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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的尘埃拖出灰色的长龙卷上天空,密密麻麻的骑兵以长列的队形汹涌推进,不时有数骑脱离出来,协助原野上的斥候,追杀窥探的敌人骑兵,然后又返回奔流的队伍中,若是有天空视角看下去,纵横二十里的巨大战场四周,呼啸前行的骑兵首尾相连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偶尔发现有敌人出现,数名、甚至数十骑成小队的分离出去,驱赶或者射杀对方。
“首领,这样一来,大秦矮子岂不是被我们圈死在里面?”李恪提着狼牙棒,染着敌人的鲜血,兴奋的骑马回来。
“不会。”
公孙止勒停绝影,驻马一块地势较高的缓坡,目光凝望战场:“。…。。毕竟他们还有兵马在外面赶来,而我们人数终究少了一点。”
战术的使用虽然给对方造成困扰,但公孙止心里清楚己方的弱点,全歼对方显然根本做不到的,也考虑到对方还有援兵的存在,眼下这个战术既可以脱离被围困的危险,也可以灵活做出调整。
此时,成圆形阵列刚过一个时辰,罗马那边的试探已经开始频繁起来,半个时辰之后,东北方向传来接敌的消息,一支罗马雇佣骑兵开始冲击那边,与他们交战的是帕提亚骑兵,水平几乎都八斤八两,缺口并没有被撕开,至此,西北面也传来战报,不过突袭的罗马骑兵这次碰上的是并州、匈奴,两支骑兵,一千三百多人一炷香的时间就被打残,甚至被吕布几乎追杀到他们中军大营附近。
虽然胜利,收到战报的公孙止脸上并没有笑容,望着渐渐发红的西云,随后看去东面:“那位皇帝是在试探圆阵每一处的战斗力呢,但有什么意义呢?呵呵……”
可惜的是,这个阵型是不断移动,就算偶尔休息时,也与之前厮杀过的位置上,敌人又是不同的,这也是让塞维鲁颇为伤脑的地方。一场战斗,实际上更像是下棋,双方统帅就是执棋子的人,在天黑之前,甚至夜间不断的落下棋子,试探、攻防交换、声东击西,这一连串的交锋过后,让上了岁数的塞维鲁体力透支,差点昏厥在大帐里。
下半夜,快要天亮之后,他只派出残缺的三支军团拖住塞留斯人的步卒和贵霜战象,带着七支军团,总计八万人朝西面突围,要用数量的优势砸开一条道路出来。战事在阳光升上云间时展开,步卒推进,雇佣蛮骑护着两翼朝对方奔袭射箭,然而,汉军骑兵那边先是射出几声响箭,便是拉着罗马人的骑兵开始骑射,并不与步卒交战,随后前后两个方向的鲜卑、匈奴骑兵赶来,大规模的骑战演变成小规模的混战,而推进的罗马步卒方阵始终无法与塞留斯人真正意义上展开对攻,无论怎么推进,相隔距离始终保持在一定空间里。
一种望山跑死马的感觉。
时间接近中午,近八万人的罗马军阵停下休整吃饭,塞维鲁也浑身是汗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喝着葡萄酒解渴,现在他基本已经摸清楚了对方这个古怪的战术,圆圈在不断移动,他的步卒走到哪里,对方也跟着在走,沿途树木、青草都被对方拔掉、践踏,天空连只鸟都看不到,唯一能破局的骑兵根本不是对方对手,一天下来,三千就折损一半,甚至努米底亚那支黑鬼骑兵被杀的只剩几百人,想到那天几乎快要冲过来的塞留斯骑士,一身火红披风、金色甲胄、赤红的战马,远远看去对方的眼神,简直让他感到战栗。
“停下,传令下去,就地防守!”塞维鲁放下杯盏,忽然意识到什么,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那就换你来攻吧,我不走了。”
……。
流动的骑兵群落。
罗马的军阵停止前进的消息传来,马背上,公孙止放下水袋,浓眉皱了起来,片刻之后,还是沉沉出了一口气:“看来塞维鲁,还是看出我的弊端了,接下来的战事,有些麻烦了。”
在之前,他已经接到斥候传来的另一条消息——东北方向,三支帕提亚军团也在逼近而来。
战事陡然变成了对峙。
第六百五十四章 破局者与破局者()
四野战马狂奔,轰鸣的马蹄声还在原野上狂奔,兵器对撞,随后有人掉下来,尸体被惊慌的马匹拖行远去,大半个早上,罗马步兵停下来,组成防御阵型,数支雇佣骑兵不断袭扰,想要以触底的方式来试探汉军狼骑的圆阵韧性。
而不断移动、替换的阵型也在遮掩薄弱之处,杀散的雇佣骑兵奔逃回去,重整之后再度杀上来,从凌晨天光渐开到正午阳光滚烫,几乎都没有停下来过,旋转的锋线上,到处都能看人的、马的尸体延绵展开。
