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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小姐看雨的时候,不小心睡过去了,没有奴婢在侧添衣,她睡久了才着了凉。”
凌胥皱了皱眉,才要说话,忽然听到一些声音从院门处传来。
他倾身往外一看,立即朝魏知隶走去,“大人,老夫人来了。”
床幔内的人影动了动,男子的声音略略有些低沉,“你且拦着。”
“是。”
凌胥转身就走,小桃怔愣地看着他,似是有所感知,凌胥忽然回过头来对着她的方向道,“你随我来。”
“啊?”
“随我一同前去应付老夫人。”
“为什么要……”小桃的话还没有说完,乍然对上凌胥极其严肃的眼神,她吓得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往回咽,只留下一个“好”字。
凌胥和小桃并没有拦住魏母,不过是拖延了些许时间,两人很快便被魏母三言两语打发掉,只能立在门边,眼睁睁地看着魏母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屋里。
“凌胥,大人为什么要我们拦住老夫人啊?”小桃脸上的懵懂从方才一直延伸到现在。。
凌胥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郁闷地把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为什么要拦着老夫人?
大概是……公子怕老夫人看到他脸上的印子吧。
魏母进了屋子,视线当先看向床榻,只见白太医在为床上的人诊脉,而魏知隶……
“隶儿……你在……你怎么站在梳妆台前?”魏母有些诧异。
魏知隶转过身来,负在身后的双手在不动声色中把迎蝶粉的盒子推回原处后,他微微一笑朝魏母走过去,“阿娘,你怎么来了?”
“我和你父亲用过晚膳,在花园里散步,恰好看到凌胥和白太医行走匆忙,想着你们出了什么事情,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
“你父亲本来也是要过来的,但是他临时有事便没有过来。”
魏母看了看床榻的方向,柔和的眼睛里浮起清晰的担忧,“隶儿,珖儿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呢?”
“下午下了场大雨,珖儿没有及时添衣,不小心着了凉。”
魏母一愣,笑了笑,“新婚燕尔的,你大可体贴一些。”
想起那被矣姀卷成一团的衣袍,魏知隶心里浮起丝丝无奈,但表面上依旧是笑着道,“……是孩儿不好。多谢阿娘提醒。”
魏母笑着点头,视线自魏知隶的脸上略过,脸上的笑意忽然浅了些,“你的脸……怎么了?”
她伸手要抚上去,魏知隶有些紧张地往后退了一小步,“阿娘……”
“隶儿,过来,让阿娘看看……”
“我……”
魏知隶站在原地没动,魏母拧着眉头一瞬,直接走过去伸手拉住魏知隶的衣襟一扯,把他拉低后,她认真地察看他的脸……
“你脸上的是……”魏母拿出锦帕擦了擦,鼻尖忽然闻到一丝淡淡的香气,她有些惊讶地看向魏知隶,“这是迎蝶粉。”
“隶儿,你的脸上怎么会有迎蝶粉?”
魏知隶抿了抿唇,耳朵有些发红,“阿娘……”
魏母默默地看着魏知隶,须臾之后忽然睁大了眼睛,忍俊不禁地道,“你……阿娘知道了。”
“阿娘……知道什么了?”魏知隶的神色有些窘迫。
“隶儿呀……”魏母改了语气,语重心长,意味深长地说道,“偷吃要记得擦嘴,偷亲……要记得擦脸。”
魏知隶:“……”
“魏老夫人,魏大人……”
一旁的白太医忽然开口,魏母和魏知隶连忙走过去。
“白太医,我儿媳……”
“白太医,我夫人……”
魏母忽然住口,魏知隶愣了愣,轻咳一声把话补全,“……的病情如何?”
白太医想了想,“令夫人受了风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
“不过什么?”
