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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复汉军的二线炮队安置好阵地以前,清军火枪兵与复汉军火枪兵的第一次较量已经进行了。清军八旗新军也好,火器营也好,左右的鸟枪部队也好,两倍于复汉军的兵力,足足五千余人,可他们在五个复汉军火枪营面前却像簿纸一样不堪一击。
清军的火枪兵就是单纯的火枪兵了,有了刺刀后,腰刀纷纷被这些人取下,火枪加刺刀火枪兵在没有冷兵器部队的保护下依旧拥有不俗的近战能力。就像复汉军的火枪兵一样,屡屡发起刺刀冲锋,击溃清军。
而他们所要面对的复汉军呢?
陈鸣知道清军方面也有线膛枪,所以他不敢把射程很近的飞雷炮摆到火枪兵前,虎蹲炮也不行,射铁炮子的话,小小的虎蹲炮根本打不远。它们也就是近了打霰弹,三四十步距离时可以发挥出自己最大威力。
但不要忘了,复汉军刚刚研制出来没有多长时间的臼炮啊。这臼炮的射程也很近,但这个近比之飞雷炮和虎蹲炮的近来就远的太多了。只要角度得当,臼炮完全可以把开花弹打到三百米远的位置去。
“轰轰轰……”
至少一半的臼炮,不少于五十门数量将射击目标对准备清军队列正中的八旗新军,这支被乾隆即以厚望的部队,这支被整个八旗寄托着希望的部队。
低矮的四轮炮车只需要可着底座的大小挖出四个土坑安置车轮,再用大铁钎把炮车钉死在地上就可固定了,反正炮车的四角镶嵌的都有铁环,这种人力拉拽就可以在土路上轻松移动的臼炮便算安定好了,比之大炮快捷了不知多少倍。而且臼炮发射的都是开花弹,射击间隙短,射速快,轰杀起清军士兵的速度就像它在土路上移动一样轻快。
“嗵,嗵,嗵,嗵,嗵……”
鞭炮声一样密集的沉闷响声中,上百门臼炮的炮口喷出了大股大股的浓烟与火光。各臼炮那粗短的炮身几乎没什么震动,一颗颗开花弹就飞出了炮口,往不远的清军序列中急速奔去。
因为引信的问题,开花弹不爆炸的很高,还有提前在空中爆炸的现象,所以开花弹的引信是宁留长,不取短。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炮弹都有一种畏惧心理,射出的炮弹扔回来的事,只存在理论当中。那比手榴弹被反扔出来的概率都要低得多。更大的可能是清兵趁炮弹没有爆炸前,远远跑开了。
不过也要看阵地,若阵地小,或是结阵而战,敌军就不能乱跑乱动,否则就是溃败的下场。
所以被海兰察即以厚望的五千火枪兵,连整齐的排射都没有打出一次,就被臼炮打的大乱。当步伐如一的复汉军部队在七八十米的距离上打出第一次整齐的排击以后,清军派出来的五千火枪兵就一窝蜂的往后面逃了。
“是开花弹,快跑啊……”
“滚开,别挡道……”
“不要跑,不要跑,不要乱了……呜呜……”
清兵没几个是傻子,看到落到地上的炮弹朝上的引线还嗤嗤的燃烧着的时候,见识多的立刻就叫出了开花弹,见识短的也以为是特大的手榴弹,谁还敢去围?
