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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前来给矣姀诊脉的太医是太医院的陈太医。
陈太医看起来大概五十多岁,一身白色的官袍,未语先笑,面容可亲。
他搭着矣姀的手给矣姀诊脉的时候,诊着诊着,眉心皱起的弧度也在逐渐地加深……
就在矣姀暗中猜疑她是否是得了某种不治之症的时候,陈太医松开她的手腕,方才还万分凝重的神色在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矣姀:“……”
只见陈太医伸手捋了一下胡子,先是说了一大堆外行人听不懂的药理后,然后才慢悠悠地说,“公主,你这症状确实是要感染风寒的前兆,不过这是正常的现象。”
“现在是夏末到初秋的过渡时期,很多身子不大好的人都容易在这个时候感染风寒,这样的症状,不用吃药,只需要注意一下保暖,防止前兆恶化成风寒,不日便可不药而愈。”
矣姀:“……”
心里的大石到底是顺利地落了下来,矣姀点头,“多谢陈太医。”
陈太医呵呵一笑,“公主客气了。”
小桃走上前,“陈太医,奴婢送你。”
陈太医嗯了一声。
提着药箱站起来的时候,陈太医忽然对矣姀使了个眼色,矣姀有些惊讶地回望他,陈太医很快便朝小桃方向看了看……
矣姀心里有些惊疑,但是在刹那之间,她还是很快便做出了相应的选择。
毫无预兆地轻哼了一声,矣姀忽然用手抱住头,声音痛苦地道,“陈太医……我,我的头,我怎么觉得头这么疼……”
陈太医俯身看了看,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他回头对小桃道,“公主突然头疼,我要施针救治,对了,我的针灸针落在太医院了,小桃姑娘你去替我取来吧。”
“好好好……”小桃一脸焦急,“好的陈太医,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话说完后,小桃急忙忙地离殿了……
看着小桃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后,矣姀停止哼叫,一脸认真地看向陈太医,“陈太医,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陈太医微微点头。
“你请说。”
“公主,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啊?”
“就是头疼,身子发冷,头晕,心绞痛等诸如此类的不适,公主可曾感觉到?”
矣姀想了想,摇头。
“没有?”陈太医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方才微臣为公主诊脉的时候,发现公主的脉象和常人的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公主的脉象时强时弱,毫无规律,且脉象处于弱的时间要长于强的时间,这并非是正常身体康健的人会有的脉象。”
“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据脉象推断,我身患某种疾病?”
“是。”
“什么病?”短暂的恐慌过后,矣姀连忙追问,“那是什么疾病?”
陈太医摇摇头,“微臣现在还不大清楚,要回去翻阅医书才能知道更多的一些线索。不过,据微臣的浅薄见识看来,公主身上的病症,像是中了某种蛊毒。”
“蛊毒?”
“是。”
“那你要多久才能确认诊治?”
“这个……微臣也说不准,或许明天就可以,或许后天,大后天,十来天,半个月……”
“……”
瞥见矣姀脸色发白,陈太医继续说道,“公主,岁云山有精通蛊毒之人巫渺,传闻这世间没有他解不开的蛊毒,公主若是……”陈太医压低了声音,“公主若是有机会从宫里离开,还是去一趟岁云山吧。”
“微臣不才,或许无法在短时间内确认公主的病疾,但是一旦确认,微臣会尽快通知公主的……”
“公主病疾?什么病疾?”
一道略有些低沉的男声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矣姀和陈太医同时回头,看到了站在殿门旁边一身紫衣的……魏知隶。
矣姀正想要询问魏知隶是什么时候来到的,又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去了多少,可看到魏知隶气息不稳的模样,她把几乎要到了嘴边的话语吞了回去。
看他的模样,应该是才到不久,并没有听到什么。
或许他只是听到了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陈太医,公主有何病疾?”
魏知隶一步步朝他们靠近,目光泛凉。
陈太医看着矣姀,矣姀语气如常地开口,“我头痛。”
“头痛?”魏知隶蹙额。
“嗯。”矣姀屈起手指,用指背敲了敲头,皱眉道,“陈太医和我说不能讳疾忌医,三国时的枭雄曹操便是因为头痛之疾而亡,我若是不能……”
矣姀的话还没有说完,魏知隶便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陈太医,这是你要的针灸针。”
169。第 169 章()
陈太医把针灸针拿出来的时候; 看到那尖细的针尖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寒光; 矣姀下意识地想要往旁边躲。
魏知隶拦住她; 眉眼带笑; “刚刚谁说不能讳疾忌医的?”
“……我说的。”矣姀试图挣扎,“我怕疼; 我宁愿吃药!”
魏知隶一顿; 回头问陈太医,“陈太医; 施针和吃药,哪个的效果更好?”
陈太医躬身回道,“效果都差不多; 不过施针的效果会更明显一些。公主是头痛之疾; 还是施针比较好。”
矣姀:“……”
魏知隶把矣姀拉回美人榻上,眼眸看着她; 话语却是对陈太医说的,“既然如此,那便施针吧。”
陈太医点点头; “好。”
矣姀:“……!!!”
魏知隶他怎可擅自决定; 他都不用询问她的意见的么!
净脸,选穴针刺,行刺; 起针。
大约两刻钟后; 陈太医把针灸针收了起来。
矣姀躺在美人榻上; 没好气地看了魏知隶一眼; 然后干脆直接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魏知隶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想她这般耍小性子的时候可真不多,不过……这样的她,在他的眼里,很可爱便是了。
陈太医走后,魏知隶微微俯身看美人榻上的人,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问,“多日不见,公主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
矣姀睁开眼睛,“有。”
“公主请说。”
“赵大人如今在何处?”
魏知隶愣了一下,笑容微敛,“公主为何要询问赵大人的事情?”
