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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
荀彧拱了拱手:“主公,雄心壮志想要匡扶汉室,直面袁绍也敢挥军迎上,怎的到了眼下一纸檄文就把您逼的如此狼狈,反而让下面士兵、将领把您看轻了。”
对面榻上的身影挥了挥手,招呼他们坐下,勉强撑起一点上身,眯起眼睛,声音嘶哑:“。……一纸檄文,分文不值!那上面骂我曹操就算了,可他袁本初骂的什么?他把我祖宗三代都骂完了——”
激动之下,曹操忽然下地站起身眼眶怒瞪,猛的挥手,几乎是吼出来:“我曹操出身又不是我能左右的,阉宦之后……阉宦之后……我能选择吗!!!”
“呵……哈哈哈……”侧面席位轻微的笑声发出,随后变成大笑。荀彧、荀攸皱起眉的同时,曹操偏过头看去:“奉孝因何故发笑?”
郭嘉捏着爵,脸上还有笑容,然后引起一阵咳嗽,方才放下温酒说道:“主公只记得袁本初骂您,似乎忘记了他同样把另一个人给骂了。”
案桌后的曹操走了几步,充满怒意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手指点点对方:“奉孝一句话胜过十句劝,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忽然就舒坦了许多,反正挨骂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白马将军之后,长于匈奴马棚。’单单这句就把公孙止多年累积的威望,说的一无是处,他心里该是恨不得把袁绍、陈琳给吃了……哈哈哈——”
荀攸与荀彧对视一眼,不由有些哑然失笑,最了解主公的人终究还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片刻后,荀攸望着精神已有起色的曹操,拱手道:“既然主公已能理事,当还是以战事为重,李典、乐进两位将军来数封信,颜良逼迫白马甚急,郭援打造木筏浮桥恐怕也将在月底进攻延津,一旦让此人兵马渡河过来,延津、白马、黎阳将连成一片,其势就不好破了。”
“公达如此说,心里便是有计了,讲!”曹操抬了抬手,坐回木榻上。
“攸确实有一计!”荀攸点点头,“袁绍势大,正面与之对敌无法取胜,必先斩其一臂,破去一路才可,延津郭援不是要渡河吗?主公可率军前往延津,袁绍知晓必会救援,此时,另一路兵马偷袭白马,与乐进、刘延二将掩杀颜良所部……”
席位上,郭嘉的也声音插口进来,他喝了一口酒,笑道:”……。那时,驻扎黎阳的张郃也会来救,待他兵马一出,立即转袭黎阳,虚实交替,佯攻与实攻,三路就去两路,那在延津的郭援也不攻自破,孤军之下,只能放弃渡河,尚未真正交锋,袁绍就先挫一阵。”
嘭!
手掌有些激动的拍在桌上,曹操看看他们,负手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想来是在思虑斟酌这个计划的可行,半响,脚步停下来,他眯起眼点点头:“如此就按照在这计策来,先给袁绍一个下马威,好让袁本初知晓,我曹操来了,就准备浴血北方,没打算完完整整的回去。”
这次他的神色严肃,与之前说笑有是不同的了。
气色渐好之后,他领着郭嘉,在许褚护卫下走出营帐,曹操看着繁忙的军营,偶尔想起那张檄文,那股愤怒确实是实实在在把他气着了,不过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与上面骂的一般无二,然而这种大势下,他又如何能有妇人之仁,就算眼前看似火热、忠心的军营里,也总有些人随时都有倒戈的可能,若揣有妇仁,他都不知死几回了。不久之后,他让人取过笔墨,在素帛上简简单单写上两个字——蠢货。
随后让信使送去邺城。
远去更北的方向,幽州昌平。
城池上旌旗招展,张南带着一众亲卫走在城墙上,目光望着城外原野上与城池连接的军队、营寨形成阻截之势,他是袁绍麾下大将,算不得特别,但那日与蒋义渠弄丢了袁熙,地位上有了落差,此时开战,便是领军站在了第一线阻挡会从居庸关杀来的公孙止军队。
“将军安心,公孙止骑兵虽众,但终究有限,野战或许厉害,可论攻城未必能爬的上墙,如今主公携数十万大军有席卷天下之势,又有颜良、文丑、张郃、韩猛等大将,公孙止只怕还不敢随意出关。”
说话的是他身边一名副将,张南生性谨慎,还是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此人不可常理揣之。”此时,身边又有声音笑道:“将军怎的惧怕区区马贼,不算主公那边二十多万人马,光是我第一阵就有三万士卒,恐怕就比过那头狼手中兵马一半还多,何况我们身后还有韩猛、文丑二位将军镇守,公孙止他岂能……”
话语还在继续说,张南拄着厚背大刀望着城外绵延的军营笑了起来,点头称善,视野之余,像是有什么东西突兀的出现,目光转去,朝西的方向,数个小黑点远远的朝这边跑来,随后城外自家的斥候朝那边过去,又返回来,传到他耳中的是——熙公子已赎回来。
“打城门,让熙公子进城歇息……”
他说话间,马车摇摇晃晃,快速奔跑,周围还有许多骑马的,没骑马的侍卫急吼吼的从城池下方过去,并不进城,许攸站在车撵上,使劲的朝城上大喊:“——敌袭!”