乱掉的清军好歹还记得海兰察的命令,其中受害最严重的八旗新军还试图在频频的炮击中重新聚集起来,向复汉军发起反扑。就这么乱糟糟的部队,能扛着上百门臼炮的狂轰滥炸,不立刻溃散就已经是清军火枪兵最大的承受限度了。当复汉军五个营的火枪兵打出整齐的排射,雪上加霜,那清军立马就崩掉了。
在发射出的开花弹中,复汉军填充的不仅仅是火药或碎片,一部分开花弹里复汉军还往里面填充了生石灰、辣椒面等物,所以清军的火枪部队表现的不堪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对于后阵的海兰察等清军将领来说,清军火枪兵的表现真伤透了他们的心。“马队,立刻出击,接应败兵……”
神志始终保持着冷静的海兰察并没因为自己的怒火而丢开这些不争气的火枪兵不管,他立刻派出马队出击。
费尔南德斯看的冷汗直冒,复汉军在炮击之中阵列不乱,费尔南德斯并不稀罕。欧洲各国的军队普遍都可以做到这一点,高死伤率的战斗在欧洲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所以欧洲士兵对于死伤率的承受比之现在的东方各国的军队要真的高出很多。但他在深深地了解清兵的素质素养以后,再看到复汉军在战场上的表现,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对面的复汉军表现的就像一支西方军队。
他喃喃自语,不停在胸前划着十字,虔诚的祈祷:“天父我感谢您,您是我的力量,我的帮助,您能使我的软弱变为刚强,在什么地方软弱就在什么地方使我刚强起来。”
“天父,我赞美您,您是信实的神,您的信实极其广大,您的信实直到万代,永恒不变。天父,我感谢您,您永远坚守您向我立的约,您藉着您的圣灵,将您的允许都成就在我的身上。”
“仁慈的主啊,我感谢您,您复活的大能,也在我里面,使我永远活在您的面前,活在您的话语中,活在您的永生,您的国度里,活在您的生命,您的荣耀里,活在您的丰富,您的慈爱恩典里……”
费尔南德斯一遍遍的念叨着真神教的祈祷词,今天的这场战斗让他有很不好很不好的感觉。复汉军的军队不仅能流出非常漂亮的阵列,而且还装备了的小型臼炮,这是欧洲军队都没有过的‘创新’。的小型臼炮在步枪对射之前就远距离打乱了鞑靼火枪军队的秩序,给了复汉军火枪兵轻松击败两倍于他们的敌人的机会,这样下去这一战的结果会很不妙很不妙的,他不想死在这里:“……奉主名祈祷,阿们!”
终于,费尔南德斯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最真诚的一次祈祷,呼了口气,感觉内心安定许多,他神色安定了下来,看了看身旁慌张的清军炮兵,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厌恶:”哼,这些傲慢无知的野蛮人,可恶的异教徒!”
随着这些葡萄牙人与清军越来越多的接触,越来越多的相互了解,费尔南德斯心中对于中国本来很不错的印象正在一点点坠落。这些鞑靼军队的炮手连最基本的数理知识都不懂,连黑火药最基本的配方都不懂,很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他们愚蠢的就像非洲的黑奴。费尔南德斯对于这样的人实在提不起好感。而且中国也不想他最初认为的那般富裕,天知道他打小生活在澳门,而珠江三角洲那片地方应该是中国现阶段最繁荣的地方了。
“轰轰轰……”这时,战场的南面,运盐河方向突然响起了几声剧烈的爆炸。黄捷猛地挑眉,南路的军队这么犀利,都已经要封口了么?而海兰察脸面上飘过一份阴郁,立刻对身边的戈什哈道:“快去查探!”(。)
第二百八十五章 八旗健儿;保我大清!()
“总指挥,总指挥,水兵已经把运盐河上的浮桥炸掉了……”
“那南路的步兵呢?对岸有咱们的步兵出没吗?”
黄捷收到了侦察兵的汇报,那运盐河方向传来的爆炸声确实是水兵的功劳,但在运盐河的对岸,侦察兵没有发现有上规模的复汉军陆勇出没。ran
“把这一消息迅速回报大都督。”黄捷没多余的精力去为什么南路的复汉军没有出现,而是让水兵单独作战的,也没兴趣去知道砸断五道浮桥,水兵究竟折损了多少人,他现在只眼皮下的战船。
火枪营轻易的打败了五千清军,但给敌人的杀伤不是太多,清军的马队杀了出来,刚摆出追击态势的前线部队立刻收住了脚步。
清军逃跑的道路上遗留下了遍地的火枪,但一线的复汉军并没有怎么去眼馋,随着八旗马队的杀到,五个营的火枪兵变成了五个大大的空心阵,每个大空心阵都是由一个个小空心阵组成。复汉军的空心阵以队为建制。其内布置着的小臼炮。
