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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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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面容温和,笑道:“不过,儒早就安排好了,鲜卑单于蒲头原有一子泄归泥,蒲头被轲比能杀后,不得已降了仇人,辗转锁奴杀轲比能,又到了锁奴麾下,如今锁奴一死,他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若是主公提携他,不仅各鲜卑部落信服,泄归泥更是感激,西征劫掠之事,便少了许多阻碍。”

    “倒是某家的错了?”吕布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脑袋,失笑出声:“看来往后还是要多参与你们会议,不然杀错人,多少有些不舒服。”

    李儒坐下,夹过一片肉放进嘴里,“早杀晚杀都一样,野狼泥不过一枚棋子罢了,锁奴死了,他自然就没用了。”

    “看来文优从头到尾都未变过。”

    言语并没有继续下去,宴会持续到了晌午过后,太阳略微偏西才渐渐散去,公孙止看了看那边也准备离开的吕布,邀他一起回城,两人都是身形豪迈高大之辈,骑马并行中,公孙止稍显得矮一些。

    一路上大多是闲聊,快到城门口时,公孙止方才给他说起为什么要西征掠夺的原因:“袁绍一死,来年要拿下幽、并两州,军队需要粮食,新军组建、补充,各种各样的开支都很大,回来时,缴获不少冀州强弩,如今已送入匠造坊,一两年内就要大量列装,将领们的封赏表奏也在去许都的路上,名头下来,实质性的赏赐到头来还是上谷郡这边出,温侯的请赏也在上面。”

    “你年纪尚轻,就能顶住这般压力,倒也不易。”吕布望着城门方向,过得片刻,笑了笑:“爵位我就不需要了,将军的名头对某家来讲,已经没有什么意义,都督还是多给我补充骑兵最好,上一次,还没和曹操打过瘾。”

    “哈哈,温侯说的是兖州那次,还是徐州那次?曹操麾下将领、谋士颇多,就算当初没我公孙止,温侯一样会怕,可能现在……。”

    吕布也笑起来,显然并不在意这句话,马蹄踏上吊桥,他方才微微侧过脸,“我北地男儿驰骋沙场,岂俱生死?就算被围困,当初我若想独自逃走,何人能拦的下!”

    过了城门,街道人声嘈杂传来。

    马蹄在街道路口停下,吕布望着身旁沉默的公孙止,“某家来北地也有数年,很多事其实都看在眼里,公孙为麾下考虑,为这北地操劳,让布也有些佩服,只是未免有些苛待自己了,大丈夫立于天地,纵横快活也是必要的,若是失了这样的性情,与草芥呆狗何疑?”

    “温侯所说,我心中自然明白,逍遥快活,美人相伴确实让人羡慕,但美人终究会老,英雄也会迟暮,那帮大老粗再打个十年二十年不死也抬不动手臂了,能在十年二十年里把天下打下来,这帮人也不算妄跟我一场……。”

    公孙止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商贩、百姓,伸手指着他们:“……若是打不下来,这里往后会更加繁荣,多出几十条街,人满为患,将来有一天,你我会走,这片繁荣的地方就当是给小辈们铺的路,这辈子我的责任算是尽完了。。。。。。我儿子,温侯的儿子,牵招的,潘凤的,典韦的。。。。。。。成不成事那就看他们自己了。”

    “当年某家就没你想的这般多…。。。。”

    正在吕布说话当中,前方街道那边有快马冲过来,见到驻足街口的队伍,连忙勒马停下,翻身跳下来,跑到公孙止侧面低声道:“主公,甄小姐寻死……”

    马背上公孙止微微皱起了眉头,吕布策马转开方向:“公孙有事处理,某家也不便打扰。”说完朝右侧的街上骑马离去。

    “那就不送了。”公孙止看着吕布远去没入街道尽头,目光转过来变得严肃,“她受伤了?”

