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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戎对燕王这种豁达一直深表钦佩,生于高门礼遇下士,燕王做到了很多玄学大家做不到的事情!”王戎轻抚着胡须,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是响当当的竹林七贤之首,说话间未免戴上了一些超然世外之气质。
张达眼观鼻口观心,来之前司马季就提醒过他,王戎虽然是竹林七贤之首,但确实是一个非常实际的人,就算是满嘴玄学也不要在意,那只是一种掩饰,实际的人就谈实际的事。
竹林七贤当中,王戎是一个异类,虽然满口玄学,但做人却非常实际,不然也不会这么贪财,贪财的人很少有不实际的。他的满口玄学都用来做进身之阶,和竹林七贤的其他人可是完全不同,只有王戎做到了位高权重的地位。
不要以为贪财的人就不能做事,司马季还记得,王戎曾经做了一件对晋朝非常有益的提议,就是对九品中正制进行改良,推出了甲午制,当外任官员居官失职时,吏部会以甲午制“限法”为理由,搪塞举察失才的责任,这是疏中“倚限法以苟免”的制度背景。是以傅咸强调“才非一流,职有不同”,他主张外官调补选用,应重视官员的治民才能。
甲午制出现之后,是王戎宦海生涯最危险的时期,很快王戎就被朝臣攻击,直到这一次贾后掌朝,才又出山和张华一同辅政。
一个活的很实际的贪财吝啬之人,燕王也就舍得花钱,但他的钱不是白拿的,花钱就要办事。
张华对着身后的燕王府护卫摆手,众多木箱被依次打开,张华躬身抱拳道,“尚书令,殿下说过,虽然君子之交淡如水,但也可以解释为将一切都放在明面上,殿下从不让人白白付出,直到有得有失的道理,此次也是真的想和尚书令友好相待,请看……”
“殿下从府中内库取出一百万钱,钱虽然不多,只能算是聊表诚意!”张华转身在众多木箱旁边一一走过,首先指向了几个装满铜钱的木箱,然后目光一转则指向了另一个木箱,从中拿出了一块翡翠雕像,“殿下南征一年,所获大部分宝物都交给了国库,留下的不多,此雕像乃是殿下深爱之物,原来属于扶南王范盛。”
“殿下真是太客气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王戎羞愧,真是羞愧啊!”王戎马上做出一副这可使不得的表情连连摆手,不过这肯定不是冲着张达来的,而是在张达面前对着司马季做出的举动。
殿下说,以王戎的秉性事情不难办,而且不会使我遭到刁难,果然不错!
张达其实见过不少士族,也知道不少士族那种恨不得见一面都觉得空气脏了的态度,现在见到王戎,反而觉得王戎这个异类,更像是正常人。
“此乃犀首,乃是从其王者当中斩下,乃是一身精华之所在。放之可以镇宅,阴邪部侵,保持家中安定,对年长者更是有奇效。”张华继续一件一件的照本宣科,也真是难为他,来之前把所有司马季的瞎话全背下来。
“此物竟有如此之妙用!”王戎眼底闪过一丝占有欲,心中的天平其实早已经有所倾斜。不过么,他身为尚书令,总不能对铜钱、翡翠雕太过于露骨。
哪怕王戎是士族当中的异类,也要顾忌士族脸面,正好看到犀首这种其貌不扬,但却有十分珍贵的东西,也就不吝的开口赞赏。显示自己并非是为了钱财而动心,而是单纯的欣赏。
“还有这一对象牙,乃是从百岁的象群首领上取下,尚书令,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往年小国朝贡上表,也不可能有此物进献,殿下对尚书令非常的尊重。”
张达的介绍的声音很慢,确保王戎能够听见,而且听清楚。把从幽州送过来的一件件东西详细介绍,其实司马季真的出血的就是一百万钱,象牙、犀首对洛阳士族价格不菲,对走到哪吃到哪的燕王毫无价值。
“这高句丽不除,久必为患!”王戎轻声的咳嗽一声,表现出来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扼腕而叹,却一不小心说出了后世的名言,当然这也是张达回到幽州之后司马季才听到的。
