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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来,走到镶嵌了银时针的落地钟前,转动时针——
第三十二章 这个时代()
兖州东郡
无数衣不遮体的平民被压着跪在地上,他们的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瘦小肮脏的外表只能勉强称之为“人”这种生物。
而他们旁边站着一排排手持大刀、表情麻木的士兵,他们现在充当着死神的职位用冷漠的眼神俯视着匍匐在地平民。
这里原本是黄巾之乱爆发时最先掀起叛乱的地点之一,当地的太平道信众揭竿起义,无数压迫已久的民众跟风反抗强权,并且凭借人数优势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压倒了被反应不及的世族家丁,当地世族官僚在下人护送下逃离了当地,享受了胜利果实的太平道信众瓜分了世家的钱粮,获得了难以想象的财富。
然后呢?
世家官僚的统治虽然压迫,但他也充当着名为秩序的规则,在没有新的秩序维持的前提下就破坏了旧有秩序,造成的结果就是东郡变成了一个三不管的无序混乱地带。
偷盗、抢劫、****、谋杀……
这些原本应潜伏在暗地里的犯罪变得明目张胆,光天化日发生也变成了司空见惯的事了,这群底层出生、凭着一股蛮劲占领了城池的黄巾众根本不懂如何处理,因为犯罪的人里也有很多太平道信徒这样的自己人。
就这样,原本只是小部分人活不下去的东郡变得更加糟糕了,叛乱前还算热闹有序的市场彻底萧条,因为黄巾众占领城池后就将自己当老大,公然拿东西不给钱,有人反对便施以拳脚,可谓为所欲为,将自己当作曾经欺压自己的贵族。其衍生的结果就是没人再敢营业,之前因为赶走了世家官僚而欢呼雀跃的激情荡然无存,人心惶惶。
当被赶走的世家带着大部队兵马来找回场子时,早已失了斗志和锐气的民众不战而降,期待这些世家能整顿混乱的东郡,重新带来秩序。然而他们忘了,世家不是慈善家,对于他们而言,平民不过是产生利益的工具、家畜而已,家畜敢造反伤主,那结果就只有一个……
“这次的人数比洛阳的那次还多得多呀,这到底有多少人啊……”
刑场外,我和王中明站在围观人群中神情复杂地望着即将被死神收割的人群,数量难以预估,有着在洛阳看到时无法比拟的视觉冲击。
“估计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吧……”
王中明胆寒的声音,即便经历过一次生化末世的考验,也依然。
在刑官威严的号令下,屠宰者们无视家畜的哀嚎,无情挥下了屠刀,向天彻底的惨叫戛然而止,一颗颗人头落地,如同夏天田里的西瓜。
我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这帮畜生——!”
耳旁传来王中明极力压抑的低吼。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耳旁回响起了出发前蓝瑟的话语:以旁观者的心态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书中没有记载过的真相吧,因为文字上的记述,永远没有亲眼看到的临场感来得印象深刻。记住,不要代入,我要你以局外人的立场看待。
转过视线移向看向地上的留有畏惧遗态的头颅,我不会回避,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观察者而已,像人类观察台风和植物生长的自然现象一样,这个时代的规则是这样的,眼前的现象是存在的,我只要将这点铭记于心就足够。
因为参合进去也阻挡不了大势,所以决定不做任何改变的观察者,仅此而已。
然而,为恶我的眼睛会湿润呢,为何还是会感到伤心、愤怒?
