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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北面有公孙瓒,南面有袁术,这是袁绍的两个劲敌。袁术虽然是袁绍的弟弟,但兄弟二人向来不和。
公元191年(初平二年)冬,袁术任命孙坚为豫州刺史,屯兵阳城。在孙坚出兵攻打董卓的时候,袁绍借机会任命周昂为豫州刺史,派兵袭取了阳城。袁术派遣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协助孙坚回救阳城,公孙越在作战中被流矢‘射’中身亡。当时,正在青州镇压黄巾军的公孙瓒怒不可遏地说:“我弟弟的死是袁绍惹出来的。”于是举兵攻打袁绍。公孙瓒攻势凌厉,威震河北。一时间,冀州郡县纷纷望风归降。袁绍大惊,为了取悦公孙瓒,缓和局势,他拔擢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范为勃海太守,但公孙范一到勃海,却立即倒戈。
袁绍亲自领兵迎战公孙瓒,两军在界桥南二十里处‘交’锋。
公孙瓒以三万步兵,排列成方阵,两翼各配备骑兵五千多人。袁绍令义率八百‘精’兵为先锋,以强弩千张为掩护,他统领步兵数万在后。公孙瓒见袁绍兵少,下令骑兵发起冲锋,践踏敌阵。义的士兵镇静地俯伏在盾牌下,待公孙瓒的骑兵冲到只距离几十步的地方,一齐跳跃而起,砍杀过去;与此同时,千张强弩齐发,向公孙瓒的骑兵‘射’去。公孙瓒的军队遭到意想不到的打击,全军陷入一片‘混’‘乱’,骑兵、步兵都争相逃命。麴义的军队则越战越勇,临阵斩杀了公孙瓒所署冀州刺史严纲,获甲首千余人,又乘胜追到界桥。
公孙瓒企图守住界桥,但再次被打败了。义一直追击到公孙瓒的驻营地。
袁绍命令部队追击敌人,自己缓缓而进,随身只带着强弩数十张,持戟卫士百多人。在距离界桥十余里处,听说前方已经获胜,就下马卸鞍,稍事休息。这时公孙瓒部逃散的骑兵二千多突然出现,重重围住了袁绍,箭如雨下。别驾田丰扶着袁绍,要他退入一堵矮墙里,袁绍猛地将头盔掼在地上,说:“大丈夫宁可冲上前战死,躲在墙后,难道就能活命吗!”?他指挥强弩手应战,杀伤了公孙瓒的不少骑兵,公孙瓒的部队没有认出袁绍,也渐渐后退。稍顷,义领兵来迎袁绍,公孙瓒的骑兵才撤走了。黑山军首领张燕派部将杜长等为公孙瓒助阵,也被袁绍击败,黑山军与袁氏开始结怨。
公元192年(初平三年),袁术与袁绍开战,袁术向公孙瓒求援,公孙瓒令刘备屯高唐,单经屯平原,同时联合陶谦,用来威‘逼’袁绍,袁绍与曹‘操’合击,大破袁术、公孙瓒以及陶谦的联军。
从公元192年至195年(初平三年兴平二年),中原局势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在长安,司徒王允和中郎将吕布等密谋杀死了董卓,使万民额手称庆。但王允不能妥善处理董卓的部属,引起董卓部将李、郭汜举兵叛‘乱’。结果王允被杀,吕布东逃。后来,李、郭汜发生火并,互相屠杀,而汉献帝作为一尊偶像,被这些军阀争来抢去。在兖州,曹‘操’异军突起。原兖州刺史刘岱死后,兖州地方势力推举曹‘操’接任,他采取武装镇压和‘诱’降的两手,迫使三十万青州黄巾军投降。他又与袁绍合作,连破袁术,把袁术挤到淮南。在他东征徐州刺史陶谦时,地方势力的代表张邈、陈宫背叛他,迎吕布入兖州。曹‘操’经过艰苦的斗争,才重新夺回了兖州。在幽州,公孙瓒又派兵到龙凑攻打袁绍,结果再次被袁绍打败,之后就退守幽州,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公元193年(初平四年),太仆赵岐奉命劝和,袁、公孙双方宣告休战。三月,袁绍南下薄落津。这时,魏郡发生兵变,造反的兵士和黑山军会合后,占领了邺城。当时袁绍部队正在全军开庆功宴,听到这个消息,袁绍的部下们特别是家属在邺城的,要么脸‘色’大变,要么放声大哭,唯独袁绍容貌自若,不改平时的风度。整个邺中有十多众山军的部队。但黑山军中有一个叛徒陶升,他入邺城后把袁绍和州内官吏家属保护起来,并把他们送往斥丘。袁绍迸屯斥丘,任陶升为建义中郎将。
