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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七年,曹被任命为丞相副、五官中郎将后,为了投曹操所好,特设五官将文学一职,聘请当时名重一时的“建安七子”孔融、陈琳、王粲、阮瑀、刘桢和夏侯尚担任此职,研讨文学,成其僚属。
其中作为宗亲重将的夏侯尚,便有了“入为腹心出当爪牙”之称谓。
“难楼,想不到汝一介粗鄙之蛮夷胡骑,也懂汉人之儒家经典!”夏侯尚不怒反笑,神情紧张,全神贯注地戒备着。落差之大,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面对难楼这个善于伪装、隐藏颇深的胡蛮,他再也不敢大意了。
“呵呵!难道大汉的经典只有你夏侯尚才能研读?正因为你们曹贼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才有今日之大败。”难楼的笑容深不可测,出言讥讽道。
夏侯尚肯定不知道,卧薪尝胆的难楼从乌桓惨败的沉痛教训中,深感本民族智计之短浅,文明之落后,痛定思痛,决心研习儒家经典,吸取汉家文化的精髓。这难不倒从小就接受汉文化教育的难楼,他在戎马倥偬之余,到处秘密收集研读儒家经典,天长日久之后收益匪浅。
“汝到底是何人?!速速老实道来,本将军饶你不死。”夏侯尚声色俱厉训斥道。
“别耍你的将军威风,在本王子的眼里汝就是个酒囊饭袋!呵呵。”难楼的脸上满是轻蔑,呵呵一笑。
“王子?!你是王子?!不可能。”夏侯尚表示难以置信。
“信不信由你。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都死到临头了。吾乃乌丸单于、乌丸王丘力居之幼子,楼班之弟。想当年吾强大的二十万乌桓铁骑纵横草原,威震北漠,所向无敌!可惜吾那鼠目寸光的从兄蹋顿,狂妄自大,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不听忠言,以致二十万乌桓大军一战败于曹操老贼的虎豹骑,身死族灭。吾与曹贼不共戴天,为报此血海深仇,吾乌桓全族夙夜难眠,时时刻刻想着如何报此国仇家恨。”难楼完全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越说越激动,虎目含泪,神情愤激,面目狰狞。
“今天就是你们虎豹骑灰飞烟灭,成为历史灰尘的一天!纳命来!”难楼扔掉头盔,披头散发,形同恶魔,恶狠狠挥刀砍来。
“王子,休要跟他废话,快点宰了他!”一旁的伊雉朗早已不耐烦,凶神恶煞提刀劈向夏侯尚。
夏侯尚赶紧举枪招架,三人你来我往,战成一团。
由于事出突然,不少曹军虎豹骑猝不及防,纷纷被被反戈一击的乌桓骑兵砍于马下,有些坐骑则被乌桓骑兵捅了屁股,驮着惊恐万状的曹军虎豹骑向陷阱狂奔,重蹈前锋虎骑的覆辙。更多的虎豹骑清醒过来,奋起与乌桓骑兵搏斗,但是每个人都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或者肚子疼痛难当失禁,成为如狼似虎的乌桓骑兵的刀下亡魂。
每一个乌桓骑兵的眼睛发红,燃着熊熊的复仇怒火,穷凶极恶地用刀枪剑戟狠狠地插进曹军的身体,割下他们的首级,血淋淋地挂在腰间,又迫不及待地扑向下一个目标。
夏侯尚偷眼看到曹军虎豹骑很快被乌桓骑兵砍杀殆尽,不禁又惊又怒,肝胆俱裂,再无战心。他实在弄不清楚一贯罕有敌手的虎豹骑,为何在乌桓兵面前一败涂地。
稍一分心,难楼、伊雉朗一上一下抡刀拼命攻来,犹如双鬼拍门,凶险万分。
夏侯尚不敢恋战,他用枪一招“举火烧天”格开难楼的马刀,双腿一夹马屁股,马儿心领神会飞踢向伊雉朗。
伊雉朗反应神速,左手一勒缰绳,马儿往左一偏,瞅准踢来的马腿,右手马刀继续向前砍去,“嗤”的一声,锋利的马刀在马腿上划开了一道血槽,痛得马儿“咴咴”嘶叫,活蹦乱跳,夏侯尚趁机策马撒蹄,往回狂奔。