敌袭?
张南移开视线,朝西面看去,下意识的捏紧了刀柄,此时天光正是晌午明媚,天与地相连的尽头,黑线延绵,一支军队迅速的出现在三里外的原野上,呈一条直线朝这边过来,巨大的白色狼旗在风里猎猎招展作响,五千名白狼骑一字展开,马蹄缓缓走过泥土、草坡,并未有停下来的意思。
白色盔缨下,冷漠的双眸打量着前方正在集结的袁军,握着枪柄的手收紧,龙胆凤鸣枪高高举上天空时,有人在阵列中大喊:“准备——”
哗哗哗哗哗——
林立摇晃的枪林,在这道声音之中,成片成片的放下平端指向前方,一名骑都尉夹着枪跑过众骑的前方,柄撕裂嘴角般,用力怒吼,“——杀!”
这一刻,延绵展开的阵线再没有任何一句话,马蹄陡然在缓步中加速,越来越快,下一秒,传出轰隆隆的轰鸣,无数翻腾的铁蹄在瞬间震响整个原野。
昌平城上,那几辆已经跑远了,张南顾不得里面是否有二公子,只是看着犹如海潮席卷而来的骑兵,感到一丝不理解,甚至荒唐。
“就这样开战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铁蹄燃烧(一)()
尘烟在无数翻腾的铁蹄下卷上天空。
骑兵的推进犹如海潮线翻滚而来,明媚的光线穿刺过弥漫的烟尘,翻滚的海潮第一排,一柄柄枪头散发夺人的金属光泽,那轰鸣的马蹄声中,速度几乎已提升到了巅峰。
前方成千上万的人冲出军营,或已在原野上的士兵迅速组成军阵,将领的声音嘶吼在人群里,大大小小的阵列开始紧缩,前方盾兵顶着盾牌扎进土里,后方一名名同袍用身体挤压顶住对方后背,士兵拥挤在一起,如林的铁枪、长矛伸出外面,压低枪杆,死死的抵在地上,间隙中是弩手的位置,再往后,弓手被箭筒疯狂的集结,在号令中抽箭挽弓,仰上天空。
城墙上,张南提着刀带着亲卫飞奔,声音嘶吼:“左翼呢?左翼的阵型为什么还没有展开?”他的身影带着声音跑过这段城墙,往城楼那边赶去,一路上不断的给传令,让城中的八千士兵集结。
原野上,尘粒腾起飞旋,无数的马蹄疾驰而过,与前方敌阵不足两百丈,奔驰的最前面,一袭白袍银甲的将领抬头看了看天空,随后竖枪。
“变阵——”
狼嗥在军阵中有节奏的吹响,浩浩荡荡推进时,呈直线的左右两段逐渐分离掉队,形成两外两支马队往前方军阵两侧绕行,而中间的两千白狼骑也在左右让开、分散。天空,箭雨滔天而来。
燥闷的空气之中,全是嗖嗖嗖嗖……无数划破阳光的声响,密密麻麻的覆盖而下,战马分散奔驰,一支羽箭钉在刚刚马蹄稍停留过的地面上,偶尔有凄厉的痛呼响起,连人带马坠地,亦是极少数的了,更多的是乒乒乓乓击打在金属上的怪异声响……
对面两万人的阵列,左右分成几股,层层领兵将领还在嘶吼呐喊下达命令,之前那一波箭雨几乎并没有给对方造成伤害,然而有人发现了不对,大喊提醒时,一名袁将瞪大眼睛只见前方分散的敌骑稍稍减缓了速度、分开,一支泛着金属光泽的重甲骑兵,两骑一链,足有五百多骑,一开始便隐藏在白狼骑后方,在缓速冲锋的一段时间里,他们这才开始换装,随后拉开一段距离发起真正的冲锋。
“前阵稳住——”
歇斯底里的呐喊在人群中响起,然而地面的震动越发剧烈,前方重骑冲锋的速度已经在加快,那晃荡的铁链发出哗哗催命般的声音,朝着军阵碾压过来,厚重可怖的骑士犹如一堵铁墙,迎面挤压而来的空气扑在人脸上,都能感受到灼烫皮肤。
袁军阵列前方,直面真正铁骑的防御阵线上,一排排持盾的士卒咬紧牙关,发出“呃……”低沉的嘶吼,视野模糊摇晃起来,双脚死死的蹭进泥土,奔驰的战马越来越清晰,几乎都能看到敌人狰狞铁甲的一瞬,身后,一排排长枪伸出,形成枪阵,有人紧咬的牙关陡然一松,长大嘴,发出呐喊。
“啊啊啊啊啊啊——”
十丈。
重甲铁链骑兵蔓延开来,为首独骑,身形魁梧,一口虎口长刀,缓缓抬起倾斜在身侧,望着前方发出凄厉嘶吼的阵列,华雄虎须大张,笑出狰狞:“——你们死定了!”
