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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
通体雪白的美丽马儿——雪姬正被尤多拉牵在手中。
而这也意味着,两人又将面临再一次的离别。
“那么,向神殿递交情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埃里卡。”
“啊,我知道。”
尤多拉露出夹杂着期许和信赖的微笑,旋即——她转过了身子,然后翻身上马。
“这次的联络信号,依然是花吗?”
“正是如此这次,就用郁金香好了。”
埃里卡“哎呀哎呀”地摇着头,同时又在嘴里嘟嚷道:
“你还真是喜欢花呀。”
懒怠的声音流入了女孩的耳朵,这让尤多拉轻轻撅起了嘴巴。
“有什么不满嘛!”
埃里卡轻轻耸起肩膀,用轻巧的语调应付道:
“不,我没有任何不满,小姐。话说回来,下次碰面的地点——按照你推测的、那只恶魔的行进路线来看,应该是在哪里?”
尤多拉骑在马背上,同时用手摩挲着下巴开始了思忖,过得一会之后,她像是咀嚼食物一般地、缓缓向埃里卡开口道:
“是呢从时间上来算的话,他从袭击商队以来,到在艾伦城出现踪迹一共经过来了八天时间,而他的再度消失是在七天前那么,恐怕他现在正在艾伦的西南方——多罗利亚城、或是前往多罗利亚城的路上吧。那么,碰头的地点就这样决定了。还有,埃里卡,这次绝对要在一星期以内到达,明白了吗?”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埃里卡微微一愣,他旋即回应道:
“——是,我的小姐。”
尤里卡扯开嘴角,露出漂亮的微笑,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先行一步——”
“等、等等,尤里卡。”
在尤里卡用腿驱动马匹的前一刻,同伴阻挠的声音突然传入了耳朵,于是她转过了头,看向一副有话要说的同伴那里。
“怎么了吗?”
“关于你推测的、恶魔的行进路线。不能告诉我吗?”
“是呢”
在小声嘟嚷的同时,尤多拉用手指抵住嘴唇开始思考,同时——埃里卡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浮现在女孩眸中的、那一丝轻佻的笑意。
“稍微给你一个提示吧。”
“提、提示?”
“——一束金灿灿的麦束哟,在自恋者欣赏水中的倒影时——变成了红色的果实,在高傲者垂首整理自己的衣冠时——变成了沉甸甸的硬块,在统治者俯瞰民众时——变成了愿望的涌泉。”
咦?
什、什么意思?
噗嗤地,在埃里卡兀自呆愣之际,女孩的娇小声响了起来,当他再度抬起头来,望向马背上的同伴时——那里却只有一连串的马蹄声,以及女孩留在空中的话语了——
“好好思考吧,愚笨的埃里卡!在你为我带来正确答案时,我奉上你应得奖励!”
奖励吗?
呆望着女孩离去的方向,埃德加不自禁又有些失神。
在良久之后,他才有些颓丧地叹出一口气。
奖励固然让人期待,但这道题目对自己来说似乎太难了一些呀
第2章 Lust(一)()
漆黑笼罩着无月的夤夜。
小小的巷子里呀,****的母猫正喵喵直叫。
哐当、哐当。
大门被砸得噔噔作响。
男人提着酒瓶,在门外大声怒吼。
女人捂着耳朵,在门内瑟瑟发抖。
背上的鞭痕变成紫色,胸口的抓痕结成血痂。
在脏兮兮的日记本中,仇恨的书签正一张张夹在里面。
死吧,死吧。
求求你去死吧!
黑黢黢的大个子哟,他俯下了身子,把嘴巴贴上了女人的耳朵。
诅咒的耳语,在空无一物的内心里回荡着。
“死吧,死吧。
让他去死吧!”
*
“喂”
“喂珍娜!”
