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爹,您就是考虑得太多”严世藩语气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想当初张孚敬一个芝麻大小的官职,就因为大礼议一事儿备受恩宠,您为何就不能放手一搏呢?您要明白,您最需要考虑的是皇上的喜好,而不是夏言的心思,得到了皇上的认同,便能够得到一切!张孚敬因为大礼议这一件事,便获宠多年,后来败落,也是因为他不懂得揣摩皇上的心思,所提的建议措施与皇上多有忤逆,爹,您就相信我吧,在查人观事方面,藩儿就没有错过!”
“这件事我还要考虑一下”严嵩回避着严世藩的目光,可能这时候他都有些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羞耻”,“我要是按你说的,上一封奏疏对皇上的做法表示鼎力支持,恐怕以后就逃不掉“佞臣”这个名声了!”
“爹,您还考虑什么!又要爱惜什么名声,难道一个好名声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历史上哪个当权的大臣不受人非议,他夏言背后就没有人指指点点吗?”,严世藩边说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皇上让您尽快交奏折,您这样拖来拖去,怎么答复皇上,难不成您想再次触怒圣上?是名声重要,还是您自己的前途重要?”
“你在这里急什么急!”严嵩瞪了严世藩一眼,语气也有些不悦,“我肯定会在明天上朝之前决定好的”
“爹,您说皇上为什么偏偏非要您说出想法?”严世藩见严嵩犹豫,不由心生一计,“一来是因为您是礼部尚书,需要您的支持,但是您支不支持对皇上来说也没有太大的作用,皇上是想趁此机会试探您,看看您肯不肯做皇上的心腹呢!如果您在此事上能够会意,那么皇上必定会认为您聪明懂事,是个可塑之才。可是如果您还是不能理解皇上的这种心思,不仅会失去这次得到皇上宠信的机会,而且还会触怒皇上,恐怕您这辛苦得来的礼部尚书也是保不住了”严世藩此时故意将此事的严重性加强,以期坚定自己父亲的决心。
“哦原来如此哎呀”严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今日皇上对我说”严嵩说到这便闭口不言了。
“皇上和您说什么了?”严世藩见严嵩话说到一半,便焦急地问了起来。
“皇上说说如果这件事做不好,就要我致仕”严嵩犹豫着小声说道。
“那您刚才怎么不和我说?”严世藩皱着眉头问道。
“我我这不是”严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色也跟着红了起来。
“爹,如此一来,您更要尽快上奏,同意皇上的举措了”严世藩把身体向前倾了倾,“爹,您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啊,想您当初年纪轻轻便名列二甲前茅,您老老实实做官,当初还因江斌、钱宁祸乱朝政而主动致仕,可是结果呢,不惑之年还在南京翰林院任职,您不觉得憋屈吗?”
“我不要再提这些事了”严嵩坐在椅子上有些颓丧地摆摆手,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又回忆起了自己前半生的坎坷经历当初科举中第后,自己也以为能够官运亨通,可是自己错了,正德年间混乱的政治坏境并没有给自己太多施展才能的机会,而自己不与小人为伍换来的最终结果也是始终得不到重用。他那时候才明白只会写写文章是不行的,踏踏实实做本职工作也是不行的,所以他学会了溜须拍马,学会了阿谀奉承,历经艰辛,才得到今日的一切,决不能就此失去!