“殿下肯定会对尚书令的才学,感到敬佩!”张达躬身见礼,话不用说的太明白,这就已经够了,等于是让司马季在等候佳音。
现今对于洛阳来说,攻取河套当然是重中之重,消息当然不会传播到民间。但不论是宗室、皇后还是辅政大臣,对此都心如明镜,知道这就是早晚的事情。
领兵的藩王都已经确定,有皇后首肯,有辅政大臣支持,所商量的不过是一些细节问题。甚至连在关中的秦王都表示了恭顺,那还有什么问题。
河套地区是一个让人心中纠结的地区,这块地方可以说能放牧,也能种地,但不论是种地还是放牧,都没有真正的耕地或者牧区好。占了一般都是为了拱卫京师,也是为了安全问题占领,真要说这块地得天独厚么,到也未必。真正适合中原人的地方,其实是五原郡那块不大的地方。
晋朝人又不是后世人,能利用的起来鄂尔多斯几千亿吨的煤炭。
“四月大河冰封解冻,正是出兵的好机会,经过一个冬天的煎熬,河套诸多部落牛马未丰,而我们已经储存了此次的粮草,一年当中这是最为合适的时候。”
“此次关中出兵三万,洛阳出兵两万,本王率领邺城之两万兵马,三方汇合拉开战线,秦州、并州之兵想来不会有作用,只需要别让人跑了就行了。预计在秋天之前,就能拿下河套,自魏丢弃河套之后,我大晋将河套收回。”
“不错,本王也觉得四月很好。据细作回报,大河在四月开始解封,然而却没有全开,此时的大河,看起来可以由人走过,但实际上冰已经很薄了。生活在河套的羌胡必然知晓,想想我们大军杀来,他们是冒险渡河跑呢,还是留在原地等死呢?”
在那个时候渡河,特别是大规模的逃跑,一点冰层不稳那就是一个人间惨剧。
不论是讨论的诸王,还是旁听的贾南风,都不觉得此次作战会拖下去,自古以来战争只有两个模式,一则速胜,二则僵持,晋朝要是不顺利的话就会自己撤退。根本就不会有后者。一旦开战几个月就解决战斗,才是大概率事件。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戎频频点头,随后像是有些难言之隐,被几个人都注意到了,贾南风开口道,“尚书令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如此的犹豫?”
“还不是幽州么,燕王回到封国以后,发现了封地频频被高句丽劫掠,而且所都督之平州也是如此,从那个时候开始,所上的奏疏就频频提及高句丽掠边的事情。燕王年轻气盛,可能是要给高句丽一个教训,我们一直压着都有几个月了。”
“可现在大军要进发河套,朝廷不能在开启另外一场战争了!”贾南风沉吟一下道,“这样的话国库损耗巨大。”
“倒不是不能打,只不过控制一下,既然高句丽掠边,让平州军杀对方几千人,给他们一个教训也是可以的!”范阳王司马虓此时不愧是同为幽州藩王,还是提司马季说了一句。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进军河套()
战争有多种模式,不一定全部都是灭国之战,边界地区死人那是太正常的事情了。可以尽起大军一战成功,有可以打一场不大的战役,斩首千余人以壮声威。
显然,司马虓指着的是后一种,王戎同意的也是后一种。这种战斗充其量就是一场小冲突,和即将开始的河套之战,当然是没有一点可比性的。
不过两人对司马季不是很了解,只要洛阳同意了,取得了首肯让他指挥平州军,他就敢把小冲突打成灭国之战,到时候就说自己领会错了意思。大不了掏钱上下打点一下,铜钱留着干什么,能打开回家的路,多少铜钱也买不来。
贾南风一见到宗室和辅政大臣都同意,想了一下也觉得没有问题,“高句丽也不是什么大国,既然时常扰乱平州,让青玄给他们一个教训也好。”
反正只是一个小冲突而已,又不是要调集大军征发,平州军已经足够用了。
幽州现在其实挺热闹的,因为出现的流民,当然源头并不在幽州,流民吗,这么大的国家流民随时随地都存在,属于附近大州投奔而来的农户佃户,人数并不多,也没有让官府重视,不过一直对自己封国十分重视的燕王,还是立刻就发现了隐藏的人流。
