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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人行走其内,周围尽皆数十丈之高的大树,幽静无比,甚是旷野超凡,非如此,从苴城以来,进入蜀郡的道路越发之少。
尽管数十年来,从汉中到蜀郡的道路一直在修筑,但唯有一条通道,难以复制,那便是龙门山脉与秦岭天堑的绝壁沟壑。
百多年前,蜀国虽出兵占据苴城,但并未直接部署兵力控制,而是将其分封给王室成员,主要一点,便是没有直通的道路。
黑龙骑兵开道,行入汉中至蜀郡的唯一一条宽阔平坦之路,持黑龙令牌,蜀郡之兵莫敢挡,一侧为绝壁悬崖,一侧为天堑高山。
身后为汉中统辖所在,身前一座座高山矗立的所在便是蜀郡统辖之地,信马由缰,随意而进,东君焱妃在一侧跟随,云舒与弄玉后方而动。
看着一旁丈许开外的绝壁娴悬崖,依稀可见云雾飘摇,前方数十丈开外,亦是如此,环顾四周,真可谓是幽幽深山之内。
云舒好奇无比的看着这条石道,昔年在赵国的时候,也曾听父亲谈及秦国的异事,其内便是有这条金牛道,颇为传奇。
“不错,由汉中之地入蜀地,虽也有其它小道,但若是大军开动,非有大道不可,此道宽约五丈,贯通天堑内外,为入蜀极佳之道。”
“传言为百年前蜀王派遣五丁力士开凿的,不过,开凿之后不久,便是被秦将司马错派兵攻入,蜀国因此而灭。”
着一袭淡红色的劲装,梳拢着柔顺的发丝,垂落在肩后,眉目精致,跨乘在马匹之上,弄玉亦是好奇的看着这条金牛道。
关于此道的开辟,有许多传言,只可惜,最真实的所在隐匿在咸阳宫内深处,一般人不得窥的,或许,当初的蜀王也没有想到,开辟金牛道之后,直接使得蜀国而灭。
“五丁力士能够开辟出这般的要道?他们真的这么厉害?”
五丁力士的存在,云舒也曾听闻,据传乃是百年前蜀国的大力士,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故而,秉承蜀王的命令,五个人开辟出这条要道。
但若说是普通的道路,说不准五人还能够开辟而出,但这般的险要之道,而且绵延百丈开外,贯通天堑,若是五个人开辟,怕是除非五个人都是真正的武道超凡。
“这个……,我却是不知了。”
弄玉摇摇头,自己所知也是传言居多,五丁力士的存在与否也不能够肯定,但是蜀国当初能够开辟出这条要道,肯定有不俗之力的。
“当初开辟这条金牛道,蜀山的人可是出了不少力量。”
“东君阁下,阴阳家与蜀山相交数千年,对于五丁力士的手段应该知晓不少吧?咸阳之内,卷宗所载,当年司马错攻伐蜀国,也遇到一些身怀奇异之力的存在。”
比起云舒与弄玉之间的闲聊,此刻,周清亦是对这条金牛道充满着好奇,金牛道乃是大军入蜀的唯一通道,若想要从其它小道而入,那就待将大军分化,很有可能被敌人察觉,分而歼灭。
在守藏室之内,周清曾翻阅过当年的卷宗,根据卷宗所载,当初秦将司马错虽率领二十万大军征伐蜀山,但损失可是不少,好在所得也不错。
若仅仅是普通的蜀国兵士,焉得是大秦锐士的对手,那个时候,在蜀国兵士群体中,出现了一批周身五色玄光隐现的高大壮硕汉子。
浑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逢战必先开道,令得秦军伤亡灿总,好在那个时候墨家三分之一入秦,有五牛之弩而出,此弩一出,直接将那些身怀异术的人压制,大军围拢,灭蜀国。
“阴阳家内的确有此事的记载,相对于阴阳家,蜀山之内传承的上古巫族之术更为奇特,五丁力士便是其中一门秘术。”
“五丁力士原本为巫族的护身炼体一脉,他们采纳天地五行之精华,融合诸般药草,锻炼筋骨,不修内力,不修灵觉,只修肉身。”
“上古之时,功行圆满的五丁力士实力不亚于普通的悟虚强者,以肉身之力便可对抗一切,力大无穷,若然有五位那般层次的五丁力士,开辟出这条金牛道,轻而易举!”