“爹,您马上就要花甲之年了,难道您就不为自己打算一下”严世藩自是看出了严嵩的情绪变化,便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
严嵩听严世藩在一旁絮絮说着,心中也不禁翻腾起来:是的,自己这大半生,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累,自己再也不想折腾下去了。
“藩儿,不必说了,爹已有计议”严嵩吸吸鼻子,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来,藩儿,随爹到书房,为爹准备笔墨”
“好,我这就随爹去书房”严世藩在后面笑着说道。他此时已经看透了严嵩心中的想法,知道自己的劝说终于起作用了。
此时,在书房中,严嵩奋笔疾书,写下了庆云颂与大礼告成颂,以此支持朱厚熜的做法,三十年的文学功底全部化作了溜须拍马的遣词造句。他知道此言一出,必将舆论哗然。
“就这样吧,铺天盖地的谩骂,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只想好好生活,不求建功立业,不求青史留名,只求飞黄腾达,只求余生富贵。”
附注:1。徐有贞:又名徐珵。土木堡之役后,英宗被俘,众臣皆有意南迁,但是朝堂之上徐珵率先提出,竟无人复议(坑队友)。结果被当时的兵部尚书于谦大加斥责,并遭到贬官唾弃。(当然,后来徐珵改名为徐有贞,经过“南宫之变”,帮助“北狩”归来的明英宗复位,得到赏识,成为内阁首辅,并在之后设计害死于谦,成为一大冤案)
2。严嵩当初科举两次落榜,在第三次科举时一举中第,二甲第二名(一甲只有三人,状元,榜眼,探花,所以严嵩经过两次“复读”,成功取得了“全国高考第五名”的好成绩!笔者写到此处,有些汗颜)
第五十三章:破冰之行()
“哼,这个严嵩,还真是长本事了,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夏言胡乱抓起桌案上的几份奏折,狠狠掷到了地上,“枉我还那么看重他!”
“夏大人”彭岳一挑门帘,缓缓走了进来。
“彭大人”夏言见彭岳走进来,不禁皱起了眉头,语气也有些不悦,“这是阁臣处理政务的地方,你怎么擅自进来了?”
“夏大人,我知道我来这里不合制度,但是我真的有些话想要对您说”彭岳拱手向夏言行了个礼,“夏大人,我为上次的态度向您道歉,还望您能原谅晚辈的鲁莽与冒昧”
“嗯”夏言轻轻点了点头,听到彭岳这样说,心里也有些愧疚。本来他与彭岳已有数年的交情,虽然上次的事情真的让夏言很生气,可是和彭岳争吵完,这些日子以来夏言又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记得之前遇到政事问题,自己总是先和彭岳讨论,每次他也都能向自己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现在遇到问题,却没有像彭岳这样的人在一旁分忧解疑,实在是令夏言觉得不习惯。
“有什么话那就快些说吧”夏言朝旁边的座位努努嘴,用眼神示意彭岳坐下去,“这里是阁臣处理政务的事情,你在此不便久留”
“多谢夏大人”彭岳见夏言这个态度,知道他有心缓和,眼里也带了些笑意。
“夏大人,皇上已经把献皇帝封为明睿宗,并将其请进了太庙”彭岳顿了顿,目光也跟着小心谨慎起来,“夏大人是不是对此事不太同意,我刚才进来时见夏大人”
“近来事务繁杂,我有些心烦,还望你切莫见怪”夏言不慌不忙地打断了彭岳的话,“皇上已经定下的事情,我自然是老老实实地照办,也不会有什么其他心思”
“是啊,皇上已经定下的事情,咱们做臣子的自是不能多言”彭岳见夏言小心,自己也打起了马虎眼,“不过严大人的态度可是够令我吃惊的,本来一开始严大人还是不甚同意的,可让皇上训斥了几句,态度就发生了那么大的转变,竟如此为皇上的心思紧锣密鼓,也难怪皇上能那么快就把这个法子给定下来”
其实在彭岳知道严嵩第二天就上了庆云颂和大礼告成颂两道折子,极力支持朱厚熜的做法,便知道自己对严嵩说的那番话没有起到作用,也明白严嵩得宠也业已成势,阻碍不得了。但是彭岳又突然想到这未尝不是一个修复自己和夏言关系的机会,既然矛盾有所转化,那么利益也会有所转变,自己与夏言的矛盾虽因他事而起,但也许会因此事而终。
“是啊,严嵩那两封奏折写得是真不错,可真是令我印象深刻啊”夏言听到彭岳言及严嵩之事,心头不禁又起了一丝怒意,说话的时候鼻翼也微微有些抽搐。
夏言这种非常明显的情绪表达,彭岳自是看在眼里。而且夏言提到严嵩时,已不再说他的表字,而是直接唤他的姓名,彭岳便知道夏言心中对严嵩的怨气到底有多深了。
“不仅是您觉得那封奏折写得好,我也觉得那封奏折好”彭岳故意顿了顿,语气也带了几分调侃的味道,“最重要的是,皇上觉得那两道折子写得好,前一天还对严大人大加斥责呢,转过一天来,看到了那两封奏折,立马对严大人大加赞赏,又是赐钱又是赏物,可真是令人羡慕呢”
“你这话说的是真的么?难道你心中真的很羡慕严嵩?”夏言说到此处,却是笑了笑,“要知道他严嵩虽然得到了皇上的赏赐赞誉,但是百官对他的意见和骂声也是不绝于耳啊,就这一摞,全是弹劾严嵩的折子”夏言向后一倚,用手指敲了敲面前那摇摇欲坠的一堆公文。
“这些折子,皇上可是都看了?”彭岳问得有些急,身子也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
“百官的态度皇上怎么会不清楚,但是皇上的心思你我也都清楚”夏言的手有些无奈地垂了下来,“除非我想要惹得皇上大怒,让这些上奏的官员倒霉,要不然这些折子还是不要让皇上看见的好”
“确实如此”彭岳尴尬地笑笑,接着有些无奈地轻声叹了口气。
“刚才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夏言的眼神带着几分神秘,“严嵩现在这种境况,你真的很羡慕吗?”