下一秒,重骑掠地,形成撞击——
…………。
居庸关。
更多的骑兵长驱出关,蜿蜒出数里,在侧方,三万幽燕步卒正在加速行军,邹丹、公孙续骑马奔跑在队伍前后,不时有斥候回来,有人大喊捏着消息传递,奔跑过巡逻的骑队,朝近卫狼骑停留的地方过去。
公孙止听完前方带来的战报,促马继续往前缓行,身边跟着的是典韦、李恪等中护军。
这位狼王纵横北地开始,到今年已是三十一岁了,从草原讨活,歇斯底里的厮杀,到如今气质沉稳,指挥千军万马,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刻痕,身体上上下下,在早年间的拼杀里,同样留下细细碎碎的荣誉。
领甲上的白色狼绒在风里轻微抚动,他看去前方延绵的行军。
“。…。。你俩可能要问我,为什么和华雄说的一样,直接敲过去?而不是之前商议的那样,稳扎稳打。其实,第一仗必须要的打出声势,把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给他们留下阴影,后面的战事才会顺利许多,若是稳扎稳打,就不是狼的风格,而我也没有足够的时间……”
典韦、李恪两人没有说话。
他望着已经发生战事的前方:“前面看似三万人,其实不过三万郡兵罢了,真正的精锐还在袁绍那里,若是我们在幽州停留太久,曹操能否顶住,这很难说,想要更快击破幽州防线,只能试试我最近才想出的战术,不知道有没有用。”
“什么战术?”李恪扭过头问了一句。
公孙止捏起双拳给二人看,笑道:“你们平时打人,是不是左右挥击……”
“我一拳就够了……。”典韦看了看主公,又拍了一下脑门,“……还有头!”
“我说的正常人。”公孙止笑着朝他摆手,然后捏拳,击在空气里,另一只拳头跟上,左右挥击,目光却再次望向了东面。
“…。。骑兵也是可以这样用的。”
………
撞击声如海潮般拍响。
马蹄翻轰然翻卷,硕大的躯体坠倒砸进人堆里,压着一具尸体疯狂挣扎,高速冲锋的铁骑撞上盾牌,枪林擦着铁甲划出白痕,发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袁兵沸腾的呐喊声在撞击的一瞬间,戛然而止,而后,面对惊人撞击的重骑,盾后的身体在冲势前化作肉糜,碰撞中盾牌扭曲碎裂,人向后挤在同袍身上,随后一起被恐怖的巨浪踏在铁蹄下。
鲜血溅在黑亮的铁甲上,枪阵迎上来,下一秒,被两马之间的铁链刮倒大片,也有部分冲势减弱,被枪阵、人的身体推挤涌在人海中,长枪疯狂的穿刺铁甲上,顺着缝隙扎了进去,将上面的骑士挑落下来,周围无数兵器凶猛的朝铁甲上狂砸,扁瘪的甲胄里,大量的鲜血从缝隙流了出来。
五百重骑朝两万人步卒方阵展开冲撞,在这一瞬间是惊人的画面,然而在重骑的身后,两千白狼骑紧随而至,冲进撕开的缺口,硬生生的撞入没有保护的弓手阵型当中,赵云一杆龙胆狂舞横扫,迎面刺来的铁枪被打飞上天,在空中旋转,龙胆从对方咽喉拔出,随意的某个方向一抽。
呯的一声。
落下的长枪呼啸朝前方钉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