黄捷下令三线部队前移,尤其是炮兵,跟原先的二线炮队,现在的一线炮位汇合,然后主炮阵地的炮位也陆续的开始向前挪动。
一桶桶清水被浇泼在炮管上,炙热的炮管蒸腾着水汽,把天上的太阳都给遮蔽了。
复汉军、清军,两边都是如此。随着炮战的开打,用水成了一个很亮眼的问题。尤其是两边的大炮在最开始的时候,打的都是加重炮药。
而且炮战进行到前移的二线炮队开火,清军布置在后方的大炮也被海兰察果断的移到前线。
姜堰镇里,苗福伟一边看着正面清军的进攻,一边尽可能的筹措兵力,盘算着如何在必要时刻狠狠地捅背后的清兵一刀子。而南路的清军在应对着复汉军的猛力反攻的同时,也在倾尽全力的修补砸毁的浮桥。
因为在姜堰镇背后那场复汉军精锐与清军精锐针尖对麦芒的厮杀,伴随着五千清军火枪兵的大败,伴随着八旗马队出击,趁着硝烟弥漫的机会席卷复汉军火枪兵,却在空心阵前撞得头破血流,损失了小百人马,不得不退回大部队处,清军自海兰察以下官兵皆士气大跌,这场对决竟然有了点虎头蛇尾的趋势了。
戴鹏是盛京凤凰城人,鄂伦春族,满洲正黄旗,他本来是凤凰城的旗丁,满清在顺治元年,设凤凰城城守官正三品,军政合一机构,相当于市地级建制,在康熙二十六年,设凤凰城城守尉,辖黄、白、红、蓝8个旗署,隶属奉天将军。戴鹏就是正黄旗所属。如果不出现大的变动他一辈子也就待在凤凰城里了。戴鹏是就着乾隆编练八旗新军的机会,才人生二十五年第一次走出盛京,第一次真正的知道大清有多么的大。
在成为八旗新军中的一员后,戴鹏训练刻苦认真,很快就提到了委署鸟枪护军校,虽然从官职上看这只是一个从八品芝麻官,但八旗新军的饷银本就比他军要高,戴鹏每月拿到手的银子都比得上副尉了。而他的家小,原来就是普通的八旗人家,现在生活陡然发生了大变化,戴鹏对乾隆皇帝的忠诚可谓天日可表。这次八旗新军南下,每个人又发了五两银子的赏钱,这让新军里的普通八旗士兵沸腾不已,人人感激涕零。而对于祸乱大清的复汉军,更加的恨之入骨。
在伴着鼓声迈步向前的时候,戴鹏曾在心底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有进无退,悍不畏死。痛杀复汉军逆匪,扬八旗子弟的军威。
结果上千人的八旗新军被一通开花弹打的头都抬不起来,八旗新军的斗志确实比一边的火器营、鸟枪部队等强出很多,炮击之中还有人高声呐喊着集结集结,打算反冲复汉军阵列。戴鹏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手下的火枪兵有两个人被开花弹炸死,戴鹏满心怒火,渴望复仇。但最终他们还是在复汉军整齐的排枪下狼狈逃窜了,由于八旗马队的接应,五千火枪兵的损失其实并不是很严重,只不过很多人丢掉了手中的火枪,现在两手空空的尴尬不已。
戴鹏的火枪没有丢,刺刀也好好地插在腰间,但一坐在地上的他内心里呜咕咕的火。他不仅在生那些友军的气,他还在生自己的气。那成排成排的枪子,雨点一样打过来的时候,他真的胆怯了。
逃跑的时候戴鹏跑的可不慢,现在冷静了下来,戴鹏就尤为的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所以别看清军阵地里炮弹不断落下,耳朵间时刻都响亮着鼓声,可他一点也不害怕。羞耻能让人产生一股很大很强的力量,中国有一个成语叫:知耻而后勇。原时空历史中的晚清在一次次挨打挨揍之后还总有两三年奋发图强的时候呢。
复汉军这群逆党的大炮很厉害,但戴鹏很平静,心中一点也没有对炮弹的恐惧,彷若是在家里一样,低头坐在地上,头顶上一发又一发的炮弹呼啸掠过。
军歌嘹亮中,复汉军五个前突的火枪营汇合了后续跟进上来的三个甲兵营,摆出了一个横幅超过五里宽的正面阵列,向着清军阵地逼近过来。
铁弹呼啸,有清兵的炮弹射来的,也有己方的炮子向鞑子阵地发射的。随着火炮,军中激昂的军歌声不断,而且越发响亮起来,伴随鼓乐之声,复汉军后续的军阵也在不断前进。
巨大的鼓乐声音,都掩盖了伤亡士兵的惨叫声,也让各营头的老兵们的恐惧之心下降不少,陈威踏着大步,随着乐声不断前进。在无锡之战后,他可谓一步登天,被直接调入了主力营,虽然担任的职务只是一个营副。
他企盼着凭真正的功劳坐上主力营营官的位置,而不是让人看着自己的姓氏‘恍然大悟’。
清军阵营里,海兰察脸上露出了拼死一战的凶狠,粗狂的声音响起来:“……各营将弁亲自督战,此战有进无退;人胆敢后退者,皆斩……”
呼啸声音,响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