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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秋实便大叫起来,“哥哥小心……”
春华回过头来,难民堆里的男人们正朝他们跑过来……
他们跑得并不快,但是来势汹汹,看起来很不善。
春华拉着矣姀要跑,但是矣姀站着没动,只定定看着一个方向道,“你看,那个孩子站不稳了。”
春华顺着矣姀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被他旁边的妇人抱在了怀里。
“春华,我们救救那个孩子吧。”矣姀忽然道,“我们去给他请个大夫。”
“小姐!”
“我们偷偷地救,不教其他人发现好不好?”
几句言语来往之间,几个难民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春华和秋实齐齐地把矣姀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那几个难民。
就在他们以为难民要抢他们的东西的时候,那几个难民猛地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哀求道,“这位小娘子,求你救救小石头。”
“小姐,请不要轻信他们。”春华很谨慎。
矣姀看了一眼抱着孩子在哭泣的妇人,从春华秋实背后绕了出来,问那些难民,“你们快快起来吧。那个孩子怎么了?是病了,还是饿坏了?”
其中一个难民抬头回道,“小石头是病了,也饿坏了。”
“你们快快起来吧。”矣姀再次劝道。
那几个难民没有动作,只是再次恳求,“求小娘子救救小石头。”
矣姀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你们得先告诉我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难民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后,有个难民语气苦涩地回道,“大昭和燕国在打仗,我们的家园成了战场,为了保命,我们只好逃到了九沥。本来在九沥还是好好的,但是因为有的人难捱饥饿,一时没忍住抢了别人的东西,我们就被北际的禁军全城追捕了……”
“你们抢过别人的东西吗?”
“没有没有!”另一个难民急忙忙地说,“我们现在虽然是难民,但是因为先前来九沥的时候,有些酒楼需要我们做工,我们也是能自力更生吃饱且有地方住的,但是因为北际禁军忽然追捕,那酒楼的管事害怕惹火烧身便把我们赶了出来。我们在这城中风餐露宿有好几天了,才成了眼下这般的邋遢模样……”
“春华,你去请个大夫过来。”
“秋实,你去买些馒头回来吧。”
听了矣姀的吩咐,春华和秋实的眉头齐齐地打了结,“小姐!”
矣姀知道他们在担忧些什么。
她看了一眼那些难民,那几个难民似乎是怕她在忽然之间改变主意,均是乞求地看着她。
矣姀想了想,“我和秋实一起去买馒头,这样总可以了吧?”
春华和秋实的脸色勉强好看了些。
矣姀对那些难民笑了笑,“你们如果信得过我,便在这里等半个时辰吧。若是信不过我,那你们便自行离开……”
“我们……”
矣姀抬手制止,“你们不用回答我。就这样吧,你们小心点,我们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禁军了……”
“好。”
——
矣姀和秋实一人抱着一包袱热乎乎的馒头,小心地躲开禁军的巡查回到原处的时候,那些难民已经不在。
矣姀心里有些失落。
如果那些难民已经离开,那个孩子会不会……
“小姐,哥哥在前面朝我们招手呢……”
秋实的声音有些兴奋。
矣姀抬眸,春华正躲在巷角处笑眯眯地招手让她过去。
原来她们离开期间,禁军又来巡查了一次。
难民没有办法,只好暂时转移了地方,幸好他们大胆地留下了两个人来接应他们,所以春华带了大夫来后,小石头也及时地得到了诊治。
矣姀和秋实把买来的馒头分发给众人,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矣姀心里有些难受。
不过再怎么难受,她能帮到他们的,也只有这点食物了,别的东西,她是再帮不上什么忙了。