“王子威武!王子威武!我们赢了!”五百乌桓骑兵举着刀枪狂吼道。
“夏侯尚,让你小贼败个明白吧!昨晚俺在尔等曹贼龟儿子的饭菜上加了点巴豆,今日他们一泻千里的够痛快啊。哈哈!”伊雉朗冲着夏侯尚狼狈的身影吼叫着。
“这个贼子逃得够快的!”难楼王子以刀砍地,懊恼地狠声道。
本来他想捉住夏侯尚这条大鱼献虏刘禅,作为投名状之礼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合两人之力也拿不下他,这个夏侯尚确实不是浪得虚名,非易与之辈啊。
难楼扫视了一轮战场,数百曹军虎豹骑已被歼灭,只剩下五百毫发无损的乌桓骑兵,还有三百余匹无主的战马在嘶鸣,还有一地的环手刀、长戟、马刀、斧头、弓箭、弩锥、盔甲、旗帜等物品装备,还有无数虎豹骑的首级。
难楼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装备物资足够作为一份进献给汉军的厚礼了。他命令全体乌桓骑兵马上清理战场,让伊雉朗立即去给刘禅报信,请他迅速派汉军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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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乌桓王子()
死里逃生的夏侯尚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他听到了乌桓人在虎豹骑的伙食里下巴豆的消息,却令他痛彻心扉,气愤之余,他嘴里喋喋不休地咒骂着乌桓人卑鄙无耻,不听地问候着他们的女人。
“伯仁,救我!救我!”就在夏侯尚大脑一片茫然,漫无目的任由坐骑驮着漫地乱跑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微弱而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夏侯尚稳定心神,勒马循着声音的方向俯身看去,却见一名满脸污血、目光呆滞、披头散发、穿着精良甲胄的骑士,躺在死人堆里微弱的呻吟着,一只鲜血淋漓、衣衫褴褛的手无力地向他挥动。
夏侯尚回头看到身后没有追兵,就跳下马,拨开那个人遮住脸的乱发,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曹真。
夏侯尚赶紧找来一匹马,扶曹真上马,驱马速走。
曹真在冲锋的时马腿被赵云射伤,被抛下马,头颅撞地昏厥过去。
一路上,劫后余生的夏侯尚、曹真哥俩,不断哀叹唏嘘,感叹人生无常,痛骂乌桓胡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顺手救起了曹休和几个虎骑曹卒,一伙人焦头烂额,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
这时,乌丸王子难楼已经清理了战场,赶着三百多匹战马,驮着大批缴获的战利品,兴高采烈地赶往汉军阵地。
刚到半路,就遇上了赶来接应的赵云大军,正是白龙营都督赵云,参军杜琪、司马丁咸,率领的无敌部、敢死部、陷阵别部六千五百人的左翼预备队。
难楼见到和蔼威武、毫无架子、热情亲切的赵云,好像遇到了久别的亲人,一贯冷漠的他,竟然被感动得痛哭流涕,不由自主地跪拜下去。
对常山赵子龙之大名,和其他曹军将士一样,难楼也是如雷贯耳,神交已久,只不过区别在于曹军对赵云是闻风丧胆,避之如虎,而难楼则是高山仰止,仰慕不已,敬若神明。今日有幸得见真人天颜,怎能不激动万分呢!
赵云不明就里,见状赶忙扶起,好言抚慰,让人护送难楼王子到后方休息,难楼执意不肯,要跟随赵云继续杀敌。其他乌丸骑兵也异口同声的表示要紧随王子痛杀敌军。
能与偶像并肩作战,这是难楼梦寐以求的平生幸事啊。何况灭族仇人就在眼前,可以大杀一场,报仇雪恨,此刻不报,更待何时?!
