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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的四种绣法,绣出来的字,和写出来的并无太大区别,但是绣者需要绣工足够的好才能够达到那样的水平……”
常乐公主想了想,“先看看平绣的锻绣针法效果如何。”
“是。”
上辈子里,矣姀在绣“赵”字时,喜欢用平绣的锻绣针法。
因为轻车熟路,矣姀把“赵”字绣出来的时间极短。
常乐公主把绣绷拿过来一看,当即点头了,“这种绣法很不错,就用这个吧。”
“……是。”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奴婢先回去司制房了。”
“等等。”常乐公主一边忙着绣字一边说,“你在这里等等吧,接下来怎么缝制怎么裁剪,还得靠你呢……”
“是。”
其实相处几天下来,矣姀发现常乐公主也并非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
至少她在刺绣时时不时露出来的娇羞的神色,看起来就像是平易近人的邻家女子一般……
给她一种挺好相处的感觉。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她的一种错觉。
待常乐公主把字绣好了,矣姀开始教她怎么裁剪,然后再把荷包缝起来。
直到把穗头和绳子装上去后,一个荷包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
常乐公主拿着手里的浅粉色的荷包左右打量一番后,满意地点点头,“还挺好看的。”
笙月在一旁笑,“公主聪颖。即便是第一次做,成品也是好看的。”
“就你嘴贫……”
常乐公主郑重地把荷包递到笙月的手里,“好了,既然荷包已经做好了,笙月你找个时间,把它送给赵大人吧。”
笙月小心地把荷包接过来,笑着说,“是,奴婢一定不辱使命。”
“赵大人?”
矣姀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疑问。
但是话才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
荷包上绣的明明是“赵”字,这已经明显说明,公主的心悦之人必定是一个赵姓男子。
矣姀也不知道自己在刚才为什么突然就冒出了这么的一句……
一定是她突然糊涂了……
“对啊……”笙月看了一眼常乐公主的脸色,发现她并没有阻扰的意思,便继续说道,“我们公主心悦赵徽聿赵大人,为了给他送一个荷包,公主可吃了不少苦。要知道,我们公主平日里可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
“想必赵大人一定会被我们公主感动的,矣掌制,你说是不是?”
矣姀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僵硬,“嗯,一定会的。”
矣姀低头行礼,“公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吩咐奴婢,奴婢先告退了……”
常乐公主的目光落在矣姀的身上,秀眉微蹙,“等等,本宫有事情要问你。”
矣姀一愣,“……是。”
“笙月,你先出去。”常乐公主挥了挥手。
笙月的神情有些疑惑,“公主,为什么……”
“本宫要事情要问矣典制,对了,荷包你先放下来。”
“是。”
常乐公主突然变了脸色,笙月又被常乐公主赶了出去。
想起笙月离去前那充满了疑惑的神色,矣姀突然心里有些发慌。
殿内很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常乐公主才慢慢地开口,“你认识,赵徽聿赵大人?”
矣姀微微睁大眼睛。
常乐公主为什么会突然间问她这样的问题?
难道是因为她刚刚的那一句疑问引起了常乐公主的注意吗?
常乐公主轻笑一声,“你不用害怕。实话实说就好。”
矣姀藏在衣袖中的手指慢慢地蜷缩成拳,随后,她轻轻点头,“是。奴婢确实认识赵大人。”
“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常乐公主把玩着手里的荷包,语气变得有些漫不经心起来。
矣姀斟酌着言辞,“奴婢……奴婢认识赵大人多年了。”
“多年了?”
常乐公主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度,甚至坐姿也在不知不觉中端庄起来。
“是。奴婢未进宫之前,与赵大人家是邻居。”
“哦?你的意思是,你与赵大人是青梅竹马?”
这个问题……
矣姀抬头看了一眼常乐公主的神情,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后,她才继续说道,“可以这样说。”
“听说青梅竹马容易生感情,那你们……”
矣姀的回答很迅速,“奴婢和赵大人之间是清白的。”
常乐公主又笑了一声,“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矣姀轻咬了一下嘴唇,“因为怕公主你误会奴婢……”
“哦?你不用担心,本宫不会误会的。”
常乐公主伸出手指,看着指甲上红艳艳的蔻丹,眼波流转之间,忽而语气温和地说,“你与他既然是青梅竹马,那你可了解他喜欢些什么?”
矣姀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不知道公主问的是哪一方面?”
“哦?看来你还挺了解他的……”常乐公主的眸色深了些,“你先站起来吧。”
“是,多些公主。”
“既然你了解他,那不妨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知本宫,如何?”
“是。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吧。”
“赵大人平日里在家喜欢衣着青色的衣衫,上绣浅色的修竹。”
“他喜茶不喜酒,酒量很浅,一杯便醉。”
“闲余时间里,他喜欢练字作画和抚琴。”
干巴巴地说完三点,矣姀张张嘴,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若公主提问,奴婢来回答如何?”
“好啊。那你说说,赵徽聿喜欢哪一类女子呢?”
“这……”
“嗯?”
矣姀努力回想上辈子里,赵徽聿喜欢的那个女子的模样,“他喜欢……样子看起来柔弱的,性格温柔的……”
“还有吗?”
“与他爱好相同,会抚琴的……”
常乐公主突然语气一转,“你以上描述的种种,是在告知本宫,赵大人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吗?”
矣姀一愣,“不,不是……”
常乐公主的神色变得极其的严肃,“那你怎会如此清楚?”