圆满层次的五丁力士,一举一动,都有着数万斤、数十万斤的力量,若然开辟这条要道,也是轻而易举,举手投足之间,这些坚固无比的山体不过如沙子一般柔软。
着一袭暗金色的劲装长裙,风华而显,一根暗黑发簪梳拢秀发,背负至阳图腾,灵觉闪烁周围,似是在探知这条金牛道的秘密。
闻周清之语,轻轻颔首,红唇轻启,语道当年隐秘,世所传言,秦国惠文王以五条能够产出金子的石牛,诓骗蜀王以五丁力士开辟金牛道,进而相迎五牛,结果引来秦军,国祚而灭。
那不过是掩盖当初的真相,衬托蜀王的无能罢了,并没有特别的意义,百多年前,蜀国占据诺大的蜀郡之地,又趁着秦国被魏国欺压,占领苴城,占领如今汉中诺大的区域。
直接成为秦国西南部的大国,再加上东侧的巴国、楚国,直接对秦国造成极大的威胁,孝公岁月,秦国变法,未有理会蜀国的侵扰,反而多献上钱财,以安其心。
“百多年前,秦国孝公岁月,国力不强,东有魏国大军压境,南有蜀国、巴国、楚国压境,再加上列国分秦之事,蜀国亦是要分得一杯羹。”
“是时,历经数千年岁月,蜀山之内也隐隐分成两派,一者主张避世不出,一者主张融入蜀国,进而一展蜀山之力,融入蜀国的那部分蜀山之人,便是有五丁力士一脉。”
“有五丁力士的存在,蜀国之军无论是面对秦国,还是巴国,都大胜,是故,蜀王大志而显,欲要整顿军备,大军出蜀,攻略汉中之地,攻灭巴国之地,要一争霸主之位。”
话语当年隐秘之事,东君焱妃倒是没有什么隐瞒,单手持马缰,看着身侧不远处的绝壁,却是一条险要之道,世人只知晓蜀王贪财而开辟此道。
但谁又知晓,蜀王欲要兵出中原,而开辟此道。可惜,蜀国之内,终究才士不显,未能够识破秦国的计谋,未能够真正一观秦国变法后的根基底蕴。
“秦国惠文王采取鬼谷张仪弱势之道,以财宝惑蜀王之心,以离间之计分化蜀国王室苴侯之心,又铸就金牛,献上美人于蜀王。”
“蜀王派遣五丁力士与大量民力开辟此道,本要兵出汉中,却是先迎金牛和美人,结果,中了秦将司马错之道,于绝龙岭崩塌山体,五丁力士死伤惨重,司马错趁机率军攻入蜀国。”
“虽有残余的五丁力士与蜀山之人,但秦军锐士已成,大势而显,蜀国兵力不过十万,半月之期,国祚不存,兵压蜀山,又逢巴国与楚国攻势,是故,蜀山逃过一劫。”
欲要一展大志,同诸夏列国争雄的蜀国,自上古以来,就绵延不断的蜀国为之而灭。如今,更是祸事侵扰蜀山,或许,侵扰秦国的蜀山之人乃是主张出世的一脉。
然,秦法而下,连坐之形,蜀山原罪而生!
第五百二十九章 大祭司()
“大祭司,我们又见面了。”
这处一处恍若世外桃源的区域所在,山高而缓,大江大河环绕而过,一株株在中原内地罕见的樱花之树在这里随处可见,落英缤纷,香气弥漫。
微风席卷而过,水气遍布整个高山内外,浸润每一寸土地,浸润每一寸绿叶之内,时值正午,明日高悬,寒热交替,云雾顿生,飘渺而又无形,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站立其中,极目而视,一座座高耸而立的山峰紧邻,虽然大多数山体的高度不过百丈,但向着四周看过去,却是越来越高,颇有些螺旋而起的异样地势。
俯览而下,一位位服饰迥异中原华章的人儿在其中劳作,在其中生产,在其中捕猎,不过,与此同时此处区域的核心山峰所在,却是迎来一位尊贵的客人。
手持阴阳木杖,浅白色的阴阳道袍加身,须发皆白,颔下更有两尺长须,随着步伐的走动,长须为之摇曳,束冠而起,双眸闪烁灵光,看似苍老的神容上,却展现别样的精神。
“哈哈,南公,记得上一次你前来蜀山,还是十五年前,如今,怎么有空前来蜀山了,请!”
