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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抚了抚眼镜,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一堆公式推算出来的结果,沉声道:“清江段现在虽然已经稳固住了,但是目前的堤坝只能说是勉强能顶住不崩。还需要进一步的加固。目前19个物资需求点,平均每个点物资缺乏程度25%,车队供应延迟17%。我们按照每个需求点物资缺乏最低限度为百分之三十五,车队供应延迟不能低于百分之二十算。从目前纳入了蒙特卡洛物资供应体系的952台车辆里,最多也就能抽出150台。要是再多,恐怕济南这边就又困难了。”
听着梁永和的分析,李宪点了点头。
“一百五十台就一百五十台。”
虽然看着李宪在这边儿稳如老狗,但他的心里边儿已经慌得一批。
他已经问了刘茂才那个王八蛋七八次了,但是李友等人还是没有消息。想着聊城那边的情况,他有些心焦。
想到这里,他放下了手中的铅笔。
在人群之中再次找到了刘茂才。
“刘主任,派去接应我父母的人有没有消息?”
李宪懒得跟这个刘主任多说什么,直接问到。
“啊…。。”刘茂才苦了脸,“李董,刚才我已经联系了聊城那边。让地方消防队的同志派人接应,可是那头现在通讯还没有恢复,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我……。我这也是真不知道啊。”
听到实情,李宪心头火气。
但是他也知道,这不是刘茂才能解决的问题。
耐下性子,看着窗外的大雨已经见小,李宪狠狠一咬牙。招过了徐兵和梁永和二人:“这里交给你们俩。我得去趟……”
叮铃铃。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放在桌子上的大哥大便响了起来。
看了来电显示,李宪紧紧锁起的眉头瞬间舒展,立刻就接了起来。
“喂?!爸,你们现在在哪儿?情况怎么样?”
那号码,是李友的。
“二哥!救命啊!”可是电话那头传出来的,却是李匹颤抖的声音。
“我们还在谢家庄,爸妈大哥他们困在房顶上了!二哥,我九死一生才漂到山上给你打通了电话,电话马上就没电了,你快想办法过来接应我们!”
听到李匹带着哭腔的声音,李宪心里一哆嗦!
“你现在的位置安全吗?”他急吼吼的问到。
“我这儿还行,山塌了一半儿了,可是现在看着还没事儿。可是爸和妈他们那儿不成,房子盖儿都快让水没了,庄子里的房子都塌了好多了,不知道他们那儿还能挺多长时间。二哥,这边儿水太大了!我,我现在在山上还能看见西边老远的地方有个大水库……。唉?哎?!啊啊!!!二哥,那水库崩了,水库崩了卧槽!”
嘟……。
电话之中,一片忙音。
等李宪再打过去的时候,那面已经提示关机。想必已经是没电了。
“宪子,你没事儿吧?”
眼见着李宪面色铁青,梁永和放下手中的铅笔,扶住了他的胳膊。
“永和,徐兵。这交给你们俩了。我得……。去趟聊城!李匹他们被困住了。”
“可是你现在过去也来不及啊,现在你过去,起码要四个小时才能到。”梁永和皱着眉头,略微估计了一下路线,立刻提醒到。
“那我也得过去!”李宪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哪里还听的进去?
将大哥大放在了桌子上,他立刻转身,跑到了正在跟一众干部研究现下救援局势的祖庆生身前。
“李宪同志,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李宪的面色差到了极致,祖庆生奇道。
“祖书记,我父母被困在聊城谢家庄了。”
“什么?”祖庆生一愣,迅速在地图上找到了谢家庄的位置,对一旁的武警领导招手道:“聊城那面现在能不能联系上?马上派人去谢家庄这个位置把人接出来!”