“……只是想知道,战火是否已经燃烧到北际了而已。”
“赵大人还在木双城内,不日将前往北际。”
“我哥哥……”意识到口误,矣姀连忙改口,“穆相他住在哪个宫殿?我能去看看他吗?”
“这个要有陛下的应允,我无法做主。”
矣姀揉了揉眉心,“谢谢魏大人解答我的困惑。现在不早了,魏大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魏知隶脸上的笑意至此完全消失。
他安静地看着矣姀,神色略有些受伤,“矣姀……”
矣姀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憷,只好去唤小桃,“小桃……”
小桃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殿门处,“公主?”
矣姀对她笑了笑,“送送魏大人。”
“是。”
小桃走过来,“魏大人,这边请。”
魏知隶不动。
小桃疑惑地看了一眼魏知隶,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好,再看矣姀,她已经闭上眼睛假寐……
这……
他们吵架了?
可是她在门外好像也没有听到争执声啊……
“魏大人?”小桃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她的声音已经没有前一次的那么自然了。
魏知隶似是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有劳了。”
小桃有些局促地低下头,“魏大人客气了,魏大人请随奴婢来。”
“好。”
转身要离去的时候,魏知隶看了看榻上双目紧闭的人,墨黑的眼底里掠过了一丝浅淡的复杂情绪……
——
矣姀所为之忐忑的事情,终究还是很快就到来了。
看着站在她面前低眉垂首的德有,矣姀试探着问,“皇上,只召了我一人?”
德有摇头,“奴不知。”
“……好,你带我过去吧。”
“公主请随奴来。”
一路沉默地到了长信殿。
矣姀进了殿,发现殿内除了昭皇,魏知隶也在。
昭皇坐在上首,魏知隶坐在他左手偏下的地方,两人面前各是一章案桌,上面放着笔墨和折子。
矣姀走上前去,“含珖见过陛下。”
昭皇颔首,“含珖公主不必多礼。”
矣姀目不斜视,“不知道陛下叫含珖过来所为何事?”
昭皇放下手里的朱笔,笑道,“喜事。”
“什么喜事?”矣姀有些迷茫。
昭皇微笑,“朕想要给你和魏爱卿赐婚,你看如何?”
矣姀口舌打结,“什,什么?”
“魏爱卿德才兼备,君子如玉,含珖公主花容月貌,蕙质兰心,两人看起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朕想为你们赐婚,促成这一桩好事。”
“陛下不可!”矣姀满脸震惊,拒绝脱口而出。
昭皇笑容一滞,有些讶然地看了一眼坐于他左手侧的魏知隶,然后才反问矣姀道,“为何不可?”
矣姀低着头,稍稍斟酌了一下言辞后,谨慎地说,“陛下,含珖对于魏大人并无爱慕之意,故而,含珖不愿意与魏大人结为连理。”
昭皇松了眉头,“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间有多少对夫妻能先有爱慕之情然后才成婚呢?虽然没有爱慕之情,但是成婚以后,依旧可以和和美美,小家和睦,可见这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矣姀咬唇,“陛下所言不假,感情确实是可以培养的。不过,含珖并非是与魏大人初次相识,含珖与魏大人,已经认识很多年了,若真的有感情,早就有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昭皇沉默须臾,点了点头,“含珖公主说得有理。我朝人才济济,不知道含珖公主可有别的属意之人?”
“陛下,”矣姀忽然跪下,“含珖心中并无喜欢之人。不过,含珖有一事想要陛下应允。”
“何事?”
“陛下,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
昭皇的脸色开始有些异样,“你……”
察觉到昭皇似乎是有些误会她说的话了,矣姀赶紧说道,“陛下,除了含珖这个名字外,矣姀也是我的名字。”
“矣姀?”昭皇顿了顿,“你继续说。
“是,陛下。”
矣姀深吸了一口气,“七年前,我是大昭国都城千绣布庄里的一位绣娘,因为不满养身爹娘的逼婚而进宫入司制房成为其中的一名女史。后来的五年里,我历尽艰辛,一步步地从女史晋升为尚功,本以为会将余生献于尚功局,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被人设局替嫁。”
昭皇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矣尚功?”
矣姀刚想要应是,却见昭皇深深地拧起了眉头,“怎么可能?矣尚功两年前不是落水亡了吗?”
矣姀:“……”
“魏卿家,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被忽视了许久的魏知隶清咳了一声,“陛下,此事是这样的……”
矣姀低着头,默默等着魏知隶的说辞的时候,却许久都没有听到声音,装作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发现……
魏知隶居然是附在昭皇的耳边低声解释的!
矣姀有些懊恼地低下头去。
魏知隶他这样说,她当然是一点儿都听不到他说话的内容了!
不过,对于她来说,听到和没听到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毕竟,在很早以前,她就已经不再是“矣尚功”了。
现在,她连“矣姀”都不是了。
眼下的她,只是含珖——燕国的亡国公主——死生无法自由,性命掌握在他人的手中。
眼看着魏知隶给昭皇解释完,昭皇的脸色恢复平静,矣姀继续说道,“陛下,我今日说这些,并非是为了强调了这些已经过去的旧事,我想说的是,我长于民间,不喜束缚,向往自由。”
“我的毕生所愿,并不是当什么公主,我心心念念的,不过是想要回到九沥城的朱鹊街,继续经营我的小绣庄,请陛下成全。”
昭皇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地开口道,“含珖公主,魏卿家对你是情深义重,若非他,不久前死于非命的常乐公主到底是何人,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矣姀露出一个苦笑,“陛下,燕国已经亡国,这世上也再没有什么燕国的公主含珖,还请陛下放矣姀一条生路,让矣姀守着平淡过日吧。”
昭皇笑容泛凉,“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