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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知隶并不上当,“夫人这话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为夫不同意。”
矣姀微笑,“原来魏大人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夫人这是激将法。”魏知隶很清醒,“为夫之所以拒绝,不是因为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因为太过于了解夫人的想法……”
谈判不成……
矣姀伸手揉了揉眉心,失去与魏知隶交涉的兴趣,“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今晚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矣姀站起来往床榻处走,走了两步,她腰际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住……
“夫人……”魏知隶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矣姀顿了一下,“你的伤好些了吗?”
魏知隶的眼睛里滑过一丝惊喜,他用力抱紧矣姀,下巴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声音低低地道,“还是很疼……”
“是吗?”矣姀微微偏头,声音越来越小,“等下会……”
“什么?”
矣姀的声音有些小,魏知隶听得不是很清楚,正想要问清楚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肚子被人用手肘一撞……
尖锐的疼痛袭来时,魏知隶疼得紧皱眉头,与此同时,矣姀冷着脸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向前走两步,矣姀微微偏头,眸光落在地上。
她并不看魏知隶,但是依旧对魏知隶说了一句话,“抱歉,魏大人。”
这一晚,矣姀依旧是躺在床榻外侧背对着魏知隶睡的。
而魏知隶,也安安分分的没有再碰她。
第二天一早,矣姀很早就醒过来了。
她本想要多睡一会儿,奈何不知因何原因心口发闷得很,想起魏知隶浅眠,她不想有太多的动作,翻了两次身,发现睡意已经消失得彻底时,她直接下了床。
窗外曦光微亮,但是房间里的小灯依旧燃着,只不过小灯的光芒已经很黯淡了,看起来就快要熄灭。
矣姀来到案桌前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一杯水,想要把自己心里的闷意压下去。
水是冰凉的。
矣姀喝下一口,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喉咙忽然有些发痒。
矣姀轻轻地咳了几声,可越是咳嗽,她的喉咙便越痒,喉咙越痒,她便越是忍不住想要咳嗽……
渐渐地,矣姀的咳嗽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停不下来……
等矣姀想要竭力遏制住自己咳嗽的声音时,她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涌上了她的喉咙……
血腥味……
矣姀心中一惊,反应过来后,她紧张地想要去找锦帕,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喉咙一紧一松,那口猩甜被她直接咳了出来……
有大滴的红色落在雪白的中衣上,颜色莫名地刺目……
矣姀想要伸手去擦,一滴红忽然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的手于是僵住了。
“夫人……”
魏知隶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带着些许的睡意。
矣姀没有回头,“何事?”
她的声音极度沙哑。
身后忽然没了声音。
矣姀正想着魏知隶为何不说话的时候,她感觉到两侧肩膀同时一重,然后她被人用力地扳转了身子……
并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此刻的狼狈,矣姀下意识地用袖子掩住自己的脸,可是……已经迟了,魏知隶显然已经看见。
他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矣姀推开他的手,转身去拿锦帕,走两步,被魏知隶拉住。
“你坐在这里,我去给你拿锦帕。”
“不用,我自己……”
“你给我坐着!”
魏知隶的语气忽然变重,矣姀愣了愣,无声地坐了下来。
魏知隶很快便拿了锦帕回来。
他伸手要给矣姀擦去唇角脸颊上的血迹时,矣姀微微偏头,“我自己来。”
魏知隶的眉头皱着,倏尔强硬地把矣姀的脸转回来,“别动!”
矣姀有些不满,“魏大人……”
魏知隶的眼神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冷淡,“你别说话。”
矣姀:“……”
仔细地把矣姀脸上的血迹擦掉,魏知隶的脸色柔和了些,“以后不要喝凉水。”
矣姀的声音也已经恢复如常,“这不关水的事情。”
魏知隶不语。
抬眸看了一眼矣姀,他忽然放开她然后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虽然不大明白魏知隶为何忽然离开房间,但是矣姀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想着要去把中衣换掉的时候,魏知隶又回来了。
矣姀朝他看过去,发现他……端着一盆水。
把水放在案桌上,魏知隶神情温和地道,“先用水漱口,然后把沾了血的中衣换掉。”
矣姀默默地把这两件事情做完时,回头看到魏知隶坐在案桌前一动不动的似是在发呆。
她站在距离他稍远的地方,一时有些困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魏知隶很快发现她,朝她走了过来,“夫人……”
虽然心中对他不喜,但是他方才为她所作的那些,矣姀还是向他道了声谢谢。
魏知隶看着她,眼睛里似乎蕴着些挣扎,“夫人为何想要独自外出两个月?”
矣姀下意识地要回答,魏知隶却又追加了一句,“我要听实话。”
矣姀:“……”
她说的就是实话,奈何他不相信。
或许,她要转变说话的方式?
矣姀想了想,“如你所见,我的病情在逐渐地加重。生命最后的时间里,我并不想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魏府的家务事上。”
“我想到处去走走。”
矣姀低头,语气有些感伤,“活了这么多年,我去过的地方甚少,听闻有些地方很漂亮,我想去看看,毕竟再不去看,以后应该是没机会了……”
“会有机会的。”
魏知隶伸手过来把矣姀的手攥住,攥紧,“我会陪你去看。”
矣姀:“……可是我想……”
“不用想。”魏知隶的语气不容置喙,“我不会让你独自外出的。”
房间里忽然安静到了极点。
掌心里的手腕在突然之间一转一起。
魏知隶虽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但矣姀已经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控中收回来了。
魏知隶有些惊讶地看向矣姀。
此刻,她正绷着脸,用冷冷的声音对他道,“魏知隶,我不喜欢你这样管着我!”
