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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戎装的徐荣牵着战马走上山岗,望向下方是蜿蜒的黑色犹如一条长蛇正在蠕动攀爬上来,被雨打湿的旗帜贴着旗杆,战马嘶鸣,不时有踩滑落的石子滚到山下。从他附近走过的,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步卒,盾、枪、刀甚至还有人身上带着弓,精良无比。
——那是新组建的陷阵营。
他对高顺其实并不算熟悉,当初的西凉军中,徐荣所处的地位也算不得多高,更何况对方只是吕布麾下的一名将领,阶层的隔阂,自然无法认识那个叫高顺的人尤其是公孙止在临行前的叮嘱,对于那个陷阵营的将领如何厉害,心中自然不是很相信的。
更何况如今调任上党,有临危受命攻打五阮关,让袁绍转移对北方草原的关注,这样增添在北地的地位的功劳又且能让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顺拿去……
三千陷阵营过去,在最前方,一身肃穆威严的将领夹着铁盔驻马陡岩,望着延绵无际的山麓,叹了一口气,“奉先……顺将以身犯险,望能重燃你的血勇。”
往南的山麓间,密密麻麻的脚步走过崎岖的道路,气氛呈出肃杀,自收到调令将担任主力进攻辽东的消息,于毒几乎兴奋的半月里未真正入睡过,骑在马背上,不停地催促杨凤等将领,他按着刀柄眺望北方:“该是轮到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加快行军——”
而后,在大山之中,两支军队交错而过,双方将领互相交接了一些事情,朝着各自使命的地方杀了过去。
邺城依旧是繁盛忙碌的,随着数年间的经营,一大批北方豪杰、有志之士投靠在威名赫赫的袁绍麾下,如今手中兵马早已超出了往昔数倍的规模,纵然骑兵较少,但依然有了俯瞰天下的资本。
“天下英雄尽在我手中,曹阿瞒、公孙狼拿什么与我斗!”袁绍站在高耸的邺城城墙上,俯瞰着远方辽阔的土地,终于意气风发的说出了这番话。
……
冀州西北的大山里,西凉军翻山越岭而来,三万兵马直抵五阮关。
……
淅沥的小雨点点滴滴冲刷着树叶,关隘的墙外,斥候飞奔冲入城门里,名叫蒋奇的冀州大将因数年前错报于毒围邺城的兵马,而被惩罚调离了中枢核心,文丑拿下五阮关之后,便是来了这里驻守,看守太行门户。
然后,他看到飞奔入城的斥候,对方明显是与战斗过,身上负了伤,“将军……敌人……西凉军……”
蒋奇皱着眉抬起目光望向细雨的后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有徐字旗,西凉军正在建造云梯……。”那名斥候断断续续的还在继续说下去,“。……要打过来了……”
“立即将公孙止偷袭五阮关的消息,传去邺城,亲自交到主公手中!”蒋奇转过身,陡然朝一名心腹大吼了一声,“速度要快——”
风吹过关隘,细雨倾斜摇曳,山麓里,拨开树枝站到山边的岩石上,徐荣与高顺并肩望着蒙蒙水雾里,那隐约的关隘,捏起了拳头。
“高将军,你我来冀州虽说是为了吸引袁绍,方便主公攻打辽东,但区区一个关隘都不能拿下来,如何让袁绍正视我等西凉健儿?当初他引董卓入京,自己却趁机逃离,浑水摸鱼到了如今威势,这次我要亲自带兵会会他,而这处五阮关……”
“。……就当你我重归天下人视野的开胃菜!”
建安四年,三月十七,曾经的西凉军来袭。
第三百七十八章 啪啪的响()
冀州邺城外军营,校场上弦音颤动。
嗖嗖嗖……
……嗖嗖嗖……
弩弦搅动,直线而去的一排黑影直接射穿设在校场对面的草人上,一群身着官袍的冀州官员簇拥着一名披甲挎剑,一身金甲毛领的袁绍,望着士卒过去检查劲弩发射后的结果,有人举过一只草人跑过来呈到中间地位最高的身形面前。
袁绍拨弄了一支卡在草人身体里并未穿透射出的弩箭,摇摇头:“改良日久,威力倒是比从前的弩强了不少,但中间尚有不足,若是对阵公孙止的骑兵,这些弩或许能抵挡几息,便没有什么大用了。”
武官中,脸颊稍瘦,短须浓眉的张郃取过草人上的弩箭,仔细看了看,点头:“主公说的没错,不仅弩身有问题,弩箭也是不够锋利,听闻公孙止麾下有一支重甲骑兵,倘若直面对冲,连对方甲胄都破不开,那倒不如不用。”
旁边,审配略皱了皱眉头,他总参军事,改善强弩也是为了防范公孙止的骑兵,被张郃这么一说,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白狼的重骑终归是少数,而我冀州强弩天下闻名,当年界桥一战,一千强弩就把严纲麾下白马骑尽数剿灭,公孙止的骑兵难道都是镔铁锻造不成?只是想不到张将军却如此涨他人威风,夸大其词。”
“说的轻巧,你在后方出谋划策,可又知我等将领亲冒矢石,与他对阵过?”