着一袭浅灰色的长袍,灰白的发丝随意梳拢在身后,不过寸长的白须,持一根奇特的红木之杖,浑身上下隐现奇异之力,看着面前的这位道袍老者,其人微笑而语。
话音而落,左右看了一眼,随伺的诸人为之避退,留出一道通向不远处高大石殿的平坦之路,礼仪而落,南公相随而进。
“诸位老友避世不出,鲜少理会红尘诸般事。”
“若无紧要之事,南公也不会打扰大祭司的清修,还望见谅!”
南公者,自然是当初在魏国之内,险些被周清镇杀的楚国南公,阴阳道礼而下,对着蜀山的大祭司与诸位长老颔首以对。
他们都是清修之人,都是秉承上古遗命,守护封印之人,虽避世不出,但并不代表他们于外界之事不清楚,踏步碎石之路上,语落,面上掠过一丝惭愧。
“无妨,昔者南公助力我蜀山逃过大劫,数十年来,一直无以为报,若然有紧要之事,南公且快快说来,若是我等可以做到,定不会推辞!”
数十年前,秦军司马错入蜀,攻灭蜀山,缘由蜀山的一部分人作乱,秦军锐士已然兵压蜀山结界之外,幸好,那时有与蜀山世代交好的阴阳家之人出手,说动巴国、楚国出面,强压秦国。
令得秦将司马错兵退,蜀山因为逃过大劫,也许蜀山中有许多人不知晓,但身为大祭司的自己,与在场诸位长老还是明悟的。
此等恩情一直铭记,今日南公临此,言语紧要之事,大祭司心意而动,若是可尽早了结此事,也当圆满,故而,略显苍老的面上颇为坚定。
“非是南公有紧要之事,而是蜀山有紧要之事,大祭司修为超凡,难道感知不到蜀山即将有大难加身?”
楚南公持阴阳木杖,徐徐而进,闻大祭司之语,轻轻摇摇头,停下身形,环顾四周虚空,极目而视,整个蜀山格外的安静、祥和。
只可惜,不知道这份安静与祥和还能够持续多久。
“蜀山有大难加身?”
“南公,此语何解?”
大祭司身形亦是为之停下驻足,闻楚南公之语,神情微变,身侧其余长老也是疑惑不解,目光闪烁,手中那红木之杖更是浅浅的红光隐现。
数息之后,轻问之。
“秦国欲调遣大军,攻灭蜀山!”
楚南公顿了顿手中之杖,一语出,灵光闪烁的双眸看向大祭司。
“这……,自从数十年前秦国兵压蜀山之后,我等一直待在结界之内,未有踏出半步,何以引得秦国大军攻伐?”
蜀国而灭,蜀山为之震动,秦军锐士无双,整个蜀山为之战栗,那一战过后,自己曾约束整个蜀山上下之人,不要轻易踏出结界。
就算踏出结界,也不要以蜀山之名,为祸于外,以免给蜀山带来麻烦,近来,自己神容灵觉,秘术施展,整个蜀山并无劫数加身。
“大祭司与诸位长老自然没有踏出结界之外,但蜀山之人却有踏出结界者。”
“数年前,蜀山的一位修者曾在秦国蕲年宫欲要袭杀秦王嬴政,事败身死。去岁,又有一位蜀山的修者在齐国临淄,欲要袭杀秦国道武真君,事败身死。”
“一位今王,一位位高权重的封君,均是由蜀山之人引起,秦法而下,蜀山难辞其咎,近来,我从咸阳得到消息,秦国道武真君欲要亲自领兵,攻灭蜀山!”
“不出意外,其人现在应该在蜀郡成都之城了,未几,大军开赴蜀山可待!”
楚南公面上带着一丝轻笑之意,对着在场的大祭司、诸位蜀山长老看了一眼,个中缘由,倒也没有隐瞒,况且这也不是秘密。
以大祭司的修为,是真是假,其人自可分辨。
“袭杀秦王嬴政、袭杀秦国封君!”
“这……并非我蜀山之谋啊,秦国何至于此,这该如何是好?”
刹那间,大祭司浑身上下一股耀眼的红色玄光扩散,体内元力为之不稳,旋即将其镇压,神色难看至极,口中喃喃而道,无论是袭杀秦王,还是袭杀秦国封君。
此事自己都不知晓,但观楚南公之语,并不做假,难道又是当年从蜀山逃离那些人的所为,难道他们就不清楚,他们已经和蜀山一体不可分了。
面上掠过一丝恐慌,身侧的其余长老亦是如此,他们虽为修者,但近年来,对于秦国的威势还是知晓的,秦军锐士更是无双,凭借蜀山之力,根本不可能对抗。
“此事在秦廷已经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