果然,即便在不断暗示自己要有局外者的心态,可多年根深蒂固、已经烙印在灵魂里的真善美,却让我在对那些逝去的生命感到悲痛。
“该说世家比想象中的仁慈吗,只是杀了少数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本来叛乱的人应该更多的。”我知得这样安慰自己。
“仁慈个屁……”王中明冷笑起来,“他们心里肯定是想砍了所有人的,只是全砍了谁来充当劳力压榨给自己创造利益呢,所以强忍着罢了。”
“唔……”
这点我当然知道,虽然没有说错,但王中明的思维,似乎已经忘了蓝瑟的忠告,将自己代入了平民阶层,或者说是受害者阶层、被剥削阶层、弱者阶层。将思维代入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或群体这种心态,不知是好是坏,是对是错,也许也没有好坏对错之分,仅仅是有违自己三观的一种情绪表现罢了。
……
战况犹如预计的那样,或者说原轨道更相符,初期的胜利令黄巾众得意忘形,不可一世,加之其根本没有战略部署,连“胜利”的定义都不懂的情况下,尝到败北是理所当然的。
近段时间可谓是忙坏了,什么大事小事都要找他来过问、来处理,所谓积劳成疾,在这个不注重营养的时代可是致命的。
加之连日战报失利,更是辛劳过度、心力交瘁,终于病倒了。当我们来到张角跟前时,他已经躺在床榻上,进气少出气多,恐怕活不过今晚了。
“来得还算及时啊。”我取出了封存已久的治疗药剂,就是那个什么伤势都可以治愈的红色药剂,虽然还没拿来治过病,不过应该没问题吧。
“喂!那不是最后一瓶吗,就这么用了太浪费了吧,留着以后说不定有大用!”知道红瓶珍贵的王中明都有些舍不得。
“救人从来没有浪费一说,就算是个毫不相干,一生可能只会见一次的路人,我也会毫不吝惜。”我新房45度角歪头,“更何况,张角多少也算我们的熟人。”
“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王中明那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似地的眼神看得我想给他脑袋来一发。
服下了治疗药剂后,张角的气色好了很多,并很快便清醒了过来,在客套的寒暄后,我马上切入了主题,开门见山让张角随我们回绝郁之槛。
“如果没有我们施救,你今晚便已经病逝了,作为代价,就暂时担任绝郁之槛的门童好了,你想学的仙术也会根据你的表现传给你。”
并非是单纯的邀请,夹带了等价交换的要求,就是担心对方因放不下太平道而拒绝,至于收个这么老龄的门童,就不要吐槽细节了。
从结果来说,有没有我们施救,太平道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区别就在于张角是死是活,白捡了一命的张角也许也是看清了这些,就在这样又是利诱又是半强迫的情况下答应一同离开。
第二天,太平道哀嚎四起,无数信众听到的一个队他们而言天塌了的消息,支撑他们信仰支柱的天公将军——病猝
第三十三章 拯救计划()
冀州黄巾军在张角病死后,由张梁统率固守广宗。当年十月,皇甫嵩率官军偷袭黄巾军营,张梁阵亡。3万多黄巾军惨遭杀害,5万多人投河而死,张角被剖棺戮尸。张宝也随即于下曲阳兵败阵亡,10余万黄巾军被杀害。
“这是一种什么概念啊……”
我看着史书上对于黄巾起义的最后记载,倒吸了一口凉气,5万多人投河,河流的情况简直难以想象,那10余万黄巾军其实就是降兵、或者说是放弃抵抗的降民吧,真下得了手啊。
转头望向好奇宝宝样在观察挑逗着豌豆射手的张角,我在纠结要不要去改变历史。
“上仙何故愁眉?”张角似是注意到我这边的异常,上前询问。
“唔……”我心里愈发地天人交战,虽然在这个世方界里,黄巾军被镇压的大势不可改,但拯救一部分人的性命这种“小事”,应该不算逾越吧。
“你那两个兄弟——张宝和张梁不日便会殒命,更有无数信徒被朝廷官军迫害,你想不想救他们的命。”
张角听完便下跪磕求:“上仙若能救角二位贤弟及众生之命,角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决心就这么下了,当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还需要绝郁之槛全员讨论表决才行,里面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必须都理清了才能行动。
“你疯了!管这些闲事,张宝张梁这两人就算了,那十多万黄巾军我们怎么救,难道要我们打败皇甫高率领的朝廷官军?”王中明一开口就扯出一堆非常现实而又无力的问题,“救了你打算怎么安置,安置在哪儿,你能保证他们不重操旧业?”
