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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知隶今日带矣姀出门,自是想要带她四处走走,只是没想到矣姀对别的地方不感兴趣,对烟花之地却是青睐有加。
“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干。”矣姀虽涨红了脸,声音却逐渐恢复正常的音量,“我对春来到好奇许久了,想去看看。”
魏知隶沉默。
矣姀面不改色,“你若是不愿意带我去,那我……”
魏知隶微微挑眉,“你如何?”
矣姀面无愧色,“我以后寻了机会自己去。”
“……”
魏知隶……自然是不同意矣姀去春来到的。
他明确拒绝,矣姀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魏知隶以为矣姀已经坦然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但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任凭他对矣姀说什么话,矣姀都对他不理不睬的,神色也由一开始的生动明艳变为无精打采。
不但如此,她对他才温和些许的态度眨眼间又回到了先前那种冷漠疏离,他几次要去牵她的手,每回都会被她面无表情地用力甩开……
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事态严重,魏知隶没有办法,只能认栽答应带矣姀去春来到。
在去春来到之前,魏知隶带矣姀去了一间别院。
站在那间院子前时,矣姀只觉得陌生又熟悉,迟疑地问了句,“这个地方……我是不是曾经来过?”
魏知隶笑而不语。
待他拿出钥匙打开紧锁着的院门,矣姀跟在他身后进门,到了院子,看到院墙处有几处已经不算明显的擦痕,她恍然大悟。
“这是……霍尚功的院子?”
想当年,矣姀在千绣布庄遇到霍如歆,她恳求霍如歆带她进宫。
霍如歆答应了。
在进宫之前,她便是躲在霍如歆的别院之中,等着霍如歆来接她进宫,奈何几天过后,她的干粮全数吃完,霍如歆却又迟迟未至。
肚子饿得厉害,矣姀想要外出找吃的,却又有些绝望地发现霍如歆把院门反锁了。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好爬墙……
院墙的那几处擦痕,应该是她当时用脚蹬出来的。
矣姀记得她当时那一次爬墙爬得可谓是千辛万苦,等她双手颤抖着把自己贴紧在院墙上时,她朝外一看,然后就看到了……魏知隶。
这是她与魏知隶的第一次相见。
因为行为异常,矣姀被魏知隶当成是小偷。
魏知隶提出要把她送往官府,矣姀为了拖延时间,迫不得已撒了个小谎,言霍如歆是她的阿姐,阿姐怕她四处乱跑,把她反锁在门里然后上街去买东西去了。
不知道魏知隶是信了还是没信。
若说没信,可是他却温和耐心地陪她一起等待;若说信了,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又给她一种他似乎知道她在说谎的感觉。
和他待在一起等待的时间甚是煎熬。
矣姀至今都清楚记得她当时的惶恐和不安。
幸好,那天霍如歆神奇迹般地及时赶来,否则矣姀也不知道她该如何面对魏知隶了,或者说,若是魏知隶真的把她抓去衙门,她也不知道迎接她的会是什么样的处境和未来。
“想起什么了?”魏知隶的声音淡淡地在耳边响起。
矣姀扭头看他,“如果当初霍尚功没有出现,你真的会把我带到衙门去吗?”
魏知隶笑着摇头,“你当时连这么一堵院墙都爬得如此艰难,院墙之外又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如何会是小偷?”
“如果真是,像你这样的,应该会在作案的第一时间里被主人家抓住吧,毕竟,身手实在是太糟糕了。”
矣姀:“……”
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
不过,仔细一想……
“如果当初霍尚功没有出现,你又知道我不是小偷,你会如何处置我?”
“处置说不上,大抵是各回各家,就此分道扬镳吧。”魏知隶一脸的云淡风轻。
矣姀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了。
魏知隶忽然问,“夫人的表情看起来很惊讶。若是回到当时,夫人希望我怎么做?”
“……”矣姀轻咬一下嘴唇,“如果回到当时,我大概会希望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当做是平常路过,什么都没看到。”
而她,若是能提早知道在宫中生存其实艰难异常,她大概会拼了命然后逃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吧,可是她那时候身无分文,又想不了太远,所以……她只是想着尽快想办法把肚子填饱,然后回到这别院里等霍尚功出现。
“对了,你如何会有这家别院的钥匙?”矣姀忽然想起来自己想要问什么,“这不是霍尚功的院子吗?”
“霍尚功在去北际之前急着把院子转手,我知道消息后,就把院子买了下来。”
“……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你不带我去春来到了吗?”矣姀有些着急,“你方才说要带我去春来到,难道是骗我的?”
魏知隶有些无奈,“春来到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女子,怎么比我还急?”
矣姀脸颊微烫,“我……”
“再等等。”
“等什么?”
“等凌胥。”
正说着,凌胥拎着个包袱出现在院门处。
矣姀有些反应不过来,魏知隶却是温温一笑,“待你换过一身衣裳后,我们再去春来到。”
矣姀低头看自己,一身的浅紫色齐腰襦裙……
国都城的女子都这般打扮,到底哪里不妥?
为何要换?
国都城里民风开放。
女子去逛青楼妓园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魏知隶却为何要……
魏知隶知她心思,缓慢地解释,“到底是风流之地,夫人又长得如此好看,我怕他们错把你认为楼里的姑娘,对你举止不端,故而,夫人还是换上男装比较好……”
矣姀:“……”
“凌胥,把衣服给我吧。”
凌胥依言把手里的小包袱递给魏知隶的时候,矣姀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欲言又止和……痛心疾首?
她顿时有些不安,“魏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位高权重,去平康坊……似乎不大合适。”
魏知隶看了一眼凌胥,视线回到矣姀的身上后,他拉着矣姀直接往房间里走去,“确实是不大合适。”
“那……要不你别去了?”