“难道我就没见识过公孙止的狼骑?”
“。……可曾直面过!”
“张将军岂能胡搅蛮缠,我乃谋士,怎能直面!”
二人隐隐争吵起来,袁绍看着手中的弩矢,嘴上轻笑起来,四世三公家出来的,又是文武双全,心怀志向自然是那九五宝座,而对于平衡、用人之道,也是烂熟于心。这张郃原本也是冀州张氏中有名望的将才,原本是韩馥麾下一名军司马,韩馥倒后,顺理成章的投入袁绍门下,有勇有谋,沉着冷静,深得喜爱,独自执掌一军,成为继文丑、颜良、韩猛的第四人。
整个冀州体系里,谁和谁不和睦,其实袁绍心中都非常清楚,不过这也是他正需要的,外人看来他麾下内斗,其实都在掌握之中。
“强弩要改进是事实,这不容争辩,公孙止骑兵如何,我也领教过,但那是数年前,常猎于深山的猎人,只有小心才不会被虎狼吞噬,儁乂说的也不无道理。”袁绍将弩箭交给士卒,看着那边二人笑了笑,“。……可也不能太过小心谨慎,不然下面的士兵,还未打就觉得我家将军怎么那般胆小?儁乂你说是不是啊?”
“可……是,主公所言甚是,郃过于谨慎了。”
“呵呵……不说此事了,前几日幽州那报,说上谷郡有兵马调动的痕迹,可惜公孙止早先一步修建了居庸关,将幽州切断,不然情报当更详细一些,但我感觉,此人肯定不会乱动兵马。”
人群中,郭图上前小步:“主公,或许白狼想要去辽西草原绕过渔阳郡,攻略辽东。”
“辽东?这倒是有可能……”袁绍低皱眉沉吟一声,负着双手走在校场上,“。……辽东太守公孙度虽然说不是他本家,但……难怪啊……我数次派人过去招揽,他只是在中周旋,看来早就和公孙止暗通款曲了。”
他已是天下最大的诸侯,也是最为富庶的,此时说出的话语,自然非常重要,郭图、逢纪二人互视一眼,拱手道:“主公,此乃大好机会,一旦公孙止兵马进入辽东,我们从后堵截,再联合辽东鲜卑和乌桓,合十万兵马,将他死死压制,甚至困死在那里,那辽东公孙度也是趋炎附势之徒,到时见事不可违,也会临阵倒戈。”
“我等也同意此计。”周围如别驾韩珩、大将韩琼、吕旷吕翔出声附和。
发色黑白参差的田丰目光复杂,上前压低了声音:“主公,公孙止有急智,性狡诈残忍,如此大的动作他又怎会没有防备,丰担心他有另策,当提早防范才是。”
“哈哈!元皓就是太过稳妥,也高抬那白狼了。”袁绍笑出声,转过身拍了拍他肩膀,“冀州已经今非昔比,往日我初坐冀州,人心未定,兵马不精,才被他戏耍,逃脱而去,如眼下我冀州大治数年,兵精粮足,杀伐之将又岂是他那贫瘠五郡可比?若再与此人对阵,定当一战拿下,挥刀斩杀了,以雪前耻!”
气势堂堂说出这番话,目光扫过一张张脸,众人大都噤声,对面豪迈的身形,也算是戎马打下的四州,平日谦和有礼,但此时却是不怒而威,让人不敢直视。
说着话的时候,营外辕门一骑冲了进来,士卒原本想要拦见人模样衣着后,便直接放行过去,听到马蹄声,袁绍目光看去,来骑是名二十左右的青年,一身锦绣,身手却是不懒,一勒缰绳,稳稳的将战马停在十多步的距离,跳下马背径直朝袁绍过去。
“父亲……”人还未走近,声音有些着急的过来。
“我儿骑马闯入军营可是要治罪的,下不为例!”袁绍脸色严肃,眼里却是没有责怪的意思,来人是他二子袁熙,待对方走近,还未等话语说完,伸手扫了扫有些瘦弱的肩膀,“。……在众将、谋士面前岂能有失仪表,慌慌张张像什么话!”
