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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昨天为止,那里都属于另一个女孩。
但她今天却不在这儿。
伟大的爱与欲之神、生命诞生之神哟!
他那连通了伊阿宋与美狄亚的神奇弓矢,如今却射在了错误的两人身上。
——挺立的腌臜棍棒,穿透了贞洁的屏障,于交融在一起的快意喊叫中,****的臭味满满弥漫开来
年轻的修士诱骗懵懂的少女说:
仰起头来的是魔鬼,紧紧闭合的是深渊。
——去把“魔鬼(lance)”关进“深渊(hole)”吧!
那么——
是他的意志引诱她堕落?
又或者是她自甘接纳了带来快乐的魔鬼?
女孩那廉价的贞洁呀,仅仅被一只价值二十个铜币的布偶熊给买了去!
多么愚蠢,多么可悲。
看看吧,那像只小丑一般的丑陋女人都做了些什么?
她跪伏在大街上,活脱像个乞丐一样。
——求求你,借给我一枚索尔多吧!
——一枚索尔多!只要一枚索尔多就够了!
——给我一枚索尔多,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还有那漂亮的商店,考究的店主。
——什么,那只布偶?
——已经让人买了去啦!
——什么人?是个黑瘦的男人,他说要买去当女儿的生日礼物哩!
破碎的梦想。
破碎的现实。
残存的人生残渣也已经一点不剩。
屈辱的过去。
绝望的未来。
曾经的希望之光业已经尽数湮却。
啊啊,听那——
那荒淫的男女的叫喊。
楚楚可怜的女孩正用她稚嫩的身体享受着交合的快感。
还有那可憎的男人。
他夺走了自己的一切。
并拿着从自己这儿夺取的所有物事用以享乐。
那蠢笨、惹人厌的大女儿也是。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花费了多少心力将她养大。
这个可恶的女人只会在****中汲取快乐,并无时无刻不在欺辱着自己的母亲。
还有还有
叽叽喳喳地发出嘲笑声的年轻女佣。
尖酸刻薄的可憎女管家。
用鼻子发出讥讽哼声的商店店主。
啊啊
啊啊啊——!
恨意无可遏止地蔓延。
那曾经无数次真切感知到的情感一股脑地涌上了心头。
如今的自己所抱有的唯一愿望,也随着越加明晰起来——
死!
去死,去死!
你们这群人,活该要下地狱!
全部——
给我去死吧!
陡然间,世界变得安静起来。
烛火在不知不觉间灭掉,漆黑重新包覆了整个房间。
在无声的黑暗之中,仅仅只有两个女人的呼吸及房间内里的呻吟还在持续着。
然后——那些个熟悉的声音便在可怜女人的耳边响了起来。
女孩粗沙的声音咯咯笑着。
男人粗鲁的声音哈哈笑着。
那僵硬、磕巴的嘶哑声音也应和着两外两个声音一般,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您好,小姐!”
女孩说。
“你终于来到了罪之因果之中!”
男人说。
“说说看吧?”
“那个男人做了什么?”
“他因**而堕落。”
“****之罪是一切的诱因。”
“他是加害者。”
“你是被害者!”
“来吧,女士!”
“说出来,你在渴望着什么?”
啊,啊——
那是——
女人的呼吸变得粗重,汗水布满了那癫狂的脸颊。
房间内的两人依然忘我地在交合。
而房间外的女孩却在因未知的可怖声音瑟瑟发抖着。
哈哈,看看你!
多么凄惨的模样!
我曾对你倾注所有的爱,对艾琳娜也一样。
但你们却都一个个背叛了我!
陷足****之罪的你们哟,早已经没了希望。
不要怨恨我,这是对你们所犯罪的审判。
你们是罪人,我才是复仇者!
来吧,来吧。
这就是我想要的。
让复仇剧——
开幕吧!
*
吱呀,吱呀。
女人的尸体在树干上摇晃着。
那永远僵在脸上了的狂乱表情呀,她究竟是揣着什么样的美梦入眠?
弯弯的角从脑袋上冒了出来。
黑乎乎的体毛一下子盖住了身体。
那巨大的蝙蝠翅膀,呼哧呼哧地,将女人送上了半空。
看那瑟瑟发抖的****母猫,她尿裤子了哩!
没有怜悯,没有慈悲。
黑色的刽子手,在自己的花园里迈开了步子。
咕咚一声。
红色的泉水从颈部的断口中喷涌而出。
失去头颅的女孩一头栽倒下去。
噗嗤一声。
两朵红艳的鲜花同时绽放。
年幼女孩的身体呀,被从男人身体里延出的“两件锐器”同时刺穿了。
失去生命的两具尸体,相互交叠在床板上。
但这还不是终结。
彻底堕入黑暗的女人哟,她一边唱着复仇的死之行进曲,一边信步于夜晚的街道。
那一个个可憎人类的气味儿,她都谙熟于胸。
这个住在城东边,那个住在城南边。
一个个女佣小姐们,她们都遭了罪。
从恶魔那里借来的力量呀,它成了复仇的绝佳利器。
女孩们或是被拔掉了脑袋,或是在胸口和肚腹上被开了大洞。
若有人前来阻隔,亦将会遭遇同样的下场。
那个趾高气昂的商店店主?
他在缩在案几下瑟瑟发抖时,被恶魔的锐爪从****捅到了嘴巴!
啊,啊,最后的一个,就是那只肥猪了——
咚咚,咚咚!
大门被砸得咣当作响。
“怎么了?!”
曾经的主人发出惊慌失措地叫喊。
咚咚、咚咚!
复仇的擂鼓持续回荡。
“不、不要!”
