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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又’!”
萱娘脸颊微鼓,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大服气……但是浮现在她脸上更多的,是心虚。
陆明琚对此毫不意外,“噢?夫人是忘记了吗?”
“大前天晚上,你偷喝了一壶桑落酒,喝完以后还把酒壶藏在了床底下。”
“昨天晚上,你偷喝了半瓶蓬莱春,喝完了还踮着脚把酒瓶藏在柜子上方——那个地方以你的身量需要踮脚才可勉强视之,但是于我的身量而言却是一眼便可以看到。”
“还有今天中午……”
萱娘猛地伸手捂住了陆明琚说个不停的嘴,脸颊红红,像是抹了两片胭脂。
她看了一眼正在掩嘴偷笑的矣姀,又佯装恼怒地狠狠地瞪了陆明琚一眼,“矣姑娘还在这里,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留留留,当然要留。”
陆明琚看了矣姀一眼,“夫人且在这里候着,我去替你拿酒,玉酝如何?”
陆明琚一脸殷勤,萱娘清咳一声,“还是齐云清露吧,矣姑娘酒量不佳,喝些度数比较浅的酒为宜。”
“好,还是夫人你细心周到。”陆明琚毫不吝啬对她的赞美。
萱娘脸颊更红,“你,你……你快去拿酒!”
她还没有嫁给他,他却已经雷打不动地称呼她为夫人,他不觉得突兀,她却是害羞得紧,只好赶紧撵他去取酒,免得他一直用那个羞人的称呼叫她个不停。
陆明琚眼尖地发现她害羞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是,夫人。”
萱娘:“……”
眼看着陆明琚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萱娘歪头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情景,到底是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矣姀走近她,笑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萱娘认真地想了一下,回道,“还不知道,不过,陆明琚已经让人在选日子了,到时候确定了日期,我们会派人送请柬给你的。”
“好,那我等着了。”
“如果方便,你会来参加我们的喜宴吗?”
矣姀无法给出一个绝对肯定的答复,只好想了想说,“我会尽量到场的。”
“谢谢你。”萱娘拉住矣姀的手,“如果你能来参加,那我就不是孤身一人地出嫁了。”
矣姀怔住。
思索须臾,她回握萱娘的手,慎重道,“我不敢给你我一定会出席的答复,但是,既然我对于新娘子来说如此重要,那天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到场的。”
“好。”
陆明琚取了酒回来后,看到萱娘和矣姀两人正手牵着手在相视而笑,模样与那些寻常闺阁家交好的手帕交无异。
他心里有些诧异于萱娘和矣姀的友情发展得如此迅速,但是却也为这样的情景而心生欢喜。
萱娘在有了他以后,还有了矣姀这样的朋友。
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他乐见其成。
叮嘱萱娘和矣姀不可贪杯后,陆明琚被萱娘毫不留起地赶回去书房处理事务去了。
他本来想要陪她们喝酒防止她们喝多的,但是他才把酒递过去,萱娘便把他往书房里赶,言他在场会影响她们,让她们无法说些女子家的贴己话,他还是在书房里打理店铺事务比较合适。
无奈之下,陆明琚也只能是随她们去了。
萱娘和矣姀一人拎着半瓶齐云清露回到庭院前的石阶前坐下。
矣姀仰头喝了一小口酒,惊奇地发现入口的汁液香气醇浓且不辣喉咙……好像,还挺好喝的。
她不由得多喝了一口。
萱娘在一旁笑,“矣姑娘,慢慢喝,这酒度数不高,但是喝急了,还是会很容易醉的,你要当心。”
矣姀抱着酒瓶子,托腮看萱娘,“嗯,我知道啦。你快说你的故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了。”
萱娘仰头喝了一口酒,夜风吹过她的额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
“杜家和陆家一样,世代从商,到我祖父杜恒那一代,已经是第五代。”