被困于阵中的七支罗马军团以及王旗禁卫军团也没有做出任何要突破的动作,在相隔数里的距离驻足休整,安静的反而让人生起疑心,但对于大多数罗马步卒来说,消息并不是很灵通,仍旧处于惶恐不安的懵逼里,到的扎营,防御命令传来,他们才知道四周都是徘徊的敌人骑兵,而对于上面那位能征惯战的皇帝,却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显然,这位老人还能沉得住气,心里还是有依仗的。
塞维鲁坐在简易遮阳棚下,外面厮杀声、马蹄声隐约的还在耳中持续响着,周围都是军团长们拖着红披风,一身戎装的站在左右以及他的身后,观望事态的发展,不时拦下来往传递消息的士兵,询问几句,然后失望的挥手打发走人,外面的消息几乎被截断,这就很让人尴尬了。
“不要急,雄鹰翱翔天空,需要耐心等待猎物钻出洞穴,塞留斯人骑兵强悍,他们一直藏着不用,帕提亚人与他们一比,就是小羊碰上水牛,但用这样奇怪的阵型,没有足够的兵力,很难将我们一口气吃下。”
外面屡屡想要打破包围的骑兵混战,塞维鲁倒是并不在意蛮族人的死伤,起身拖着紫色的袍子望着东北方向“一口气吃不下,这场战争谁胜谁败,就难说了,我罗马这里还有七万多人,就算有折损也比他们多,而外面,还有更多的援兵正在赶来,一旦接触,你们说,这个古怪的阵型还能维持多久?”
浑浊的双眸里露出坚定。
“…很快平衡的天平将会再次倾斜,倒向伟大的罗马,我们将带着荣誉凯旋!”
周围的将军们齐齐点头,随后回到各自军团督促士兵做好防御的准备,也暗中组织人手准备突围。
未时,东北面,距离二十里的原野间,三支军队以快速行军的方式,迅速地蔓延而来,骑马的罗马步兵,徒步奔行的散兵、青年兵,红底的鹰旗挂着铜饰在汹涌的人海之中猎猎招展,当初塞维鲁为征服帕提亚而组建的三支帕提亚军团,在之前与陷阵营对阵了数天,抛去折损、不能再战的伤员,依旧还有两万七千多人,三支队伍并列而行,萨尔玛提亚骑兵在三者之间紧密的护着侧翼,一面不断传达协同作战、行军的指令,在距离十五里处,前方发生斥候战后,才渐渐停下休息,抓紧补充体力的同时,开始吹响战号。
号声延伸。
此时,转动的圆形锋线上,正处于短暂的安宁,隐约的号声过来时,公孙止咀嚼肉干的嘴停了下来,听到远方的战号声,在这一瞬间,表情变得冷漠,旁边李恪、典韦二人自然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也俱都停下喝酒的动作、手里的干粮,随后,高大的身形从一颗歪脖树下起来,直接翻身上马跑动起来,护卫的二将赶忙丢了东西紧跟在后,而五百近卫狼骑纷纷起身上马跟在后方,片刻间马蹄轰鸣起来,数百人的动作引起周围匈奴、鲜卑骑兵的注意,泄归泥、阿浑牙带着人骑马过来。
“狼王,刚刚那是大秦人的战号声,好像是东北面……是他们的援兵吧?阿浑牙愿意再次与他们交锋,这次不会失败。”
泄归泥没有表态,只是安静的望着前面高大的背影。
“那边接战的方位可能是并州骑兵,温侯那里。”马背上,公孙止目光仿佛没有任何情感,只是看着东北方向,捏着缰绳的手指,微微摩挲着皮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身边众人眼下也都没有贸然开口。
“主公…”典韦忍不住轻喊了一声。
“没事,塞维鲁已经休息好了,想来是要准备突围……”
公孙止摆了摆手轻说了一句,目光平静的扫过众人,眼神却是慢慢变得凶戾起来“立即传令乌桓骑、西凉骑还有温侯那边,拦下东北方向过来的大秦人,不能让让他们杀过来接应塞维鲁,不然前功尽弃,速度快点——”
最后一句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待传令骑兵带着命令纵马狂奔离开,公孙止一勒缰绳调转方向,马蹄缓行中,一边从腰间拔出双刀,一边开始加速。
弓狼骑、近卫狼骑、典韦、李恪、泄归泥、阿浑牙,甚至较远一点的夏侯渊也在飞奔过来。
前方,绝影嘶鸣一声,背上的人影披风翻飞,回头抬起七星刀,冷漠的看着一切“匈奴、鲜卑两部、曹军虎豹骑随我一起朝阵内突击,将塞维鲁的意图摁灭,白狼骑、西凉铁骑从侧旁、后面夹击,以最快的速度冲击大秦王旗,另外,传讯郭汜、黑山骑阎柔不要恋战,速度与我们汇合,从东面发起进攻。”
他一夹马腹,话语随即响到极致“…凿穿他们!”