    “皮外伤。”

    公孙止点了点头,一勒缰绳朝府衙那边走,挥手:“先看好她,待我处理一些公务,晚些再过去。”

第五百一十五章 秋日烈烈,豪云脉脉(三)() 
    申时二刻,郡府。

    九月的秋风还有温热,府衙庭院已有树叶枯黄飘了下来,打败袁绍后的这近一段时间里,幽、并两州的情报不时从外地传来,汇总在公孙止的桌上,相比于将领在大胜后得到赏赐的喜悦,而作为主公,一方诸侯,心里并没有荡起太多的涟漪。

    战后许多事虽然有王烈等人分担,但最后终归还是要落到他手中完成,大业之事不可假手他人的道理自然是懂的。此时分批搁在案头的除了一部分来自徐荣、单经送来的情报,还有此战过后涉及到兵源补充、后勤辎重,能不能在这个冬天少饿死一些人,或者渐少乌桓人的口粮…。等等一系列政务。

    外面有脚步声过来,守在门口的典韦和李恪看了看,伸手将门扇打开。李儒住所就在府衙后院,从城外回来习惯的先来府衙逛逛,见到这边窗棂透着灯火,就过来了,他知道主公最近心情并没有大胜过后那般好。

    “。…。主公,如今袁绍已灭,已经最好的结果,与曹操一战最少尚有三四年,足够我们周旋的余地,整个北地现状本就如此,若是常常这般忧虑,其实也于事无补,倒不如看开些,等明年拿下幽、并二州,不妨将目光看向西凉,或干脆将辽东直接拿到我们自己手中掌控。”

    李儒并没有太过多礼,用着平常说话的语气,在侧旁坐了下来,“扼制曹操的办法还有许多,商战一道,儒不是很懂,但能分析,当初两地互易,给予他们牛筋、兽皮,换来粮食、镔铁,商战一开,两边都会伤了元气,我们无粮可用,中原更是兵器难以替换,总不能让曹操杀百姓耕牛制弓、制甲吧?用主公的话讲,当初北地和中原太过互相依赖对方,往后没有数年的适应很难真正开战。”

    竹简缓缓卷在手中,公孙止偏过头看了他一阵,将手中那卷竹简放到卷堆上,点了点头,随后露出一个笑容:“文优说的,我也有想过,到时候会不会出现令人尴尬的局面,心里也有准备……好了,你回去吧,这种事还是要做了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这个…。。你拿着。”

    他将李儒送到门口,从怀中拿出一份叠的四方的素帛,交到对方手中:“原本是要给所有有功将领一人一份的,回来后结果被诸事缠身,一时间搞忘了,这份是临摹的,文优拿去好生照上面图形来练。”

    “这是…。。什么?”李儒接过素帛看了看,眼睛里多少有些疑惑。

    “六年前,华佗给我的,这几年来我每日早晨都在照上面的做,对身体却是大有益处。”公孙止拍了拍对方肩膀,跨出门槛,“明日,文优让人多临摹一些,就当是我公孙止这次额外赏赐,悄悄给他们。”

    李儒摊着摊着手中素帛怔了怔,有些哭笑不得,对于这样的事,他并不是很相信的,随后摇摇头,将那份素帛揣袖里,转身离开这边。这边,公孙止走出府衙的时候,已是下午黄昏的阳光了,有人牵马过来,李恪小声提醒:“首领,那个甄家小姐那边还未处理……”

    “这事差点给忘了。”公孙止翻身上马:“。…。行,先过去看看我这义女,为什么是寻死觅活的。”

    李恪抱着狼牙棒连忙跟上,被典韦凶狠的瞪了一眼:“没事提什么提,一个女人寻死有什么好看的,这下回去又赶不上吃饭……”

    **************

    过了几条街道,城南偏西一点的位置,队伍停在少有人经过的巷口,公孙止下马只领着数人走了进去,庭院里,丫鬟仆人紧张的站在屋檐下,敞开的门扇中有杯盏的碎片溅出来,在地上打旋,房间里有女子歇斯底里的喊叫,不久,有几名侍女抱头跑了出来,呯的一声,瓷瓶飞在她们后面,碎在地上。

    一众仆人犹犹豫豫缩着脖子不敢进去,不多时,公孙止龙行虎步的从廊檐那边走来,这些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有人迎上去说了事情原委。

    “…。。今日甄小姐上午都还好好的,中午吃完饭后也没什么异样,要不是路过的一名侍女听到屋里有东西倒地的声响,进去查看,小姐她……”

    “好了,我都知晓。”公孙止挥挥手,将那名仆人挥退,朝房间里面走去。后面,李恪叉着腰,不停朝四周仆人、侍女挥手:“都走都走,忙自己的去。”

    说完,抬脚就往里走,被横来的一支粗手臂给拦下,典韦转身将门扇带上,“你跑进去干什么,不懂事!”

    “首领哪次办事我不在旁?”

    “滚!”