“令夫人身子比较弱,平常要多注意身体,另外,令夫人的体质不易受孕……在子嗣方面,急不来,需要夫妻双方多多努力才是。”
191。第 191 章()
嫁入魏府的第三天晚上; 矣姀因为一场雨而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
矣姀躺在床上; 感觉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白天黑夜她不知晓; 昏睡清醒她分不清。
耳边传来的琐碎细语让她烦躁皱眉; 忽然模糊忽然清晰的梦境碎片让她无意识地脆弱哭泣……
仿若孑然独立在无垠的黑夜中。
她的心中盛满了从未有过的难过。
那些深埋心底的情绪; 若无法驱散的沉沉墨色,若无法逃离的重重枷锁。
她被裹挟其中,困顿若狂。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在对她说话,她尝试认真细听; 却听不清那人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
她使劲地想要睁开眼睛; 那无处不在的疲惫却总是会轻而易举地让她的眼帘重若千斤; 让她无能为力地困陷在无边的焦虑之中。
气息不畅,矣姀闷咳两声,感觉到有更多温热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流了出去。
没过多久; 一片柔软的布料轻贴上她的眼角,紧接着有一声长叹从她的上方传来。
细碎的声响落在她的耳际,与此同时; 她的鼻尖忽然闻到了一股不浓不淡的香气。
这种香气……
矣姀感觉到了某种久违的熟悉。
脑海中身体上紧绷着的感觉在渐渐地消失。
矣姀呢喃一声,无力再思考什么,才一放松下来便彻底地陷入了无声的黑暗之中。
——
“哥哥,嫂嫂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啊?”
“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应该快了。”
“那我在这里等嫂嫂醒来; 然后与她说说话再回去。”
“天色不早了; 悦儿你还是早些带颀儿回去吧; 瑄和在府里该等急了。”
“可是……”
“你看颀儿都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了……你嫂嫂还没有完全康复,想要看她,你明天再来也可以。”
“那……好吧。”
……
矣姀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的光线虽然柔和,但是眼睛酸涩一瞬,点点水光很快便把她的视野模糊掉了。
嗓子干干的,她忍不住清咳几声,头却和胸腔一起钝钝发疼。
矣姀皱起眉头,心里泛起些许不安。
“嫂嫂,你醒了?”
床幔被人从外撩开,魏知悦惊喜地附身看矣姀,发现她果真是睁着眼睛的,顿时笑意盈盈地朝外说了声,“哥哥,嫂嫂醒了!”
“嗯。”
不紧不慢的一声回应传过来,没过多久矣姀便看到魏知隶出现在床榻边。
魏知悦要伸手把她扶起来,但是手还没有碰到她,不知因何又收了回去。
矣姀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只见魏知悦转头笑眯眯地对魏知隶说,“哥哥,还是你来吧。”
矣姀:“……”
魏知隶把矣姀扶起来。
矣姀的头还有点晕沉,本想要自行坐好,没想到却直接歪倚到了魏知隶的怀里。
她迟钝地想要躲开,魏知隶却已经伸手把她抱住,轻轻地笑了笑。
矣姀觉得有些不大自在,但是碍于魏知悦在场,她的身子又实在是酸软乏力,只好垂着眉睫,无精打采地轻声地道了句只有魏知隶听得到的谢谢。
魏知隶伸手探着她的额头,“热度已经退了,可感觉到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矣姀摇头。
“肚子饿吗?”魏知隶又问。
矣姀想了想,再次摇了摇头。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魏知悦拈着衣袖,掩唇笑道,“嫂嫂既然安好,悦儿便放心了。悦儿先回府里去,不打扰哥哥和嫂嫂了。”
魏知隶抬眸看她,“你先回去,明日再过来吧。”
“好。”魏知悦愉快地应下,然后转头看向矣姀,“嫂嫂,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找你说话好不好?”
矣姀浅浅地弯起唇角,“好。”
魏知悦走后,矣姀窝在魏知隶的怀里,耳边是他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她安静地听了一会儿,伸手要把他推离。
她还在病中,手腕使不出什么力气来,魏知隶轻而易举地把她的手腕扣住,手臂猛地收紧,得寸进尺地低头蹭了蹭她的脖颈。
“你睡了好久。”魏知隶的声音沉沉的,“以后不要睡那么久好不好?”