魏知隶的脸色很不好。
他默默地看着矣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又因何没有说。
两人僵持一会儿,魏知隶忽然转过身去,语气有些压抑地道,“收拾一下,今天我们要进宫谢恩。”
187。第 187 章()
车厢微晃。
矣姀睁开眼睛; 魏知隶坐在她对面,闭着眼睛假寐。
或许是因为有伤在身,他的脸色难掩苍白,眉宇之间带着浅浅的皱褶,看起来……有些憔悴。
矣姀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大清早便和魏知隶起了争执,此刻他的心情估计不大好。
……她的心情也不好。
不过她也并非是故意大清早就使得他们各自不得安生,她实在是……不想逆来顺受。
退让与沉默是可怕的。
第一次没撑住,第二次便很难撑住,第三次……也许便会变成习惯。
第四次; 第五次,第六次……
退让与沉默永远没有尽头。
她并不想以这样的姿态重复活着。
“公子; 夫人,到了。”
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车厢外传来侍人恭谨的声音。
魏知隶睁开眼睛; 正好与矣姀的目光对上。
两人对视一瞬; 魏知隶神色自然地朝矣姀伸出手,“走吧。”
今日进宫见皇上与太后的过程,与那日矣姀离宫前往魏府的过程一样简单。
皇上与太后毫不例外都是说了些好听的话,然后又明里暗里地把矣姀与魏知隶结合背后的国家大义等陈述一遍; 等矣姀和魏知隶谢恩后; 他们又颁了些赏赐,如此以后; 矣姀和魏知隶今日进宫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从宫里回来后; 魏知隶去了书房; 矣姀以为她今日要跟在阿家身边学习如何处理家务事的时候,忽看到听竹园里的侍人月季忽然前来禀告她,“夫人,柳姨娘和董姨娘前来拜见。”
矣姀愣了愣,“让她们进来吧。”
“是。”
矣姀在正房前厅里坐着,很快便有侍人引着两个女子过来。
两个女子作不同的打扮,一个藕丝衫子柳花裙,外搭素色的帔子,一个荷叶衫子碧纱裙,外搭粉色的帔子……
两人一个素雅,一个娇美,站在一起,虽然说不上谁更美,但是她们美得气质各异,让人过目不忘。
“妾见过姐姐。”两个美人行礼时身子盈盈一福,声音清甜如泉水。
矣姀沉默了须臾,才扯出一个合适的微笑来,“两位妹妹快请起。”
“妾谢过姐姐。”
“坐吧。”
“谢姐姐。”
两美人各自寻了位子坐下,她们带来的丫环也随之在她们身后站定。
矣姀的视线从她们的脸上一一掠过,在看到柳姨娘身后的山茶时,微微一愣。
山茶不是魏知隶身边的丫环吗?
怎么现在服侍在柳姨娘身侧?
难道……柳姨娘是府里比较受宠的一个?
正想着,山茶也看清楚了矣姀的脸。
她的神色有些意外,但是不过一瞬,她便有些紧张地低下头去。
矣姀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矣姀在沉默着的时候,底下的柳姨娘和董姨娘正在面面相觑。
她们不知道矣姀为何忽然沉默,但是……矣姀不开口,她们也不敢贸然询问。
她们只是妾,对方却是正妻。
今天是她们相见的第一天,一切还需慎之又慎。
矣姀足足沉默了一刻钟,站在她身后的小桃都快要看不下去的时候,矣姀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们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柳月胧:“……”
董云杪:“……”
满室皆静。
柳月胧看了一眼董云杪,董云杪也在看她。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齐齐摇头,“妾无话,愿听姐姐教诲。”
矣姀轻笑一声,“我初进魏府,对这里的一切还不怎么熟悉,无法给你们想要的教诲。”顿了顿,矣姀继续道,“不过,你们都这样开口了,那我便在这里多说一句吧。”
“既然今后同住一个屋檐下,我只希望两位妹妹能够尽好自己的本分,若是有喜欢暗中生事者……后果自负。”
柳月胧和董云杪脸色微变。
今天她们第一次与矣姀见面,本以为对方会把一切都应该往客气话上说,没想到……对方居然一点儿都没和她们客气。
柳月胧和董云杪神色各异地低下头去,“多谢姐姐教诲,妾必当谨记在心。”
“是要真的记在了心上才好。”矣姀习惯性地扯出一个笑容。
很好……
她居然也学会皮笑肉不笑了。
柳月胧和董云杪把头低得更低一些,“妾定不会忘记的,姐姐情放心。”
矣姀看她们一眼,有些不经意地道,“你们好有默契,连说话都一模一样。”
柳月胧和董云杪微怔,彼此对视一眼,前者当先开口谨慎地道,“姐姐,妾与云杪相识较早,又同住在听雨园,平日里闲暇间两人闲聊解闷,久而久之,用词习惯方面有些雷同也不足为奇。”
矣姀轻轻点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可曾用了午膳 ?”
柳月胧微微摇头,“回姐姐的话,不曾。”
董云杪也摇头。
“既然如此,便留在这里用午膳吧。”
矣姀轻描淡写,柳月胧和董云杪却有些惊愕。
她让她们……留在听竹园用午膳?
按照惯例是应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用膳的,毕竟,这一个月,她们的夫君都会食宿在正妻处,不会到她们的院子中去。
但如今,矣姀让她们留在听竹园用膳……
柳月胧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探究,董云杪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察觉到矣姀在看她们,两人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她们的心头一般。
柳月胧正要说话,董云杪当先开了口,“姐姐,姐姐进府后的一个月内,妾等不能留在听竹园里用膳,这是早就定好的规矩。”
“规矩,先立后破,先破后立。”矣姀不以为意,语气保持着不冷不热,“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们若是不愿意留在听竹园里用膳,那便回去你们自己的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