六月,袁绍大举进剿黑山、黄巾军,先发兵进入朝歌鹿肠山苍岩谷谷口讨伐于毒,围攻五天,斩杀于毒及其部众一万多人。接着,沿着鹿肠山向北进攻左髭丈八等,将他们全部剿灭。又接连击灭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多众山、黄巾部队,屠其屯壁,大肆杀戮,斩首数万级。
之后联手吕布,与张燕、四营屠各、雁‘门’乌桓在常山展开大战,连续打了十几天,虽然张燕军多被杀伤,但袁绍军也很疲惫,于是双方各自退兵。
东郡太守臧洪因怨恨袁绍不出兵救张超,举东郡之兵与之对抗,袁绍兴兵围城一年,破东郡,劝降臧洪不得,乃杀之。不久,公孙瓒兼并了刘虞,刘虞旧部鲜于辅等招引乌桓,攻打公孙瓒,袁绍也派麴义出兵,与鲜于辅等合兵,共集中十万大军,在鲍丘打败了公孙瓒,迫使他退保易京。麴义与公孙瓒相持岁余,军粮耗尽,士卒饥困,率余众数千人退走,公孙瓒趁势追击,将其击破,尽得其辎重。
公元195年(兴平二年)十月,汉献帝在杨奉等人的护卫下逃到曹阳,后面李率军穷追不舍。这时,沮授再次提醒袁绍把汉献帝这面旗帜抢到手。他说:“将军生于宰辅世家,以忠义匡济天下。目今皇上流离失所,宗庙受到毁坏。而州郡牧守以兴义兵为名,行兼并之实,没有一人起来保卫天子,抚宁百姓。现将军已经粗定州城,应该早迎大驾。在邺城建都,挟天子以令诸侯,蓄兵马以讨不臣。那时,还有谁能抵御!”沮授的意见遭到郭图、淳于琼的反对,他们说:“汉室衰微已经很久了,今天要重新振兴谈何容易!况且当前英雄各据州郡,士众动以万计,这时就是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的时候。如果我们把天子迎到自己身边,那么动不动都得上表请示。服从命令就失去权力,不服从就有抗拒诏命的罪名,这不是好办法。”沮授又苦口婆心地劝告:“迎天子不仅符合道义,而且是符合当前需要的重大决策。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一定会有人抢在前头。取胜在于不失时机,成功在于敏捷神速,希望将军考虑。”但是袁绍最终没有采纳沮授的意见,以致失去了一个极好的机会。与此同时,曹‘操’却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机会,当汉献帝回到故都洛阳,曹‘操’力排众议,于公元196年(建安元年)八月,亲自到洛阳朝见献帝。他借口洛阳残破不堪,粮食奇缺,把汉献帝转移到许昌,在许昌建立新都城,从而把献帝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袁绍有三子:长子袁谭、次子袁熙、三子袁尚。他宠爱后妻刘氏,对刘氏所生的袁尚特别偏爱,有意以袁尚为嗣,因此以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以次子袁熙为幽州刺史,以外甥高干为并州刺史,只留袁尚在身边。沮授劝诫说:“年纪相当应选择贤者为嗣,德行又相当要用占卜来决定,这是自古以来的原则。将军如果不能改变决定,祸‘乱’就要从这件事上发生了。”袁绍则说:“我是准备让几个儿子各据一州,考察他们的才能。”袁谭到达青州后,控制的地区只有平原,于是北排田楷,东攻孔融,曜兵海隅,整个青州落入袁氏手中。
曹‘操’借天子以自重,略取了河南大片土地,甚至关中的割据势力也纷纷来归附,势力发展很快。原来,袁绍没有把曹‘操’放在眼里,他举荐曹‘操’担任东郡太守,把曹‘操’当作自己的附庸。吕布占领兖州,他又与曹‘操’连和。那时,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比较和谐。如今,曹‘操’迎汉献帝都许,许昌成了当然的政治中心,曹‘操’也成了皇帝当然的代言人,随心所‘欲’,号令四方,这是袁绍始料未及的,他实在后悔不迭。袁绍要求迁都鄄城,那儿离自己较近,便于控制。曹‘操’不但一口回绝,而且下诏书责备他说:“你地广兵多,而专‘门’树立‘私’党;不见你出师勤王,但见你发兵与他人互相攻伐。”袁绍明知是曹‘操’捣鬼,也只得上书为自己申辩。曹‘操’自任为大将军,而任袁绍为太尉,改封邺侯。太尉虽贵,但地位在大将军之下,袁绍深感屈辱,上表不受封拜。他愤愤地说:“曹‘操’几次差点死蛋了,都是我挽救了他,如今天他反以天子的名义对我发号施令!”当时,曹‘操’的实力不如袁绍,且东有徐州吕布、西有南阳张绣、南有淮南袁术,皆虎视眈眈,曹‘操’惧怕,只能采取克制忍耐的策略。