“……。祖书记、”
没等那个武警领导应声,一旁的水利部干部尴尬道:“我们刚刚接到消息,徒骇河上游的万家镇水库已经崩坝、谢家庄这个位置……。。现在怕是……”
说到这儿,他偷偷看了李宪一眼,“怕是进不去了……”
他说的委婉,但是看着谢家庄和万家镇水库之间的距离,祖庆生哪里还不明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水库崩坝,正处在下游位置的谢家庄,怕是已经彻底完了。
不说路途阻断,车能不能进去。水库崩坝,大量的蓄水从上游倾泻而下,橡皮艇能不能到都难说。
正在众人陷入一片沉默之际,忽然天空之上,响起一阵轰鸣。
政府办前方的广场上空,一家米…17直升机伴随着扇叶掀起的一片水雾,缓缓落下。
……
清江段守住,牛兴邦心情不错。
在清江段上军区投入了大量人力,现在大坝守住了,牛兴邦特地过来省里接触,询问下一步的救援计划。
可是他刚刚跳下飞机,便见到一个披着雨衣的人疯了似得跑了过来。
“你好!飞机借用一下!”
巨大的螺旋桨噪音下,听着来人劈头盖脸用近似警察征用民间车辆抓贼一般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牛兴邦虎起了脸,“小同志,你要用飞机干什么?”
“救人!”
“什么人?”
“我爹妈,我哥我弟我侄女!”
“胡闹!”听着来人给出的答案,牛兴邦都快气笑了:“小同志,你要相信政府相信党,受困的而群众我们地方上的而同志自然会去救。回到你的岗位上去,干你该做的事情!这么大的洪涝灾害,家里有人受困在再去的多了,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要用我直升机,那还不乱了套?”
见面前这个小年轻岁数不大,牛兴邦还以为是政府的工作人员。
看着牛兴邦用命令似得语气跟自己说话,李宪一把将头上雨衣帽子掀了起来。
他身后,一众省领导撑着伞,从政府办大门鱼贯而出。
第768章:这儿子没白养()
直升机上。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望着舷窗之外发呆的李宪,牛兴邦有点儿牙疼。
他还真没想过,自己一个堂堂军区司令员,竟然有被人征用直升机的这么一天。
不过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之前清江段大堤的后勤运输工程,都是源自于面前这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要不是刚才在地面的时候,祖庆生和一群省领导告诉自己的话。
“喂!小伙子。”
牛兴邦敲了敲飞舷窗,吸引了李宪的注意。
看着对方示指着机舱上方挂着的通讯耳机,李宪知道对方是有话想跟自己说。
“首长,有事?”
九十年代国家的直升机研发还相当落后。
虽然在经历了大裁军之后,国家有意减弱大陆军建设,开始围绕现代化军力配比大力发展海军空军以及类似快反航空兵之类特种兵种。但是在技术研发上,还远远没有跟上去。
目前全国各军区装配的直升机数量及其有限,而且型号匮乏,大部分都是六七十年代列装的直…5、
类似米…17这种毛子货已经是比较先进的了——全国才30多架。
可是在机舱之中,即使是带上耳麦,李宪仍然感觉自己得喊着说话对方才能听得见。
“刚才堤坝上的后勤车队,你们具体是怎么调度的?”
见对方关注这个问题,李宪微微一笑。
梁永和的具体算法,他作为一个数学学渣完全搞不明白。但是在见到那个奇葩以蚂蚁觅食行为为模型的路线规划法,李宪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东西特么的根本就不是民用物流常用的玩意儿!
根据梁永和自己说,他是在一份外国杂志上看到之后,自己琢磨着觉得这种算法对偏远地区的物流网络建设可能会很有用。特别是在南方山地和丘陵地带建立物流网络,这种算法将会大大的减少网络铺设时间。
不过在李宪看来,这种算法在正常的物流领域其实并不适合。
按照正常来说,企业物流网络的建立不是一个单纯最优路径选择的问题。而是要结合当地的商圈,加油站,公路路况以及每条路线的运行经济性等种种因素综合考虑。
有的时候最快捷的路线并不一定就等于最好的路线。
所以当时他就想,这个东西除非是现在这种地区遭受了自然灾害,需要不惜一切代价想目标地点进行物流,或者……。就只有对速度和效率需求最大的军事物流才能用得起。
现在见牛兴邦问起,李宪便如实的将梁永和的那套算法的原理与具体的调度流程讲了一遍。当然,他并没有将这个算法归为己有。梁永和的便宜,他肯定是不能占的。
牛兴邦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听完李宪讲完了所有的流程,这个军区首长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没想到,现在民营物流的含金量都这么高了?”