“这”彭岳不知道夏言为何要纠缠于这个问题,因此刚才自然微小的动作现在也显得有些慌乱,“严大人此次有利有弊,我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羡慕”
“你不该羡慕”夏言抬起手指指彭岳,“因为你比他要聪明,得失衡量,你比他也要划算”
“夏大人此话怎讲?”彭岳竭力想使自己的表情变得平静,可是却掩饰不住一开始的那股惊奇之色。
“皇上将严嵩那两封奏折的内容印到报纸上,刊发成册,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吧?”夏言笑着看看彭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且就在严嵩上奏的当晚,你就私下觐见了皇上,对严嵩的做法表示了同意,并向皇上提出了将严嵩所写的奏折刊印到报纸上的法子,我说的对吗?”
“啊”彭岳微微皱眉,脸色也红了起来,因为夏言说的话都是对的,一下子把他私下的这些小动作都点了出来,“夏大人,我并非我只是知道皇上“称宗袱庙”之事是势在必行,情知阻止不得,所以才私下助了一把力”彭岳说到此处,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了下去。
“你的这个做法算计得很精准”夏言指着彭岳笑了笑,“你不想留一个骂名,所以你不会率先上奏,而是等到严嵩上了折子,皇上明确表态,群臣对严嵩的骂声铺天盖地之时,选择私下觐见皇上,为皇上提出解决的建议和方法,你做得本就隐蔽,加上群臣的注意力都在严嵩身上,所以这样一来,你既讨好了皇上,又避免得罪了众大臣,你这招棋走的很高明”
“夏大人,我此番也是迫不得已”彭岳的回答有些吞吞吐吐,一下子被人揭穿心思,彭岳既尴尬又纳闷,他不知道自己这私下的举动怎么会被夏言探知,他为了不给人留下把柄,专门选择了亲自觐见而不是上奏折的方式,而且他专门挑选了一个最不容易被其他大臣发现的时间段,没想到即便是这样,还是那么快就被夏言知道了。
“什么叫迫不得已?”夏言眯着眼睛,一副诘问的表情,“难道有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让你向皇上上奏吗?”
“夏大人说笑了”被夏言这样一说,彭岳的表情却变得轻松起来,“只是我知道皇上心意已决,再劝阻也是没有用了,既然无法阻止,倒不如顺着皇上的心意,省得给皇上留一个忤逆迂腐的印象”
“什么叫忤逆迂腐的印象?”夏言一副怒气冲冲地样子,“说到底,你还是想趁此机会讨得皇上的欢心,为自己的仕途打算得更长远一些罢了,私心如此,不必说得冠冕堂皇。”
“夏大人,我此番非是私心!”彭岳严肃地盯着夏言,“我这样做,是防止有人趁此一朝得势,祸乱朝政。”
“哦?不知子睿所言小人指的是谁啊?”夏言皱着眉头,也有些弄不清彭岳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礼部尚书严嵩!”彭岳一字一顿地答道,而且这一番对话下来,彭岳明显感觉到夏言的语气缓和多了,连称呼也改成了往日的“子睿”,因此话也说得大胆起来。
“额子睿你到底你什么意思?”夏言现在不仅仅是耐心,而且是好奇心被充分调动起来了。
“夏大人,我之前向您提过,严嵩小人,如若得势,必将祸乱朝廷,恐你我也将被他所害,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