“祖父是幽锦城里很出名的商人,他很有头脑,在经商方面也很有天分,到他执掌杜家时,杜家蒸蒸日上,很快便成为了幽锦城里和陆家并列的两大布商之一。”
“陆家以云绫锦闻名天下,而杜家以双宫绸出名于世。杜家的双宫绸,便是在祖父执掌杜家时采取秘法研制成功的。”
“杜家辉煌三十载后,我阿爹杜源作为祖父的独子从他手里接过了杜家的掌印。”
“阿爹与祖父很不一样。他虽然出身商家,但是却做生意毫无兴趣。他喜欢舞文弄墨,尤其是喜爱作画,不用去巡查商铺可以留在家中的时候,他一般都会在书房里勾勾画画,有的时候,太过于沉迷其中甚至可以一整天都滴水不入,滴米不进。”
“大概是因为阿爹疏于事务,杜家出了吃里扒外的人。等阿爹察觉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
“杜家已经被人掏空,还欠下了巨大的債额。房屋地契什么的都已经被人拿走抵押,但是依旧是杯水车薪。”
“事于杜家的那些下人,看见形势不对,一个二个都跑了,他们跑的时候顺带也把府里的东西都搬空了。”
“在杜家落难的时刻,陆家对我们伸出了援手。”
“当时陆家的老爷,陆明琚的祖父,给我们找了容身之所,还为我们一家添置了各种物品,但是阿爹因为杜家在他的手里破落一事有了心结,忧思过重,久而久之便得了病。”
“某天夜里,那些债主还是找上门来了。那些债主上门讨债的时候,说要把我和我阿娘卖掉还钱抵债,阿爹死命护着我和阿娘,被那些人一推,撞到了柜子的边角,血流了一脸,没说几句话便昏过去了。”
“那些人后来跑过来要抓我和我阿娘,记得当时阿娘以死相逼,说他们若是敢抓我们,她便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
“那些人被吓住了,但是当他们反应过来后,他们把我阿娘敲晕,然后动作迅速地把我绑走了。”
138。第 138 章()
“后来我被他们卖到了拂柳州的一个青楼里。”
“我不愿意听天由命; 费了好些力气从中逃了出来; 本以为历尽颠簸终还是能回到幽锦城的时候; 我受人所骗; 再次醒来的时候虽然已经身在幽锦城,但是却被困在了留香园中……”
“我反抗过; 但是最终还是……”
萱娘仰头喝了一口酒; 她喝得很急,矣姀看到有酒液从她的唇角流出然后顺着漂亮的颈线流了下来。
萱娘被酒液呛到; 弯着腰在咳嗽的时候,矣姀看着她,犹豫一瞬; 慢慢地伸手抱住了她。
萱娘身子一僵。
矣姀不知道她的拥抱对于萱娘来说是否会有安慰的作用; 但是在此情此景下,她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
她以为萱娘要哭泣; 但是意外的是,她拥住她的时候,她听到了萱娘在她耳边轻声地笑。
她疑惑地松开她; 确认萱娘的眼睛是湿的后;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只好呆愣在原地,半是疑惑半是惊讶地看着她。
萱娘吸了一下鼻子; “谢谢你愿意安慰我。”
深吸一口气; 她眸中带泪地笑道;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 再说起来,感觉都有些遥远了,就像是……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想知道阿爹阿娘的消息,但是以我当时在留香园里的低下身份,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
“我强迫自己去笑迎那些客人,好几个月后才从中得知了些许有关于爹娘的消息。”
“原来我被那些讨债的人劫走后,阿爹没过几个月便离世了,而阿娘,因为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我有的时候会很倔强。”
“一开始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我以为这些不过是道听途说的传闻,并非是实言。我自小在幽锦城长大,自然知道有些事情在经过众人口口相传的时候会与原来的真实差得甚远。或许是逃避心态,我固执地把听到的消息也归入了这一类。”
“为了获得出入留香园的权利,我花了很多的心思,在两年内,我用尽了各种的办法迅速地把自己的地位从三等升至一等。”
“得假母准许的那天,我踏出留香园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了爹娘住的地方。”
