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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之前这种情况还可以,可现在司马伦已经是相国,权倾朝野,效仿桓公之举尊王攘夷,孙秀在这里面挑来挑起就令司马不喜,也许孙秀自比管仲,可他这个赵王世子并不这么认为,相反对孙秀现在统领朝政十分不满,只是司马伦从中调和,在没有把矛盾爆发出来。
再者司马心中也想要更进一步,知道现在自己的父王还用得到孙秀,所以才维持了表面上的团结,可一旦有让孙秀出丑的时刻,司马也乐见其成。
世子和最重要的幕僚不和,司马伦也是很为难,摆着一副脸道,“你少说两句,孙秀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这就是在打父王的脸。”
“那倒是不一定,父王仔细想想,多年以前燕王在贾后面前步步高升,就是因为和长公主关系很好,燕王来到京师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都去专门看望长公主。这一点宗室很多人也是知道的,谁都知道长公主并不愿意嫁给中书令的公子,长公主让最为亲近的叔王来营救,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儿臣也没有想到,燕王竟然真的会来。”说到这司马微微一顿,拉长声音道,“只是中书令一向是自负谋略,竟然不知道燕王和长公主的关系。听说前几天燕王去府中还笑脸相迎,真是怪哉。”
司马一番话把孙秀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现在想来燕王自然是属于艺高人胆大,相反孙秀这个垫脚石做的很到位,衬托了对方的英武形象。
“儿的意思是,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司马伦狐疑的看着世子司马疑问道,“这不会对本王的大业造成影响?”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儿臣只是不喜欢中书令将自己的过错,联系到父王身上。”司马再次张口就是话锋一转,站在了孙秀的一边,洋洋洒洒的道,“中书令是父王的臣下,臣下受辱作为主公,父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所以自然要派出禁军追击。”
说到这司马还躬身行礼,一副对公不对私的风范,如果是名声很好的名士,说不定还自带一股浩然正气。
司马这么说话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他固然是很讨厌孙秀的专权,认为作为一个臣下孙秀有些太过分了,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可是就像是孙秀自己的说的,司马伦必须要出头。因为影响的是整个赵王一脉的声誉。司马伦绝对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然随便一个藩王都骑到自己脑袋上,这还了得?
“谢谢大王和世子,臣下这就去了。”孙秀急急忙忙的见礼,显然对这件事还是比较上心的,刚刚一番对话孙秀有些话想说,只是时间紧迫还是先去追击,有些话回来再说也可。
看着孙秀急匆匆出门的样子,司马伦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责怪道,“既然你也同意先生的判断,为何在这里阻拦这么长时间呢?”
“儿臣自然有自己的考虑。”就是这一句先生让司马微微皱眉,这其实就是司马阻拦的原因,自己的父王对孙秀的倚重已经过头了,到了让他这个世子都不能接受的地步。能够让孙秀丢一次大人,司马根本就乐观其成,但是没有反应威严受损的是司马伦,所以追击还是必要的。