尖锐而粗暴的、中年女管家的声音不容分说地钻进了耳朵里。
珍娜浑身一颤,她手中的扫帚“当啷”落在了地上,可怜的女人旋即低低压下了自己的脑袋。
“请原谅,皮诺拉小姐。”
然而,这副卑下的态度并不能博取刻薄的女管家的同情——女人扬起了她那肥厚的、白得如同白薯般的手掌,而后随着“啪”地一声响,重重拍在了珍娜的脸上——响声回荡在长长的、安静的走廊内,引得其他女佣人都不禁转头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锐痛伴随着屈辱一股脑钻进心底,女人的口中迸出软弱而委屈的呻吟,并随之软倒在了地上。而这副卑怯的态度,却更加撩起了女管家的施虐心,她俯下身子,二话不说地抓起珍娜的头发,并强硬将她的脑袋提到了自己的眼前。
喀啪喀啪地、珍娜听见了好几声头发被扯断的声响。
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她不自禁发出惨呼,而迎接她的,则是女管家的下一记巴掌。
“愚蠢的东西!你从来没有干好过一件工作。”
不,不对,那是因为自己的工作总是最多的。
珍娜张开了口,但堪堪想要反驳,一个更重、更沉的巴掌便又再度贴上了自己的脸颊,让她的语声变作了长长的痛呼,还未待珍娜喘过一口气,管家就一把将她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拉到了自己的眼前,然后——那软绵、却恶毒的如同地狱的诅咒的声音便在珍娜的耳边响了起来:
“怎么了,珍娜小姐?你想说什么?你这个又蠢、又丑的女人,你以为是谁好心收留你在这儿做工的?你想让我对主人说‘那个名叫珍娜的女佣人总是偷懒不工作,还偷吃厨房里的东西’,并请求他将你扫地出门吗?”
珍娜浑身一颤,她连忙嘶哑着嗓子说道:“不,不是!皮诺拉小姐,请原谅我,我马上会去干完全部的工作!”
“很好,珍娜小姐。”
一边用阴柔低沉的语调这样说着,女管家满足的点了点头。
“那么,宴会厅——包括走廊和后厨的打扫都交给你了,在两个小时之内完成。我要求你把每一扇窗户都擦干净,每一个角落都扫干净,在那之后——酒窖里的酒已经不够用了,在宴会开始之前去买到足够多的酒,明白了吗?”
——不,这太多了,不可能干完。
她多么想这样开口祈求女管家的仁慈。但她知道,一旦把这句话说出去,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更加可怖的地狱。
于是,她只得靠理智牢牢缄住自己的嘴,并用绝望地视线注视着女管家转过臃肿肥胖的身子,一步一步迈上吱呀作响地、让人不禁会担心是否会被肥胖女人踩塌的红木楼梯。在登上最后一阶后,胖管家转过了身,用她那因受到肥肉挤压而变得尖细声音向下面大喊道:
“女孩们,你们也别闲着。楼上的两位小少爷还在等候你们的伺候,去给他们换上漂亮的新衣裳,打好领结,在宴会开始时领着他们体体面面地出场。”
底下两位正捂嘴偷笑的年轻女佣各自用俏皮的声音应了一声喏,旋即相伴着彼此向楼上跑去,在她们经过自己身边时,珍娜清楚地听见了她们刻意放大声音了的低语:
“瞧那——那个女人,她又老又丑。还愚笨得像只猪!”
“是呀,不知道是那个男人取了她当老婆,真是个可怜人。”
珍娜握着扫帚的手骤然一紧。
在悄然不觉间,一个危险的想法冒上了脑海。
——杀了她们。
但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恶意便消湮下去。
因为她明白,这不过是弱者向同格者的迁怒而已。
那除了会给自己带来一时的快意以外,什么也得不到了。
她必须生存下去。
为了她可爱的小女儿,她必须
在那个人的阴影下生存下去。
*
当夕阳开始斜斜的挂在教堂的尖塔上时,珍娜终于完成了她一日的工作。
别的女孩们——除了那些在宴会上服侍客人的——都已经在下午时早早归家了。
只有珍娜留在这里。
浑身酸痛,面颊晕红,黑色的、结成块的灰尘附着在衣裳上,让她看上去像个乞丐。
招人嫌的胖女人站在她的面前,黑黢黢的鼻孔正对着珍娜憔悴的脸。
“拿去吧!你这周的报酬!”