“可是那些人好可怜……”小吕樱同情心泛滥。
“肤浅,连这种小事的解决问题都想不到,你也配称为军师吗?”我鄙夷的目光。
王某人差点吐血,表示谁爱当自己当去。
“咳!既然阿沈决定了,那就尝试去做做好了……”吭声的是艾丽莎,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看得出这位凤凰之翼的天才大小姐还是很关心那些百姓的,“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解决,首先从怎么救开始。”
众人凝神倾听。
“阿沈你们知道黄巾之乱什么时候结束的吗?”
“啊,从3月份开始,10月份结束的。”刚研究过史书的我还是有印象的。
“声势这么浩大结果7个月就镇压了,真是。”弱鸡两个字王中明没有说出口。
“那为什么是10月结束?”艾丽莎继续提问。
“因为太平道覆灭了呗,张角张宝张梁都死了。”王中明表示听不懂这问题的意思。
“也就是说你认为张角张宝和张梁就是太平道本身,是这个意思吧。”艾丽莎脸带笑意,食指中指夹着一根笔,颇有一番指点的意味,“汉灵帝的旨意是镇压作乱的太平道,以你张角三人便是太平道的说法,只要除掉这三个人,便算是除掉了太平道,便算是镇压了黄巾军,达到了汉灵帝的要求,皇甫高的胜利,讨伐也将由此结束。”
张梁张宝相继战死,但是黄巾军真的因此被消灭了吗?没有,但为何史书的记载却非要说10月便已经结束了呢?
答案就就在于这两人是在10月死亡的。
没错,与王中明的想法一样,汉灵帝、皇甫高等世家贵族也有着张角三人便为“黄巾军”、除掉张角三人便算打完了的逻辑。
这与蓝瑟之前说的打天下就只是为了打败有同样想法的敌方头目的说法不谋而合,或者说这是世家的固有思维。
说了这么多,我也隐隐想到了解救方法,但还并不明朗,瞧向桌对面的蓝瑟,他一直低头不语,似乎只想当个听众,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提出漏洞。
“想要救那些百姓,就必须停止战争,而代价则必须由张宝和张梁的‘死’来换取。”艾丽莎如是说道:“当然,不用真死,我们可以偷偷调包。”
“可是按照历史,张宝张梁死后,那些群龙无首的黄巾军就该被人头滚滚了呀?”王中明没看出什么道道。
“所?以?啊,不是说了吗,以镇压黄巾军而言,张角三人死后战争便已经结束,那十几万信众的死,不过只是为了发泄和惩戒的副产物,是属于私人行为。”
_小吕樱的眼睛都晕了。
简单来说就是皇帝这个上级下达的指标是镇压黄巾军,张角三人死后便算达成指标了,至于杀不杀信众和百姓,全看统军者的心情。既然只是可杀可不杀的心态问题,要救起来就容易多了。
我这么粗浅一解释,小吕樱这种小学生都听懂了。
既然营救行为成了可能,那剩下的就是具体规划了,再接下来讨论了安置问题,十多万人不是小数目,绝郁之槛可安置不下这么多人,所以我们决定采取同司隶怀县同样的方式,将绝郁之槛搬到冀州张角老家,以此为根据地辅助当地官僚收纳流民,毕竟人多能带来更多的利益价值,那些世家也没可能拒绝,当然具体处理方式会另外去解决。
在推演了诸多可能的状况和处理方式后,计划就这么定下了。
公元184年10月
与皇甫高对峙的黄巾军大营内,统军张梁正在歇息,忽然士卒来报有故友求见,张梁心下纳闷自己哪儿来的故友,但还是让士卒带进来。
只见来者面冠如玉,看年龄不过舞象之年(15…20岁),气质突出,似是哪家的名门贵族。
但丫的你谁啊,老子不认识你……
张梁将视线转向另一名面部蒙面的人士,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很眼熟,他想起了一个人,然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所以他马上排除。
就在他仔细回忆在哪里见过此人时,蒙面人卸下了黑布,露出了令他震惊的真容……
“大哥!真的是你?”张梁那见鬼了的表情,对他来说也的确是见鬼了。
“三弟,别来无恙。”张角眼带泪光,唏嘘的声音,“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大哥,你放心吧,虽然我军现在势微,但我一定会继承你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