公元197年(建安二年),曹‘操’派孔融持天子符节出使邺城,拜袁绍为大将军,赐给他弓箭、符节、斧铁和一百虎贲,让他兼管冀州、青州、幽州、并州四个州,以缓和矛盾。
此后几年,袁绍继续致力于讨伐公孙瓒。公孙瓒在易京的外围挖了十道壕沟,城内垒起许多土台,一般高五、六丈,高台上建楼。他自己居住在中间高达十丈的台楼上,以铁作‘门’,男人七岁以上皆不得入‘门’,身边只有‘侍’奉他的姬妾,来往书信文书都要用绳索吊上吊下,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由于城内积谷甚多,防守严密,袁绍派遣大将进攻历年,也攻打不下。
谋臣田丰见大军长期滞留冀北,对袁绍说:“迁都之计既然不能实现,应该及早夺取许都,奉迎天子。那时我们也可以事事以诏书为名,号令四海,这才是上策。否则,我们总有一天会落入人家的手中,即使后悔也来不及。”袁绍不听。
公元198年(建安三年),袁绍亲领大军攻打幽州,所向披靡,进而围攻易京,公孙瓒派遣其子公孙续向黑山军求救。袁绍上架云梯,下挖地道,不断加强攻势,易京危如累卵,公孙瓒手下的将领有的投降、有的溃散。翌年‘春’,公孙续和黑山军首领张燕带领十万救兵分三路向易京进发。公孙瓒派人给公孙续送密信,约定以点火为信号,内外夹击袁绍军。这封信被袁绍的哨兵截获了,袁绍将计就计,依照约定的信号点起火堆。公孙瓒以为救兵已到,领兵攻出来,遭到袁绍伏兵的痛击,又龟缩入城。袁绍加紧挖地道,一直挖到台楼下,先用柱子顶着楼基,然后火烧支柱,楼台也就随之崩塌了。公孙瓒无路可走,于是缢杀了姐妹妻子,然后引火**,这时袁绍的士兵冲到楼上将他的首级斩下,公孙瓒的部将田楷、关靖等也在这一战中阵亡。袁绍命人将他们的首级一并送到许都彰功。至此,袁绍占据了幽州,兼并了公孙瓒的军队。
袁绍占据冀、青、幽、并四州,拥有几十万军队。随着实力的增强,他的野心更大了,给献帝的进贡渐渐稀少了。有一次,他忽然接到久无往来的袁术的一封来信,信上说:“汉朝的天下早就丢掉了,天子受人控制,政出于‘私’‘门’,豪强角逐,国土分裂,和周朝末年七国纷争的时代没有两样,结果是强者兼并天下。我们袁家受命于天,理应当皇帝,符命、祥瑞都显示得一清二楚了。今日您拥有四州之地,民户百万。论实力无人比得上您的强大,论德行无人比得上您的崇高。即使曹‘操’有心扶衰拯弱,怎么能够接续已经灭绝了的天命呢?”袁术在公元197年(建安二年)称帝淮南,但只过了两年半时间,搞得资实空虚、内外‘交’困、众叛亲离,在走投无路之际,他“慷慨”地表示愿把帝号让给袁绍。袁绍见信虽然不敢声张,心里却是求之不得的。他指使主簿耿苞为自己当皇帝寻找根据,耿苞‘私’下对他说:“赤德已经衰败,袁氏是黄帝后裔,应该顺天意、从人心。”这几句话的意思是,按“五德相生”的“理论”,汉朝是所谓火德(即赤德),火德要由土德代替;黄帝就是土德,而袁家为黄帝的后代,所以袁氏取代汉朝是“天意”。袁绍向军府僚属公开了耿苞的这些言论,僚属们都认为耿苞妖言‘惑’众,‘混’淆视听,应当杀头。袁绍知道时机还不成熟,唯恐‘露’出马脚,不得已令人杀了耿苞。
公元199年(建安四年),割据河内的眭固‘欲’与袁绍和纵,却被曹‘操’所灭,袁、曹之间的一场决战已经到了不可避免的时候了。袁绍决定驱使十万‘精’锐步兵和一万骑兵夺取许都,一举攻灭曹‘操’。
他任命审配、逢纪主持军事,田丰、荀谌、许攸充当谋士,颜良、文丑担任将帅,积极准备南下。
当时,袁绍部下意见纷纭,沮授的意见与郭图和审配的完全相反,沮授建议以逸待劳,采取持久战,而郭图、审配则主张速战速决。
袁绍自恃地广兵强、粮食充足,根本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