司马季画饼确实已经开始出现了效果,有人口再往幽州聚集。实际上刚刚画饼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指望有效果,因为晋朝确实人口不足,土地还有很多空余,距离土地兼并的警戒线其实还很早,可这种情况真的出乎了他的预料。
天气才稍微有一点转暖,就有人拖家带口来到幽州,连春耕都顾不得了。司马季发现之后让颜严便宜行事,大张旗鼓肯定是不行的,司马季觉得应该把这些人防盗辽西郡,那里已经在大地理上属于东北,比较容易神不知鬼不觉。
“这种人口都能出现流民,是不是官员太多了。”虽然只是刚出现了百十户,可这种趋势司马季已经见到了,迅速就准备把这些户籍吸收,绝对不能形成人流,堵不如疏才是最好。
但凡秦、汉两代出现过的一切官名,无论是常设的、还是非常设的,几乎都可以在里面找到。这些官职很可能只是不同时期的不同称谓,职权是相互重合的。比如有的郡叫太守,有的郡叫郡守,这还是比较正常的,不正常的官吏有的是。
比如太宰、太傅、太保,这是周朝的三公;太尉、司徒、司空,这也是古官名,职权也相当于三公;大司马,也是古官名,汉代用大司马来代替太尉一职;大将军,是汉代非常设的官名,在汉代大司马大将军往往是一个人。到了晋朝,真正的政权已经龟缩到官秩千石的小官,尚书令与中书令手中。以上这些官职都是没有具体权力的养老闲职,但是都享受着三公待遇,领着一品大臣的奉禄,按一品大臣的资格来进行占田荫户。
我大晋还有二十个刺史,三千个郡县,用四亿人口的我大清比吧,我大清有一千多个县。我大宋也以机构臃肿出兵,可人家手工业发达,虽然没有软文里面吹的有钱,可也比一般的朝代有钱,我大清好歹四亿人口承受力强,执行力除了西汉之外,和任何朝代都能比,而且清朝皇帝对官员抱着干不好抄家的态度,压低了官僚阶层地位,反正想要当官的人有的是。
可我大晋,有一个庞大的士族随时准备要为国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么多高门士族子弟都需要作官,没官职怎么行?光将军就有不下二十种,这还要把宣威将军那种八品排除在外,那还不如一个校尉。
东汉是一千零六十万户,晋朝建立是一千六百万人,虽然读起来差不多,可实际上差得远,就可以想晋朝的普通人,维持国家运转,要比东汉的人付出多少劳动。幽州不缺耕牛,不代表中原也不缺。
辽西郡才这么点人,用人口填上轻而易举,不过这些满怀着对未来憧憬的人,在今年注定是倒霉的,因为今年有战事,不但美好梦想要延后,还要先付出劳动力,保证军需用度。
从这点上就能看出来司马季无耻,根本没让流民歇口气就准备压榨劳动力。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洛阳的首肯,可以对高句丽的劫掠进行反击了,从栽赃高句丽开始,平州、幽州的户籍已经少了上千户,洛阳在不表态确实也说不过去了。当然这些消失的户籍,都成了燕王隐蔽的户籍,没忘了司马氏也是士族,当然也可以玩隐蔽人口的把戏,就算司马季不谙世事,不是还可以学习么。
“张达,干得不错!这个尚书令还是挺能办事的!”司马季一阵感叹自己的钱花的不冤枉,比起那些空谈玄学脑子不知道在想啥的家伙,王戎这个贪财吝啬鬼都显得可爱许多。
“张达不敢居功,都是殿下的威名让尚书令诚服!”张达赶紧连称不敢。
“我哪有什么威名,尚书令帮忙是看在钱的份上。”司马季也一点不掩饰,他就是这种人,而且对自己有很清晰的定位,王霸之气,纳头便拜距离自己远着呢。
至于范阳王司马虓为何帮忙,那也是自己出力了的,不然为何王戎开口后,司马虓就提出这种建议?只不过这两人当时互相不知情罢了。
“在辛苦一趟去一趟平州吧,让东夷校尉何龙开始操练,洛阳那边都不对收复河套隐瞒,我也不隐瞒,明火执仗的去打。”司马季对着张达点点头这么说道。
幽州这边的天气其实还很寒冷,司马季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命令平州军加紧操练了。而且一点没有掩饰,真的做到了明火执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