小石头得的是风寒。
大夫开了药方后,那些难民们犯难了,因为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根本就不可能为小石头煎药。
无奈之下,他们把目光投向了矣姀,问能不能借她家的厨房一用,为小石头煎一服药。
矣姀犹豫。
她知道她不能把这些难民带回府里。
因为若是被禁军碰见了,会为穆长豊带来不可预测的麻烦的。
她绝对不能给穆长豊添麻烦。
正要另寻他法,矣姀想着她或许可以让药堂把药煎好给他们,或者她在府里让人把药煎好了再送出来给他们,又或者是赠与他们用于煎药的砂锅和火种,让他们自己寻个稳妥的地方煎药时,小石头的阿娘忽然在她面前跪下,拉着她的裙摆哀求道,“小娘子,求你再大发善心帮帮我们,求你了……”
她这么一喊,又多了几个难民跪在了矣姀的面前。
矣姀要把小石头阿娘扶起来,谁知道却怎么扶都扶不起,她只好无奈地长叹一声,把自己刚刚想到的三个想法说出来让他们选择,最终他们选择了第二种。
因为小石头的病情比较严重,不能等到明天再服药,矣姀让秋实先把药带回府里去煎了。
安排妥当后,天色已经擦黑,矣姀辞了众难民后,和春华步履匆匆地往丞相府里赶。
赶到祖母的荷风院时,矣姀看到穆长豊正在说着些什么有趣的事情,把穆老夫人和宋清宁逗得笑容满面的,而如意或许是饿坏了,正在低头吃着一块冻酥花糕。
桌面上的菜都有些凉了,却是一口未动。
大家都在等着她。
矣姀有些过意不去,进屋之后便是低头道歉,“祖母,哥哥,嫂嫂,对不起,长锦来迟了。”
“回来就好,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的。”穆老夫人笑,“快过来坐下用膳吧。”
“是。”
矣姀入了座,低头用膳。
席间的氛围还算轻松,穆老夫人虽然不赞同她抛头露面去做生意,但是因为穆长豊支持,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偶尔穆长豊问起矣姀生意的近况,矣姀报喜不报忧的时候发现其实穆老夫人也有在关注她在说些什么,甚至有的时候听到什么特别好的消息时还会夸她一两句……
矣姀对此很是受用。
不过她的报喜不报忧可以瞒过穆老夫人却是瞒不过穆长豊的,穆长豊有的时候会在用完晚膳的时候和她细谈,只是他不会做生意,大部分时候都帮不上什么忙,幸好有陆明琚帮助,故而穆长豊找她细谈的时候并不多。
用完晚膳后,一家人闲谈一会儿,穆老夫人乏了,需要早些休息,矣姀便和穆长豊宋清宁穆如意离开了她的屋子。
走在回晴风院的路上,因为穆如意活泼得很,宋清宁担心她磕碰着哪里,一路上都是很细心地照看着。
矣姀和穆长豊肩并肩地走了一会儿,慢慢地开口道,“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一群难民。他们当中有一个孩子得了很严重的风寒之症,我给他们请了大夫,还让秋实回来给他们煎好良药送去。我还,我还给他们分发了馒头。”矣姀小心地去看穆长豊的神色,“我这样做,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穆长豊止住脚步,“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 矣姀有些紧张,“哥哥,难道接济他们是不对的吗?”
穆长豊继续往前走,“不能说不对,但是也不能说对,因为,眼下是一个比较敏感的时期。”
“敏感的时期?”矣姀不解。
穆长豊点头,“大昭在和燕国交战,燕国的难民才会就近地逃到了北际。可北际和大昭是盟友,如果北际接纳了燕国的难民,这对于大昭而言,无异于是北际的背叛,故而北际为了撇清与燕国的关系需要有所表示,这其中的一个表示便是要把燕国难民赶出九沥城去,并在无形之中把他们引导至大昭……”
136。第 136 章()
“可是那些难民都以为禁军追捕他们是要为了要惩罚他们; 因为他们当中有人犯了偷窃罪。”
“以讹传讹; 难免有此情况的出现。”穆长豊轻轻拍了拍矣姀的肩膀; “谢谢你告知我真实情况; 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那; 那些人; 我还能继续帮助他们吗?”