但如果非要让司马从中间做一个选择,他肯定选择孙秀最好追不上,这样以后孙秀说不定会老实一点,不要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孙秀得到了司马伦的首肯,终于在燕王大军离开之后,五千禁军骑兵趁夜出城直扑鲜卑人的驻地,其中自然也发现了被捆绑的禁军士卒,率领禁军出城追击的正是孙秀的儿子,准备和司马宣华成亲的射声校尉孙会。
孙秀还是希望能够挽回颜面,派出了自己的儿子亲自追击。这些被捆绑的士卒刚刚脱困就一五一十的把经过说出来,最后犹豫的道,“校尉,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孙会压抑着怒火道,他本身就不是晋朝人认知当中的美男子,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甚至可以在女子当中找一个对比,那就是不以容貌见长的贾南风,所以孙会生气起来,更是让人不能直视。
“燕王说,如若有禁军出城追击,让我们告诉一声最好不要自寻死路,他曾经两次率领洛阳禁军出战,对中央禁军的战力一清二楚,非他之敌。所虑者无非是京师城墙高大,现在出城再无顾忌,不论出城追击的是谁,切记一句话,雄鹰有时候会比野鸡飞的低,但野鸡永远也无法飞到雄鹰的位置。”
“啊,给我追!”孙会闻言大怒,孙秀出身寒微对门第之事本身就非常重视,耳闻目染之下孙会对此也格外注意,在孙会看来,司马季就是在故意侮辱自己,说他配不上皇家的血脉。
这可冤枉了燕王,燕王又不知道追出来的是孙会。不过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会收回自己的话,这句话有错么?不但没有错,还有些鸡汤的潜质。
一国公主会嫁给孙会这种出身的家族么?不要说是格外注重门第的晋朝,就算是其他王朝,选择孙氏这种暴发户的几率也少之又少。
司马季虽然心里也知道人人平等的道理,可从来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像是燕王知道只有幽州百姓朝九晚五的种地,他才有资格把整个晋朝当成后花园乱逛的资本。可燕王从来都不会感谢,恰恰相反,司马季颠倒次序,给百姓灌输一种如果不是本王养着你们,你们早就饿死了的思维。
因为司马季是藩王,不剥削百姓他就没法维持现在的生活。他仇视胡人和仇视士族的原因是一样的,这是本王的东西,胡人不许动,不代表士族就可以动,谁动谁就死。
其他家族如果有富家小姐下嫁也百姓,司马季说不定还会鼓掌祝贺,好一段唯美的爱情,可这事不能发生在他认识的人身上,孙秀父子更是不够格。
却不想孙会被这么一番羞辱,直接对他展开了追击,不但如此,孙会还派出了探马斥候,快马加鞭的通报前方的城池关隘,确定司马季的行踪。
要不说是父子呢,孙秀现在做的事情和孙会差不多,只不过孙秀是正在草拟圣旨,准备剥夺镇北大将军的持节,幽平二州的军权。
“你们两个坐船离开,在一处河岸渡口。”司马季放下了司马宣华姐妹,拨出了二十名晋卫和两人一起离开,命令道,“将两位公主护送到蓟城,一定要送到。”
“叔王,你呢?”司马宣华看着眼前黑压压的骑兵,其实想说可以一起离开,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询问。
“叔王从陆上回去,我这么大的目标在,就不会有人追击你了。这才是让你换上鲜卑衣服的原因。”司马季摆摆手道,“不要担心,天下之大,并不存在绝人之路,只要肥一些时间,本王总能到达蓟城的,快走吧,时间紧迫。”
司马季并不知道有没有追击者,不过他觉得应该会有,带着两个公主多有不便,索性司马季本身就是一个夏季末操作的人,派不上用场的操作虽然比比皆是,却每次都有所准备,现在证明多想想也没坏处。
第四百一十七章 伏击追兵()
“殿下,现在我们上路么?”直到船顺流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在有晋卫小心的请示道,“选择什么路线北返?”
“上路?”司马季自顾自的念叨一句,话锋一转道,“谁说上路的,本王觉得后面有追兵,正好想要试试禁军的成色,要是没有追兵,在上路也不迟。传令,漫漶行军找可设下埋伏处隐蔽,如若半日之内没有追兵,我们再上路。”
虽说一追一逃司马季也不觉得自己就不行,可要是有机会给对方一个厉害,谁会说不呢?难道还有嫌赢得太轻松的将军?