半晌,这老头搞出了这么一句、
“其实我们在平时的运营之中,并不会运用这种对基本通讯和车队调度难度这么高的方式。”李宪实话实说,但是猜到了牛兴邦此时的想法,再联想到之后十几年物流的发展方向,又道:“不过未来物流要向路线高效化,调度信息化,对市场反应快速化发展,这倒是一定的。这种路线选择法在某些环境下,效率方面要远远高出现有的调度方式。”
牛兴邦点了点头,知道李宪这一次参与到了救援之中,对一线的情况都知情,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这倒是也符合我们部队后勤部门的建设理念。说实话,在这一次的洪涝灾害面前,地方和我们军方后勤保障部门的一些问题很值得思考。李宪同志,刚才来的路上我还在想着你们的那个调度方式,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在灾后能到我们军区来一趟,咱们交流交流。”
若是平常,李宪没准儿还有心情跟牛兴邦聊一聊军民融合发展战略,物流企业开展军民融合业务,参与军事物流活动,融入军事物流体系,为平时应急和战时军事活动提供保障服务,以及人才和仓库资源共享等在后世已经实现了的课题。
但是现在,心里边儿惦记着李匹李友等人,他实在是没心情。
不过想着这一次仅仅是山东一省的洪灾就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马上就要来临的九六年和九八年全国性质的大洪水,甚至是十几年之后撼动了整个神州的那场地震,梁永和的这套算法肯定对救灾以及灾后的重建工作起到一定的作用,李宪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回头我会和我的同学一起做一个论文,将蒙特卡洛算法结合物流调度做一个详细的论证,到时候我们再接触。”
随口答应下来,李宪不再言语,偏过头再次望向了窗外。
舷窗之外,聊城已经依稀可见。
只不过往昔中这座美丽祥和的城市,此时从天空中望去已是一片汪洋。
……
谢家庄。
李友和谢老汉已经背贴背靠到了一起。
到不是连翘关系好,而是特么脚下的大水已经没过房顶。那房顶能站人的空间,就只剩下了几平方了!
此时,俩家人被大水逼的只能抱团站在一起。
可抱团显然不能给众人带来多少的安全感。
一个小时之前,洪水陡然上涨,涛涛洪流卷积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树根和杂物,就像古战场上的破城锥一般,撞得水下的砖墙发出阵阵闷响。
老谢家有两间房子,众人现在站的这个,就是去年刚刚给谢老二修缮完准备当做婚房的那处。
半个多月之前,谢老汉还埋怨着这房子都修完了儿媳妇没到位呢。不过现在看来,也亏得准备了这新房——之前的那间未经修缮老房子,早在今早九点多时候,就已经轰然倾倒在洪水之中,随着波涛不见踪影了。
“哎!孙二蔫儿家房子不行了!哎呀,哎呀倒了倒了!二蔫儿!”
不远处,又一声闷响传来。
仅仅是几秒的功夫,黑色的房盖卷着那上面的避难的村民消失在了洪水之中。
看着多年的老邻居在混黄的大水之中只扑腾了几下便再也不见踪影,谢老汉忍不住老泪纵横。
邹丽梅抱着怀里被吓的哇哇大哭的小孙女儿,此时也哭出了声。
这大水来了一共没一天的功夫,站在房顶上,竟然是已经目送了十几个相亲不明不白的没了。
“老天爷,这是做的什么孽呀!”嚎啕之中,邹丽梅狠狠的拍着自己的大腿。
孙二蔫儿,那是多好的人?
平时不吭不响的,见着谁都带着笑。打二十多年前搬到这庄子里头,邹丽梅就没见过孙二蔫儿跟人红过脸。孙家大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