“能。”
“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会。我会让人贴出告示,消除他们的误会。”
“近几天九沥城可能会有些乱; 若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你还是呆在府里吧。”穆长豊细心叮嘱,“这几天铺子的生意应该不会好; 但是你若是坚持要开门; 那我让苏舟过来保护你吧。”
“苏舟?”
矣姀知道苏舟。
他是穆长豊的贴身侍卫之一。
穆长豊身边有两个侍卫是专门保护他的,一个名为苏舟; 一个名为司砾,两个都是话少表情更少的人。
矣姀与他们没有任何的接触,只有在他们随着穆长豊回府的时候随缘一见。
如今穆长豊提出要派出苏舟来保护她的安全; 矣姀不知道怎么与这样的人相处; 顿时觉得有些头大。
她连忙拒绝,“不了不了,哥哥; 你不用派苏舟来保护我的。既然没有生意; 那我不出门就是了。”
虽然感觉他们难以相处是一个原因; 但是更深层的原因是; 穆长豊所处的处境也许会比她的更危险,苏舟和司砾都跟在他身边,也许会更好。
穆长豊笑了笑,没有坚持,“好。”
第二天一早,矣姀像往日那样起床梳洗,用完早膳的时候,她才走出晴风院的院门便察觉到有人跟了上来。
她回头一看,一面无表情的身着藏青色衣裳的男子正定定地看着她。
矣姀懵了一瞬,“苏舟?”
一脸寡淡的苏舟点了点头,“小姐。”
不是说好了她不要侍卫跟随的吗?
怎么穆长豊还是把苏舟派到她的身边来了?
矣姀勉强一笑,“苏舟……你不用跟着我的,我已经和哥哥说过,这几天我都不会出门的。”
“嗯。”
“嗯?”
“苏舟会跟着保护小姐,无论小姐是否出门。”
“……”
——
接下来的几天里,矣姀虽然一直留在丞相府,但是她对于那些难民的帮助却未曾停止——春华依旧会帮她买馒头分发给那日他们遇见的难民,而秋实则负责给小石头煎药送药。
这天午后,矣姀正窝在屋子里绣花,春华和秋实一起回来对她道,“小姐,小石头他们走了。”
矣姀小心地拉着手上的丝线,不确定地反问,“走了?”
“对,小石头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告示贴出来后,他们不用再东躲西藏,皇上采纳丞相的建议,同意把城门处的荒地交给从燕国来的难民们开垦,眼下 他们都赶往城门处集合去了……”
记得穆长豊对她说过,北际为了撇清与燕国的关系需要有所表示,这其中的一个表示便是要把燕国难民赶出九沥城去,并在无形之中把他们引导至大昭……
可是如果北皇同意把城门处的荒地交给从燕国来的难民们开垦,那么那些难民便会在北际安定下来……
这……很矛盾。
穆长豊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矛盾的建议呢?
北皇居然也同意了。
这也太奇怪了。
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矣姀暂且把疑惑放下,想着回府的时候再去问问穆长豊这是怎么的一回事。
虽然事情有些出乎于意料之外,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好事一件。
毕竟,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矣姀有些惊喜地看着春华和秋实,“那就是说,我的未名绣可以重新开业了?”
未名绣是她的小铺子的铺名,因为一直没有想好要用什么样的铺名,又赶着开业,便随便地用了未名绣三字。
虽然当初起用得仓促,但是现在看来,这个铺名也是挺好的。
未名,意味着各色各样的可能,这很符合矣姀对于刺绣的要求,她想,或许,未名绣,是可以作为她的永久招牌的。
矣姀整衣一番,准备要出门的时候,苏舟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矣姀回头看他一眼,苏舟面无表情地回视一瞬,然后低头看地下。
矣姀:“……”
这几天里她多次劝导苏舟回到穆长豊的身边,这样他的保护才能更有意义,可是苏舟每次都是认认真真听完,然后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仿若她的苦口婆心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