“那地方依旧整洁名雅,但是敲响院门,来开门的却是说着他乡之言的陌生门童……”
“那一刻,我知道我必须接受我曾经听到了有关于爹娘的消息。”
“他们真的不在这人世了。”
“从此以后,我孑然一身,茕茕独立,即便想要有所牵挂,却也只能无所挂牵了。”
“正要离开那处庭院的时候,我听到了马车行驶的声音。”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心慌得厉害。”
“还没有想明白其中的缘故,我的身体已经先于我的想法做出了行动——我躲藏在一棵大树后,悄悄地往在那庭院前停下的马车看去,一个白衣少年郎正从马车上缓缓地走下来。”
“时隔三年,我再次看到了陆明琚。”
“他的身量拔高了许多,曾经青涩的脸也长开了,变得清秀而俊朗。”
“看到他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现在就走到他的面前去,怕是要仰头看,才能看清楚他的脸了。”
“他弯腰向门童询问着些什么时,体态雍容而有礼。我躲在树后几乎是看呆了。”
“似是有所感应,他忽然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被吓得赶紧缩回去了树后。”
“不敢回头再看他,不敢在树后静待着心情的恢复,后来我忐忑着一颗心,拈着裙摆飞快地跑了。”
“说来奇怪的是,回到留香园的时候,我静立在角落里,看着满目的纸醉金迷——这个我曾经极其讨厌的地方,我忽然就放松地呼出了一口气息,心里的那股慌张感也随之消失于无形之中了。”
“吐出那一口郁气候,我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喜欢陆明琚,但是我沦陷在此,与他分属两个不同的世界,一尊贵一卑贱,我此生怕是再也配不上他了。”
“其实,如果杜家没有没落,依照我以前的性子,我大概会无论如何都要赖上陆明琚然后让他娶我的吧。不过杜家没落,曾经心底最深的期盼也只能成为不能说出口的空想,因为一旦说出来,是会遭人笑话的。”
“意识到这样的一个念头时,我知道,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杜萱了。”
“从今以后,我只是留香园里的萱娘。”
“回到留香园后,那后半年的时间里,除了应付某些不能拒绝的客人外,大部分的时间里我都很消沉。”
“不瞒你说,曾经有一度,我觉得我熬不下去了。”
“我想去死。”
“家破人亡,爱情无望,在留香园里的日子又朝不保夕,我不知道自己为什还要活在这煎熬的人世。”
“某一天夜半醒来,我用簪子划破了手腕,看见红色的血液流淌落地的时候,我心头忽就掠过了无言的解脱之感。”
“终于可以死了——我很平静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但是我最后到底没有死成——服侍我的丫环上夜回来后发现了房间里的不对劲,看到地上的那摊血时,她虽然尖叫一声昏倒在了旁边,但是她的尖叫声还是很成功地把假母等人都吵醒了并把她们都吸引过来了……”
“然后流了很多血的我就被大夫救过来了。”
“其实准确地说,我不算是被大夫救过来的。”
“是我的身体自己救了自己。”
“簪子划破手腕以后,虽然流了不少的血,但是流着流着,那伤口便凝住了。被人慌乱地请到现场的大夫只是为我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手腕而已。”
“说来也奇怪,濒死过一次,睡醒过来后,我脑海里要轻生的念头变得淡薄了许多。”
“我想见陆明琚,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克制住这样的念想——我不能去见他。”
“我想看到陆明琚继续思念我寻找我,最好永远都找不到我,这样,我就不用害怕他有一天看到真实的我后会放弃我。”
“我没有那种非死不可的念头,但是面对着各种前来寻欢的客人,轻生的念头总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冒出来困扰我……”
“这些年来,我一直过得很矛盾。”
“现在回想,处于那样的一个状态的我居然没有疯掉,上天对我当真是不薄了。”
“我在留香园里过着死水微澜的日子,只是有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偷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