    巨大的身形一下将门扇给挡住,李恪悻悻的靠着柱子,与他扯起皮来。与此同时,屋内一地狼藉,瓷器碎片、墨砚泼洒染黑了地毯,一身白色衣裙的少女蹲在凌乱的案几前,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双眼湿红,犹如笼中困着的小兽。

    外头那两人的声音还在争执,公孙止走近几案,将地上的墨砚捡起来,放回桌上,“听下人说今日你想寻死。”

    他就地坐了下来,伸手去拿酒壶,里面是空的,对面的少女却是一身酒气,红着眼睛盯着这个名义上是她义父的男人好一阵,有些发青的双唇微微张开小缝,干涩的声音很微弱:“没死成。”

    “义父…。。你行行好,干脆杀了甄宓吧。”

    少女抬了抬头,一缕青丝跑出发髻垂在脸侧,有眼泪从眼角掉下来时,很快伸手抹去,但还有水珠在那双极为动人的双眸里流转,随后,又淌了出来,滴在地上,双唇有些湿润张开:“我受够了……这样活着,我受够了,义父你杀了我好不好?”

    “好!”

    呯的一声,一柄弯刀按在几案上面,公孙止盯着她,“自己拿,拔出来往脖子上一抹,不用我来。”

    甄宓转过头,视线晃了晃,陡然伸手去抓过那柄弯刀,噌的一声拔出,就往颈脖上架去,然而,对面的男人抬起了手臂,抓过另一把弯刀从腰间拔出,单手猛的一挥。

第五百一十六章 秋日烈烈,豪云脉脉(四)() 
    乒——

    刀锋碰撞,甄宓手中的兵器直接飞出,落在数步距离外,少女虎口有些疼痛,眼睛怔了一下,突然猛的朝对面男人手中刀尖撞了上去,刀锋移开,身形直接扑在了胸膛上,高大身形伸出空着手揽过她在后面,捏住发疯似得少女后颈,死死压住。甄宓挣扎几下,在公孙止怀里‘啊’的一声大哭起来,挥手捶胸口上的甲胄。

    “……。每天只能看到庭院上的天,永远也出不去,义父,我快疯了……我心里好难受……打完仗了…。。家中亲人怎么样了…。。我夫君怎么样了……甄宓就像被关在牢笼里的鸟雀,什么都不知道……”

    公孙止轻轻拍打着少女后背,叹了口气:“知道义父为什么不让你死吗?为什么要囚你在这里?有些事情,你看不到,别人也看不到,可义父却是知道的,我怕你将来一生波折,落一个惨死的下场。”

    “……义父不知道这样对你好不好,也因此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你夫君袁熙本就是棋盘上的棋子,走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你和整个甄家同样如此,而将你关在这里就是避免万一,待事情都差不多了,走出这里,走出这北地都随你心意,至于明不明白,都无所谓。”

    怀里,少女哭声渐渐停下来,抬起头,红肿着双眼盯着说话的男人,摇摇晃晃的往后退开,脸上有刚刚抹去的眼泪还挂在尖尖的下巴上,“。…。甄宓不会感激你。”脚步还在后退,摇了摇头,重复了一句:“。…。甄宓恨你。”

    公孙止望着她退到床沿那边,缓缓起身将地上的弯刀捡起插回鞘里,拉开房门然后偏过头来:“这件事就过了,不要胡乱寻死,你姐姐甄姜应该很快就到沮阳,到时安排与你见一面。”

    摇晃犹如幽灵般的少女听到这句话,陡然坐到床榻上,吸了吸鼻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泣,终于换了一个情绪。

    庭院的天空晚霞犹如潮汐席卷出一抹彤红的颜色,公孙止从房间里出来,典韦、李恪连忙上前,他望着这片红霞:“这样看,还真有点狭小,让人不舒服……给这间院子的管事打声招呼,把前面那堵墙,和西面那栋房子拆了向后挪一点。”

    之后,便领着侍卫出了这座小院,跨上马匹朝家的方向回去,其实之前给甄宓说的那番话,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他自己也并不清楚,亦如甄宓的母亲张氏,她的作用完了以后,就被自己指使人杀掉。

    甄宓在这盘棋上面,已经完成了她的作用,处理掉也是该的,可最后终究没有让蹇硕动手,其中原因,或许是因为对方美貌,或许是这位大名鼎鼎的洛神将来可能遭遇的悲惨而同情,也或许她是自己的义女……。各种各样的原因繁杂在心头,终究是没有杀意的。

    一路回到家中,天色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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