘的。”
“黄将军,慎言,萧大帅可是前辈!”潘宏怒喝道。
“就算是前辈那又怎样,有这么欺负人的吗?”。黄昊吼道。“潘将军,你不会答应了吧?”
“我据理力争,但萧大帅只说了一句话,军令如山!”潘宏道。
屋里一片死寂,众将都沉默了下来,军令如山,对于每一个军人来说,那都是铭刻在心中最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