矣姀感觉此刻的自己好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稍不留神就会坠下去……
她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
想起来,这个时候,那个女子应该还没有出现。
赵徽聿也还没有爱上她……
所以,她不能告诉公主,赵徽聿有心上人了……
矣姀摇头,“奴婢与赵大人自小相识,赵大人曾在言语之中无意提及过……”
“原来是这样……”常乐公主点点头,“本宫明白了。”
下一瞬间,她的目光突然锋利。
“本宫最后问你一次,你既然对赵大人那么了解,当真对他没有一丝心悦之情?同样,赵大人对你,也没有心悦之情?”
“奴婢……”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想明白了再说,否则,后果自负。”
不过是一瞬,矣姀便坚定摇头,“没有。奴婢与赵大人之间,是清白的。”
“本宫要你看着本宫的眼睛复述这一句话。”
矣姀抬起头,对上常乐公主的眼睛,语气异常的坚定,“奴婢与赵大人之间,是清白的。”
常乐公主点点头,“好。”
“既然你与他是清白的。那本宫想要你为本宫做一件事情。”
“公主请说。”
“本宫缝制的那个香囊,就由你代本宫送到赵大人的手上吧。”
“……是,奴婢遵命。”
17。第 17 章()
时已至傍晚。
夕阳西下,四周的光线也随之黯淡,与此同时,树木枝叶倾覆下来的阴影也逐渐变得厚重起来。
矣姀默默地伸手挠了挠手背上被蚊子咬过后落下的斑驳红痕,虽然置身于阴凉处,但是她的心情依旧是有些忍不住的……烦躁。
不知道常乐公主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赵徽聿会经过这里……
因为常乐公主要她把荷包亲手送到赵徽聿的手中以证她的清白,一个时辰前,矣姀便被笙月带到了这一条宫道上来等候赵徽聿的出现。
笙月把她带到这里便离开了。
眼下她等了那么长的时间,可这宫道上除了她一个人,便再也看不到什么别的什么人了。
估计这一条宫道也不是什么主要的宫道,否则经过的人不可能那么少……
那么,既然是偏僻的宫道,赵徽聿真的会从这里经过么?
矣姀有些无奈。
但是既然是常乐公主的命令,她也只好遵从了。
这宫道虽然被打扫得很干净,但是树木花草很茂盛,故而蚊虫也特别的多。
矣姀为了不被蚊虫咬,只好在道上不断地走来走去,可是纵是如此,依旧难以避免被蚊虫叮咬成满手都是包的局面……
矣姀想要伸手去挠,而是又怕把手挠伤了会影响自己的刺绣,只能咬牙忍着。
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好克制地用指腹轻轻摩一下那发痒的地方,稍微舒缓一下那种难受的感觉……
矣姀明白,常乐公主之所以会做这样的安排,不过是因为她并没有完全相信她所说的话。
可是,天地良心,她开口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绝对没有任何的欺瞒。
她不是不明白。
有的时候,也许随口的一句谎言,能够避免很多的麻烦。
以她自己为例。
如果她当初告诉公主,她之所以认识赵徽聿,是因为她在宫里见过他,所以就认识了。
也许她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等着把公主缝制的荷包送给赵徽聿,更加不会被这里的蚊虫咬得两手都是包了……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公主对她的过往进行了探查呢?
对方是公主,要探查到她的过往,并不是一件什么困难的事情。
假若公主在那时得知她被一个小小的婢女欺骗时,她会如何惩罚那个婢女呢?
无论是光明正大地以某种理由把一个婢女惩罚至死,又或者是让一个婢女在悄无声息之中消失,都是公主一句话便能够轻轻松松地做到的事情。
宫人皆薄命。
一个小小婢女的消失,并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因为宫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朝夕不保,自顾不暇的……
可见,有的时候,也就是那随口的一句谎言,便能够把一个人轻而易举地推到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所以,矣姀极其明白,在宫里,说谎比说真话要更加的慎重。
如果不是在极其危难的时刻,只有靠说谎才能得以使性命保存一时,还是说真话比较好。
说真话,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没有被事后被拆穿被追究的风险……
矣姀轻叹了一口气。
本以为,在宫里能够与赵徽聿不再有任何的来往的,没想到,还是要与他碰面……
不过大概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她只要把荷包交给他,把荷包主人是谁说清楚便可……
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天色又黯淡一些些的时候,宫道的另一头拐角处,终于传来了隐隐的交谈声音……
矣姀没有那种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的心情。
相反,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因为,来人并不止一人。
如果赵徽聿是与别的大人同行,那她手里的这个荷包,该如何交出去呢?
如果她当着众大人的面,不管不顾地把荷包交给赵徽聿,这样的行为落在其他大人的眼里,会不会造成什么误会?
思量间,宫道的一头已经出现了出现了几个人影。
矣姀仔细辨认,发现来人除了赵徽聿外,居然还有太子殿下和魏知隶魏大人……
眼看着他们在不断地接近这边,矣姀攥着手里的荷包,思绪却是一片混乱。
她还没有想到合适的方法。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引起任何误会地把荷包送到赵徽聿的手上呢?
不多时,太子殿下一行人已经距离她不过十步远。
矣姀想了想,还是走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魏大人,赵大人。”
李屿“嗯”了一声。
矣姀退让到一旁,看着他们从自己的身旁走过。
不经意地抬头,遇上了两道目光。
一道惊讶,一道淡然。
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矣姀心里愈发的着急。
慌忙里却是急中生智,茅塞顿开。
矣姀攥着手里的荷包大喊了一声,“赵大人,你的东西掉了。”
赵徽聿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朝她看过来。
不但如此,太子殿下和魏知隶的目光也随后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