肥胖的女管家抱头大叫。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听听吧,可恶的混账。
这就是为你奉上的——
最终乐章了!!
“不要——!!!”
*
吱呀,吱呀。
树上的尸体摇晃着。
那是自戕的女人的尸体,她依然曝露在寂冷的城市中。
而黑色的恶魔则与他的男孩同伴一并回到了她那小小的屋子里。
三具凄惨的尸体依然陈列在地上和床上,浓郁的血腥味儿充斥了整个房间。
“愚蠢的女人。”
黑说。
“她以为一切都将会在未来迎来解脱。”
白说。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一切都不是巧合。”
“没有另一种未来会迎接她。”
“这是在原罪下引发的必然之果。”
“是呀。”
黑发出轻笑。
“罪的意识一旦在心中失却束缚的枷锁,便会无可遏止地放大。哪怕最初仅仅是一星一点的****,也会在得到生长空间后迅速地茁壮起来。”
黑的声音落下,白的声音则接在后面响起:
“在悲剧之中,没有任何人做错。错的仅仅是将罪恶之种催生的命运——”
“又或者是那两位小姐的皮相而已。但不管怎么说,这次真的是收获颇丰呢。”
白一语将完之际,黑便发出了心情愉悦的朗笑。
“是呀,这次所收集到的‘罪恶’,要远远超过上次的那名贵族了。”
“而且——”
白用满是笑意的声音说:
“阿庇斯学习人类发生的进度也相当快呢,恐怕在不久之后,就可以像过去一样正常地怎么了?阿庇斯?”
在中途察觉到旅伴的异样之后,白缄住了嘴,随即改变了话题。
而议论的正主——漆黑的恶魔却不发一语地、笔直望向前方。
在那里的是交叠在一起的两具人类尸体,以及
自己在不久前遇到的人类旅伴。
十二岁的人类男孩——艾。
他站在女孩****的尸体旁边,呆然地望着她那张惊愕而痛苦的、无法瞑目的脸。
是为她的命运感受到了悲伤吗?又或者是产生了其他的什么联想?
阿庇斯没有开口,他静静地站到了男孩的旁边,而那两位存在于阿庇斯胸口的宝石中的灵魂,也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我说——阿庇斯。”
男孩微微一顿,旋即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曾经也有父母吗?”
自己有没有父母?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阿庇斯微微一呆,恶魔旋即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对于这早有预想的答案,艾轻轻叹出了一口气。
“那么你是不会明白的。”
“明白”
恶魔用嘶哑的声音开了口。
“什、么?”
“明白什么?”
艾将接接续续的单词拼凑在一起,而后在嘴里重复了一遍,但在那之后,他就没再说话了。
足足过了数息功夫,艾才重新接续了这个话题:
“是爱。”
“爱吗?”
“啊,是啊”
艾说,他的语音低沉而又急促。
“无论孩子做了什么,父母都不应该背叛孩子。因为——”
艾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不想再说下去了。
空间陷入沉寂,微弱的亮光浸透了原本昏黑的房间。
啊啊,对了。
已经快要天亮了。
在不久之后,人们就要来到街上活动了吧。
然后——他们就会发现在昨晚发生的惨剧。
那么,留在人类心中的、会是无穷无尽的恐惧,亦或者对更多的复仇的期许?
无论如何,那都和自己无关了。
自己,还将要和那位名叫阿庇斯的恶魔继续旅行下去,直到——
“走吧,阿庇斯,黑,白。你们所应许的、我的复仇还没有完全达成呢。”
是呀,直到复仇完成为止。
尽管白昼已经来临。
但艾和阿庇斯还必须在黑夜中行走下去。
这就是作为复仇者的艾与阿庇斯的命运。
于是,他们再度迈开了脚步。
在这长长的、长长的,复仇的黑夜里
无论孩子做了什么,父母都不应该背叛孩子。
因为,孩子对父母的爱,是最为纯真而无常的。
他们一无所有。
他们无法独自生存。
他们永远都很寂寞。
他们所能依赖的仅仅只有自己的父母了。
所以孩子对父母的爱无论在何时都不会背叛。
于是,父母们也绝对不能够背叛孩子。
——那名名叫艾琳娜的女孩
她知道那种行为的意义吗?
又或者她知道了意义,却不知道后果。
但无论如何,她也绝对不是想要背叛自己的母亲吧
——她也仅仅是在复仇漩涡中催生出的另一名被害者罢了。
是呀——
如同自己一样。
*
女人吊死在了树上。
她的舌头长长延出,眼珠子几乎快要蹦了出来。
但不知为何,那副表情却让人觉得她死德相当愉快似的。
看着眼前的尸体,尤多拉长长叹出一口气。
晚了一步吗?
差一点没能看到那只恶魔的真容呀。
——啊,是的。
那只恶魔又再度出现了。
它围绕着这名名叫珍娜的女人为中心,展开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
女人的丈夫、女儿、工作的同僚、上司、以及曾经光顾过的商店的店主,全部都被杀了个干净。
而最后,这位与所有被害者有关女性被发现吊死在了树上。
那么,她是因为过度悲伤而自杀了吗?
不,恰恰相反。
根据镇民们的消息,这名女性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她的丈夫时常殴打她。
女儿与继父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
在工作场合受人嘲笑。
而那家曾经光顾过的商店,其店主也曾因店里的布偶的价格而与她发生过争执。
啊,没错。
这是和恶魔上一次出现时同样的、不折不扣的复仇剧。
他在索求着、又或者策划着什么?
为人类复仇,究竟能为他带来什么好处?
不,从目前的阶段来看,什么也无法推测出来。
看来只能持续追踪了呀
一念至此,尤多拉有些疲累地发出叹息。
那名总是掉链子的、靠不住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