赵云见难楼如此坚持,当机立断把先前来投的伊雉邪等五百乌丸骑兵,与难楼带来的五百人合成一部,暂由难楼担任别部司马,伊雉邪、伊雉朗为假司马,随预备队大军出战。
此时,曹军中军处烟尘大起,人叫马嘶,大队人马急促南来,想必是夏侯渊派兵来救援曹纯,估计有数千人马。
赵云剑眉一蹙,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头,他拿定主意,断然命令道:“吾与高翔、许允统领陷阵别部二千五百作为先锋先行迎敌,杜琪、阎晏率无敌部两千,丁咸、冯习、杜义率无往部两千,分别为左右救应,等战斗到了胶着状态,看我令旗信号,一齐杀出,一举击溃曹军。”
众人轰然听命。
这时,傅彤、习珍带“当阳敢死别部”前来支援,傅彤秘密向赵云传达刘禅的命令,说得赵云连连点头。
赵云微笑地看着穿着虎豹骑黑色铠甲的难楼,对难楼微笑道:“难楼王子,小主公有一计,可大破夏侯渊,但需要你的配合。”
难楼一脸惊喜,弯腰躬身道:“赵将军,有用到难楼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赵云摆手笑道:“无须王子亲自出马,只劳烦你的部下去一趟就可以了。需如此这般即可,你且俯耳过来。”
难楼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微笑。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赵将军,我乌桓族勇士最重情重义。初平中,吾父王乌丸大人、单于薨前,因兄长楼班年少,便代立稍有武略的从兄蹋顿,总摄三王部,众皆从其号令。谁料蹋顿鼠目寸光,头脑简单,接受袁绍矫旨封制,赐蹋顿、难楼、苏仆延、乌延等,皆以单于印绶。后又收留袁尚、袁熙。以致招来我乌桓族的灭顶之灾。曹贼深以为恨,亲带大军征讨,大破蹋顿于柳城,斩之。二袁与楼班、乌延等皆走辽东,被辽东太守公孙康并斩送之。是以吾乌桓全族与曹贼、公孙康有不共戴天之深仇大恨,为报国仇家恨,难楼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曹营数年,寝食难安,立誓无论如何艰难险阻,都要报仇雪恨。刘皇叔英雄仁义,厚德爱民,今承蒙皇叔天恩眷顾,在我乌桓族危难之际施以援手,留我族复兴种子和希望,大恩大德,虽然万死也难报其一。吾常思如何才可报此天高海深之厚恩,今有此天赐良机,难楼正好立此大功,多杀曹贼,以此作为投诚汉军的大礼。”
“请将军无论如何相信我,难楼就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一定圆满完成任务。如若失败,甘当军法。”难楼掷地有声,斩钉截铁道。一句话,他就是坚持亲自执行任务。
赵云无奈苦笑,只好安排傅彤、习珍率领“当阳敢死别部”一千六百人,配合难楼行动。
就在曹纯率虎豹骑下饺子般跳进汉军大陷阱之时,夏侯渊心急如焚,最令他担心的是曹纯统领的虎豹骑,虎豹骑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与伦比的,现在他首当其冲的事情就是如何救出虎豹骑,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夏侯渊急不可耐地要亲自领兵去救,却被中坚营假部督郝昭制止,理由是夏侯渊乃三军统帅,肩负整个战局之走向,身系全军将士之安危。
夏侯渊只好派郝昭和武卫营假部督牛金,共同率五千兵马去救曹纯。
郝昭,字伯道,太原人,长得魁梧雄壮,足智多谋,弓马娴熟,深通兵法,少年从军,屡立战功,逐渐晋升。
牛金,字伯石,凉州人,体格魁梧,人高马大,有万夫不当之勇,跟胞弟牛盖一样,使一把开山大斧。
郝昭、牛金带领武卫营军司马魏平的左部、军司马鹿磐的右部,及本部一千人共五千,向大陷阱急驰而来。
不多久,大军遇上了灰头土脸的夏侯尚、曹真、曹休哥仨廖廖数人,郝昭赶紧询问情况。
见到地位远低于他们的郝昭,三兄弟深感颜面尽失,只是说曹纯危急,让郝昭速速去救,就匆匆赶路了。
郝昭闻言心头大振,料想曹纯必定是凶多吉少,加速率军赶路。
行了两里路,便被一彪兵马拦住去路,人数只有两千,但军容严整,旌旗招展,兵强马壮,刀光耀日,杀气冲天,令人望而生畏。
郝昭暗暗称许,不敢起轻敌之心,神情严肃起来。
一杆白底红字的大旗猎猎飘扬,上绣一个斗大的“赵”字。旗门开处,一员穿着银色铠甲的大将缓缓策马而出,雄姿伟颜,威风凛凛,玉面剑眉,不怒自威,正是白马银枪常山赵子龙。
郝昭久闻赵云大名,今日见到真容,不免有点胆战心惊。
牛金却满不在乎,丝毫不以为意,两眼望天,顾盼自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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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枪挑牛金()
牛金满脸傲慢之色,两眼斜视,斧指赵云,大声道:“呔,对面来将姓甚名谁?!速速报来,吾牛金不杀无名小卒。”
见牛金大大咧咧,满不在乎,郝昭暗暗着急,出言提醒道:“牛将军,此将就是常山赵子龙,当年在长坂坡怀抱阿斗,单枪匹马,在我十万大军中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杀大将无数。对如此世之虎将,切不可等闲视之。”
没想到牛金怪眼一翻,不屑一顾道:“郝将军休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长坂坡之战时,听说丞相爱才,让曹洪将军传令,赵云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