瞬间,马蹄声化作雷鸣,踏响大地。
…
战号声隐约传来。
塞维鲁从四面通风的简易帐篷走了出来,伸手摩挲着身旁男孩的金发,看着传来战号声的方向,斑杂白迹的头上,发尖微微在风里摇曳,此时浑浊的双眼明亮起来,他抬起手,随后发下了命令。
“所有军团呈紧密阵型,组成圆,防御每一个角度,以王旗前进的方向移动,与外面的罗马勇士们汇合,打破塞留斯人一路过来的胜利神话,而我将要……”
他低下头,看着正仰头望来的小男孩,脸上浮起笑容“……俘虏你父亲,天平永远会倾向筹码重的一边,小家伙你要记住,将来或许你能用上。”
不久之后,集结的号声吹响,漫山遍野的军队踏着整齐的步伐,浩浩荡荡的朝王旗集结,循着突围的方向,再次展开移动,这一次,将是真正的厮杀了。
与此同时,相隔五里的并州军,吕布召集并州铁骑,回头见到提着月牙戟,骑着卷毛赤兔跟来的少女,目光一凝“你伤还没好,休要胡闹,立刻回到高顺那边待着。”
“哦…”吕玲绮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的神态陡然委顿下来,就连红翎都偏到了一旁,想要再次开口,那边马蹄声已经骤然而起,朝原野上飞奔起来,只得拖着月牙戟骑马小跑着回到陷阵营那边。
阵型当中,陷阵营士卒已经开始检查装备,高顺在带着亲兵巡视一阵后,也准备带着两千余人朝那三支交过手的罗马军团拦截过去,这边少女刚回来,在人堆里的青年看到下马的吕玲绮,眼睛里多了许多神采,连忙小跑过去。
“怎么样?是不是大秦人援兵过来了?我说的没错吧?那个大秦皇帝绝对打了这样的主意,你父亲…温侯是不是接到都督军令,已迎上去了?那我们这边怎么办?我看高将军好像也在准备了。”
一口气不带停息的说了一大堆,坐在马背上的吕玲绮哼了一声“能怎么办,大秦矮子若来,当然是打了。”
“那逊跟你一起,兵马混乱的,多一个人在身边,总能保护你。”
“你……再说。”少女两颊唰的一下红了起来,看着马头前站着的男子,颇为不自在的策过马头,转开脸“你连我亲兵都打不过……算了,跟上来吧,说不得谁保护谁。”
最后一句犹细若蚊声,陆逊还是听清了,笑的憨厚,之后飞快跑回营地后面,连忙穿戴上甲胄,骑马奔了出来,追着少女去了。
大战的气氛愈发浓郁,罗马王旗在视野间开始延伸,松散各处的步卒方阵也在密集的聚拢,朝着西面过去,四处都是斥候奔跑的身影,传达命令的令骑也在其中,在半个时辰前,赵云就已经接到了军令,捏着布帛,他冷漠的望着同样组成圆阵的罗马步卒。
“传令!准备进攻——”
“是!”
倾斜的天平正处于大战前的宁静里,轻轻的摇晃着,在无数紧绷到极点的弦上,可能一坠到底。
而此时,同一片天空下,被遗忘的一支军队停留在距离战场的西北方向五十里,两万人的步卒队列缓缓而行,在荒漠原野上,仿佛看不到尽头,然而这个时候他们大多数坐在地上,只有少部分在周围巡逻。
埋锅造饭。
到处都是呼哧呼哧喝着热水泡干粮的声响,一路走来,做为成立不久的新军,一场战事都没捞上,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