随着女管家的语声落下,硬币从那只高高扬起的手中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顾不得酸痛的腰背,也顾不得地面的腌臜,珍娜仿佛生怕谁抢走了她的工钱似的、慌慌张张地跪到地上,一边查点着数目一边捡拾着铜币。
一枚、两枚、三枚、四枚五枚六枚
珍娜心中一凛,她仓皇地抬起头来,向女管家质问道:
“皮诺拉小姐!这里只有六枚索尔多!”
“是的——这是你的全部工钱,有什么问题吗?”
“——但上周有八枚!”
女管家高高仰着脖子,用鼻子发出哼声。
“从这周起只有六枚了,珍娜小姐。你蠢笨又粗鲁,八枚索尔多的报酬对你来说太多了。”
——八枚索尔多的报酬对你来说太多了。
珍娜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一抽。
啊,是啊,自己早该明白了的。
女佣小姐们都有着一周十五枚铜币的报酬,而自己只有八枚。
工作时间也要比她们多上三到五个小时。
最繁重的工作从来都是自己来做,主人的奖励却从来轮不到自己。
——对于那些人来说,自己只是发泄压力的工具,以及汲取优越感的来源而已。
那个女人活该受累。
她就是为了被欺负而生的。
——在这所有钱人家里的没有仆人都在这样想着,每个人都把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当作理所当然的事。
但——不能不忍受。
啊艾琳娜,那孩子多么可爱。
红扑扑的小脸,软绵绵的手脚,以及在叫自己“妈妈”时惹人爱怜的模样。
对呀,马上就是那孩子的生日了。
她在很早之前就看中了一个熊布偶。
价格是——二十枚索尔多铜币。
如果把那个布偶送给她做礼物的话,她会用在自己面前露出何等欢愉的表情?会对自己的耳朵说出何等甜腻的话语?
啊啊,那可爱的笑脸,正在家中等待着自己吧。
一步一步地、珍娜拖着疲惫的身子迈在回家的路途上。
即便是用金钱与接受暴力维系的家。
即便是处处布满了****臭味儿的家。
但只要艾琳娜还在那里,自己就必须回去不可
拐过熟悉的街角,与素不相识的高大旅人擦肩而过,巷道里响起了男人与女人的低语,发情的母猫又开始发出让人心烦的叫声。
在越来越昏暗的街巷中,熟悉的木门与用木头和泥土筑成的破败房屋映入了眼帘。
珍娜吞下一口气,然后又提起一口气。
因繁重的工作而变得粗糙丑陋的手搭上把手,“吱呀”地打开了房门。
那让自己魂萦梦牵的女孩,则正蜷膝蹲坐在房间里面。
“艾琳娜!”
珍娜用欣悦而高亢地声音叫喊道,她加急了步子,一下子冲到女孩身边,而后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了那幼小的身体。
“告诉我,孩子,你还好吗?那个人打你了吗?又或者——对你做了什么?”
女孩从母亲的怀中探出脑袋,无言地摇了摇头。
珍娜吁出一口气,她轻轻抚摸着怀中女孩的脸蛋,同时用放缓了的语调说:
“那么,你的姐姐呢?”
女孩抬起小小的手,指向内里的房间。
在那里,男女激烈的喘息声正交错着传出。
啊是啊,这是个根本无需多问的问题。
珍娜抬起了视线——
抬起了那冰冷、麻木的视线,望向阻隔开两个空间的房门。
那个愚蠢的女孩。
她以为仅凭自己的三两分姿色就可以抓住那个男人的心,并在地位上超越自己。
但这个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女孩却不知道,在他厌倦了她的身体之后,她只会落得沦为妓女的下场。
虽然她现在时常在自己的母亲面前露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但不久之后,她就会哭着求自己救救她吧。
到了那个时候,珍娜决定什么都不做。
那是她自找的下场。
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女儿只剩下艾琳娜一个了。
只要她能够脱离苦海的话,就已经足够了
呼哧、呼哧地。
两人的喘息时而急促,时而平缓。
可怜的女人拥抱着可怜的女孩,在黑暗中聆听着****乐章的推进。
那究竟持续了多久呢?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