司马季估计如果要是有追兵,人数肯定不过万,中央禁军一直自视甚高,这一点曾经两次统领禁军出征的司马季一清二楚,至少在将校层面,这种想法是普遍的。如果追击一股人数在三千左右,还似乎是以胡人为主的骑兵,中央禁军的追击兵力绝对不会太多。
更何况这是大晋的腹地,在十几万禁军的眼皮子底下把公主救走,领兵的将校肯定心里窝火,轻兵追击的可能性很大,对司马季是十分有利的。
相反不论追击的是谁,都不会想到司马季会准备施展回首掏,要知道司马季的兵力肯定不如自己,战斗力禁军也认为比不上自己。
恰好,领兵追击的还是受到羞辱的孙会,一路上孙会一刻不敢停歇,不断催促身后的禁军跟上,顺着路上的蛛丝马迹,狠狠咬住了司马季北返的队伍,一连就是好几个时辰,马这个动物其实耐力并不算出众,早已经到了人困马乏之时。
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只见左右两边的山坳上射出无数箭矢,顿时间使毫无防备的禁军伤亡惨重。“杀!”燕王的军旗高高飘扬,一支装备精良埋伏于山林中的司马季骑兵杀了出来,打了禁军一个措手不及。
在无尽弓弩箭矢的压制掩护下,数以千计的骑兵从两边杀了出来,一下子便冲入了禁军大队伍的中央,将这支队伍拦腰截断。而面对着骤然降临的战事,所有禁军都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要知道,他们根本没有防备,因为在禁军的印象当中,就从来没有人敢伏击自己?更何况是人数不如自己的对手,禁军号称天下第一的战力,在这个时候屁用没有。
追击过来的禁军士卒没几个人知道,对面的统帅曾经两次统领禁军出征,对于洛阳这些中央禁军的臭毛病,那是在了解不过了。恨不得一个个一双眼睛都长在脑门上,让他们把眼睛放下来看看有无陷阱,那是多难的事情。
正面对阵司马季的军队所装备的是重弓,不但需要的力量更大,只有熟练的弓手才能射准,而且还射不远,真要是结成战阵,面对面的和中原弓的箭阵对射,说不定还会吃大亏。短兵相接之时才是重弓最好的发挥场所,可短兵相接的时候,长枪马刀又比重弓更重要。
要知道这种重弓一直就在东北地区存在,如果一点优点都没有应该早就被淘汰了,可事实上最后这种重弓以清弓之名成了最晚登上舞台的弓,却很快就一统天下,将其他几乎所有弓种全部淘汰,这和发展不相符。
就在这次伏击战,司马季见到了重弓可怕的一面,在距离合适位置,这玩意的威力太特么变态了,射出的箭簇在这种密集队伍的场合,甚至起到了清场一般的效果。燕王上辈子割水稻都没有这么痛快。
“听说那些深山的猎户,一箭下去,数百斤的野猪都能射穿,箭头插进地面,果然不同凡响。”司马季听着人马惨嚎的叫声,就算是洛阳禁军也没奢侈到以铁甲作为甲胄,面对这种箭簇覆盖,几乎就是非死即伤的下场。
箭头威力其实是一个很玄学的东西,要是用热武器对比的话,最好的对比就是鱼雷。鱼雷是既可以对战列舰一发入魂,也可以围攻驱逐舰一顿狂揍,还让人拍拍屁股走人的玄学武器。就算是威力最强的重弓,也不能代替其他兵种的作用。
从伏击刚刚开始,司马季就知道自己赢了,他不但猜到了后面有追兵,还提早进行了防备,一方是以逸待劳、严正以待的自己,一方是自己白白追赶了一宿,非但疲倦而且战意全无的禁军,哪怕后者的兵力比前者多,那又能如何?
黑夜当中最忌讳伏击,从伏击成功的瞬间,战斗就呈现一边倒的效果。哪怕是中央禁军,有夜盲症的禁军士卒也比比皆是,一旦黑夜降临就看不清楚,这也是为何古代战场屡屡出现偷营的事情,司马季的骑兵都是吃肉的,没有几个有夜盲症。
中央禁军就算是战斗力很强,眼睛看不清楚也发挥不出来战斗力,这不是禁军的荣誉就能解决的问题,地广人稀挨着塞外牧民,换一个场合来看也不全是坏处,至少现在就表现出来好的一面。
这一场伏击实际上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当禁军的追兵出现混乱的一刻,司马季便下令不要追击,放任对方四下逃跑,他没有空在大晋的腹地为自己立威。
“本王已经手下留情了,要是换成以前,杀俘套餐早就在路上了,本王还没下令对伤者补刀呢。”司马季不阴不阳的对着身边的晋卫道,“传令大军北返,不要去追击逃兵,对了问问领兵追击的是谁?”
至于这些被伏击还没死的士卒,他们就自求多福吧,司马季还没大方到对要杀自己的人展开救治,哪怕名义上对方也是大晋的一员。
“领兵追击的是孙秀之子,射声校尉孙会,我们应该没有攻击到他所在的位置,现在也不知道对方的去向。”不一会,晋卫就回来禀报道。
特么的,司马季心中有点后悔了,刚刚还是手下留情才给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