袁熙来不及答话,连忙袖口里掏出一封素帛递过去,“。……孩儿并非有意,此乃郊外与宓儿郊游时,看到快马送来的情报,不得不亲自送过来一趟。”
对面,袁绍看了他一眼,展开了素帛,笑容凝固了,双唇紧紧的抿起来,气的有些发抖,低沉的话语说了一句:“五阮关遇袭……”便在消弭在灿烂的天光里。
……
山势巍峨,细雨之中,沸腾的厮杀声延绵上了城头。
湿滑的石砖上,鲜血横淌。
破开肚子的尸体轰然倒下,摔落城头,乌泱泱的黑色士卒扛着云梯,汹涌的继续延绵而上染血的长刀砸过敌人将领的兵器,严肃沉默的将领第一个翻过墙垛,站到了扑来的人群对面,挥刀,呐喊:“陷阵营,杀——”
无数的血,混杂着滴下的雨,落在即将倾覆的关隘上。
杀戮延绵左右推开,曾经失落无名的将领咆哮着,带着队伍在天下人面前再度露出峥嵘的一面,无人厮杀,翻滚的身体凄厉的惨叫、怒吼,落过爬有青苔的高墙。
徐荣站立大旗下,仰头看着城墙上的杀戮,雨滴落在脸上带起丝丝凉意时,抬手:“第二队,继续跟上,不要给冀州兵片刻喘息。”
“是!”
不久,号角吹响。
第三百七十九章 春光无声()
火焰在雨中烧了起来。
水雾里的风扑向城头,嘶吼的人声挥舞兵器奋力的推进锋线,刀锋抹过皮甲带起一道道血光,飞洒到四周,一名冀州士卒在腻滑的鲜血上摔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微微张了张嘴,血腥味‘哈’的从喉咙里喷出短音,一颗同伴的脑袋飞旋掠过,浓郁的殷红溅了他一脸,不远的方向,不断攀爬上来的敌人撕破了雨帘,一支羽箭不知何时穿进了他口中,从后颈透了出来。
血一点一滴的落下
城头上,蒋奇带着队伍飞奔,头上的铁盔已经不知掉到哪儿去了,身上的甲胄半染了血迹,穿过一片片厮杀混乱的战团,“把他们赶下城墙!”他咆哮了一声,挥刀劈死一名冲来的西凉兵,拉过一名都尉朝对方嘶吼:“带人去守住内墙接替,别让他们抢夺城门——”
他的声音在沸腾的战场上显得渺小,那名都尉听到了命令,急忙组织麾下数百人去阶梯口增援,周围弓手被刀盾兵掩护着朝下方射箭,箭矢飞蝗在半空交织,从下面射上来的箭矢钉进墙垛、人的身体里,探出身子的弓手不时发出凄厉的惨叫落下城头。
无数的声响之中,攻坚、或守卫城墙的厮杀,数以千记的西凉士卒站上了城头,喊杀的声音变得更加密集,呯呯呯的武器碰撞、身体的推搡,蒋奇回过头,溅起的血水中,对面一道人影涌来,手中的刀刃,哗的劈死一名冀州士兵,半张脸都是鲜血的,凶戾的目光陡然看向这边,“你就是蒋奇?!”的咆哮中,全身披甲,壮实的身躯直接挤开了数名冀州士兵,带着数十人杀了过来,转眼既至,刀光斩出,切断了雨帘。
劈斩而来的一刀在视线里放大,蒋奇拖着一杆长枪也迎上了对面持刀杀来的敌方大将,嘴角裂开“啊!”近乎狂怒的吼叫,挥舞长枪狂捅数下,与砍来的刀锋交击数声,那敌将身材结实挺拔,一把将最后刺了一下的长枪夹在腋下,蒋奇奋力拖拽的时候,对面身影的脚步朝前走了半步,同样发出“哇啊!”的怒吼,挥起另一只手中的环首刀朝蒋奇的头颅斩下——
劈下的刀锋在人身上落空,长枪一端噹的发出脆响掉在地上,蒋奇狼狈的向后滚了出一截,发髻散乱的垂下,然后起身拔剑的一瞬,挥刀斩空的身影在雨中爆发开来,杀意汹涌的踩着雨水、血水狂奔,兵器在手中挥舞而起。蒋奇提剑大吼一声,蹬腿扑上,两道身影猛烈的撞在一起。
兵器呯的一声交击,上面沾着的水珠震的迫开,乒乒乓乓交手几下,下一秒,长剑连同蒋奇一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