矣姀没说话。
人生病了自然会昏睡,昏睡时间的长短非是个人能够控制的。
魏知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但是他此刻如此说……
矣姀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接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魏知隶忽然问,“要不要喝水?”
矣姀迟半拍,嗯了一声。
就在矣姀以为魏知隶会放开她去倒水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身子一轻——魏知隶把她抱了起来,还一直抱到了桌边,寻着凳子坐下来的同时,她被他神情自若地安置在腿上。
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矣姀有些窘迫,不安地动了动。
腰肢后,魏知隶的手掌温暖而有力。
矣姀一动,他的掌心便随之收紧些许,像是怕她从他的腿上跌落,又像是怕她忽然逃了去。
眼见挣不脱,矣姀停下小动作,略有些黯然地拉下眼帘。
没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杯水。
矣姀的手指动了动,须臾之后却没有伸手去接过杯子,反而是直接低头去喝杯子里的水。
只喝了一口,矣姀抬头,眼神有些异样——魏知隶把杯子放得有些低,她喝水喝得有些吃力……
还是不大想和他说话。
矣姀抿了抿唇,被水滋润过的唇色由苍白逐渐泛出些许温柔的浅红色。
魏知隶正怔怔地看着她,似乎是对于她的举止有些意外。
矣姀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杯子,才碰着,又把手收了回来,细声细气地说道,“我的手……暂时没有力气,所以,能否麻烦一下你……”
魏知隶回神,体贴地把杯子放到矣姀的唇边,矣姀道了句谢谢然后低头继续喝水。
慢吞吞地把杯子里的水喝完,矣姀觉得整个人终于缓过来一些后,她试着要走路,腿脚触着地面的时候,却有种酸软踩不稳的感觉。
眼看就要摔倒,魏知隶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回自己的怀里,“吃点清粥?”
矣姀本想要拒绝,但是……
她最后点点头,“好。”
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多少还是吃一点吧。
毕竟……她要快点好起来啊。
小桃端着一碗清粥进来时,矣姀看到她双眼红红的。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矣姀的神色严肃起来。
小桃摇摇头,“没有人欺负奴婢。”
她看着矣姀,眼睛里忽然冒出一层水光,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才留意到矣姀竟然是坐在魏知隶的腿上的,她呆了呆,迅速地低下头去。
“小桃……”矣姀皱眉。
吸了吸鼻子,小桃努力地把眼泪收回去后露出一个明丽的笑容来,“奴婢只是……只是太高兴了!小姐你终于醒了……以后,以后小姐一定要让奴婢跟在身边,这样奴婢便可以照顾小姐,小姐便不会轻易地生病了。”
矣姀有些意外,“你……”
小桃急忙忙的,“奴婢先出去了,小姐……小姐就拜托大人照顾了。”
“你……”
眼看着小桃脚下生风地出了房间合上门,矣姀眨了眨眼睛,默默地把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
视线落在桌面上的天青色瓷碗上,当她伸手要去拿起调羹时,纤白的手背在下一刻被他人温暖的掌心拢住。
魏知隶的声音很柔和,“我来吧。”
矣姀收回手,微微仰头,终于正视魏知隶,“魏大人……”
“嗯?”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矣姀轻咳一声,胸口止不住的发闷还有些发痛,她放轻呼吸,“我们之间会走到如今这样的境地?”
想当年,他是那样的好,她与他之间的相处又是何等的令人心生喜悦……
可如今……
物非人非事事休。
调羹被人轻轻地傍着碗壁放下,清脆的一声细响过后,矣姀只觉下巴一温,眨眼间,魏知隶用手指轻轻掐住了她的下巴,挑起。
两人对视,魏知隶落在矣姀脸上的目光有些挡不住的意味深长,“夫人为何忽然有此一问?”
矣姀不躲不避,眼眸平静地直视他,“我忽然想,如果我不是含珖公主,大人是否还会娶我。”
这个问题出乎意料,魏知隶怔住。
“应该不会的吧。毕竟,以大人的家世,自当是要娶一个门当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