矣姀想,其实她自己一个人去也没关系,反正,她不过是进去看一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魏知隶把矣姀拉进房间,随手关上门后,他的手掌很快便落在她的耳边。
矣姀被他圈在怀里,看着他低头凑近她,神情略带着些许不满,“夫人刚刚说什么?”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他的言辞之间虽带着薄弱的责备之意,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因双方距离靠得太近而变得暧昧万分。
他似是不察氛围的改变,矣姀却是神色不自然地偏过头去,“你去春来到,会被御史弹劾的吧?”
“宋御史为人刚直不阿,遇见了必定会在陛下面前直言不讳。”
矣姀:“……那你别去了。”
虽然不一定会那么恰巧就碰上宋御史,但是一旦碰上了,事情便无可挽回。
魏知隶他可是魏中书,被御史弹劾去青楼,朝廷百官若是知道,会有损他的威信的吧……
“不行。”魏知隶的坚持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却又坚定异常,“夫人心思不改,我自当会在旁边陪着。”
“可是……”
“没有可是。”魏知隶板正矣姀的脸,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啄,似真又似假地轻声笑道,“若我到时候真的被宋御史弹劾,我便对圣上说,此行是含珖公主提出的,我执拗不过她,又担心她出什么意外,便只好舍命陪君子……想必圣上会因为我们妻唱夫随夫妻恩爱而不忍降罪于我。”
矣姀:“……”
矣姀猛地把魏知隶推开。
瞪他一眼,又快速地夺过他手上的小包袱后,她气匆匆地往更衣的屏风后走去。
虽然去春来到是她提出的,可是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去的啊,可如今,他不但要去,还冠冕堂皇地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来……简直是厚颜无耻!
魏知隶看着矣姀的身影,双眸中的温柔快要满溢出来。
他低低一笑。
魏夫人难得一见的跳脚模样……
当真是赏心悦目得很啊。
196。第 196 章()
打开包袱; 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的圆领缺骻袍; 一顶黑纱幞头和一根蹀躞带。
矣姀三两下把衣袍换上; 腰间束好蹀躞带后; 她抱着换下的衣裙和黑纱幞头从屏风后走出来。
魏知隶闻声朝她看过来,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这身衣袍是我十五岁那年做的; 你穿在身上,让我想起我的少年时光。”
矣姀:“……”
矣姀把浅紫色的对襟齐腰襦裙叠好; 然后抱着黑纱幞头到梳妆台前。
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好; 魏知隶已经行至她的身后。
矣姀透过铜镜看他; “鞋子不换没关系吧?”
小包袱里没有靴子,她只能穿她的柔软绣花线鞋;小包袱里也没有裹胸,所以她也没有……
矣姀略有些心虚地低头看了看身前。
虽然那个地方并不丰满; 可是……也没有哪位男子会如她这般微微隆起的——明眼人一看; 便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知悉她的女子之身份。
“没关系。”
魏知隶并没有注意到矣姀的异常,待伸手卸完矣姀高髻上的金钗步摇后; 他用黑纱幞头裹住矣姀的高髻,然后又为矣姀整理了一下衣领; 最后才从镜子里看她; 笑着问; “你觉得如何?”
矣姀抿了抿唇:“不如何。”
魏知隶:“……”
“那个……我需不需要; 需不需要……”矣姀忽然支支吾吾起来; “我需不需要……”
魏知隶未解其意; “需不需要什么?”
矣姀咬牙; 艰难开口,“我需不需要……”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小越小,最后发出的两个字几乎是等同于无声,“束胸……”
魏知隶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但他还是通过她的嘴型,极快地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束胸么……
笑意在眼眸中浮现,魏知隶的唇角在无声中悄然一弯。
“我这样……我这样……别人一看就能知道我是个女儿家了吧。”
矣姀脸颊发烫,不敢直视魏知隶,只是自顾自地说,“你既然早就买下这别院,又已经布置妥当,那这屋子里可有裹胸?”
魏知隶忍笑,认真地摇头,“没有。”
矣姀:“……”
察觉魏知隶的声音有些不大对劲,矣姀猛地抬头,漂亮的杏眸瞪大,里面浅浅的羞恼明晰可见,“你……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
魏知隶微敛容笑,清咳一声,视线装作不经意间从矣姀的身前掠过,看着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把双手护在身前,看向他的眼神愈发地紧张,神情也因此愈发地恼羞成怒时,他半卷起手掌放在唇边,一本正经地道,“夫人不必担忧,今年国都城里贵女间流行如此穿着,夫人大可放心出行,不用畏惧他人眼光。”
“当真?”矣姀半信半疑。
“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上街确认。若有误,夫人又实在介意,我们可以改天再去春来到。”
矣姀:“……”
矣姀站起来,对着铜镜仔细照看。
远山眉,丹朱口。
里面的女子……
好吧,即使身穿男装,可是她看起来……还是一个女子。
她回头看魏知隶,语气有些失落,“我这个样子,你觉得我像男子吗?”
魏知隶迟疑一瞬,“不像。”
“既然不像,那我还是换回女装吧。”
矣姀说完便要行动,魏知隶伸手拦住她,俊脸一片无奈,“夫人,这样的装束并无不妥之处。若你坚持要换回女装,那我们只能换个目的地了。”
“你……”
“珖儿听话,乖。”
“……”
——
矣姀最终没能换回女装。
去春来到的路上,矣姀在前,魏知隶在侧,凌胥……在后。
“夫人……”
魏知隶试图去牵矣姀的手。
“啪!”
白皙纤细的小手毫不客气地把某只大手拍落。
魏知隶再接再厉,“夫人……”
“啪!”
某只大手再次被某只小手拍落。
“夫人……”
“啪……”
……
凌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再抽抽。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吧。
眼前的妻奴